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個是劇組的李導演,另一個人阮齡沒見過。
“系統。”阮齡問,“對面那人是這誰啊,為什麼要找李導演的麻煩?”
系統幽幽地答:【……不知道。】
阮齡驚奇:“不是吧,你現在怎麼連科普出場人物的功能都退化了?”
系統生無可戀:【因為原書是校園文,雖然男一號許澄是男團成員,但書裡幾l乎沒有什麼演藝圈的相關情節。現在這邊發生的事情,已經和原劇情沒有任何關系了,所以也不存在我的數據庫中。】
阮齡:“明白了,就是你已經完全沒用,指望不上了。”
【……】遇上一個徹底把劇情走偏的宿主,系統的委屈,又有誰能懂?
阮齡走到制片人身邊,小聲提問:“王制片,這是怎麼了?”
王制片的神情本來很是焦灼,回頭見是阮齡,立刻換了一副表情,耐心解釋。
“是這樣的阮小姐。”王制片壓低了聲音,“咱們劇組不是想省點預算嘛,所以今天就隻租了籃球場這一小塊的場地用來拍攝。”
阮齡點點頭:“然後呢?”
“其實這邊的整個園區,物業租給了另一個劇組。”王制片繼續說,“本來咱們的場務都和對方協商好了,兩邊都沒有意見。結果剛剛對面的人過來,非說是他們臨時有場戲要拍,得用到咱們的場地。我看啊,其實他們根本不是想拍戲,就是故意找事!”
“哦?”阮齡很感興趣,“何以見得?”
王制片清了
()清嗓子:“因為對面那位陳導……他和咱們李導是本科同學,一起畢業的,有點那個……小過節。”
阮齡“哦”了一聲:“那他們兩位導演,誰更厲害點?王制片你覺得誰能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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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相上下吧。”王制片搖了搖頭,“不過這次,李導估計是要吃虧了。”
阮齡好奇:“為什麼?”
王制片咳嗽了一聲:“對面劇組的背景……那個,有點強。”
阮齡似懂非懂:“有多強?”
王制片嘆了口氣:“對面是星盛娛樂投資的a級劇。”
他們劇組能有阮小姐這樣出手闊綽的獨立投資人,已經是莫大的幸運了。
但對面劇組背靠的是大公司,投資都是按億來計算的,他們實在是沒法比。
阮齡眨了眨眼睛。
她怎麼覺得,“星盛”這兩個字聽起來有點熟悉呢?
阮齡拿出手機,翻了翻記錄,然後給裴特助發了條信息。
[阮齡:裴特助,問你個問題]
[阮齡:你們葉氏控股的那個娛樂公司,叫星什麼來著?]
阮齡發著消息的這段時間,兩位導演的對峙也在同步進行中。
“李導啊。”對面劇組的陳導似笑非笑,“我還以為你上部劇撲了之後,就打算隱退了呢,怎麼這麼快就重出江湖了呢?是誰給的你信心?”
李導也不甘示弱:“怎麼著,隻許你連拍了兩部爛片後還堅持給觀眾喂屎,不許我東山再起了?”
陳導冷笑了兩聲:“東山再起?我看是垂死掙扎吧。你看看你這個劇組的配置,一個破原創劇本,不是什麼大ip改編,幾l個主演的名字我是也一個都沒聽說過,制作陣容也是,嘖嘖——”
李導翻了個白眼:“那又怎樣?總比你連續兩部劇都是大公司大制作,結果評分沒一部超過六好吧?我要是你,早就沒臉幹這行,找個電子廠上班去了!”
兩個表面上文質彬彬的男人互相陰陽怪氣起來,戰鬥力絲毫不比街邊的大爺大媽弱。
那位陳導說著說著,瞥了一眼周圍的人,眼尖地發現了人群裡突然出現的阮齡。
“呵呵。”陳導摸著下巴,“說起來,你們這個破劇組,唯一能說道說道的就是那個投資人了吧。聽說是個出手闊綽的美女,這我倒是挺好奇的,要不讓這位美女和我說上兩句?”
……
葉氏總部,裴特助看到阮齡的消息後,一個激靈從椅背上彈了起來。
今天太太去參加開機儀式,葉總特地交代了他:要及時回復太太的消息,太太如果遇到什麼問題,要立刻幫忙解決。
[裴特助:叫星盛娛樂,太太。]
[裴特助:您還有什麼想要詳細了解的嗎?我都可以為您解答!]
[阮齡:也沒什麼]
[阮齡:就是你們投資的某個電視劇的導演,現在好像正在找我的麻煩]!
32 032
聽見對面導演居然把矛頭對準了阮齡,李導的一雙眯眯眼都努力瞪大了幾分。
這可是他從業這麼多年,難得遇上的一個神仙投資人!
要讓對面把他的投資人給擠兌得不高興了,到時候再影響到他的劇組,他找誰說理去?
想到這,李導深吸一口氣,戰鬥力又增加了幾分:“姓陳的你別得寸進尺!我們投資人是什麼身份,是你想說上兩句就能隨便說的?”
陳導立刻回擊:“什麼身份?我告訴你,我陳海淵行走江湖這麼多年,還沒真正怕過誰!”
下一秒,兩邊導演的手機鈴聲幾乎是同時響了起來。
打過來的不一定是什麼重要人物,但不怕一萬,就怕萬一。要是錯過了一通大佬的電話,那錯失的可能就是一筆千萬甚至上億的投資。
因此兩個導演對視一眼,一瞬間達成了默契。
各自休戰,先接電話。
與此同時,阮齡的手機裡也冒出來兩條新消息。
[裴特助:太太!您別急!已經在加急處理了!]
[裴特助:最多五分鍾!一定為您解決問題!]
阮齡挑了挑眉,開了個五分鍾的倒計時秒表,接著悠闲地咬了一口工作人員剛送來的糯米糍。
兩分鍾後,陳導率先放下了手機。
整個過程裡,阮齡好整以暇地見證了這位導演的臉由紅潤變得蒼白,再由白轉青。
隻見陳導的目光在阮齡臉上停留了數刻,最後表情忽地一變,擠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來。
剛剛那通電話,是星盛那邊負責和劇組溝通的某位高管打來的。
對方一句廢話沒說,隻告訴他不要繼續和阮小姐產生衝突,否則已經談好的後續投資將會直接受到影響。
這他哪裡還聽不明白,對面就一個意思:隻要得罪了阮小姐,他的劇組就面臨撤資。
在演藝圈混了這麼多年,陳海淵早已練就了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的本事。哪怕轉的再硬,也得把這個場子給圓回來。
“阮小姐!”陳海淵一邊笑,一邊快步迎了上來,“原來是您啊!誤會,都是一場誤會!”
阮齡看陳導這個樣子,就知道是裴特助口中的“處理”已經生效了。
她的內心還惋惜了一下,早知道不這麼快找裴特助了,不然還能再看一會兒戲。
阮齡一臉真摯:“這位陳導,我見過你嗎?”
“呵呵。”陳海淵幹笑著,“沒見過,但……俗話說得好,不打不相識,打著打著就老相識了!大家都是熟人,整件事情也都是一場誤會,誤會!”
阮齡滿眼疑惑:“哦?哪句是誤會?是破劇組那句,還是垂死掙扎那句?”
陳海淵:“……”
下一秒,男人幹脆地打了自己一巴掌——
當然,壓根沒用什麼力氣,隻是動作誇張了些。
“瞧我這一時嘴快!”陳海
淵的語氣充滿了悔恨,“阮小姐您大人有大量,就當是沒聽見哈!”
周圍一圈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平日裡威風八面,懟人從來不帶重樣的陳導,居然在一個年輕女人面前認慫認得這麼痛快。
這阮小姐……究竟是何方神聖?
無論是何方神聖,總歸,是他們得罪不起的人。
於是周圍人的目光再次投向阮齡時,眼裡都多了一絲敬畏。
見對面認錯認得這麼痛快,阮齡反倒覺得沒什麼意思了。
於是她嘆了口氣:“那這個拍攝場地——”
“您繼續用,盡管用!”陳海淵立刻接話,“要是這片園區還有什麼您看得上的場景,那……咱們也都可以商量!
不愧是老油條,在討好阮齡的同時,還記得不把話說死。
另一邊,李導的那通電話也接完了。
在電話裡被打了針強心劑的李導深吸一口氣,準備再和老同學再戰三百回合。
一轉頭,陳導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認慫了,正一臉笑呵呵地和阮齡賠罪,臉上的褶子比他腦袋頂上的頭發都多。
李導:“……”
他的這位老同學果然和記憶中一樣,需要能屈能伸的時候毫不含糊。
隻是李導感覺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還沒罵夠,對面就已經偃旗息鼓了。
當然,李導內心對阮齡的敬佩,也隨之更上了一層樓。
他就知道,這位阮小姐是他從業生涯中難得一遇的貴人!要好好供著才是!
“那阮小姐——”那頭陳導還不忘“依依不舍”地和阮齡告別,“您這邊先忙啊,咱們有機會再合作,再合作!”
……
一場鬧劇過後,兩邊劇組又好像什麼沒發生似的,各歸各位。
隻不過阮齡在全劇組人眼中的形象,已經從低調有錢的隱形富豪,升級成了有錢又有勢的超級大佬。
阮齡回到自己的折疊躺椅上看戲,隻覺得周圍人和自己說話的語氣更恭敬了幾分。
傍晚,第一天的戲全部順利拍完,制片人來邀請阮齡參加晚上的聚餐。
“今天咱們劇組能順利地拍攝,全都多虧了您的賞光。”制片人之前恭維的時候還有一部分是場面話,如今已經是十成十的真心。
“您看您想吃點什麼?”制片人問,“咱們這邊雖然有點偏,但我聽說也有好幾家不錯的餐廳。您要是有什麼想吃的,盡管和我們說,我們來安排!”
“哦?”阮齡原本懶懶地在椅子上躺著,聞言終於來了點精神,“都有哪些餐廳?有什麼特色菜嗎?評分是多少?”
制片人一時語塞:“呃……”
一般這個時候,被問的人都會客氣一句“看你們”之類的。
誰知阮齡不走尋常路,還問得這麼具體。
制片人左右看了一眼,靈機一動,衝不遠處的許澄招了招手:“哎!小許,你來給阮小姐介紹一下這附近的美食!”
許澄就這麼稀裡糊塗地被推到了阮齡的面前。()
抬眼對上阮齡帶著清淺笑意的眼神,許澄下意識地挪開了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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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片人一臉恨鐵不成鋼:“哎,你這年輕人——讓你說話呢,怎麼變啞巴了?”
好在他已經讓助理迅速找了幾家餐廳發到手機上,順勢接過話頭:“阮小姐您看看哈,這有羊蠍子,還有……”
阮齡認真的聽了一遍,反問:“這些……王制片你自己都吃過嗎?”
制片人又是一愣:“這個……”
他是第一次來這附近,這些餐廳還真都沒試過。
阮齡在劇組的拍攝事宜上隨和得簡直不像個投資人,幾乎不會插手劇組的任何決定。
沒想到在吃晚飯這件事情上,卻比之前所有的決定加起來都還要用心。
“這樣——”制片人摸了一把腦門上滲出的冷汗,“我把劇組其他人也叫來,咱們大家集思廣益,一起討論!”
.
葉景池的這次出差走得急,回來的也快。
四點十分飛機落地,六點鍾葉景池回到了別墅。
將行李交給佣人後,葉景池環顧了一下有些過於空蕩蕩的客廳。
何管家善於察言觀色,適時地走上前:“葉總,少爺今天下午出去了一趟,剛回來,現下應該正一個人在房間裡呢。”
聞言,葉景池微微頷首,解下領帶,又將襯衫扣子松開了一顆。
連續兩天的奔波,是個人都會覺得疲憊,葉景池也不例外。
隻是葉景池通常不會表現出來,隻能從偶爾的低眉和垂眼之間,窺見男人不易察覺的疲倦。
察覺到管家的話隻說到一半,葉景池微微側目。
何管家立刻接上了後半句話:“太太今天早上出發,去參加了劇組的開機儀式,現在還沒有回來。”
葉景池“嗯”了一聲。
他頓了一下,又問:“餐廳準備她的晚飯了嗎?”
“沒有。”何管家答得十分迅速,“張姨說,太太一個小時前通知她,說是不用做她的那份晚飯。”
葉景池的眉心微不可見地,快速皺了一下。
何管家敏銳地開口:“葉總,需要我去問一下太太——”
“不用。”葉景池沉聲道。
何管家:“好的。”
“叫葉栩下來吃飯吧。”半晌,葉景池又說。
“是,葉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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