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會兒泡完腳,就去榻上歇息一會兒,待身子暖和了,便知會一聲屋裡的丫鬟,前院今兒雖備了不少酒菜,都是油腥居多,你趕了一路剛到,怕是吃不下。”江夫人說完回頭,吩咐了大奶奶,“待會兒你先讓廚子煮些粥,用火溫著,等冉姐兒醒了,就讓人送過來。”
大奶奶忙地點頭應下,“成。”
沈煙冉並不是個擰巴的人,大方地道了謝,“勞煩伯母,大奶奶了。”
江夫人是越看這孩子越喜歡,忍不住道,“也不知道你母親是怎麼養的,竟然能養出這麼個可人兒來......”
大奶奶見沈煙冉被羞得臉色微紅,又看了一眼自個兒的婆母,壓根兒沒有出去的意思,忍不住笑道,“人都來了,母親以後有的是機會瞧,前院一堆婦人還在等著母親呢,可別落了舌根,說母親隻顧著未來的兒媳婦,冷了她們。”
江夫人笑斥了一聲,“管她們作甚......”雖如此說,還是起了身,又囑咐了一聲沈煙冉,“你好好歇息,等養好了精神,再出來走動。”
沈煙冉點頭,起身相送,“多謝伯母。”
“別起來,坐著......”江夫人止住了她的腳步,走出門口了,還不忘吩咐門前的丫鬟,“好生伺候姑娘。”
“是。”
江夫人和大奶奶一走,院子裡徹底的安靜了下來。
沈煙冉倒是有了喘口氣的功夫。
江府的丫鬟很快打了熱水回來,恭敬地端到了沈煙冉跟前,安杏趕緊上前接手,“辛苦姐姐們了,我來吧。”
丫鬟沒讓,笑著道,“夫人可交代了,姑娘是貴客,妹妹可就別同咱搶活兒了。”
安杏隻得作罷。
燙了腳,身上就暖和了不少,丫鬟扶著沈煙冉去榻上歇息,沈煙冉也沒拒絕,等丫鬟替她掖好了被角,悄聲退了出去,掩好了門,沈煙冉才睜開眼睛,小聲喚了安杏。
剛來江府,她哪裡睡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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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杏立在床邊,趕緊走了過去,也知道她八成是睡不著,俯身挨著她輕聲道,“小姐,江家的人真熱情。”
出門時安杏還擔心過,江家到底是高門大戶,沒成想,江夫人和那位大奶奶,如此隨和。
沈煙冉掀開了被褥坐了起來。
確實是熱情,如今她一雙腳心,都在發燙。
“小姐適才是怎麼了?”一路過來,天那麼冷,她都沒見小姐身子出過問題,如今江家的人都走了,安杏才敢問。
沈煙冉聽她問起,也很疑惑,自個兒給自個兒又把了一回脈,“沒什麼問題啊。”
“那......”安杏也疑惑了。
沈煙冉突地抬頭看著安杏,問道,“你有沒有碰到過夢裡的場景,出現在了現實中的事兒?”沈煙冉還是覺得很玄乎,她清晰的記得那張石椅,還有那廊梁下雕刻的花紋採供。
同這院子簡直一模一樣。
安杏一愣,倒是好生想了想,點頭道,“小姐說的是不是,見到某樣東西,或是遇到某件事,突然覺得很熟悉,似是在哪裡見過,曾經經歷過一般?”
沈煙冉點了點頭,也就是那意思吧。
“那奴婢倒是也遇到過,小姐是見到什麼了?”
沈煙冉揉了揉自個兒的太陽穴,輕聲嘀咕道,“我總覺得我好像來過這個院子。”
安杏不由一笑,“這麼說,小姐同將軍的緣分可就深了,說不準,前世小姐和將軍原本就是一對呢,奴婢以前常常聽娘親講這些鬼神的東西,娘同我說,人啊不能光看眼前的這一輩子,不要怕吃虧,要多多積德,到了下輩子就能有個好的出身,好的善終呢。”
被安杏這麼一說,沈煙冉的腦子也跟著稀裡糊塗的了,“當真有這事?”
“有信的人,也有不信的人。”安杏道,“奴婢倒是相信人真的有前世,奴婢還等著下輩子投胎,好生問問娘親,這輩子到底去了哪,怎麼去的......”
那話聽得沈煙冉心口一酸,抬起頭,卻見安杏一臉笑,更是不忍,拉了拉安杏的手,“放心,安杏這輩子還有我呢。”
“嗯,奴婢這輩子就跟著小姐。”安杏並非是個多愁善感的人,知道沈煙冉在安慰她,忙地岔開了話,“小姐你要是真睡不著,咱就先把該給的禮備好?”
“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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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外的丫鬟估摸著時辰,輕輕地推開門,繞著屏風走進來,聽到了裡頭的說話聲,忙喚了一聲,“沈姑娘?”
“進來。”
沈煙冉已同安杏將從芙蓉城帶來的禮盒一份一份地都分好,擱在了木幾上。
“姑娘醒了,怕是餓壞了。”丫鬟見人已經起來了,趕緊出去張羅飯菜,不到一刻,丫鬟便端著一個託盤進來。
溫溫熱熱的一碗粥食,不濃不稀,再講究地配了幾個清淡的小菜,暖胃正合適。
丫鬟伺候沈煙冉入了坐,轉身又拉著安杏,“妹妹先跟著屋外的幾位姐姐去後廚用飯,放心,這兒有奴婢在,不會怠慢了姑娘。”
這一耽擱,確實到了午食的時辰,沈煙冉也催了她一聲,“去吧。”
安杏點頭道,“那就勞煩姐姐了。”
安杏走後不久,大奶奶便來了,適才聽丫鬟稟報廚房的粥已經送到了沈姑娘屋裡,立馬趕了過來,進屋時,沈煙冉正用著粥。
大奶奶一步踏進來,笑著問,“可還合口味?”
沈煙冉作勢要擱下勺子起身,被大奶奶制住,“姑娘用著,別讓我擾了你,今兒剛到,先且用這粥食裹裹腹,待會兒我帶你出去認認地兒,到了晚上,賓客散了,那才是給沈姑娘接風洗塵的正宴呢。”
今兒江夫人的壽宴,賓客眾多,江夫人擔心沈煙冉怕生,一進屋便將她帶到了這院子裡藏著,沈煙冉還沒來得及賀壽,待會兒確實要出去一趟。
“原本計劃是前兒就該到了,大雪耽擱了腳程,不巧擾了伯母的生辰,待會兒確實還得勞煩大奶奶替我引個路,讓我去同伯母賀個壽。”
大奶奶笑著點頭,“沈姑娘先用粥,用完了咱就過去。”
沈煙冉已經用了大半,趕了十幾日的路,又剛到新壞境,實則也並不餓,不好讓大奶奶等著,也不好就此丟手,埋頭又用了兩口後,才擱下了手裡的勺子。
身後的丫鬟見她起身,上前遞了個碗過來,裡頭裝的是鹽水,用於簌口。
來長安之前,沈夫人就告訴了她,“大門大戶一貫愛講究,平日裡簌口擦嘴,都是有下人伺候,你可別到時候又搶了人家丫鬟的活兒幹,顯得你多沒見識......”
沈煙冉由著丫鬟伺候完,回過頭,大奶奶正吩咐著屋裡的丫鬟,去取些炭火過來。
這院子雖安靜,卻沒有燒地龍,怕夜裡沈煙冉覺得涼,吩咐完丫鬟,見沈煙冉已經用完了,又問她榻上的褥子夠不夠暖。
沈煙冉點頭,“暖著呢,大奶奶別費心了。”
“這有什麼費心不費心的,小叔子還未許親那會兒,我可就盼著了,這些年院子裡就我一個奶奶,甚是冷清,有個什麼話,都得去尋底下的丫鬟,如今姑娘好不容易來了,我可不得好好關照著,將來等姑娘進了門,得要好好來同我作伴才是......”
若是換做旁的姑娘,聽了這話鐵定是面紅耳赤,沈煙冉卻是個實心眼的人,誠誠懇懇地點了個頭,“成。”
大奶奶瞧著她那模樣,沒忍住,一聲笑了出來,回頭見安杏回來了,忙地同沈煙冉道,“咱收拾收拾出去了?”
沈煙冉原本沒覺得什麼,被她一笑,才紅了耳尖。
從院子出去時,大奶奶帶著她走了遊廊,一路說著話,沈煙冉倒沒再往穿堂的假山處瞧。
江夫人坐在正屋的院子裡,正一句沒一句地同身旁的婦人們接著話,外面幾聲騷動傳來,江夫人偏頭一望,便見大奶奶帶著沈煙冉走了進來。
沈煙冉還沒來得及換衣裳,依舊是來時那身秋杏色短袄,海棠色襦裙。
外套了一件雪色鬥篷。
面色比起剛進府那會兒,要紅潤得多。
今兒前來賀壽的人群裡,免不得有高門大戶裡的姑娘出來過過眼,先前沈煙冉沒來時,還覺得院子裡的一堆姑娘,在百花爭豔。
如今人一進來,見到那張幹淨瑩白的臉,周圍的花兒霎時俗了起來。
消息靈通的一早就知道江府剛許親的芙蓉城沈家今兒要來人,不知道的,適才江夫人出去接人時,也聽說了,等到這個時辰還蹲在江夫人屋裡沒去就席的,多半也是想留下來瞧瞧,能讓江二公子主動提親的姑娘到底是何模樣。
見到人後,驚嘆的也好,懷了心思的也好,一瞬都安靜了下來。
沈煙冉之前醫治病人時,什麼場面沒見過。
別說是十幾個人,軍營裡幾十人,上百人得圍在他跟前等著醫治,她也見過。
此時心頭隻記得母親教給她的禮儀,依葫蘆畫瓢地同江夫人說了幾句賀詞,便讓安杏將沈家帶過來的賀禮呈給了江夫人。
沈家旁的沒有,珍貴的藥材藏了不少。
幾個盒子裝的都是沈家壓箱底的東西,一拿出來,絲毫沒丟沈家的臺面。
“沈老爺沈夫人費心了,快,快過來坐。”江夫人當著一眾人的面,也絲毫沒有掩飾心頭的喜歡,讓嬤嬤給她自己身旁加了個位置。
眾人又才說起了話。
多數都是誇江夫人眼光好,尋了個好姑娘。
之前沈煙冉好奇長安人長什麼樣,如今倒是看了個夠。
面相倒是和芙蓉城的人差不多。
隻是妝容要濃豔一些,看著似乎都是一個樣,聽著屋內的嬤嬤一番介紹下來,沈煙冉還是沒有記住幾個人。
屋裡正熱鬧,外面負責席位的婆子又過來催了一回,要大伙兒挪個位子,宴席擺好了,馬上就開席了,天氣冷,菜也涼得快。
沈煙冉適才剛用過粥,如今過來就是為了見禮,完全沒有食欲。
江夫人也知道,等人陸續地走了,便挽著她的胳膊,“待會兒就坐在我邊上,不想吃就不吃,晚上等人走了,咱再好生替你接風。”
沈煙冉乖巧地點了頭。
席間悶沉,婦人們說的話,沈煙冉也接不上,江夫人見大奶奶快用完了,便差了身邊的嬤嬤過去附耳同沈煙冉道,“夫人說,姑娘要是用完了,就先回夫人屋裡坐坐,待會兒大奶奶過去尋姑娘。”
沈煙冉這才起身離開。
出了屋子,呼得一口新鮮空氣,沈煙冉的腳步不免慢了下來。
今兒宴席設在了前堂,離江夫人的院子之間隔了一個供人觀賞的庭院,裡面養了些花草和鳥雀。
沈煙冉才從宴席前那邊過來,自是識得路,上了長廊,沈煙冉的腳步走得更慢了,仔細地觀賞起了院子的景色。
單是今兒她去的幾個地方,都夠她眼花繚亂了,也不知道這江府到底有多大。
安杏跟在她身後,也在細細地瞧著,見堂中掛著的一鳥籠,裡頭的鳥兒,沒有任何動靜,便覺稀奇,“小姐,你瞧那鳥兒,一直立在那動也不動,是不是個假的......”
安杏話音一落,對面的鸚鵡就說出了一聲,“無禮,無禮......”安杏嚇了一跳,沈煙冉逗得“咯咯”兩聲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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