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寧臻從邊關回來了,聞言第一時間我就去寧府找他,卻被告知他和言姑娘去馬場。
我又跑去了馬場,隻看見兩人騎馬追趕那隻逃竄的兔子。
他們笑聲爽朗,讓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初見寧臻的時候。
他們很默契,帶著別人融不進的氛圍,還時不時相視一笑。
那隻逃竄的兔子跳到了我的面前,然後長箭射出,將那兔子定在原地,血染紅了它的白色皮毛,還沒來得及掙扎,便沒了動靜。
我愣愣看著那隻兔子,抬眼便與寧臻的目光對上。
「容熹。」寧臻詫異得看了我一眼,然後翻身下馬。
「你怎麼來了。」他下意識看了身邊女子一眼。
我看向他身邊的人,顫抖著聲音問:「她是誰?」
我設想過很多次我們重逢的場景,我會問他,這些年,他過得好不好,有沒有受傷……或者告訴他,這些年,我很想他,又或是大哭一場。
可唯獨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用質問的口吻,問他身邊出現的女人是誰。
可不該是這樣的。
話落,我淚眼婆娑。
可寧臻沒有如之前一般哄著我,替我擦眼淚,他隻是冷著臉看我,然後道:「三年了,很多事情都是會變的。」
是的,三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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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擦幹眼淚,抬眼細細看著面前的男人,眼裏的眷戀幾乎要溢出來。
他壯了很多,也黑了很多,眉骨處多了一條小拇指長的疤,渾身氣質變得冷冽,多年徵戰讓他不在是當初的那個少年。
我小聲道:「可是,我等了你三年。」
他站在我面前,我卻覺得他離我極遠,我迫切得想打破這種氛圍,急急伸手拉住他的衣擺。
「寧臻,你忘了你說……」
寧臻抬頭,沒有看我,隻是對身邊小廝道:「送容姑娘回去。」
我話停在嘴邊,不知道要怎樣說出口,明明是他說回來,就會娶我。
原來寧臻沒有忘,隻是時間久遠,他的心意已然有變。
他始終沒有告訴我,那個言姑娘是誰,我回身,看見兩人在說什麼,那姑娘惱怒得瞪著他,而寧臻笑著湊近,伸手彈了一下她的額頭。
無比親密,又無比刺眼。
心臟忽然傳來密密麻麻的疼,烈日照的我幾乎要昏厥過去,一陣陣的疼,昏迷前,我聽見小廝的驚呼。
「容姑娘……」
然後下一刻就落入了一個帶著蘭花幽香的懷抱,我伸手,死死抓住他的袖口,嘴裏的寧臻二字卻叫不住聲。
我哥常說,人不應該犯賤。
早年他喜歡一個姑娘,甚至為了她要解除兒時訂下的婚約,掏心掏肺對這個姑娘好,除了對我,我還從未見他對誰那麼上心。
我娘說他滿腦子情情愛愛,成不了事,他也不在意,甚至偷家裏的玉如意送給那姑娘。
被我爹好一頓揍,他也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
而後姑娘收了他的東西,轉身便嫁給了別人。
為此他去那人家裏要求見她一面,卻被人趕了出去。
然後他一蹶不振,接受了家裏的安排和那自小定下的姑娘成了婚,這兩年似乎有所收斂。
後來那姑娘丈夫意外落馬死了,又來找我哥,我哥到底說不出難聽的話,卻也沒有理她。
他說,人要有點自尊心,不能她回來了找你收拾爛攤子,你去屁顛屁顛去了。
我覺得他說的沒錯。
我娘對我們倆都是恨鐵不成鋼,寧臻出徵,我為了等他,對家裏安排的婚事理都不理,鬧大了甚至說出家為尼。
我娘捂著心口,抹著眼淚。「我生的孩,一個個滿腦子情愛,真就重要到非那人不可嘛!」
我倔的不行,固執道:「除了寧臻,都不行。」
他們對我也沒轍,如今寧臻回來,他們也算松了一口氣,我娘催著我爹,連夜將我的庚帖送到了寧臻府上。
我知道這件事時,已經是第二日午時,那日我倒下,昏迷了許久,渾渾噩噩做了很多噩夢。
醒來時便看見我哥我娘,守在床邊,眼眶通紅。
玉珠扶起我,看著我的目光很是擔憂。
「寧臻他退回了你的庚帖。」我娘開口,她憋著一口氣,疏通不出。
我腦袋懵了好一會兒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我娘面色不佳,然後又道:「寧臻如今風光了,是大將軍,怕不是已經看不上我們這些小門小戶。」
我看著玉珠,用眼神詢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她搖搖頭,才小聲道:「昨夜將軍親自去送庚帖,想談談小姐和那人的婚事。」
她猶豫了一會,才道:「庚帖今早被退回了。」
我愣了愣,然後眼睛一紅,又看向我哥。
容安目光擔憂,安撫得看我一眼,用口型道:「沒事,別擔心。」
我爹做官數年,為人剛正,一身清白正直,是皇帝的老師,誰人見他都要給兩分薄面。
可如今為了我,面子被人這樣踩下。
我翻身下了床,不顧眾人呼喊,跑出了府,一路朝寧府上去,我敲了許久的門都沒有人開,門內的下人隻道:「將軍不在,姑娘請回吧。」
我不甘心,藏在石獅子後面的臺階。行人來往,不經意瞧上我一眼,我都覺得難堪。
直到夜裏,寧臻才姍姍來遲,他手裏牽著那言姑娘的手。
我從石獅子後面站起,許是蹲太久了,站起的瞬間,我腦袋一陣眩暈。
他看著我,隻是愣了愣,瞇眼道:「你怎麼來了?」
我垂眼,看著他們相交的手。
「她就是你喜歡的姑娘?」他身邊那英姿颯爽的姑娘歪頭打量了我一眼,然後笑了笑。「挺漂亮的。」
寧臻無奈瞥她一眼,閃過一絲笑意,語氣帶著淡淡寵溺。
「別鬧。」
他又看向我。「還有事嗎?」
這句話讓我冷的渾身打顫,我看著他,問到:「你退了我的庚帖?」
他看著我,然後點頭。「是。」
我點點頭,還想問什麼,可為了維護我微薄的自尊,我隻是挺直了脊背,然後看著寧臻的眼睛。
「寧臻,今日之事,是我叨擾,日後不會了。」
我轉身離開之際,身後女子拉住我的手,她很漂亮,眉眼處有一大片疤,像大片艷麗的映山紅。
她替我整理了歪掉的發髻,朝我笑了笑,然後道。「發髻歪了,這樣才漂亮。」
霎時,我對她生不起一絲惡感。
「謝謝」我小聲道。
2
轉過街角,我看見我哥在街頭等我,莫名的,委屈湧上心頭,我沒忍住落下淚來,小聲喊道:「哥……」
他無奈看我一眼,然後牽著我的手腕。「哥哥帶你回家。」
家裏燈火通明,我爹我娘都沒有睡覺,坐在大廳,我爹拿著書,眉頭卻緊鎖著,桌上的飯菜還有些熱,他們目光擔憂,見我回來,才幽幽嘆氣。
「容熹,過來吃飯。」我爹叫我。
玉珠給我盛飯,氣氛一時有些壓抑。
「見到寧臻了?」我爹問我。
我點點頭,不知道該說什麼,他放下筷子,隻道:「容熹,你自幼我便送你去讀書寫字,是讓你讀萬卷書,行萬裏路,不是讓你眼裏隻有寧臻一人,而你的眼裏,也不該隻有寧臻一人,你看看這些年,你都幹了什麼。」
我點點頭,聲音哽咽。「對不起爹爹。」
這些年我幹了什麼?我也在想,我日日在佛堂祈福,祈禱寧臻平平安安,我和我娘使性子,不願意嫁人,也不願意去結識別的好男兒,我看不見我娘白了的頭發,聽不見京城的人說太傅之女是個嫁不出去的老姑娘。
我自幼便身體不好,許是鬱結於心,又逢大雨,天氣變涼,自那日後,我便生了一場大病,這大病幾乎要了我半條命。
迷迷糊糊間,我看見身邊有個黑衣男子,他握著我的手,小聲喊我的名字。
「熹熹,你快好起來吧。」
我不知道那人是誰,看不清他的面容,隻聞見淡淡的蘭花香。
混混沌沌間,我做了一場夢,夢見了兒時的學堂上的朗朗書聲,夢見京城熱鬧的十裏長街,夢見不歸山漫山遍野的杜鵑花。
醒來隻如大夢一場,我哥守在我的身邊,面容憔悴,眼裏帶著紅血絲。
我朝他伸手,他卻用力拍開,一個大男人,又哭又笑。
「你嚇死哥哥了。」
我朝他笑了下,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擺,輕聲撒嬌,「我沒事。」
我娘和我爹也輪番來看我,我娘抱著我,眼淚流個不停。
我朝她笑,安撫道:「阿娘,我沒事。」
僅此一次,我便知,這些年,我錯過了什麼。
我娘抱著我,到了夜裏都不曾離去,我娘問我。
「熹熹,你到底想嫁一個什麼樣的人,過什麼樣的日子。」
我想了想,才道:「像爹爹和娘親這樣的,爹爹沒有妾室,我和哥哥沒有亂七八糟的嫡子庶子之爭,相夫教子,安安穩穩的日子。」
我娘嘆了一口氣,幽幽道:「這樣的男人娘給你找一個,咱不念著寧臻了好不好?」
我愣了愣,好半天才點頭。「嗯。」
我娘說,我和寧臻的緣分,是孽緣。
彼時寧臻還不是如今風光無限的寧將軍,他那時還是平南王府小世子,京城出了名的浪蕩子。
他爹的封號,與楚弈家的不同,他爹的封號,是實打實的功績換來的。
遇見寧臻那日,我隨玉珠在芙蓉繡坊買新出的布匹,剛出門,便被寧臻拉上了馬。
而身後,便是他爹氣急敗壞的聲音。「死小子,你今天要是回來我打斷你的腿。」
突如其來的這一下嚇得我尖叫出聲,他伸手捂著我的嘴,帶著笑意的聲音隨著風聲響起。
「容家小娘子,得罪了!」
他生了一雙含情的桃花眼,很漂亮,我窩在他的懷裏,隻能看見他淩厲的下頜線,還有微微凸起的喉結。
他輕笑一聲,低頭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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