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音很焦急,可他喊得晚了。
我絕望地發現,樓下不聲不響站著許多喪屍。
他們不再像之前的喪屍,走兩步就嚎叫一聲,生怕人們聽不見。
他們沉默而整齊,像經過訓練的軍隊。
看見我和張妙,他們才開始謔謔地叫,流著口水,歪歪扭扭又異常堅定地朝我們走來,腥臭的氣味,帶著死亡的威脅,鉆入我們的鼻腔。
「你拉我下來幹什麼!」張妙恨恨地罵我,「想讓我死嗎!就因為薛辰?!」
我邊往後退邊愧疚,我並不知道樓下靜靜潛伏了這麼多喪屍。
我想擋住他們,讓張妙上樓,可樓上情況也不樂觀。
我在樓下都能聽到,上面像是爆炸一樣的聲音,如果我們這樓是個豆腐渣工程,恐怕此刻已經倒了。
那間屋子,現在誰回去誰死。
我揮舞著手中的棒球棍,想恐嚇喪屍。
可喪屍是不知道怕的,他們隻是瘋狂地興奮。
許多窗戶都打開了,鄰居們都探出頭來。我很想讓他們關上窗戶,這個小區有喪屍王,是會爬高的。
可我面對這麼多喪屍,實在抽不出力氣來。
鄰居們七嘴八舌給我出主意:「林林,打他頭!!!喪屍隻有爆頭才能打死!!!」
我不覺得我能打死一個喪屍,我手都是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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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我聽見了張妙的抽泣聲。
我咬破了嘴唇,握緊了棒球棍。
鄰居和張妙,對我而言如家人。
是我要保護的存在。
首當其沖過來的是個獨眼龍喪屍,左眼球不知被誰摳下去了,滿身鮮血,灰色的臉上滿是詭異的獰笑,謔謔地叫著,朝我噴著腥臭的口氣。
我咬咬牙,也不知哪來那麼大的力氣,掄起胳膊,狠狠一棍子抽下去,把獨眼龍打蒙了。
鄰居們都在鼓勵我:「再用點力氣!林林你可以的!」
我咬咬牙,跳起來又一棍子抽下去,嘣的一聲,他的腦袋被我抽開花了,腦漿迸射出來,身子軟軟倒下,在地上一抽一抽的。
鄰居們都在樓上給我叫好,有的人哭著讓我加油。
我也有了點信心,我發現喪屍的頭骨很脆弱,不需要花多大力氣就能打爆。
可張妙在我身後近乎瘋狂地說:「沒用的,他們太多了,而我們隻有兩個人,沒用的!我完了!我今天要變成這些惡心的怪物了!!!」
我沉默著,因為我知道她說得對。
面前有上百隻喪屍在歪歪扭扭地朝我們走來。
樓道門被我關上了,門禁自動上鎖。
張妙瘋狂地拉著樓道門:「你開門啊!咱們躲進去啊!!!」
可我現在已經不能開了,我隻要開門,他們就會湧進去。
這個樓道,不止住著我一個,還住著老叫我回家吃飯的奶奶,深夜加班時開車接我的大哥大姐,成天叫我漂亮姐姐跟我要糖吃的小姑娘。
我不能開門。
我拼命懇求老天爺,讓薛辰打贏,至少他在這裏住的幾天,是沒有傷害過我的鄰居的。
喪屍又湧了過來,我咬牙躲避著他們的攻擊,用棍子擊碎了幾隻喪屍的頭。
樓上不知是誰大喊了一聲:「林林堅持不住了,快,車停在樓下的都把鑰匙給她扔下去!開車跑啊!!!」
剎那間,樓上劈裏啪啦開始往下扔鑰匙,砸碎了好幾個喪屍的頭,延緩了他們的步伐。連我都差點被砸著。
鄰居們瘋狂地大喊:「黑色的尼桑、銀色的邁騰、凱迪拉克尾號 19……」
我有點感動。
我知道他們不敢下來幫我,換成我,我也不敢。可這個時候,車就是人類偷偷摸摸補充食物,唯一可靠的安全堡壘。
我們小區很多人,已經斷糧了。
可他們卻把幾十把車鑰匙,一瞬間扔了下來。
我趁喪屍被延緩了步伐,趕緊蹲下撿起兩把鑰匙,回頭想要遞給張妙一把,我們分頭跑,分散這些喪屍。
可我一回頭,卻愣住了。
張妙的手,半伸不伸,對準我,看著像是要把我推到喪屍群裏去。
隻是我突然回頭,阻撓了她的計劃。
5
我腦子裏在想她是不是想推我,可身體還是慣性地繼續了動作,把車鑰匙遞給了她:「快跑。」
張妙臉色頓時變了,神色極其復雜地看了我一眼,低聲說了句謝謝,拿著凱迪拉克的鑰匙,朝不遠處的車跑去。
她跑得實在是飛快,留下我擋著喪屍。
我其實是想跟她同時分頭跑的。可她連聽我說句話都不願意,就這麼跑了。
把我留在喪屍面前,奮力擊碎了幾個喪屍的腦袋後,力氣用盡了,全身脫力,絕望地看著後續扭過來的喪屍們。
樓上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像是在人耳邊打雷一樣,鄰居們已經開始沉默,豎耳聽著這巨大的動靜。
我估計我的房子被薛辰和王奎拆得差不多了。
但我無所謂了,反正我今天八成要加入喪屍的隊伍了。我真的脫力了。
我用最後一絲力氣,朝樓上大喊:「等會兒我變成喪屍,你們就不要投鼠忌器了,瘋狂往下砸東西,一定要砸碎我的頭!!!」
鄰居們鴉雀無聲,偶爾有人哭著罵我:「你他媽的別放棄啊!拿起棍子敲啊!」
可我真的脫力了,我戰不動了。
我閉上眼睛,等著惡臭的喪屍來咬我的脖子。
馬上,熟悉的腥臭和濕冷撲面而來,我估計下一秒,這喪屍大哥就會咬穿我脖子。
我祈求鄰居們等會兒砸準一點,務必要第一個砸中我。
我聽見汽車開門關門的聲音,張妙上車了。我甚至有餘裕去想,剛才張妙是不是要推我。
我還聽見樓上重重的擊打聲,像打雷一般,還夾雜著野獸的叫聲,與王奎的叫罵聲,和薛辰的悶哼聲。
我希望薛辰打贏,希望我的小區不要遭到浩劫,我的鄰居不要變成喪屍。
這是我一個準喪屍最後的願望了。
另外就是等會兒咬我不要太疼,要咬快點,我快臭暈了。
這些想法都發生在一瞬間。
而改變也發生在一瞬間。
在一聲巨響後,樓上傳來一聲憤怒而尖利的嘯叫,聲音似乎讓空氣都波動了下。
我在那一瞬間,感覺耳朵裏出現了金屬被敲擊的「嗡嗡」聲,被震得胸悶想吐,覺得自己要失聰了。
我面前的喪屍似乎也受到了聲波攻擊。
他對著我張了張嘴,可是又看了看樓上,又張了張嘴,口水都滴到我肩膀了。
我乾脆睜開眼,跟喪屍大眼瞪小眼,對著看了一會兒。
他又朝我張張嘴,然後看看樓上。
我忍不住了:「大哥,殺人不過頭點地,你這就沒意思了哈。」
他聽了以後,點了點頭,然後頭就掉在了地上,膝蓋一軟,朝我跪了下來。
不是因為他羞愧難當,而是因為,一個修長的身影從十八層一躍而下,直接擰掉了他的頭,一腳把他踢得朝我跪下了。
薛辰站在我面前,臉上身上全是血,我從沒見一個人能出那麼多血,多到蓋住了他的臉,我完全是靠他那雙標志性的鳳眼才認出來的。
他把我護在身後,如砍瓜切菜一樣,解決著面前的喪屍。
我心裏嗵嗵直跳,是薛辰打贏了嗎?
可轉瞬間,我又不敢確認了,因為發現一個嚇人的事:薛辰的右臂袖子,是空的!空蕩蕩的,裏面沒有胳膊!
我嚇得瞪大了眼。
作為黑粉,我比粉絲還瞭解薛辰的所有採訪。他曾經說過,所有的武俠人物裏,他最喜歡楊過。
這是,粉隨正主了?
我心裏很害怕。
不會是王奎打贏了吧?
可馬上,王奎的身影也從樓上飛下來,踉踉蹌蹌,落地時還摔了個狗啃屎。
我一看,好嘛,這大哥也血呼啦碴的,左腿不見了。
兩個喪屍王,還沒等統治地球,先內訌成天殘地缺了。
他比薛辰傷得重,一蹦一蹦像個巨型袋鼠似的,追上了剛剛發動汽車逃跑的張妙,跳上車頂,趴在上面狠狠瞪了薛辰一眼。
張妙的車窗是開著的,我大驚失色,朝著她大喊:「停下!等等!」
張妙卻開得飛快,空氣裏隻留下她的聲音:「謝謝你!我相信你是我粉絲了!我會報答你的你等我!」
我一身冷汗。
她還有機會報答我嗎?
車子開得沒影了。
但我想起剛才她疑似把我推向喪屍的動作,突然就關心不起來了。
我更關心我對家的胳膊,起碼他是第二次救我了。
我跨過地上四分五裂的喪屍殘肢,上前扶住了浴血殺光喪屍的他:「你沒事吧!你胳膊呢?」
他鳳眼裏全是虛弱與疲憊,靠在我身上:「扶我坐電梯,走不動了。」
他又說:「回去幫我換衣服。」
我無語地點了點頭。
這時候了,這位爺潔癖還在呢。
所有的鄰居,這次是真的鴉雀無聲,靜靜地趴在窗口,看著我和薛辰。
然後各自悄悄關上了窗戶,拉上了窗簾。
那天晚上,業主群裏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說話。
兩個小時後,我在宛如廢墟的房間裏,對著薛辰肌肉線條流暢完美、卻缺條胳膊、隻穿著短褲的蒼白身體,奮力擦洗他身上的血漬,忍著惡心扔掉王奎的殘腿,對著薛辰的胳膊發愁,不知該怎麼處理。
想了半天把它放進了冰箱,然後盡力把房間收拾得能住人。
可同時在網絡上,我已經掀起了軒然大波。
有人拍了我和薛辰的視頻發在網上。
這下所有人都知道,我,顧林林,作為人類,和喪屍王有姦情。
6
從那天起,業主群就徹底沉默了。
沒有人求助,沒有人互相打氣,隻有一片死寂。從前業主群從沒有死寂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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