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訓?怎麼教訓?!”
柳餘示意她朝前看。
朱莉這才發現,那勾引了路易斯公爵的平民就在前面,她身後還跟著幾個索倫學院出名的打手:
“噢,黛西、奧利維亞,還有喬伊她們的扈從都出動了……”
這些可都是索倫王國大貴族家的小姐,身邊的扈從都是從小培養的,他們精通格鬥術,對付一般的武者綽綽有餘。
“她們……”
“噓,安靜。”
柳餘按住下唇比了個“噓”,朱莉張張嘴,又閉上了。
“我們先去看看熱鬧。”
她道。
柳餘提著鳥籠慢悠悠地走在林蔭路上,期間拒絕了兩個陌生男人的殷勤,直到走到音樂噴泉,才停了下來。
前面瘦小的身影往左一轉,消失在噴泉後。
朱莉緊張地拍她:
“跑了!她跑了!”
“朱莉,借我個扈從。”
似乎是嫌鳥籠太重,柳餘幹脆將它放到腳邊,站定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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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做什麼?”
“讓你的扈從將光明神使引來,就說……懷疑教學樓裡有邪惡力量作祟。”
通常情況下,她確實奈何不了吸血鬼公爵,可他前些日子剛受了傷,又在大白天行走,如果光明神使出現……
“邪惡力量?你不會是說你那……妹妹?”
朱莉看她的眼神頓時有些怪。
“當然不是,我弗格斯家族的名譽不容玷汙。”柳餘面色肅穆,“邪惡力量,自然是那些扈從。”
她看看天,陽光正烈,暖融融地照在頭頂。
“哦,我懂了。”
朱莉煞有介事地點頭,貝莉娅是想讓她那平民妹妹吃些苦頭,可又不願過火,才請來仁慈的光明神使——這樣看來,她倒和她從前想的不大一樣。
她拍拍胸脯:
“包在我身上。”
朱莉將扈從喚來耳語一番,等他身影消失在噴泉的另一邊,兩人略略等了會,才繞過音樂噴泉,往教學樓走。
大部分學生都去跑馬場的旁邊等待神眷者測驗了,整棟教學樓空曠而安靜。
朱莉覺得奇怪。
“你那平民妹妹來這兒……幹什麼?”
自然是受了重傷的路易斯公爵在陽光下行走身體不適,要找個僻靜的地方補充“能量”了。
柳餘隻作不知:
“看看不就知道了?”
她沿著樓梯往上走。
一樓,二樓,三樓……六樓。
六樓通往頂樓的小門被人打開了,鐵匙半掛在門上,要掉不掉。
“這……”
不知道為什麼,朱莉有點兒不安。
“上去看看。”
柳餘提著鳥籠、小心地跨過小門,又走了一段臺階,做了個停下的動作。
朱莉心“噗通噗通”跳了起來,樓梯口隻有呼呼的風聲。
柳餘率先邁上頂樓。
朱莉也跟著踏出了樓梯口,一看到面前的景象,她忍不住捂住了嘴:
“噢,光明神在上……”
頂樓像被狂風肆虐過,一片狼藉。
打鬥痕跡無處不在,那些受訓多年、精於格鬥的扈從們東倒西歪地躺在地上,生死不知。
而更詭異的是,他們身上沒有一個傷口。
“這、這到底發生了什麼?……”
朱莉撓了撓腦袋。
柳餘盯著地上。
一具還算英俊的男屍與她對望,琥珀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樓梯口方向,一隻手還試圖往前——
他似乎還燃燒著對生的渴望,可眼裡的光,已經熄滅了。
她突然想起來,這個扈從她昨天見過的,他見到她時還臉紅了,是個容易害羞的青年。
也許他外面有個情人,他正準備和情人求婚;也許他還有個垂垂老矣的母親……
也許……
下一個輪到的,就是她自己。
“嘔——”
柳餘生生將湧到喉嚨口的惡心強行壓了下去。
“噢,天哪,別告訴我,這都是你那平民妹妹幹的……”
“這不可能!”
柳餘搖頭,她漂亮的藍眼睛突然蘊起了淚花,罵了聲“見鬼”,跨過屍體往前衝:
“朱莉,來幫忙!”
朱莉也看到了東南角的情形。
那兒也躺了兩個人,一個是貝莉娅瘦小的平民妹妹,一個看裝扮,應該是個歐僕。
看了眼對方的黑發,朱莉嫌惡地撇過頭去:
“貝莉娅,沒想到你還挺關心你那平民妹妹。”
“朱莉,對不起……”柳餘幾乎是語無倫次的,“倫納德叔叔去世前對我很好,我雖然不喜歡她,可也不想看著她死……”
她仰起頭:
“朱莉,我腿有點軟,能拜託你,將她送去校醫那麼?”
朱莉心軟了。
她發現,她竟然有點喜歡這個帶點人情味的、理所當然指使人的貝莉娅。
“沒問題!你等著!”
朱莉叫來另一個扈從,和他一左一右護著娜塔西去找校醫。
等人一走,柳餘順手就從地上撿起一塊石頭,往黑發青年的後腦勺砸了下去——
過神眷者任務,還差一個東西:
沾染黑暗力量的媒介。
她實在想不到,比吸血鬼獠牙更適合的東西。
石頭還沒砸下去,手腕就被人擒住了,黑發青年睜開了眼睛,隨著那一雙黑瞳睜開,不起眼的臉也像是褪黃褪舊的油畫——在這燦爛的天光裡展了開來。
“貝莉娅·弗格斯。”
路易斯那蒼白到近乎傲慢華麗的臉上,沒有一絲一毫多餘的表情。
一股玄奧的力量將柳餘全身禁錮住了,喉嚨間進出的氣幾近於無。
她咳了一聲,突然笑了起來:
“閣下終於不裝暈了。”
“你知道?”
喉嚨間的力道松了一點。
“是啊,我還知道……您要是動了我的話,娜塔西會死哦。”
禁錮住全身的奧力如細水一樣抽走。
“娜塔西呢?”
“放心,她在一個很安全很安全的地方,隻要我沒事,她就沒事。……噢,抱歉,還得提醒您一件事,光明神使就要來了。”
似乎是為了佐證她這個說法,樓下傳來一陣富有韻律的腳步聲,伴隨著校監諂媚的吹捧:
“神使大人,索倫學院一直處於光明神的庇佑之下,怎麼會有邪惡力量出現呢?一定是那人搞錯了。”
“不……我的權杖聞到了黑暗的氣息。”
腳步聲越來越近。
“你叫來的?”
“嗯哼。”
“我若是死,必定拉你墊背,你知道的,我說到做到。”
看著路易斯公爵越發蒼白的臉色,柳餘突地神秘一笑:
“跟我來。”
她伸手將他一拽,竟成功將他拽走了。
路易斯不知她葫蘆裡賣什麼藥,幹脆跟著她,兩人一下子溜到西南角的水塔邊,因著常年潮湿,水塔附近長滿了青苔,柳餘伸手在青苔附近一揭,竟揭起一個蓋子。
下面露出個洞來。
路易斯不是蠢人,一下子明白了她的意思,他跳到洞裡,正想讓她將蓋子蓋上,誰知這位古怪的弗格斯小姐竟也提起裙擺跳了下來,手裡還抱著個鳥籠。
蓋子重新蓋了回去。
兩人一下子陷入了黑暗裡。
柳餘能感覺到對方放肆的目光在自己臉上一遍遍地掃。
“神使的權杖,比髭狗的鼻子還要靈敏。”
他道。
“我要牙齒。”
柳餘不按常理出牌道。
“牙齒?”
“沒錯,與您心髒血脈連接的那一顆牙齒,尊敬的路易斯大人,這很劃算。”她頓了頓,“作為交換,我會保護您不被神使發現。”
腳步聲從頭頂經過。
頭頂校監的咆哮幾乎要刺破耳膜,地底的黑暗中,一人一吸血鬼對峙。
“保護我?證明你的能力。”
“您別無選擇。”柳餘慢吞吞道,“否則,我現在可以就張口將他們叫來。”
“在你出聲之前,我會先掐斷你的脖子。”
“不,大人,您辦不到。”柳餘篤定地笑,“您要是辦得到,剛才就不會裝暈,更不會與我討價還價。您早就從六樓跳下去,消失得無影無蹤。我知道,您原來有這個能力。”
她能感覺到,黑暗中路易斯那雙極夜一樣漆黑的眼睛正緊緊地盯著她。
半晌,他給出一個“好”字。
一陣風,斷斷續續地將頭頂這段話傳來:
“……看起來這些傷口,不像是鐵器造成,倒像黑暗術法……可奇怪的是,傷口上找不到一絲黑暗力量,我的權杖也靜止了……”
“……沒有聖水的加持,即使是世上最高明的神術,也無法徹底去除傷口的黑暗力量……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柳餘卻知道事情的真相。
世上再高明的神術,又哪裡比得上光明神本身所擁有的神力?
灰斑雀的翅膀振一振,加上記憶珠的加持,足以將這附近的黑暗淨化和隱藏——何況,路易斯公爵的能耐早在受傷和暴曬下大幅度削減,否則,她也不會將計就計,直接勒索。
柳餘朝他無聲張口,她知道,他看得見。
“我數到三……”
“現在?”
“是,我怕你反悔。”
“高貴的路易斯從不反悔。”
頭頂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一。”
“二。”
“三——”
少女攤開的手掌心裡,多出了一個冷硬的、尖銳的,帶著濃稠血腥味的東西。
她悄悄地攥緊了手心:到手了。
腳步聲徹底遠去。
人走了。
路易斯背靠著牆壁,豆大的汗順著他蒼白的臉頰一顆顆流了下來,那顆直通心髒血脈的牙齒是吸血鬼黑暗力量的精華所在,一旦拔出,將元氣大傷。
他閉上眼睛:
“交易已經完成。”
“是,交易已經完成。”
黑暗中,兩人的目光膠著在了一起。
蓋子揭開,路易斯率先跳了出去,他往下伸出一隻手,友好地道:
“弗格斯小姐,我拉你出來。”
柳餘專注地看著自上而下伸來的、過分蒼白的手掌,伸手一握,借力跳了上去。
路易斯欺身上來,低頭,以一個極親密的姿勢擁抱她,牙齒堪堪刺破她柔嫩纖細的脖子:
“弗格斯小姐你——”
那笑停在半途,僵硬詭異得如同人皮面具。
“——路易斯大人,您與我其實是一類人,十分富有契約精神。”
所以,才會在確認一遍交易完成後,彼此捅刀。
柳餘面無表情地將十字架從公爵心口拔出,在他薄如紙的面色中,涼薄地笑了笑:“可惜,我比你快。”
路易斯身體猛地顫抖起來。
他漆黑的眼珠一錯不錯地盯著她,突然笑了:
“親愛的弗格斯小姐,下一次見,一定是我先咬斷你的脖子。”
說完,他的身影化作無數黑霧,被風一吹,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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