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江宴一起參加同學聚會,被問什麼時候結婚。
「還沒想好。」
「十一。」
我倆同時開口,他猛地抬頭,看向我眼神帶著不解和質問。
無視他的目光,我別過頭認真向同學解釋:「我十一結婚,歡迎參加。」
我知道他想問什麼,戀愛八年,他從未和我商量過結婚的事。
「不是說結婚的事再緩一緩?你這樣逼婚有意思嗎?」
他將我拽到一角,滿臉怒火,我掰開他鉗在我手腕上的手指:
「你緩你的,我結我的。」
他早就厭倦了我,找了年輕的姑娘,自以為瞞得很好。
幸好,我要結婚的人,也不是他。
1
過年回來,大學同學組織了聚會,同學中結婚的已經很多,好幾個都拖家帶口。
一聽我和江宴還沒結婚,班長蕭欽有點不滿,逼問什麼時候能喝上我們的喜酒。
「還沒想好。」
「十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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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幾乎是同時開口,江宴側過頭,微微蹙眉,臉色不悅,看向我的目光帶著疑惑和質問。
我當然知道他想問什麼,因為我們從來沒商量過結婚的事。
其實前兩年我也跟他提起過,那時他正處於事業上升期,他說不想分心,想事業穩下來再娶我。
後來,我沒再提過,他也心安理得選擇遺忘。
我們完全不一樣的回答,讓在場的人都摸不著頭腦,大家面面相覷。
「看來,你們倆還沒商量好?江宴,你是男人,得主動點。」
蕭欽笑著打圓場,我直接無視江宴的目光,轉頭看向蕭欽和同學們,認真解釋:
「我十一結婚,歡迎大家參加!」
蕭欽愣了一下,目光在我和江宴身上停留了一會,還是開口祝福我,又打趣江宴:
「江宴,你真小氣,十一結婚還瞞著?」
「就是,阿宴,你太不夠意思了,是不是不歡迎我們?」
幾個男同學也嬉笑著鬧他,江宴耐著性子賠笑,我正襟危坐,眼角的餘光,看到他頻頻扭頭看我,似乎有話要問我。
我知道他一肚子的疑問,但我不想跟他解釋,也沒必要。
席間同學們都圍著我和江宴,大家回憶往事,說起我們大學時候的戀愛。
「大學迎新晚會,我還記得,時悅穿了一身紅裙,整個人就像一朵綻放的玫瑰,一上場,我身邊所有男生眼睛都看直了。」
「還是江宴比較勇,當場說要追她,一定要把她娶回家。」
「江宴追時悅那會,我們宿舍幾個人可都是出了力的!」
「還好,這麼多年了,你們終於要修成正果,真為你們高興。」
江宴大學室友們,說起往事,還是很興奮。
隻有江宴,一直心不在焉,幾次欲言又止。
2
酒過三巡,趁人不注意,他將我拽出包間,一把摁在墻角:
「不是說結婚的事再緩一緩?你這樣逼婚有意思嗎?」
江宴滿臉怒氣,將我的手腕抓得很緊,像是要將它掐斷。
「你緩你的,我結我的。」
「呵~」
他嗤笑一聲,面色譏誚:「我不想結婚,用什麼手段都綁架不了我。」
我忍著疼痛,用力掰開他掐在我手腕上的手指:「江宴,你放開我!」
「放開你?好啊,可以,你現在去跟同學解釋,十一結婚隻是開玩笑。」
「你誤會了,我結婚,與你無關。」
他愣了一下,我趁機將手抽了回來。
「欲擒故縱?別到時候下不來臺,我是不會配合你的!」
「那就不用你操心了。」
我揉著被他拽得發紅的手腕,轉身離去。
「你這話什麼意思?你發什麼瘋?想分手就直說!」
他從我身後一把拉住我的胳膊,眼中滿是盛怒。
我停了下來,扭過頭打量著他:「我們,難道不是早就分手了嗎?」
3
是的,在我看來,我們已經分手了。
三個月前,我看到他發在網上的一個帖子:
「我們已經在一起七年了,我記得那天回家很晚,她睡在客廳的沙發上,見我回來才起身,她頂著亂糟糟的頭發,打著哈欠揉眼睛說給我做了醒酒湯,那模樣真掃興,連同她做的醒酒湯都沒了胃口。我突然意識到,我不愛她了,她曾經是我的女神,是我追了兩年花盡心思才追到的,才幾年,女神終於把自己活成了不修邊幅的普通女人。可是,我們已經七年了,我們是同學,各方面牽扯太多,不好分手,好絕望。」
這個帖子發布時間是一年之前,原來,他早在一年多以前,就厭倦我了。
當然,我並不是沒感覺,他這一年多來,性情大變,對我再沒了耐心,一開始我以為是他工作壓力大。
後來發現,他和公司新來的實習生打得火熱,大大方方帶著她出去見朋友,甚至有一次在宴會上和我遇到,他漫不經心地解釋:
「公司的小姑娘,不諳世事,什麼都好奇,帶她出來見見世面。」
我沒有跟他大吵大鬧,也沒有揪著刨根問底,隻是輕輕點頭:「好。」
小姑娘也不露怯,挽著江宴的胳膊不放手,笑容甜美,帶著挑釁:
「你就是時悅姐姐吧,我聽宴哥提起過你。」
她神採飛揚,看得出江宴很寵她。
我偷偷收集過那個女孩的資訊,她叫林思思,二十一歲,長相明媚性格張揚,朋友說,她長相性格家世學歷都跟我沒的比。」
我快二十八了,青春不再。
意識到這一點,我很頹廢,心裏很疼,與江宴的未來,不知道走向何處。
直到看到帖子,我才明白,根源不在那個實習生,他喜歡的,是那股新鮮感,沒有她還會有別人。
在一次他又沖我發無名火的時候,我和他提了分手,他以為我在作,沒有挽留,叫我趕緊滾。
雖然已經下定了分手的心思,但當他吼著讓我滾的時候,我的眼淚還是止不住往下掉。
他看著我,滿臉厭惡。
我哭著跑了出去,後來在回去取東西的時候,聽到了他和他哥們的談話。
他哥們讓他哄哄我,畢竟這麼多年感情了,他神色淡漠:
「她要真自己跑了到好,我也可以光明正大和思思交往了。」
「我還記得,時悅是你追了整整兩年才追到的,現在就這麼輕易放棄了?」
「難不成供起來啊?我對她早就沒愛情了。」
「你不覺得自己是個渣男嗎?」
他慵懶地躺在椅子上,嗤笑一聲:
「這麼多年,我也對得起她了,不過吼了她一句,她就鬧著要分手,隨她去吧,晾晾她也好。」
「萬一她真跑了,你別後悔。」
江宴冷哼一聲:
「放心,時悅她不會跑的,她要真跑了我倒要謝謝她,思思跟了我這麼久,我想給她個名分。」
「嘖,你真是禽獸。」
其他幾人也跟著搖搖頭,江宴緩緩吐了一個煙圈,神色冷漠:
「八年了,真的膩了,況且她在床上就跟一條死魚似的,還是思思合拍些。」
我不由得攥緊了拳頭,長長的指甲陷進手掌心,掐出一道深紅的血痕來,都仿若未覺。
他走後,我搬空自己的東西,回了老家。
我提分手的事,隻有江宴和他身邊的幾個哥們知道,但沒人在意。
我回家後,他和林思思一起跨年,去瑞士滑雪,又去了新西蘭旅遊。
當然,我也沒閑著,相了一場又一場的親。
這三個月,我們誰也沒聯系誰。
直到蕭欽發來請帖,邀請我和江宴一起參加班會,我們才通了個氣。
4
「你說什麼?分手?」
江宴提高了聲音,像是才反應過來:「時悅,你鬧也要有個度!」
「江宴,我沒鬧,我們三個多月前,就已經分手了,你當時不也同意嗎?」
他怔在原地,顯然沒做好心理準備,不過我並不在乎。
半晌:「呵?你說分手就分手?」
我不想跟他糾纏,轉身離去,身後傳來他氣惱的聲音:
「好好好,給你臺階還不下,以後誰再求復合,誰是孫子!!」
重新回到包間,同學打趣我:
「時悅,真羨慕你和江宴,都戀愛這麼久了,還如膠似漆呢。」
我決定如實坦白:
「你們誤會了,我和江宴,已經分手了。」
我的聲音剛落下,所有同學的目光都聚焦在我身上。
「時悅,你開玩笑呢?」
「不是,你逗我們吧?你和江宴分手了?!」
「怎麼回事?」
「談著談著,覺得不合適,就分了。」
我解釋得很官方,話音剛落,江宴走了進來:
「對,我們分手了,我甩的她。」
我不想和他做口舌之爭,這次參加班會,除了和老同學敘舊,另外就是想要明確告訴同學和朋友們,我和江宴分手的消息,要不然所有同學還總是把我們牽扯到一起。
現在目的已達到,起身拿起我的包,向同學們致歉然後離開。
「江宴,你們剛才鬧別扭了?你快去追啊。」
「看得出,時悅真的寒心了。」
「怎麼搞的?還發什麼呆呢?」
「哎,時悅,你等等,江宴知道錯了。」
幾個同學推搡著江宴來追我,江宴並不願意,在蕭欽的催促下,不情不願地起身跟在後面,有幾位同學快步追了過來:
「時悅,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啊?你們都在一起八年了,不要賭氣!有話好好說嘛。」
我停下來,正色道:「我們沒有誤會,是真分手了,分了三個多月。我們都很好,隻是分手了。」
「我十一結婚,到時候給你們發請帖。」
不遠處,電梯門打開,走出一個身材峻拔的男人,我看了一眼,轉向身後的同學:
「我未婚夫來接我了,先告辭了,你們繼續。」
原本想勸和的同學,都訝異地看著來人,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來。
「悅悅,這都是你同學?」
男人已經走到我身旁,牽起我的手,我正要給他做介紹,後面傳來江宴的怒吼:
「時悅!!」
「你跟他什麼關系?!」
他滿臉通紅,額頭上青筋鼓了出來,眼中的怒火快要抑制不住,像一座即將爆發的火山。
「時悅,這位是誰啊?」
「快給咱們介紹介紹。」
「真是你未婚夫?」
「好帥啊!長得跟明星一樣,不,比明星還帥。」
幾位女同學興奮地嘰嘰喳喳,對我身邊的男人很是好奇。
男同學則沉默了下來,若有所思地打量我們。
我沒有理會江宴那吃人的目光,舉起我倆十指緊扣的手:
「介紹一下,這是我未婚夫,沈淮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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