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024-11-07 15:52:373755

我一口咬住了他的胳膊。


牙齒穿透了血肉,我感到了一股難言的暢快。


直到我的口中是濃烈的血腥味,我才意識到我幹了什麼蠢事。


我無措地向顧淮安道歉,顧淮安隻是一一吻去了我的淚。


「因為是容容,所以你對我做什麼都可以。」


顧淮安那雙眼裡,盡是包容,仿佛我對他做再糟糕的事情都可以。


我心生愧疚,為了我自己,也為了他,愈發努力地進行康復訓練。


如此過了一年。


我終於像個正常人一樣,能走能跑了。


康復出院的那一天,顧淮安向我求婚了。、


9


我自然是答應了。


我隨顧淮安搬進了以前同居的住所。


一進門,傭人們就熟稔又客氣的將我迎進了門。


「小姐,歡迎回家。」


「你沒事可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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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直很記掛你的身體。」


那一張張臉是陌生的。


我對這屋子也沒半點熟悉的感覺。


我甚至要問傭人,才知道洗手間在哪裡。


我告訴自己,這再正常不過。


我失憶了嘛。


屋子雖然陌生,裡面的擺設卻是我極其喜歡的,大概是我親手布置的。


而且,傭人們對我的態度很熟稔,記得我愛吃什麼、不愛吃什麼。


直到進了衣帽間,我心底的怪異又重新冒了出來。


寬大的衣帽間裡,一大半都是我的衣服,隻有一小半是顧淮安的衣服。


隻是我的衣服連吊牌都沒有拆,全都是新的。


這裡沒有一點我生活過的痕跡。


「喜歡這些衣服嗎?都是我讓秘書按照你之前的尺寸買的。」


不知什麼時候,顧淮安走了進來,冷不丁地出聲。


「我之前的衣服呢。」


顧淮安說:「捐了,你喜歡穿當季新款的衣服。過季的舊衣服,你向來都是不要的。」


我以前有那麼浪費嗎?


「你不喜歡嗎?我明天帶你到店裡去試?」


望著顧淮安那雙溫潤關切的眼睛,我心中的疑惑煙消雲散,甚至還有些愧疚。


如果我父母還在世,都做不到像他這麼好的。


我不該懷疑他的。


「對不起。」


顧淮安猜到了我心中所想。


他擁住了我,輕輕地。


頭頂的聲音依舊溫柔:「沒關系,你失憶了,敏感一些也正常。」


臉頰貼著男人的胸膛,能聽到他的心跳,安心又妥帖。


10.


又過了半年,我和顧淮安結婚了。


我沒有家人,顧淮安跟他家裡人的關系也一般,我跟他在一起那麼久,從未聽他提起過他的父母。


他不說,我也默契地沒有問。


所以,我們選擇了旅行結婚。


顧淮安是個很溫柔的人,除了在床第之間……


他那雙平靜無波的眼睛中,藏著不可察覺的佔有欲。


我睜眼看他,他會輕輕吻我哭得泛紅的眼皮。


「別看,這樣的我,很醜陋。」


其實顧淮安依舊是那個顧淮安,隻是仿佛從此走下了神壇,走進了紅塵世俗。


我不討厭這樣的他。


畢竟,感到歡愉的人,並不隻有他。


11


我和顧淮安的婚後生活,幸福而又平靜。


顧淮安開了家公司,工作時而忙碌,時而輕松。


而我失去記憶前,似乎有著不錯的音樂天賦。


在顧淮安請的小提琴大師的指導下,我重新拾起了荒廢的小提琴。


後來,我去了一家樂團工作。


婚後一年,我們還有了一個可愛的女兒甜甜。


一家三口,其樂融融。


直到兩年後,顧淮安的父親生了重病,他當晚就必須回國一趟。


我能看出來,顧淮安不希望我同他回國,可他同樣不願意把我留在國外,他不想跟我分開太久。


那一次我遭遇的事故,似乎給他造成了很嚴重的陰影,他很怕失去我。


自從我出了事故失憶後,他和我從未分開過兩天以上。


當我隨著樂團去各地演出時,他會陪伴我左右。


當他去出差時,也會帶上我。


每次我下班,顧淮安都會無比準時地來接我。


同事都打趣:「喬,你的老公可真是個黏人的甜心。」


最終,顧淮安回國時選擇帶上了我和甜甜。


飛機落地,帶來一瞬間的失重感。


我的心空落落的,總覺得好像有什麼事要開始失控了。


12


到了機場,甜甜要吃冰激凌,我先帶甜甜去買了冰激凌。


而顧淮安,則去拿了行李。


等我買完冰激凌,帶著甜甜去找顧淮安的時候,見到他正和一個年輕的男子講話。


我知道這個男子,是顧淮安的弟弟,顧行朝。


在顧淮安決定帶我回國的前一刻,帶我看了看他家中的相冊,認了認他家親戚。


顧淮安曾經特地問了我,對顧行朝有沒有印象。


我搖了搖頭:「他對我來說,很重要嗎?」


顧淮安合上了相冊,漫不經心道:「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隻不過,你記得離他遠一點,他不是個好人。」


此時此刻,顧行朝正笑著道:「哥,你終於肯回國了。」


顧淮安語氣卻不太好:「怎麼是你來接機?」


我心想,顧淮安和他家人的關系果然不太好。


想到顧淮安那溫和無害的性子,想來是他的家人們做了對不起他的事情。


連帶著,我對這才有一面之緣的顧淮安的弟弟,也多了些敵意。


我走到了顧淮安身邊。


原本還在笑著跟顧淮安聊天的顧行朝,突然目光定定地看向我。


他先是不可置信,漸漸的,眼眶開始發紅:「容容,我就知道你還活著。」


等他注意到我挽上顧淮安的手,手裡還牽著一個小女孩時,他驀地沉下了臉:「他們是你的誰?」


我看著眼前陌生的男人,有些疑惑:「這位先生,我們之前認識嗎?」


我感到莫名,他這語氣,就好像顧淮安是我的奸夫。


13


「你忘記我是誰了?」


顧淮安替我答道:「前幾年,容容出了一場意外,失去了記憶……」


「住嘴,我有跟你說話嗎?」


我皺起了眉頭,淮安好歹是顧行朝的哥哥,他怎麼用這種語氣跟淮安說話。


難怪,顧淮安之前鮮少回國了。


「容容,我弟弟平時不是這樣的,」顧淮安歉意地朝我笑笑,「今天可能是遇到了不好的事情吧。」


都這樣了,淮安還在替他弟弟說話。


可看顧行朝望向他怨懟的目光,他的弟弟分明半點都不領情,我替淮安感到委屈。


就在這時,甜甜突然出聲:「爸爸,要抱抱。」


這聲音似乎是一道驚雷,劈在了顧行朝的身上。


他最不希望的事情走向,得到了驗證。


因為憤怒,顧行朝的臉色變得扭曲可怖。


顧行朝一把揪住了顧淮安的衣領,狠狠地打了上去。


顧淮安猝不及防,一個踉蹌,往後退了幾步。


他那張清俊的臉上,多了刺目的紅痕。


顧行朝還要上前,我擋在了顧淮安的身前:「你在做什麼,你有病嗎?」


「你為了他吼我?」


顧行朝的眼裡,滿是不可置信,還有一些委屈。


我更加覺得顧行朝有病。


顧淮安是我的老公,我不護著他,難道護著打我丈夫的人?


隨後,顧行朝看著我身後的顧淮安,他突然意識到了什麼。


他質問:「顧淮安,你明明可以擋的,你為什麼不擋。你是故意讓我打那一拳,故意讓容容心疼,對我心生怨恨,對不對?」


他咬牙切齒道:「你這個死綠茶,你的心機怎麼這麼深!」


明明作惡的是顧行朝,他卻反過來倒打一耙,我算是知道什麼叫作顛倒黑白了。


我轉身,不再看顧行朝一眼,拿出手帕,小心翼翼地擦了擦顧淮安嘴上的血跡:「等會兒去找醫生看看。」


「一點小傷,不礙事。」


「怎麼不礙事呢,你都疼得皺眉頭了。」


顧淮安笑得無奈:「讓你擔心了。」


顧淮安瞥了他一眼,握住了我的手:「容容,你先去坐一會兒,我跟行朝有些事情要談。」


「他都這樣對你了,你跟他有什麼好談的。」


顧淮安垂著眸,輕嘆一聲:「他畢竟是我的弟弟……」


「如果你真的當我是弟弟,你就不該……」


顧淮安掀開眼皮,輕描淡寫地看了顧行朝一眼。


他像是被一雙無形的手掐住了喉嚨,發不出聲音。


後來,不知道顧淮安對顧行朝說了什麼。


顧行朝失魂落魄地離開了,一副要哭不哭的樣子,看著有些可憐。


14


車上,我問顧淮安:「我之前跟你弟弟是什麼關系?他看到我跟你在一起,好像意見很大。」


「他暗戀過你。他沒想到,我瞞著他,和你結了婚,還有了個女兒。」


我回想他剛剛暴戾的樣子,眉心微擰:「即使我沒有跟你在一起,跟他也絕無可能性。」


「是啊,像他這樣的爛人,怎麼配和你在一起。」


顧淮安輕嘲。


他向來溫和,此時此刻,難得的呈現出了幾分攻擊性。


15


顧淮安將我和甜甜安置妥當後,一個人去見了他病重的父親。


我總覺得不太妥當:「淮安,我是你的妻子,該和你一起去見你的父親的。」


顧淮安沉靜道:「醫生叮囑過,父親剛做了手術,需要靜養。等他身體恢復了些,我再帶你去見他。」


他說的也有道理,我便應了下來。


顧淮安走前,在我額前落下一吻:「等我回來。」


臨睡前,我無端想起今早在機場,顧行朝見到我時,那情緒失控的模樣。


我總覺得,我和他的關系,不像是他曾經暗戀過我那麼簡單。


我拿出了平板,在網上搜了搜顧行朝的消息。


他是京圈有名的太子爺,網上有不少他的花邊新聞,詞條大多數和一個叫蘇笑的女星有關。


網上說,他曾經有個未婚妻,卻為了蘇笑和未婚妻分了手。


不知因為什麼事,他又很快和蘇笑分了手。


蘇笑家世不錯,進娛樂圈也是因為興趣。


這些年她無心事業,一直糾纏著顧行朝。


是一段孽緣。


至於顧行朝的前未婚妻,網上並沒有她的個人信息,像是被人刻意抹去。


我丟下了手機,對顧行朝的厭惡又多了一層。


原來是個渣男啊。


機場上,他知道我結了婚,就擺出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樣,怪可笑的。


手機在這時響了起來。


是顧淮安的電話。


「在做什麼?」


他向來溫柔的聲音,在電話裡聽著有些失真。


我看了眼旁邊的平板一眼,上面是顧行朝的花邊新聞。


「我在看書。」


不知為何,我下意識瞞下了在網上搜索顧行朝有關新聞這件事。


直覺告訴我,最好還是不要跟淮安提起這件事。


顧淮安細心叮囑:「不要看太久,有些傷眼睛。」


「嗯,你後來去了醫院,有去處理唇角的傷嗎?」


「處理了。」


「你別糊弄我,等你回來了,我可是要檢查的。」


顧淮安輕笑:「好,我今晚會留在醫院,你一個人先睡吧,不用給我留門。」


夜半,我被樓底下門口嘈雜的聲音吵醒。


我披了件衣服下了樓,就看到有人在敲門。


傭人們站在門口,隻是看著,沒有一個人去開。


「外面是誰?」


「是顧行朝顧小少爺。」


話音剛落,外面就傳來顧行朝的聲音:「你們給我開門,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容容講。」


16


顧行朝的聲音含糊不清,像是喝了酒。


他執著地拍著門,大聲喊著。


可視門鈴外,對門的鄰居開了門,來查看情況。


「先讓他進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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