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光明神在上!”
柳餘裝作被嚇了一跳,在一片忙亂中,借著拍打的動作將混了一滴吸血鬼血的春藥下到了酒杯裡。
“弗格斯小姐,您做什麼?”
“瑪麗公主,這酒……您沒下藥吧?”柳餘心有餘悸地道,“我怕您看不慣我,又要找我麻煩,萬一害了蓋亞就不好了。”
“光明神在上,我、我怎麼會害蓋亞?!”
瑪麗瞪大眼,“你胡說!”
“噢,看來是沒有。”柳餘將杯子遞給蓋亞,笑眯眯地,“拜託啦,親愛的萊斯利先生。”
少年雙手捂著臉,朝她笑,繼續道:
“我的榮幸。”
好像除了這句話,就不會說別的了一樣。
他拿過酒杯,聞了聞,正要說話,卻在柳餘的催促下,仰脖一飲而盡了。
“恩,奇、奇怪……”
“好了,我們講和。”柳餘朝瑪麗微笑,又對著蓋亞道,“蓋亞,這位是瑪麗·卡洛,我的舍友,出自偉大的卡洛王室。”
“瑪麗·卡洛,這位是蓋亞·萊斯利,我的……萊斯利先生。”她笑眯眯地宣誓主權。
瑪麗瞪她一眼,朝蓋亞露出友好的微笑:“萊斯利先生,很高興認識你。”
萊斯利先生蹲在地上,仰著頭,銀發扒得亂糟糟,他笑:“很、很高興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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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麗臉一下子紅了。
這個蠻橫的、做事從不考慮後果的、習慣於用皇權壓人的少女在這一刻,竟然顯得意外的純情:
“萊斯利先生,我、我們去跳舞,好嗎?”
“跳舞?”
蓋亞看向附近翩翩起舞的人群。
他們相擁著,分開又交錯,小碎步不斷旋轉,他搖頭:
“不行,我不喜歡跟人太接近。”
瑪麗忍不住看向一旁安靜的弗格斯小姐,覺得她臉上屬於勝者的笑容看起來可惡極了。
“那……”
“不過,我可以唱歌。”
蓋亞孩子氣地笑笑,轉而對著柳餘道,“好朋友,你沒聽過我唱歌,對不對?我唱給你聽。”
他開口唱:
“以光明之名,
神的子民,
神的子民,
這裡種滿鮮花,
這裡灑滿美酒,
你們載歌載舞。
生命譬如朝露,
死亡迫切來臨,
可你們毫不畏懼。
正義,自由,你們向往光明。
神的子民,神的子民,
古老而高貴的民族……”
少年的歌聲飄蕩到很遠。
優美的、比世上任何一種樂器都更動人更美妙的聲音,傳入人的耳朵,世界像是被摁下了停止鍵,人人停下了手中的動作。
如果說,這世界真有海妖塞壬,那也絕不會超過此時的蓋亞。
柳餘看著周圍如痴如醉的人群,隻覺得自己像是被卷入了一場大型的催眠術。
幸運的是,她是清醒得最快的那一個。
少年還在唱:
“神的子民,神的子民……”
她悄悄走過去,扯了扯他的袖子:
“蓋亞,我們走。”
少年精致的眉眼在無數星光裡越發得搶眼,他懵懂地睜大眼睛:
“恩?”
“裙子髒了。”
她低低地道。
蓋亞點頭,兩人在安靜的人群裡,悄悄地溜走了。
提著裙子走出伯納湖邊的那一刻,柳餘忍不住回頭看了眼,人人呆若木雞,仿佛還沉浸在剛才美妙的歌聲裡——
這是神的……言術嗎?
當他吟唱時,世界也必須安靜下來聆聽……嗎?
“蓋亞,你有沒有覺得,自己有一點霸道?”
柳餘忍不住問。
“霸道?不,我不覺得。”
“……哦,”柳餘拉著他,在經過一片小樹林時,腳步一轉,“蓋亞,我不想那麼早回去,我們去附近走走,怎麼樣?”
“……神的子民,這裡種滿鮮花……”蓋亞嘴裡還哼歌,點頭,“好啊。”
他用空的那隻手扯了扯領子。
柳餘知道,藥效發作了。
她考察過,小樹林裡有一座石亭,平時就荒無人煙,現在所有人都在伯納湖邊,更沒什麼人會去。
散步散到那,果然沒人。
整座樹林,就是一座空城,除了此起彼伏的蟲鳴,什麼都沒有。
“蓋亞,你怎麼了?臉好紅。”
柳餘引著蓋亞去了石亭,讓他坐下。
少年渾渾噩噩地坐著,白皮下染著一層薄薄的紅暈,整個人都冒著熱氣:
“貝、貝莉娅,我也不知道。”
柳餘手觸到他額頭,又往下,碰了碰他臉頰:
“啊,你好燙。”
少年坐在欄杆上,鼓了鼓腮幫子,仰著頭:
“貝莉娅,我是不是像人類一樣,發燒了?”
“為什麼用人類這個詞?你不是人類嗎?”
柳餘回避了這個問題,挨著他在涼亭坐著,兩人腿挨著,身體也挨著,她能感覺到對方身上傳來的驚人熱度。
“我、我也不知道。”
蓋亞一陣傻笑。
柳餘發現,當他笑容大一些時,右邊臉頰就會出現一個笑渦,看起來稚氣又可愛,和他平時很不同。
她撐著欄杆,半直起身,在他右邊臉頰親了下:
“蓋亞,我喜歡你。”
少年捂著臉,眨了眨眼睛。
他的睫毛又長又翹,皮膚在月光下洗練過的玉質。
她又拽過他,半側著身子,吻從臉頰落到他薄薄的櫻花般的嘴唇上:
“我喜歡你。”
少年直愣愣地坐著:
“貝、貝莉娅,我、我的身體像是要炸了。”
柳餘貼著他一陣低低的笑,她將他手拉起,放到自己臉上捂著:
“蓋亞,你真可愛。”
“男人不能叫可愛。”
他卷著大舌頭堅持,又搖頭,“貝、貝莉娅,我、我,這、這不太對勁。”
“哪裡不對勁?”
柳餘聲音柔柔的。
她之後沒再親他,隻是老老實實地挨著他——前面還能說是因為情不自禁才這樣,後面卻不宜太過——
她知道,蓋亞有多麼敏銳。
跟電視劇裡失憶就成了失智不一樣,真正的屬於他本身的特質即使被短暫淹沒,也會慢慢的、如浮冰一樣浮出水面。
“不、不知道。”
蓋亞晃著頭,站起踉踉跄跄往外走,卻被柳餘拉住,“你去哪兒?”
推推搡搡間、兩人摔到了地上。
少年僵硬得手腳都無處安放,想推開,伸到一半卻又收回手。
“我知道了。”他捂住臉,“我像人類一樣……我、我……”
什麼叫像人類一樣……
柳餘眨了眨眼睛。
“貝莉娅,對、對不起……”
“我沒想到,我喝多了酒,會、會這樣……”蓋亞羞愧得整張臉都通紅,“貝、貝莉娅,我真沒想到……你快起來,我對著你這樣……實、實在太失禮了……”
柳餘也沒想到,喝醉了酒、或者說,當理智離開蓋亞時,他是這樣的模樣,一個小話痨,還是自我掙扎的小話痨。
可愛極了。
她看著那張被細碎的月影照得漂亮極了的臉,“羞澀”地道:
“蓋亞,你知道的,我不介意你對我失禮。我很樂意……”
說著,她往上爬了爬,捧起他臉,笨拙地親了幾下,在對方的手足無措裡,深深地吻他。
“轟——”一聲。
蓋亞的眼前,像是騰起了絢麗的煙火。
薔薇花香氣再一次籠罩住他,比從前的每一次,都更濃烈更香馥。
“貝莉娅……”
他突然抓住她,拉開她的胳膊:
“不,不能這樣。”
柳餘睜開眼睛,蓋亞退開,那具被神捏過的身體,骨肉亭勻、肌肉線條漂亮得像最上等的畫,如米開朗琪羅式的俊美。
“貝莉娅,這不對。”
“為什麼不對?”
她微微支起身子。
女孩窈窕的身姿在月色下分明,白色琉璃珠在黑暗中若隱若現,紫羅蘭翻卷,修長筆直的腿如同造物主的神話,隻是這神話被月色掩埋,無人得窺。
“哪裡不對?蓋亞,我愛你,我是願意的。”
“不,不對,這不對!我不能……”
“為什麼不能?”
少女站起身來,月色穿過重重樹影灑下來,又被石亭擋住一半,她站在半明半滅的邊際,像伊甸園裡誘人的毒蘋果。“這個世界就是這樣的。貴婦擁有騎士,國王,擁有情人。連少女,都可以隨時和心愛的人在野地裡翻滾。”
“你不想嗎?”
她向他走去。
“想。”少年看起來異常痛苦,他臉頰紅透了,冷淡的銀白色長發也像浸滿了卡多瑙河的水,汗從額頭一路往下滲,“可是,世人如此,不代表我也要如此。”
“貝莉娅,你不懂……我不愛你,所以我不能。”
他說不能時,是堅決的。
柳餘是不懂。
現代世界大都講求效率,飲食男女上一秒看對眼,下一秒就可以去刷房卡,這個世界,也大都輕浮浪蕩。
沒有人懂得忠貞的含義。
娜塔西前一秒可以和吸血鬼親密翻滾,後一秒又能與卡洛王子產生曖昧,在看到蓋亞時,又能立時轉移情致;連瑪麗公主都有三個情夫。
他們對愛對欲,更隨心所欲,且沒人會覺得不對。
他們覺得天經地義。
可為什麼蓋亞,會有這種對愛對欲這等沒什麼用處的東西,有種近乎古老的、不可摧毀的堅守呢?
柳餘終於明白,為什麼神宮中那麼多聖子聖女,包括娜塔西,可光明神卻誰也沒有碰過了。
她捂住臉,哭泣起來。
“可我需要你,蓋亞……你又怎麼知道,你將來不會愛我?你愛過嗎?”
她試圖以狡辯來混亂眼前這個被欲望折磨的少年:
“你沒愛過,怎麼知道,現在這樣不是因為愛?你對別人產生過這樣的感覺嗎?你想緊緊地擁抱我,想擁有我,想對我做盡一切親密的事,不是嗎?”
她靠在他身上,如一株柔弱的藤。
藤蔓緊緊纏繞著可憐的少年,兩人親密無間。
“對、對別人沒有,雖然我想不起來,但確實沒有。”
少年茫然地、卻又肯定地道。
“所以啊,”柳餘在他耳邊,吐氣如蘭,“你愛我,毋庸置疑。”
在這一刻,她是伊甸園裡巧言令色的毒蛇,對著亞當噴吐毒液,這毒液裡,包裹著迷幻、包裹著欲望,也包裹著無處不在的芬芳。
年少的、失憶的、被藥物軟化了神智的亞當應當理所當然被疑惑才是。
可他“看”著她:
“不,抱歉。”
“貝莉娅,不可以。”
他依然拒絕了她。
“為什麼?”
柳餘真的不明白,他這種近乎頑固的堅守。
她從沒見過這樣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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