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人已經認命,但有些人還在叫囂。
鄭鑫飛一邊掙扎一邊喊:
「放開我,你們這群土匪,知道我是誰嗎?敢綁我?我讓我姐夫砍了你們!」
我走到他面前蹲下,揪住他的頭發問:
「知道我是誰嗎?我是驍勇侯府嫡長女程婧怡,我爹爹有世襲的爵位,弟弟是世子,我母親是定國將軍之女,我舅舅是安北將軍,我姑姑嫁給當朝宰相,我三叔是漠北太守,怎麼看,我的家世好一萬倍,跟我比,你也隻是螻蟻。
「我查過,你以前仗著家世好,欺辱過很多女子,連孕婦你也不放過,我說你是畜生,畜生都不願意。」
我看向另外兩個人,他們都拼命向後躲閃著我的目光。
「你們三個仗著自己的有錢有勢,就狼狽為奸,在邊城為非作歹。從現在開始,我會讓你們失去所有依靠,來人,給他們松綁,扔到街上去。」
他們以為自己得救了,被扔下後就想趕緊跑,但還沒跑兩步,就被之前的受害者們堵住了去路。
面對人數眾多且每人最低標配一根棍子的這種情況,這三個以前在邊城橫著走的惡霸也有些害怕了。
「你們想幹什麼,我告訴你們,我可是……啊——別打了——啊啊救命!」
依舊在茶樓上吃瓜的我看得超級解氣。
酥糖自從知道我的身份後,還和之前一樣和我相處著,但好像有什麼變了……
34.
我們的胭脂鋪子很快開張了,我利用現代營銷手段首先推出了開業大酬賓全場五折的活動,吸引了無數女子競相搶購。
二叔母還帶了一大幫閨蜜來給我撐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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酥糖對胭脂鋪子的發展做出了不可磨滅的貢獻,靠他那張能言善道、能哄女人消費的嘴。
很快我攢下不少錢,酥糖也為我培養出了下一屆推銷人才,我們把下一個開店地址選在了江南。
本來是想開到京城的,京城房價太貴了,我們手頭的錢不夠,而且,我不是很想回去,我感覺自己還沒完全放下柳承安。
而江南不同,那裏經歷了水災,在太子的領導下已經完成了災後重建,正是再次推動經濟發展的好時機,我想太子這麼精明能幹,應該很快就會下令推動江南地區商業發展,所以我把江南定為下一個分店的開設地。
江南地區順利開業,掙得比漠北店還多,於是我的分店越開越多。
我趁熱打鐵推出了會員制。
這時很多店鋪開始模仿我的經營模式了,但我是誰啊?
我可是被資本家薅盡了羊毛,我又和當地手工業協會推出了盲盒活動,分木、銅、銀、金四種材質,又有不少款式輪換著來。
就在他們還盲目地模仿我時,我已經在推出新的活動了……
店鋪慢慢從江南一路開到京城,就這樣,我擁有了一家全國連鎖的胭脂鋪子。
我還在各地招聘化妝天賦高、技術好的娘子們,在個別繁華地區為達官貴人推出上門化妝服務,讓我們在夫人圈裏也有了些名聲。
現在我敢打包票,朝中大臣們的夫人、女兒可以說全部在用我們的產品。
35.
太子那邊也不知道為什麼,和我的賜婚不了了之了。
太子登基成了新皇,我也沒太關注。
新皇下令廢除了皇後不可經商這一規定時,我是有些茫然的,他也沒皇後啊……
我在外面賺得盆滿缽滿的,這兩年卻鮮少回家,一方面是真的忙,另一方面是不想再回到那片傷心地。
因為他,我連京城都很少踏足。
但午夜夢回,我還是會想起我們之間的事,他留給我了很多甜蜜的回憶,但對我的傷害,是不可抵消的。
果然,我嘴上說著不在意他,心裏卻還總想著他。
初戀果然是最難忘的啊。
36.
「還是聽說京城舉行最受歡迎胭脂鋪子選拔,我才匆匆趕回來的,親自盯了一段時間,果然有效果,這不,得了第一名嗎。」我笑著對太後說。
不知道為什麼,太後聽完我的感情史,看起來有些惆悵。
「如果,我是說如果,你再碰見你前男友,你想和他說啥不?」太後斟酌了半天,才問出這麼一句。
「那想問的可太多了,我想問他是不是故意拋棄我的,是迫於權勢而放棄了我還是不愛了。更想問的是,他現在有沒有做好準備,吃我一拳。」
37.
太後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那如果他是出於無奈才對你說了善意的謊言……」
程婧怡義正辭嚴地反駁太後的毒雞湯:
「姐,謊言就是謊言,善意的謊言會因為他的善意而變成真話嗎?要是先皇當年也這樣呢?」
太後代入一下自己,確實讓人很憤怒,就讓那個傻兒子自己承受老鄉,啊不,兒媳婦的怒火吧。希望他能扛過那一拳,願上天保佑他。
38.
看著也快到飯點了,太後帶著我出了密室。
坐在桌邊,太後才告訴我待會皇帝要來。
天啊,這就是抱住老鄉金大腿的好處嗎?直接通知皇帝來見我!
我看著眼前的大魚大肉,嘴角流下了感動的淚水,但規矩我還是懂的,要等皇帝來一起吃。
可左等右等皇帝也不來,我不好意思說我餓了,還是老鄉善解人意,直接給我夾了個大肘子,讓我趕緊吃,菜要涼了。
我抱著就啃,十分快樂。
但我發誓,如果我能提前知道下一秒走進來的皇帝是我前男友,我一定不直接用手抱著啃。
39.
我看著來人一身明黃龍袍,身姿挺拔,給人感覺很穩重,很踏實,長得也很帥,看起來是個明君的長相。
唯一的缺點就是,他和柳承安長得幾乎一模一樣。
媽的,他根本就是柳承安吧。
原來他是皇帝!
怪不得從剛才起,太後的表情就很奇怪,原來是親母子啊。
在我印象裏,柳承安分手後的第一次正面交鋒,應該是:
我走女富豪人設,柳承安家破產了,流浪街頭,我勉為其難帶他回家包養他,或者是我有一個天下第一的現任,把他比到塵埃裏,讓他後悔甩了我,再或者我直接打他一頓出出氣什麼的。
但絕不會是現在這樣。
他是皇帝,我隻是他臣子的女兒,我手裏挽著的不是天下第一的現任,而是一根大肘子,嘴裏啃的還沒咽下去,腮幫子塞得鼓鼓囊囊。
我真的會當場氣哭的好嗎!
我哀怨地看向我的東北老鄉,她可能也覺得無顏面對我吧,竟然把頭轉開了。
我破罐子破摔,埋頭幹飯,就是不理他們。
這娘倆太欺負人了。
40.
太後把皇帝拉到一邊:
「你趕緊把人給我追回來聽見沒!她到現在都不知道你當時是太子,你們這誤會想解除倒也不難辦,反正你抓緊時間昂。」
柳承安有些緊張:
「母後,我怕婧怡她會不理我,不如母後幫我勸勸……」
太厚連連擺手:
「兒啊,不是媽不幫你。剛才兒媳婦她給媽扒核桃,她都不用核桃夾子啊,她那手勁媽也害怕。媽先走一步啊。」
還不等皇上挽留,太後就高聲對程婧怡說:
「哎呀,先皇那邊復健還需要哀家去給他加油打氣呢,哀家就先走了,你們慢慢聊啊哈哈。」
溜了溜了。
41.
太後走了,留我和柳承安面面相覷。
我繼續埋頭吃飯,不理會他。
他坐在我旁邊,給我夾了很多菜到碗裏,全是我愛吃的。
我感覺我們好像又回到了當年一起做飯搭子的時候,大多數時間都是他看著我吃,給我夾菜,給我倒水,我吃飽了還給我揉肚子,就像現在這樣……
「嘖,往左邊揉揉……」
等等,程婧怡!你怎麼就這樣被他麻痺了?!你的節操呢?!你面對渣男說要給他一拳的決心呢!
我剛抬起手想推開他,就被他一把拉住,握在掌心。
我頓了頓,沒有把手抽回來。
好吧,我其實是想聽他給我解釋當年的事情的。
「婧怡,我當初不是有意要騙你的,我隻是怕你知道我是太子以後,會像他人一樣對我畢恭畢敬,然後疏遠我,我真的太喜歡你了,我不敢賭,我想慢慢地暗示你,我以為你能猜到,後來去了你家,你父母應該也認得我,我以為他們告訴你我的身份了,我就沒親口和你說。
「我那天,聽見你和忠義侯世子夫人在茶樓說的話了。你說你不想進宮,怕失去自由,怕宮裏害人的手段,更怕帝王無情。我當時發誓,我會改變這些,讓你心甘情願地嫁給我,我給你留了信,希望你能等我,卻也不想耽誤你。
「這三年,我聽說你開了鋪子,我就擬了詔書,讓皇後也可經商;你說你想要自由,我就修改了宮規,讓皇後也可回家省親,不做限制。我……還做了很多。」
我看著他的眼睛,沒有說話。
他輕聲問:「你願意原諒我嗎?你願意做我的皇後嗎?」
我想抽回手,但被他握得緊緊的,我第一次感覺他的力氣好像比我大,不然為什麼我抽不回手來呢。
「柳承安,我需要想想再答復你。」
「好,那我送你出宮。」
他就這樣一路拉著我,出了宮門,把我送到馬車上,然後……他自己也跟著進來了。
42.
「柳承安!你穿著龍袍,你跟著我出宮幹什麼?!」我有億點點無語,「你是覺得自己不夠招搖是嗎?」
他無辜地看著我:
「我隻是想和婧怡多相處一會,哪怕隻有一刻,我都覺得高興。沒想到婧怡你竟如此絕情,連這一刻的快樂都不想讓我得到……」
我不為所動:
「你不會以為我吃綠箭這一套吧?下去,我要去接我弟弟下學,要遲到了。」
「朕好久沒有去國子監看看了,不如一起吧。」
他死皮賴臉,我也沒辦法,再看時間,已經晚了,隻好叫車夫趕車去國子監。
43.
國子監門口,大多數學生都已經乘車回府了,隻剩被夫子懲罰的端王世子一行人和暫時沒等到姐姐的程紹安。
程紹安一看是端王世子他們過來了,想趕緊躲開,恐生事端,但還是晚了。
他被端王世子柳承祜叫住:
「哎,前面那個,站那。」
程紹安隻好停下腳步,轉身面向柳承祜站好。
柳承祜看了看他,不認識,身邊的跟班馬上說:
「世子殿下,這是驍勇侯世子程紹安,他姑姑是李丞相的夫人,他和今天告咱們狀的李瑞峰是表兄弟,既然我們整不到李瑞峰,不如就……」
柳承祜一聽到死對頭的名字立馬炸了:
「跟姓李的沾親帶故的能是什麼好東西?既然本世子是因為你表哥才受罰的,那你就替本世子抄書吧。」
程紹安皺了皺眉,拒絕了,引得端王世子不喜,一群人圍上去把他狠狠揍了一頓。
程紹安也不是不能打,一是管理這方面的學監非常愛攀附權貴,自己家世不如端王世子,鬧到學監那裏自己並不佔優勢,二是他不想給家裏惹事。
一群人走後,程紹安自己慢慢從地上爬起來,默默地回到剛才等著姐姐的地方站好。
44.
我撩開車簾,大老遠就看到我的傻弟弟站在大門口等著我。
我扒開柳承安摟著我腰的手,把他留在馬車裏,讓他老實的,別出來,打破了他那顆蠢蠢欲動、想跟著我的心。
我看著弟弟:
「紹安又長高了。」
他笑得很乖:
「紹安可想阿姐了,阿姐這次留在這裏多久啊?」
「應該會留下來,不走了。」
我看見弟弟眼睛都亮了,笑著拉他上了馬車。
弟弟爬上馬車的動作有些僵硬,我跟在後面,看到他腿不自覺地抖了一下,感覺有些不太對。
他頭剛探進去,就立馬縮了回來,驚恐地看著我,張著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看我幹嗎啊,進啊!」我一把把他推進車廂。
他腿先著地,順勢給柳承安行了個大禮:
「臣,程紹安叩見陛下!」
「不必多禮,這也沒有外人,叫我姐夫就行。」
柳承安一把把他撈起來:
我翻了個白眼:
「柳承安,我還沒答應你呢!」
柳承安不敢說話了,我則一心一意地觀察起了程紹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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