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親家也得明算賬。
葉碎金想要人口。
正好這些房州人與裴家軍仇深。殺也不是,不殺也不是。
若不殺,還得消耗口糧,還要分出人力看管。
給了葉碎金,折成這次出兵的酬勞,兩家都十分劃算。
所以選對合作伙伴,大家互助互扶,又互通有無,多麼暢心。
細一想,又微妙。
這麼好的盟友,是因趙景文而結識的。
葉、裴兩家諸將領,都心情復雜極了。
趙景文對旁人的目光全當看不見。
他身陷困局,沒什麼比破局更重要。
如今,葉家已再不可回頭。隻能一條路走到底。
他必須取得裴澤的欣賞和信任。
如裴澤這種男人,趙景文如今明白,不能跟他玩心眼,必須實打實地,豁出命去。
火光中,他一杆長槍如龍。
葉碎金對他三年教導,手把手地,狠狠壓著他練。那些流過的汗,肌肉骨骼遭過的痛,精疲力竭的虛弱,都應了一句天道酬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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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碎金和裴澤在搭好的臺上觀戰,控制全局,都看得清清楚楚。
葉碎金隻扯了扯嘴角。
裴澤看到,覺得葉碎金這嘴角一扯間,不是簡單的情緒。他道:“還是能用的。”
“是你女婿又不是我女婿。”葉碎金道,“隨便。”
裴澤道:“你說不要就不要了?”
裴澤家裡人丁單薄,手裡能用的人也少,看到有能力的人,還是惜才。
葉碎金在火光裡笑。
“我當初若去爭他,”她道,“何來今夜裴公在側?”
“取舍罷了。”
“有得自然有舍。”
一場夜色火光中的戰鬥結束了。
趙景文摘了頭盔,坐在一具屍體上喘氣。
抬眼望去,許多人往裴澤和葉碎金跟前去匯報戰況。
他兩人並肩而立,皆扶著腰後的刀,神情專注。
此時無人注意他,火光又逆著。他終於可以定定地多看她片刻。
人生有取舍,這一次他妄想兩手皆得,左右平衡,不料翻船翻的這樣徹底。
也不說悔不悔,趙景文從來覺得為已經發生的事懊惱悔恨是一種徒勞的消耗。
他隻趁著夜色,多看了她一會兒。
竹山地形難搞,打了半個月,終於打下來了。
葉碎金終於能在城裡泡個熱水澡的時候,發出了一聲舒服的喟嘆。
她泡在水裡盤算著,如今拿下竹山,若再拿下上庸,則堵水一線都在裴澤的控制之下了。隻這邊山脈太多,耕地遠不及鄧州唐州,極大地限制了他的發展。
又想,若能修一段運河,聯通堵水、築水,則漕運的效率大大地提高了。
才想完,便驚覺自己可笑。
她現在又不是皇後,房州也不是她的地盤,更沒有足夠的人力去搞修運河這麼大的工程。
操這心幹嘛。
眼前,先和裴家分賬。
然後好好休整。調用更多的船隻,盡量多運些器械過去上庸,就不至於像打竹山這麼費力了。
好好休息,接下來,上庸。
一步一步,走下去。
至於終點在哪,目標又是是什麼?亂世裡誰說的清。
走一步是一步。
第94章 警告
段錦本是有事來稟報葉碎金的, 葉碎金兩個收拾身邊事的武婢告訴他:“主人在沐浴。可有緊急軍情?”
段錦道:“沒有,不是急事。”
丫鬟道:“既不急,那讓主人好好休息一下吧。”
葉碎金外出徵戰, 就隻帶了這麼兩個女子在身邊, 照顧生活貼身的事。
因隻有兩個人, 便很忙。
丫鬟是剛從淨房裡抱著衣物出來的,身上還有從裡面帶出來的水汽。
沒有什麼特別的香氣,那些舒服奢靡的玩意都留在家裡, 葉碎金行軍打仗一切從簡。一切生活所用,都和旁的人沒差。
聞起來, 就是普通幹淨又清爽的皂角香。
可是很奇異, 那個普普通通的味道一直縈繞在段錦鼻端。
竟散不去。
一牆之隔,她在沐浴。
段錦腳步匆匆地離開了。
散不去,一直散不去。
心跳怦怦。
這些日子很久沒做夢了。因戰鬥消耗太大,再旺盛的精力都消耗了去, 夜裡睡得深沉,沒有什麼綺夢。
這一下子, 那些有的沒的,荒唐的畫面又在腦子裡亂閃。
讓人慌亂, 好像做了什麼虧心事,生怕別人發現。
偏遇到了嚴笑,見到他, 一把扯住, 眉眼亂飛:“阿錦, 走, 哥哥們帶你去好地方。”
段錦正心虛, 推辭兩句沒推掉, 自不敢強硬,隻好跟著幾人去了。
一路問:“去哪裡?”
眾人隻神色戲謔,就是不說。
到了一處地方,門口頗熱鬧,進進出出竟都是同袍。
裴家的,葉家的,都有。能看到不少熟面孔。
什麼地方?
段錦問:“酒樓嗎?”
那幾個人笑得咕咕的。
嚴笑道:“你瞅著像個大人了,不似十郎。原來也是小孩。”
段錦:“?”
幾個人推著他進去了。
也像酒樓,有許多桌椅,很多人吃酒,幾乎沒有本地人,簡直如同被葉家裴家包場了一般。
他們幾個衣衫一看就是有頭臉的人,便有一個婦人迎上來,眉開眼笑地招呼著迎進了包間裡。
不一刻,進來一串妖娆女子。
段錦終於明白了。
“這是……”他腦子轉過來了,“這裡是……”
嚴笑胳膊肘壓住他肩膀:“是不是還沒吃過花酒?”
果然,這裡,果然是青樓。
怪不得那麼多軍中人過來。
男人們經歷了幾個月的拼死搏殺,精神身體一度高度緊繃。戰後安穩了,需要身體上的紓解,裴澤也不拘束他們。
隻不奸辱良家,騷擾地方即可。
裴家軍不值守的,很快就摸到了地方,又很快,葉家軍的人也得到消息。
就成群結隊地來了。
段錦知道青樓、吃花酒是怎麼回事,畢竟不是傻子。
隻他長這麼大,還沒有來過這種地方。
因他不僅年少,還是葉碎金養大的,幾乎不離開葉碎金的身邊。誰個不開眼,帶他來這種地方。
須知女子,沒有樂意聽聞這種事的。
段錦第一反應想拔腳想要走。
奈何裴家這幾個兵痞早預料到他的反應了,一擁而上壓住了他。
“果然是雛!”
“哈哈哈哈哈哈!我就知道。”
“小阿錦別慌,今日哥哥們做東請你。”
段錦肩膀手臂都被按住。這都是正手反手就能斬飛旁人頭顱的主。
段錦罵道:“你們找十郎去!別禍害我!”
眾人卻道:“十郎還是小孩子呢。你都是大人了。”
段錦想說他和十郎隻差幾個月,憑什麼十郎是小孩,他就是大人。
嚴笑摟著他肩膀道:“喝酒,就喝個酒。你怕什麼,慫不慫!怎麼,還怕這些女子強了你不行?”
眾人大笑。
段錦脖子發紅,到底是少年人,對從沒接觸過的東西也感到好奇。
的確如嚴笑所說,這些女子也不可能強了他。
進青樓的男子,哪有被強的,個個都是自願的。
段錦道:“隻喝酒。”
眾人答應了,這才放開了他。
喝酒,聽曲,勸酒。女人們依偎在身邊,氣氛靡靡。
壞人們還使眼色給樓裡的姑娘,讓她們往段錦跟前去。
不用他們說,段錦長得眉眼俊秀,修長精實,又氣息幹淨,實是姐兒們難得遇到的少年郎。好幾個女子都想往他身上湊。
段錦隻擋著。
奈何一群兵痞故意灌他酒。
此時的段錦依然還是少年,還不是後世在軍營裡練得千杯不倒的男人。
少年漸漸不勝酒力,眼前模糊了。
心裡還有三分清明,知道不好,嘟嘟囔站起來要走。
嚴笑掃了一圈,指了一個身子豐腴,眉眼間十分有風情,一看就是風月老手的女子:“你。”
他下巴朝段錦支支。
女子便笑著過去攙扶段錦:“郎君,奴家扶郎君去休息……”
她撐著段錦出去,身後響起一片戲謔笑聲:“我們這小兄弟是頭一回,你小心伺候。”
段錦好久沒做綺夢了。
今天又夢到一回。
隔著薄薄的紗,朦朦朧朧地看到麗人出浴。
身體硬得發疼,想殺人。
場景眨眼間變幻,他也在水中。
許多不可描述。
隻忽然,聞到了脂粉香氣。
既不是家中用的高雅幽靡之香,也不是行軍中簡單清爽的皂香。
是陌生的俗氣的脂粉香。
段錦神臺一震,睜眼的瞬間,已經出手。
女子正在解他的衣裳,才扯開衣襟,半敞了懷,俊美的年輕人忽然警醒過來,鉄鉗似的捉住了她的手腕,一擰一按,她整個人肩膀都半擰著給按到了床榻上。
半邊身子都麻痛使不上力氣。手腕要碎了似的。
“郎君!快放開!”女子連連呼痛,”快快放開!痛死奴了!”
段錦呼吸急促,胸膛起伏。
好片刻才調整了身體,放開了女子。腦子半昏,但也知道在哪:“我、我得回去……”
搓了搓臉,站起來想走。
身體一歪,腦袋砰地撞上了月洞床框。
女子本來揉著發疼的手腕抱怨,一下子就忍不住笑了,湊上來嗔道:“酒都沒醒呢,著什麼急。那位將軍指了奴家,讓奴家伺候郎君,須知,春宵一……哎喲哎喲喲!”
段錦人還不是很清醒,出手的速度卻不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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