宋斐雖然美其名曰站門口把風,但有屋頂上的何之問與喬司奇,他這屋檐下的其實就起個輔助作用。大部分時間監視夜色深處,時不時回頭照看一下屋裡。
哪知道這一看,就瞅見了戚言。
宋斐發誓他真沒有刻意去找那家伙,隻是在一片熱火朝天的豐收景象中,隻有這人一動不動,對著手裡一張不知道寫了什麼的卡片發呆,實在想不注意到都難。
正疑惑加好奇,那頭的趙鶴先一步搶過戚言手裡的卡片:“看什麼呢,笑這麼惡心。”
戚言一時不察,卡片瞬間易手。
奪過卡片的趙鶴很快看完了上面的字,一聲嘆息取代了原本的好奇:“但願就像妹子說的,明年他倆還能一起過生日。”
戚言從記憶中抽身,回過神來,心裡也有些不是滋味:“是啊,希望吧。”
希望這片廣闊土地上所有幸存的人安好,希望災難盡快過去,希望家園重歸寧靜。
宋斐沒說話,悄悄轉回頭。
仰望蒼穹,仍是一片深邃星空,仿佛從盤古開天地之後就靜止在那裡,任你世間滄海桑田,我自亙古不變。
快遞點就像阿裡巴巴的寶藏,想都搬走是不可能的,到最後大家的背包都塞得滿滿當當,也就不再繼續,免得拆出拿不走的好東西,徒增留戀。
這一次小伙伴們選擇帶走的仍有少部分食物,以防返回途中發生意外,無法及時回食堂時應急,但更多的是能夠御寒的東西,像衣服絨毯等,隻不過這樣的東西一兩件就已經是背包的容量極限,所以總結這次的收獲——量少而質高。
“接下來我們去哪裡?”於梓晟沒有背包,徒手拎著個寄大件的編織袋,裡面是好幾件棉衣、羽絨服。
武生班的戰友們一直沒透露自己的大本營位置,說提防也好,說考察也罷,總之直覺告訴他們,少說話。然而眼下再不說,就沒辦法往下進行了,總不能讓於梓晟蒙頭蒙腦地跟著走。且不說他們總是要回食堂的,瞞住一時意義不大,萬一途中發生意外,慌不擇路的於梓晟再喪心病狂地敲了食堂玻璃,那這全軍覆沒得可就太冤了。
“食堂。”回答他的仍舊是戚言,一來其他小伙伴們沒辦法保證能夠這麼克制地心平氣和地交流,二來戚言說話深淺有度,重點明晰,兼顧效率與安全。
“果然如此。”於梓晟露出一絲曖昧的笑,狡黠眼底閃著小小得意,“我就猜到你們會去那裡。”
Advertisement
“這還要多謝你,”戚言半真半假地說,“如果不是你把我們逼上梁山,我們也橫不下心破釜沉舟,硬闖食堂。”
“又來了,”於梓晟嘆口氣,仿佛心情十分無奈可憐,“你不用總提醒我。我幹過什麼,不會忘也不敢忘。”
周一律哼了聲,陰陽怪氣道:“是不是還每每午夜夢回,萬般追悔,痛徹心扉?”
“嗯,”於梓晟苦著臉,毫無招架之力的軟蛋模樣,“這下你滿意了吧。”
周一律黑線,明明是懟對方,也懟成了,結果憋火的還是自己,這姓於的要成精了。
對於鬱悶到周一律,於梓晟沒有表現出什麼成就感,甚至像是毫無自覺,仍委委屈屈的,一副我這輩子都會為曾經做錯的事而愧疚的悽苦。
“要是能知道外面的情況就好了,”小分隊終於開啟返程腳步的時候,於梓晟忽然隨意提道,“說不定外面還有安全點呢。不愁吃喝,美死。”
小分隊沉默。
靜謐的夜風裡,隻有刻意放緩放輕的腳步聲。
於梓晟在這種微妙的氛圍裡感覺到了某種啟示,凝視前路的眼睛在黑暗中微微眯了一下,聲音低沉而篤定:“你們已經有打算了。”
其實他並不篤定。
他在詐。
隊伍仍然在沉默中前行,就好像誰都沒有聽見他的話。
於梓晟勾起嘴角,他猜中了。
隻可惜是夜裡,看不清大家的表情,否則他可以套到更多。
“別在那兒瞎琢磨了,”戚言索性開口,“我們也想知道外面的情況,但現在通訊中斷,電視也沒信號,再怎麼想也是徒勞。”
“收音機呢,很多電影裡遇見突發災難都是靠收音機獲取外面信息的。”
“……”
“你不厚道,”於梓晟的聲音低落下來,細品,還似有幾分深藏的難過,“你們早就想到收音機了對吧,隻是不願意告訴我。”
不論是先天初始技能,還是後天環境培養,總之於梓晟的的確確有著驚人的洞察力和判斷力。意識到這一點的戚言定了定心神,才淡淡嗤笑道:“你跟我們要求厚道,不覺得提這個要求本身,就不太厚道嗎。”
於梓晟怔了下,半晌,才囧囧地控訴:“你繞我……”
戚言冷冷扯了下嘴角,黑暗裡誰也看不清誰的表情,自不用敷衍笑臉,但聲音卻與冰涼的神情截然不同,每個音節都透著真誠友善:“得了,能把你繞進去的人還沒出生呢。我們的確想到收音機了,但是用手機試過,不行,收不到聲音。”
“其實我也用手機試了,”於梓晟坦白,“但我想應該是手機信號能力太弱,還是得要專門的設備。”
“你有方向了?”
“廣播站啊,”於梓晟想也不想,仿佛這個答案已醞釀多時,“其實去教學樓也行,裡面現在肯定都是四六級收音機,但是廣播站比教學樓更近,而且設備也應該更好吧。”
“恐怕都不行,”提防歸提防,但不亮底牌,不代表要看著對方去送死,“你想的這些我們都討論過了,具體的理論我不多講,總之手機收音機收不到的,咱們四六級用的收音機同樣收不到,而廣播站裡的設備都是對外播音設備,像調音臺,校園調頻發射機,話筒什麼的,不是你想當然的那樣,也沒有收音機。”
“那還能去哪裡找?”
“我們也想知道。”
月亮不知什麼時候被雲擋住了,地上連最後一絲模糊的影子都消失殆盡。沿著偏僻小路走的九個人,彼此身體挨得很近,但所有的心,未必都如此親密。
於梓晟思忖著戚言話裡的虛實,他覺得該是套得差不多了,包括中間幾次,他都感覺到其實對方不太想繼續深入地聊,可因為都被他扣住沒放,對方又並不慣於撒謊,終是半推半就地講了下去。直到現在,對方再無話可說,想必就是到底了。
於梓晟琢磨的時候,武生班的小伙伴也並不平靜。他們從沒有像現在這樣,恨不能給做出明智選擇的自己磕個頭——讓戚言出面交流真是太對了!看似節節敗退,實則穩如泰山。於梓晟信息不對稱,但他們幾個妥妥的上帝視角,如果說中途還有提心吊膽,現下已經完全明白過來,戚言從一開始想守住的就隻有計算機樓收音機的秘密。看似隱瞞,被拆穿,再隱瞞,再被拆穿的過程,恰恰是一道道心理屏障,讓“無可奈何和盤託出”的情境更有真實度。
自私嗎?
或許有一點點吧。
但大家心裡都有數,這樣做更多的是為了自保。如果於梓晟真的跟大家一條心走下去,那麼就像剛才戚言不得不告訴他武生班落腳點在食堂一樣,總會有不得不告訴他收音機在計算機樓的時候,但在那個時機到來之前,他們還是想謹言慎行。
畢竟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於梓晟甩甩頭,不再浪費腦細胞,反正來日方長,大家吃睡在一起,他還真不信這種情況下能藏住秘密。
打定主意,他的腳步愈發穩起來。
可還沒走出兩步,背後忽然一股巨大力量將他撲倒。他條件反射一後肘,猛地把人頂開掀翻,迅速回身,卻見撲通一聲被他掀飛的是馮起白,而他身側,戚言已經跟喪屍打起來了!
馮起白撲過來是為了救他!
如果他沒倒下,這會兒跟喪屍糾纏的就是他自己!
於梓晟後怕得出了一身冷汗,那頭的喪屍倒不算戰鬥力強,沒幾個回合,就被過來幫忙的宋斐捅破了腦袋。
然而,它在被捅的瞬間,發出一聲嚎叫。
這是包括於梓晟在內,所有人從出事到現在聽過的最刺耳的嚎叫,簡直肝膽俱裂,就像狂野荒原驟然響起獸群警報。
“不好,快跑!”
其實不用戚言說,小伙伴們也知道大事不妙。
九個人十八條腿,瞬間啟動加速度,什麼小草亦有命,君足下留情,全然不顧,就是撒丫子開始狂奔!
饒是如此,途徑之前喪屍開班會的灌木叢時,宋斐還出聲提醒:“注意樹叢!”
所幸,這一次再沒遇上勤奮班級,九個人一路有驚無險跑回食堂背後區域,遠遠抬頭,一層牆根底下的窗戶已隱約可見!
“操——”
後方忽然傳來於梓晟的咒罵。
跑得最快的喬司奇、趙鶴、吳洲小分隊一回頭,就見於梓晟已被不知哪裡冒出的又一個喪屍撲倒在地,喪屍奔著他的臉就要啃,於梓晟則死死推著它的額頭,一時二者居然僵持不下!
也不知道喪屍怎麼就偏愛於同學。
但眼下不是說風涼話的時候。
距離於梓晟最近的戚言率先反應過來,衝上去原本想用槍捅腦袋,但於梓晟的手跟對方的頭纏得不分你我,故而跑到跟前的戚言當機立斷,赤手照著喪屍太陽穴就是一拳!
本就與於梓晟的推力成平衡僵持狀態的喪屍突遭重擊,頭直接偏了出去。
於梓晟瞅準時機抽出胳膊一刀捅進對方耳朵!
喪屍還在掙扎,戚言剛想過去補槍,餘光忽然掃到不遠處的一棵松樹。那是一棵很有年頭的雪松,因不好移栽,學校隻得放任它在此偏僻處自由生長,由於少人打理修剪,樹冠繁茂,形成巨大樹蔭,而此時,漆黑一團的樹蔭裡有好似許多影子在動。
戚言眯起眼睛,努力辨認,緊接著瞪大眼睛,倒抽一口涼氣——喪屍,那樹蔭底下擠著至少十幾個喪屍!
“快回食堂!!!”
戚言的吼聲幾乎嘶啞了。
戰友們驚得一震,但身體求生的本能已經讓他們的腳先於腦袋動了起來!
而就在同一時間,樹下的喪屍仿佛意識到守株待兔的“兔”已經不會自投羅網了,傾巢而出,狂撲而至!
一槍解決掉於梓晟身上的喪屍,戚言把人拉起來就跑,甚至顧不上讓對方去拔出插在喪屍耳朵裡的刀。
月亮終於從雲後面露出半張臉。
清冷的色調下,逃命小分隊呈階梯狀分布,跑在最前面的還是吳洲、趙鶴、喬司奇,剩下緊跟著都屬於第二集 團軍,除了戚言和於梓晟起步較晚,落在最後。
“開窗——”
距離一層最西面窗戶還有十幾米之遙的時候,喬司奇大喊出聲。
窗內似早有準備,幾乎是無縫接軌,緊容一人進出的狹窄窗扇瞬間開啟!
喬司奇大喜過望,未料樂極生悲,腳下忽然踩到一塊尚未融化的雪,而那雪下面居然是冰,喬同學一個虎撲,完美趴到地上,剛剛因為喜悅而張開的大嘴,啃了一口泥。
盡管胸肌傳來慘烈疼痛,但他還不忘千叮萬囑:“看什麼看,快點進去啊——”
這話是衝著趙鶴和吳洲說的,因為這倆已經跑到窗戶跟前了!
眼見第二軍團抵達Jonhs落難現場,趙鶴和吳洲不再猶豫,敏捷跳窗而入。
這邊宋斐讓小伙伴們隻管跑,自己則迅速拉起喬司奇。
雖然隻是一彎腰一拽,但急速狂奔的情況下,也已經被第二集 團戰友拉下不小距離,證據就是當他倆重新跑起來的時候,已經和原本跑在最後的戚言、於梓晟並駕齊驅了!
身後的十幾個喪屍跑得也並不慢,看著挺安全的距離,其實就是短短一瞬的事!
以至於當四個人來到窗戶根底下,站位最適合的宋斐第一個跨上窗臺時,喪屍群逼近跟前!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