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長風吸毒很快衝淡了前面林隨州和江糖離婚的事,大眾對歷長風感官本身不是很好,如今這事兒曝光出來,可想而知他會被千夫所指。
粉絲們自然不相信歐陽會做出這種事,苦苦僱佣水軍幫忙洗白,更重要的是刷下前面話題,然而更壞的結果出來了。
警方通報,某L姓藝人因藏毒被捕。
罪名落實,並不是有人栽贓汙蔑,路人愕然,粉絲們百口莫辯。
關於網上的響動歷長風毫不知情,被捕時他正在家裡睡覺,自從被江糖拒絕後,他已經兩天沒有出門了,看著破門而入的警察,還沒等歷長風說什麼,對方就出示了證件和搜查令,很快,他們在他櫃子裡找到了一包還沒來得及處理掉的白色粉末。
“請您和我們走一趟吧。”民警衝他笑的嘲弄,眼神裡帶著明顯的鄙夷。
半夢半醒的歷長風頓時清醒,掙扎著想要逃開他們的禁錮:“等一下,是誰讓你們來的?是不是林隨州。”
“抓你就抓你,你管誰報的案。”民警懶得和歷長風多說,架著他向樓下走去。
此時小區門口已狙擊了不少記者,看他出來後,閃光燈噼裡啪啦落了過來,很是晃眼。
歷長風蓬頭垢面,盯著眼前的人群和記者出神,看著不遠處的警車,他猛然意識到自己完了。
反應過來後,他開始拼命掙扎,對著鏡頭咆哮出聲:“我是被陷害的!我沒有吸毒!我是被人陷害的!!”
肯定是林隨州。
林隨州要讓他死,要讓他一敗塗地。
歷長風蒼白的嘴唇不住顫抖,他固執的不想上警車,掙扎中,不耐煩的民警按著他脖子把人強行塞了進去。
這一段是直播,網友和江糖在電視上圍觀了全程。
看著電視上肆意張揚的青年人,江糖內心忍不住惋惜,她曾經提醒過他,可惜他不以為然,身為藝人,黃賭毒不能碰,可他不懂,甚至想陷害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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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曝光突然,除了歷長風外,《我的老公是渣男》劇組也受到了牽連,網劇原本預定在11月播出,這事兒一出,檔期自然要重新調整,一直壓著不播也有可能。
看熱鬧的路人們也想到了這事兒,紛紛對江糖表示了同情,更多的是對歷長風的遭遇表示幸災樂禍。
[糖紙聚集地:崽崽的第一部 劇啊,心疼。]
[huodahuerni:估計是不會播了,心疼江糖。]
[礦泉水:我一個路人是真的開始心疼江糖了,這劇看路途還挺期待的。]
[糖妹兒我老婆:之前黑糖的歷粉呢?你們家主子被抓了,現在不出來蹦跶了?]
[路由器:他們能蹦跶個錘子,歷長風這次算是涼了,吸毒一生黑。]
[小雪花啦啦啦啦:嘖嘖嘖,幸好滾出華娛了,他哪裡來的臉去瞧不起華娛?]
[爆米花:華娛的藝人沒的說,個頂個的正能量,現在想想,冥冥之中自有天意啊。]
“……”
江糖又翻了翻評論,歷長風這事兒一出,倒沒人關注江糖和林隨州了,想想也是好事兒。
她放下手機,看時間差不多後,收拾東西去學校接初一,然後去醫院看林愛國。
接到初一再去醫院已經是六點左右,等江糖領著孩子進去,梁深和梁淺早也已經到了。
兩個小家伙還沒意識到奶奶生了重病,在病房裡又跑又跳,吵得人不得安定。
初一放下書包,呵斥住弟妹:“梁深,淺淺,安靜點。”
兩人一秒乖巧。
“去給奶奶洗個蘋果。”
梁深聽話去洗蘋果,洗好後,盯著那紅彤彤的蘋果咽了口口水,“奶奶,我先幫你吃一口,看看有沒有蟲子。”
咔嚓一口咬下,清脆甘甜。
林愛國嘆了口氣,伸手在他頭上狠揉了一把:“我們家怎麼就出了你這個傻孩子。”
林梁深:“奶奶,我不傻。”
說完,又低頭咔嚓咔嚓一陣啃。
等他吃完後,林愛國看向江糖和林隨州:“你們先出去吧,我和孩子說會兒話。”
兩人點點頭,離開了房間。
林愛國靠著柔軟的枕頭,眼前的三個孩子各有各的優秀,此時一個在看窗臺上的花兒,一個在吃,剩下一個小初一幫忙掖被子。
她不禁牽了下唇角,“你們都過來。”
林愛國聲音有些虛弱,淺淺湊到她床邊:“奶奶,你怎麼啦?”
三個孩子中,就屬淺淺長得漂亮,也最像林隨州,大眼珠子和林隨州小時候一模一樣,對於小的,大人總是偏愛,林愛國也不例外。
“奶奶生病了。”
淺淺小臉憂愁,小臉蛋貼在了她幹瘦的手背上:“那你什麼時候能好呀?”
吃完一個蘋果的梁深打了個飽嗝,火速又洗了一個幹淨的給林愛國:“一看你就不吃飯,能吃就不會生病,奶奶你快吃,吃完就好了。”
“……”
果然是個小傻蛋。
林愛國又開始愁了。
“先放下,我有話和你們說。”
“嗷。”梁深沒敢造次,放下手上蘋果乖乖坐在了椅子上。
三個孩子排排坐,大眼睛都盯著她。
看著長大不少的孫子孫女,林愛國突然有些後悔當初沒有多陪著他們,內心更有些遺憾,再也不能見到他們長大時的模樣了。
“奶奶快死了。”林愛國是個直腸子,不會和孩子們撒謊,也不會美化死亡,離開就是離開。就算他們是孩子,也沒什麼必要隱瞞。
淺淺歪歪頭:“和……和歐陽的外婆一樣嗎?”
死這個字眼對他們來說有些陌生。
淺淺皺眉,想到再也沒見過的歐陽和外婆,她不禁變得難過起來,“為什麼呀?”
“奶奶生病了。”林愛國細心解釋著,“等我睡著就再也不會醒來了。”
“那就是和歐陽的外婆一樣。”淺淺眼眶陡然紅了,她難過的爬到林愛國懷裡,“我不要你死掉,你死掉的話,淺淺就再也見不到你了,我會想你的。”
淺淺不會掩藏自己的情緒,就算和奶奶沒有生活過太長時間,可她仍然愛著她,就算她有些兇,動不動罵他們,她也很喜歡。
林愛國抿抿唇,輕輕撫摸上淺淺柔軟的耳垂:“等奶奶不在了,你們要好好聽媽媽的話,可以嗎?”
“嗯!”三個孩子重重點頭。
“尤其是你,梁深。”面對梁深時,林愛國的臉立馬板了下去,“你最不聽話,不要以為我不在就沒人管你了,以後你要懂事些,知道嗎?”
梁深癟癟嘴,不情不願點點頭。
最後,林愛國的目光放在了初一身上。
他如同他名字那樣,是最獨一無二,最特別的人。
初一不像妹妹那般流露出悲傷,更不想梁深懵懂,他眸光清明平靜,像是早就接受了將要到來的結果。
“初一。”林愛國聲音柔和下去,“奶奶並沒有嫌棄你的阿無。”
初一愣了下。
她說:“一直以來,你都是最讓我驕傲的孫子。”
他眼睛瞪大,有些不敢置信。
“你要快樂的長大,好嗎?”
初一睫毛顫顫,日光被一片陰霾所遮擋,奶奶的臉比烏雲還要灰暗,她眼中已沒有了往日的明光,似是馬上枯竭的蠟燭,獨自散發著最後的熱度。
初一感覺自己的喉嚨被什麼東西堵住一樣,難受的讓他說不出話來。
直到很久以後,初一才知道自己此刻的心情叫做悲慟。
“……好。”最終,他點頭應下。
林愛國長舒口氣,揮揮手打發了他們:“去叫爸爸媽媽進來吧。”
初一跳下椅子,拉著弟弟妹妹出了病房。
走廊長椅上,林隨州正靠著江糖睡著,自從林愛國生病,他已經幾夜沒有合眼了。聽到動靜,林隨州頓時驚醒。
初一走到他們面前:“奶奶讓你們進去。”
江糖看了眼林隨州,說;“那你們在這裡不要亂跑。可以嗎?”
見他們點頭,兩人起身而入。
“您好些嗎?”看著削瘦下去的林愛國,林隨州眼神中的悲傷更加濃鬱。
“坐吧,你們。”
“您想說什麼就說,不用管我們。”林隨州握住她的手,林愛國常年拿槍,掌心布著厚厚的老繭,手骨也比一般女人大,這雙手抱著他走出狼窩,拉著他長大,隔了這麼多年,才發現如此瘦弱嬌小。
林隨州垂著眼眸,緊緊攥緊她五指。
眼前的畫面有些殘忍,江糖咬咬唇有些不忍看。
“你看看你們的樣子,我不說就是怕看到你們這要死要活的德行。”林愛國在林隨州腦門上戳了下,“你要好好照顧老婆,知道嗎?”
林隨州勾唇輕笑:“不用您說我也知道。”
“還有江糖……”林愛國看向她,“人活一世,不要讓自己受委屈。誰欺負你,你就欺負回去,不用留情面。”
“嗯,我知道。”
“如果洲洲對你不好,你就離開他,千萬不要為了孩子忍讓。”
她鼻子有些酸:“……他不敢對我不好。”
林愛國扭頭看向林隨州,一雙眼細細端詳著他,她看的那般仔細又是那般不舍:“粥粥從小過的可憐……” 頓了下,“不過你現在有家了,不用怕了,你要好好活下去,過下去,好好教育孩子長大。”
“媽。”他阻止住她,“你不要再說了。”
林隨州很怕自己又掉眼淚,更怕的是林愛國難過。
隻有他知道他的母親這一輩子過的有多不容易。
她此生遇過兩個男人,一個此生不見,一個……陰陽兩隔,而她的摯友,死在了她面前,她見識過了太多離別,也許死亡對她才是最好的歸宿。
林隨州明白,全都明白。
隻聊了幾分鍾,林愛國便又睡了過去,她閉著眼,呼吸微不可查,林隨州閉閉眼把眼淚強逼回去,輕手輕腳起身,彎腰給她把被子整理好。
做完一切後,林隨州攬著江糖離開病房。
孩子們累了,躺在椅子上全睡了過去,看著那一張張甜美的睡顏,林隨州落寞的心情有所緩解。
他上前幾步把小女兒抱在懷裡,淺淺吧咂兩下嘴,緊緊拉住了他領帶。
江糖坐到他身邊,身體往過貼了貼:“你靠一下。”
林隨州很聽話的靠了過去。
走廊上人來人往,步伐匆匆,時不時聽到人的哭喊和笑聲,人生百態,生老病死全部融在這個小世界裡。
林隨州半眯著眼:“我中午去看墓地了。”
“嗯。”
“我媽想睡在我生母那邊,可是我想讓她和養父同穴。”
江糖靜靜聽他說著。
“她總是一口一個黨和人民,其實內心很迷信。”林隨州牽了下嘴角,“我知道她為什麼一定要去生母那邊,她想給他們一個交代……”
林愛國想親口告訴他們,他們的兒子長大了,她好好的把他養大了。
這些事林隨州都知道。
可是……
“她雖然不說,但應該是想和父親在一起的。”
林愛國的愛情並不細膩,和養父生活的時候,甚至聽不見他們有所交流,但林隨州能感覺到他們之間的感情,那種甜蜜不動神色的流露在兩人身邊。
養父死的時候林愛國沒有掉一滴眼淚,幹脆利落準備葬禮,最後又沒心沒肺跑出去旅遊,有人說她根本不愛對方,為的隻是林家家業,對於這些,林愛國從來沒有過解釋。但隻有林隨州看見過她一個人在洗手間哭,哭的肝腸寸斷,哭的幾近暈厥。
後來夜裡,那個向來堅強冷硬的女人像是小女生一樣小心翼翼把養父留給她的東西整理好放在身邊,甚至一遍一遍對著照片細語呢喃。
“她會不會怪罪我?”
林隨州攥緊拳頭,把臉埋在了江糖肩窩裡。
江糖沒說話,輕輕摸了摸他頭發。
好一會兒,林隨州的情緒有所平復,他起身把淺淺送到江糖懷裡;“你帶著孩子先回去吧,我今天留下守夜。”
看著困得眼皮子都沒睜開的孩子,江糖就算不讓放心也隻能點頭應下:“那我晚一些過來陪你。”
“不用了。”他唇角勾起,“外面亂的很,你一個人出來我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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