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餘連忙擋住了:
“代表弗格斯家族的名義,如果您想決鬥—”
那人訥訥地道:
“噢不,當然不,這可是萊斯利先生送給弗格斯小姐的禮物,當然不能吃。”
說完,還遺憾地看了一眼。
柳餘:……
她將粉兔子從蓋亞懷裡接了過來,連將他路上摘的草一起:
“誰想吃它 ,除非踩過我的屍體。”
“貝莉娅。”
少年不贊成地道。
少女卻隻轉過頭來,甜甜一笑:
“蓋亞,這是你送我的禮物,我是不會讓別人碰的。你瞧——”
她珍惜地摸了摸頭頂的花環,花環上的花已經蔫了,“花環我也戴著。”
少年並未說話,隻是從她手裡抽了一棵草來喂兔子。
這是他路上隨手摘的,草葉十分鮮嫩,粉紅兔的三瓣嘴動啊動,大眼睛看看蓋亞,又看看柳餘,看起來十分開心。
“……茜茜看起來不像隻普通的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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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餘摸摸它的腦袋。
茜茜胖乎乎的小身子在她懷裡不自在地動了動,耳朵卻快樂地耷下來。
“是要聰明一些。”
蓋亞也摸了摸。
茜茜的嘴巴立刻不動了,眯著眼享受般蹭了蹭他的掌心。
兩人在這裡逗兔子,那裡就有一些徵得路易斯的同意,去附近的小溪取水;兩個女孩羞紅著臉,跟教授請求 “方便”。
路易斯溫和地囑咐:
“別走太遠。”
“不,不走遠,我和娜塔西一起。”
“也帶上我!”
“也帶上我!”
又有幾個女孩跟著站起,男孩們吹口哨大笑,一時間白天緊張肅穆的氣氛去了不少。
等到幾個少年從溪水裡打到十幾條魚、路易斯教授丟下兩隻錦雞後,氣氛就更好了。
“十五個,都在。”
路易斯點了點人頭,就找了個石頭歇著。
“教授!您不幫助我們嗎?”
“魚,噢,還有雞,”路易斯微笑,“我想,你們可以互相幫助。”
於是,平民出身的少女拎著魚和雞,去附近的小溪水邊處理食材,而有一些則留在原地生火燒水,手忙腳亂地配合下,竟然也煮出了一鍋美美的魚湯,兩隻雞則串在樹枝上烤得金黃——
貴族出生的少年,有一些自小就跟著父親在屬地的山林打獵,對野外生活並不生疏。
娜塔西還摘來了金色的花,裝點在周圍。
所有人圍在篝火旁,拿上自己的馕餅沾著熱熱的魚湯,飽餐一頓。
兩隻雞每人隻能分那麼一點嘗嘗味,這麼傳遞一圈下來,距離好像一下子拉近很多。彼此不那麼對付的,在篝火的照耀下,那張笑臉看上去也似乎順眼了。
“……尤金,上次你酒裡臭烘烘的羅拉草,其實是我加的。”
“……艾迪,你那些臭襪子是我丟的。”
“……朵麗絲,下次我們一起去塔塔鎮買奧雷花。”
柳餘抱著粉紅兔,笑眯眯地看著這些年輕青澀的神眷者們,一顆心仿佛也被這熱湯泡得暖暖的。
“下雪了!”
有人道。
“噢真美,美極了!”
褪去白天的滿目瘡痍,夜空如同一塊巨大的深藍寶石,圓月高掛在天邊,大雪自天際紛紛揚揚地落下,柳餘伸手去接。雪化在了掌心,卻一點不覺得冷。
粉紅兔也傻乎乎地張開了三瓣嘴。
柳餘忍不住轉頭去看身邊的蓋亞,即使這麼熱鬧,這個銀發少年也依然一身清冷,孤坐在這一身雪裡,好像這些熱鬧和喧囂都都與他無關。
正要說話,卻聽娜塔西喊她:
“貝莉娅姐姐。”
“什麼事?”
柳餘轉過頭,娜塔西就坐在蓋亞的另一邊,再過去依次是卡洛王子、瑪麗公主……大家都坐得很近。
路易斯則坐得稍微遠一些,懶洋洋地坐在蓋亞身後的大石頭上。
“什麼事?”
柳餘又問了一遍。
她越過蓋亞,去看娜塔西,發現她雙頰赤紅、嘴唇青紫,心想難道是感冒了,要她照顧她,不,不可能,兩人可沒這麼好的交情……又想自己今天一共撿了十二塊光明晶,肯定不會被淘汰,等回到學院,一定要讓蓋亞教她神語,把鐵片上的字給認了……斑斑也不知道餓沒餓著,不過她出門前就給了很多谷子和清水……
目光漫不經心的掃過,卻在突然間停住了 。
娜塔西的指尖微微泛黃,像是被某種汁液染成。
臉頰潮紅……
嘴唇青紫 ……
柳餘猛地抬頭,死死地盯著裝點在附近的金色花朵——
深深淺淺的金色花瓣次第綻開,美極了。
可落在她眼裡,卻像是收割性命的鐮刀。
金環花!
娜塔西摘的是金環花!
所以她才兩頰潮紅,嘴唇青紫,手指還染成了黃色……
金環花會引來黑金巨蟒,劇情,小說後段的劇情提前了!
這時,一道巨大的仿佛能將所有人都蓋住的黑影猛地從半空蹿出,巨大的蛇身上兩隻翅膀輕輕一扇,柳餘腦中轟鳴,隻來得及喊了一聲:
“危險!”
她頭皮發麻,下意識伸手去拉蓋亞,卻撲了個空。
茫然中,一雙金色的燈籠大的眼睛與她對視,手邊是呼啦啦的如刮骨鋼刀般的飓風,飓風刮過——
“咔嚓。”
一道黑影掠過。
她愣愣地看向肩膀,那裡……
像是少了點什麼。
又愣愣地轉向頭頂,那裡,巨蟒大張的滿是獠牙的嘴裡,一截藍色的制服袖子露在外,白皙柔美的手指上,一隻眼熟的薔薇花戒在閃閃發光。
巨蟒吞咽了一下,藍色的袖子就消失不見了。
粉紅兔發出悲愴而憤怒的一陣厲叫,跳起——
“咔嚓。”
兔頭和兔身一分為二。
漫天的血灑了下來。
混雜著腥臭的口誕,澆了人一頭一臉。
茜茜……死了?
柳餘愣愣地站著。
她忍不住看向右邊。
那邊人可真多啊。
她想。
那麼多人都在保護柔弱的娜塔西,卡洛王子,路易斯,蓋亞,他們都將她好好地擋在身後,卻沒有一個人,往她這裡來。
娜塔西還捂著嘴淚流滿面地看向自己:“貝莉娅姐姐……你的手……”
為什麼,要用那樣的眼神看著自己呢。
柳餘後知後覺地感覺到了疼痛。
啊,原來是我的手臂沒有了。
她想,
原來是我的手臂沒有了 。
巨大的蟒頭重重地砸在地上,濺起飛揚的塵土。
一隻被血染得亂七八糟的兔腦袋咕嚕嚕滾到了她腳下,三瓣嘴還憨憨地張著,它懵懵懂懂地看著她——
似乎還沒意識到,生命就徹底終結了。
一股遲來的、巨大的痛楚攫住了她。
柳餘猛地彎腰,一把將茜茜的腦袋摟在了懷裡。
“弗、弗格斯小姐……”人們輕輕地,像是怕嚇壞了她,“蟒蛇死了。”
“是的,蟒蛇死了。”
她也死了。
夢……該醒了。
“貝莉娅。”少年站在原地,左手還停留在殺死蟒蛇的姿勢,“你還好嗎?”
柳餘看向了他。
精靈般的少年安靜地站在蟒蛇頭前,銀色的長發被風吹得飄起。
他隻是看向自己,如冷漠的、永不動容的雕像。
真遠啊,蓋亞。
在她以為已經接近他、走入他心底的時候,卻被一棍子敲醒了。
“這雪,真冷啊。”她朝著他笑,“蓋亞,你想過嗎……”
她輕輕地,
“……我也是會疼的。”
很疼很疼的。
第五十章
有飓風穿過樹林, 帶起沙沙的響動,雪紛紛揚揚地灑向大地,好像能將地上的一切猙獰和痛苦都掩埋幹淨。
少年沉默地站在原地, 在一片靜默裡, 少女那雙蔚藍色的眼睛裡,像是有什麼在漸漸熄滅,又灼灼升起。
她終於支撐不住,往後倒了下去。
“呼啦啦——”
金色的長發被風吹得飄起, 潔白的花環砸到地面,四散開來。
零落的花枝染上了血汙。
少年一把踩過零落的花枝,接住了她:
“貝莉娅……”
一滴淚自少女緊闔的雙目滾落下來, 落到了少年的指間。
少年愣住了。
他低下頭去, 一隻手攤開,茫然地“看著”玉白手心上那透明的水漬。
那水漬被篝火與鮮血映出旖旎綺豔的紅色, 像是一滴血淚。
娜塔西一直看著他:
“萊斯利先生,怎麼了?您的手受傷了麼?”
“不,隻是……有點燙。”
少年收回手, 一把彎腰將人抱起。
路易斯伸手, 試圖將少女懷中髒兮兮的兔腦袋拿開,卻發現她禁錮在兔腦袋上的單臂力氣大得驚人,在昏迷中甚至“嗚咽”了一聲。
“留著。”
蓋亞頭也不回地抱著她, 往一旁的石頭去。
路易斯收回了手。
“弗格斯小姐!”
卡洛王子終於忍不住跟了上去, 他清秀的臉上滿是懊惱,仿佛恨不得將自己投入卡多瑙河一樣痛苦——看著失去右臂昏迷不醒的少女,那雙琥珀色的眼睛裡竟漸漸有了淚。
“我們都有罪。”他道, “竟然忘了……”
“沒有忘。”
蓋亞將人輕輕地放到路易斯原來靠著的大石上,指間一抹白芒滲出, 匯聚到少女失去臂膀的傷口,那不住外流的血漸漸少了,模糊的血肉像被一塊光膜封住——
血止住了。
他的額頭沁出一層細細密密的汗,他收回了手。
“噢,這簡直是神跡!”
有人嘆。
“即使這樣,弗格斯小姐的右臂也永遠失去了,噢,這對她來說,該多麼痛苦,她那麼驕傲,那麼完美無缺……”
人人嘆息。
他們痛心地看著地上的少女。
她蒼白得像是要與這夜一同消散,失去手臂的創口猙獰而可怖,看一眼,都讓人覺得不忍——像是匯聚了這世上最偉大工匠心血的藝術品,就這麼砸到地上,被毀了。
連瑪麗公主也嘆氣:
“我想,弗格斯小姐恐怕不會喜歡這樣的神跡。”
她看向還在那哭泣的平民少女,她像是嚇壞了,從巨蟒出現開始到現在,就沒停止過流淚。
“倫納德小姐,停住你那廉價的眼淚。你究竟做了什麼?那條巨蟒為什麼攻擊你 ?還是……你搶了它的寶藏?”不怪瑪麗公主這樣問,生了兩隻翅膀的、比水桶還粗的蟒蛇,隻在傳說中出現過。
“我、我也不知道,”娜塔西茫然地、又驚恐地搖頭,“它直接就朝我飛來了,並沒有什麼寶藏……”
“我要搜身。”瑪麗公主高抬下巴,“免得你害了你的姐姐,還要來害我。瞧瞧,這些被你迷惑了心智的男人,連路易斯教授——”
“我沒有。”
娜塔西下意識看向剛才護住她的三人——
卡洛王子正用那悲傷至極的眼神看著貝莉娅姐姐,路易斯則看著遠處的一棵樹,而尊敬的、以一己之力斬殺了蟒蛇的萊利斯先生則閉著眼睛,誰也沒看。
“不是我,我沒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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