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栩:“……”
他是不是打斷了什麼?
少年的神色閃爍了一下,莫名地也開始覺得不自在。
“我,我先回房間。”葉栩猶豫了一下,接著頭也不回地上樓了。
.
晚上六點半。
餐桌的中央擺著一個精美的蛋糕,旁邊是阮齡做的三個家常菜,再邊上還有一盤甜皮鴨和一碗醬牛肉。
乍一看,勉強能稱得上是豐盛。
葉栩“逃”回房間後,又被佣人叫來了餐廳吃飯。
因為葉景池平常回家晚,三個人很少一起吃飯。之前阮齡也不會刻意找話題,主要是專心享用食物。
但由於今天的特殊情況,不說點什麼
()似乎不太好。
阮齡看了看蛋糕上唯一的那根銀色蠟燭,覺得何管家還是很會辦事的。
否則上面如果真的插滿了三十幾根蠟燭,很難不讓人聯想到男人的年齡。
“你們兩個誰想點蠟燭?”阮齡問。
她小時候點蠟燭被燙到過一回,算是有點小小的陰影,因此理所當然地把這個任務交給了另外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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葉栩看了一眼蛋糕,不說話。
葉景池也沒有回答。
阮齡覺得等這父子倆演完默劇,都不知道要什麼時候了。
她有些餓了,於是幹脆地加快進度:“那就壽星本人來吧,你那應該有平常點煙用的打火機?”
葉景池沉默了一下:“我已經很多年沒抽過煙了。”
阮齡驚訝地看了他一眼。
“很多年沒抽過”,那就代表以前抽過,但後來戒了。
她還以為像葉景池工作壓力這麼大的人,戒煙肯定是很難的。壓力大的時候,多多少少都會來上一根。
雖然或許是一種刻板印象,但阮齡以前在職場上認識的一些地位比較高的男性,就沒有不吸煙的。
因此就算平常沒見過葉景池抽煙,也沒聞到過煙味,阮齡也以為他隻是避開了她和葉栩,並且比較注重個人衛生。
對上阮齡疑惑的眼神,葉景池溫聲解釋:“我二十歲出頭的時候,也在周圍人的影響下嘗試過,不過後來……”
他看了一眼葉栩,沒繼續說下去。
阮齡卻是秒懂了。
系統說過,葉景池二十二歲收養葉栩的時候,葉栩才四歲。
葉景池會戒煙,肯定是葉栩的緣故了。
葉栩忽然轉過身:“我記得客廳的櫃子裡有打火機,我去拿。”
阮齡看著葉栩的背影,覺得他應該是也猜到了。
隻是,如果不是她剛好問起,葉栩是不是永遠都不會知道這件事?
過了一會兒,葉栩拿到打火機回來了。
葉景池接過打火機,將蛋糕上那枚銀色的蠟燭點燃。
阮齡很識相地沒提唱生日歌什麼的,她剛才想象了一下葉栩和葉景池兩個人面無表情唱歌的場景,覺得還是算了。
想想就很尷尬。
“葉栩。”阮齡指了指牆上的開關,語氣自然,“你去把燈關一下吧。”
在上次葉栩當了一回她的拍攝助手之後,阮齡使喚起葉栩已經越來越順口了。
然後她又對葉景池說:“一會兒燈暗了,許個願吧。”
話音剛落,葉栩那邊正好已經把房間的燈關了。
幽暗的燭光下,阮齡覺得男人深邃的雙眸似乎比白天時更難讀懂了。
葉景池低沉地“嗯”了一聲,又看了看她。
片刻,才緩慢地閉上了雙眼。
燭光的照耀下,男人的臉被照得半明半暗。
若是長相普通一些的人,在這樣的光線下恐怕會顯得有
些災難。
但葉景池的臉型和五官實在太過完美(),線條流暢又不失美感。
阮齡甚至覺得?()?[()]『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這種昏暗的光線反而將男人的長相優勢更加凸顯了出來。
葉景池似乎是真的在認真許願,閉上眼睛後,遲遲沒有下一步的動作。
阮齡盯著他的臉,心裡也不由自主地開始猜測,葉景池會許下一個什麼樣的願望。
他這樣的工作狂,或許會是一個和事業相關的願望?又或者,是和葉栩有關的。
阮齡看得出來,葉景池內心對葉栩這個兒子的情感,遠比他平常表現出來的要深。
終於,葉景池睜開了眼。
阮齡沒忍住問:“許了什麼願望?”
葉景池看著她不語。
“讓我猜猜啊……”阮齡見他不打算輕易開口,就隨口道,“讓葉氏的市值在接下來的五年裡再翻一番?”
她聽管家說過,葉景池正式接手葉氏之後,葉氏的市值在五年內迅速翻了一倍。
也是這樣的成績,讓葉景池在業內幾乎成了一個神話。
葉景池失笑:“這確實是我的目標之一,不過我想,不需要借助生日願望才能實現。”
聞言,阮齡在內心嘖嘖了兩聲。
不愧是總裁,隨便說出來的一句話都像在凡爾賽。
“那是什麼?”她繼續好奇地問。
葉景池稍稍沉默了一下,先是看了看葉栩,然後視線又緩慢地和阮齡對上了。
他的眼神十分專注,甚至有那麼一絲若有若無的深情。
這樣的目光,讓阮齡幾乎以為,他接下來要說出口的這個願望會和自己有關。
心跳也不自覺地有些加速。
葉景池望著她,沉聲開口:“說出來就不靈了。”
……
有種期待落空的感覺。
心頭一空的同時,阮齡沒多想就脫口而出:“你這個年紀,還相信這種說法嗎?”
葉景池:“……”
葉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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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齡也不是故意的。
隻是她向來是不吃虧的性子,小時候被鄰居家的男孩用石子打了,她追了兩條街也要打回去。
對她來說,懟回去幾乎是本能。
話一出口,空氣都安靜了幾分。
阮齡有些猶豫,沒想好要不要補救一下。
葉景池忽然低低地笑了一聲。
阮齡緩慢地眨了眨眼。
這個人是沒聽清楚自己的話,還是傻了?
“今天是我的生日。”葉景池的語氣有幾分無奈,“能不能讓著點我?”
男人的嗓音低沉好聽,這句像是討饒的話,仿佛一根羽毛在她的耳邊輕撓了一下。
她又最是吃軟不吃硬。
阮齡:“……好吧,不說就算了。”
葉景池看著她:“你要是想知道,以後有機會,我再單獨和你說。”
阮齡下意識地看了一眼旁邊的葉栩,發現葉栩在座位上坐得筆直,眼觀鼻鼻觀心。
她又看了一眼葉景池,強烈地懷疑,這個男人就是在故意吊著她。
於是她不接他的話了,隻是把桌子上裝著餐具的紙袋子扔到他面前:“我有點餓了,先切蛋糕吧。”
“好。”葉景池答。
他氣定神闲地拿起紙袋,從裡面取出切蛋糕用的塑料刀,途中不忘再看一眼她,眼帶笑意。
阮齡:“……”
她剛剛還在想是不是話說重了,傷害到了他,現在看來完全是多慮了。
蛋糕不算大,但葉景池還是不緊不慢地把它分成了六份,然後向阮齡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你先選吧。”葉景池說。
阮齡也不客氣,指了上面水果最多的那塊。
葉景池傾身把那塊放進盤子裡遞給她,又問葉栩:“你要吃哪塊?我切給你。”
正沉默著不說話,減少自己存在感的葉栩:“……”
葉栩悶悶地開口:“都可以。”
於是葉景池又給葉栩和自己都分了一塊蛋糕,然後才緩緩坐下。
管家訂的蛋糕是乳酪的,入口順滑又不過分甜膩。
阮齡嘗了一口就滿足地眯起了眼睛,心情一下子又恢復成極度愉悅的狀態。
對於甜食愛好者來說,沒有什麼是一口甜甜的乳酪解決不了的。如果有,那就兩口。
又吃了一勺蛋糕之後,她的視線在桌上掃了一圈,給自己夾了一塊醬牛肉到碗裡。
還是先吃主食,最後再吃蛋糕比較符合她的用餐習慣。
與此同時,她看到葉景池的筷子伸向了她燉的那道東坡肉。
阮齡咬了一口牛肉,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隨著葉景池。
隻見男人夾起一塊,慢條斯理地送入口中,然後動作肉眼可見地頓住了。
兩人對上視線的下一秒,阮齡心虛地扒了一口米飯,又看了一眼葉景池。
男
人咀嚼了幾下,面不改色地咽了下去,然後喝了口水。
阮齡眨了眨眼,難道剛剛葉景池動作停頓的那一下,是她的錯覺?
畢竟葉景池本人現在看起來十分地雲淡風輕,表情都沒什麼變化。
阮齡正思索著,就看到葉景池又夾了一塊東坡肉,接著放到了葉栩的碗裡。
葉景池的神情自然,聲音也溫和:“她今天親自下廚做的,你也嘗嘗。”
葉栩驚訝地看了葉景池一眼,又看了看阮齡。
接著聽話地把那塊肉送入了口中。
咀嚼了一下之後,葉栩的表情變得凝重起來。
葉景池微笑:“怎麼樣?”
葉栩:“……”
少年終於把肉咽下去,一臉欲言又止的模樣。
葉景池竟然還追問:“如何?”
葉栩咽了咽口水:“……還好。”
阮齡:“……”
“系統。”阮齡說,“我現在就想離婚了怎麼辦,葉景池這個男人好可怕,連自己兒子都欺負!”
【……】你有沒有先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自己的菜做得太難吃了。
本來任務已經判定成功,阮齡是不想自己嘗試的。
但父子倆的反應,還是激起了她的一點點好奇心。
她明明都是按照菜譜做的啊,沒有自由發揮,最終成品的賣相看起來也還算正常,能有多難吃?
抱著這種心態,阮齡在另外兩人復雜的目光中,也給自己也夾了一塊。
肉入口的一瞬間,她的整張臉都皺了起來。
太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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