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片?”濃霧裡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她從未見過他對血以外的東西這麼激動,“你看到了?”
“是的……不過,它藏的地方很特別,我暫時沒找到機會。”
柳餘狡猾地給自己留了個餘地,她得先弄清上面的字。
“成交!如果你騙我,這次,我一定會把你做成人幹——”
濃霧裡,有聲音惡狠狠地道。
柳餘嘴角翹了起來:
“當然,不過在這之前,我需要路易斯大人的配合……”
“一定要這樣?”路易斯驚訝地,“你可能會死。”
“也可能不會。”
要騙人,自己就得入場。
光在旁邊假惺惺地掉幾滴廉價的眼淚,可不行。
“真是個瘋子!我見過的最瘋狂的賭徒也沒有你的勇氣……往右,噢不,你的小羊羔……它衝你過來了……還有馬蘭大人,比想象得來得快……”
路易斯的實時播報讓柳餘瞬間了解了接下來的情況。
她快跑到一個三岔路口了。
一個路口上,蓋亞變成的金色小羊羔在向她奔跑,另一個路口,是才走到轉角的馬蘭大人,他執著光明權杖,身後還跟著憂心忡忡的愛德華教授和羅芙洛教授……
而她的身後,則跟著那條大蜥蜴:託記憶珠和路易斯的福,她雖然在逃跑過程中受了點傷,可也沒受太大的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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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方都跑得非常快,在迅速接近中——
好機會!
“路易斯,找機會,讓我被蜥蜴攻擊。”
戰爭一觸即發。
誰知這時,大蜥蜴竟然停下了腳步:
“不對,有奇怪的氣息 ……不是光明,不是黑暗……是什麼,是什麼……是命運?……”
它的屁股上挨了一記,一下子被蹬了出去。
大蜥蜴團成一團,“轟隆隆”像巨大的滾石一樣滾了過去。
“馬蘭大人!”
這時,少女正喜出望外地睜大眼睛,腳步往前跨。
另一邊金色小羊羔“炮彈”一樣跳出來,撞到她身上——
一人一羊摔成一團,恰恰好躲開蜥蜴團成的滾石。
柳餘鬱悶地抱住了金色小羊羔:
他衝出來的真不是時候……打斷了那麼好的機會。
“黑暗!罪惡!”
“早該滅絕的墮落種……”
馬蘭手中的權杖舉了起來。
愛德華教授和羅芙洛教授一個拿出馬鞭甩了過來,一個拿出一本硬殼書,“唰唰唰”翻了起來,口中念念有詞。
光明力化成的白芒如刀,蜥蜴的全身卻刀槍不入。
狹窄的岔路口,飛沙走石。
無數黑暗“老鼠們”又潮湧而來。
柳餘摟緊金色小羊羔,一道又一道的光明彈從她頭頂亮起,為她開道,艱難地往馬蘭大人附近去。
就在這時,不知打哪兒來一陣狂風,卷得所有人閉上了眼睛。
柳餘也忍不住閉上眼睛,她隻感覺自己輕飄飄的,被帶起,而後——蜥蜴的黃金豎瞳衝入眼簾。
身體猛地一折,就被撞到在了地上。
……是路易斯出手了。
柳餘心想著,卻用身體緊緊地擋住小羊羔,蜥蜴的爪子抬起,往下——
羅芙洛教授和愛德華教授是互相攙扶著才站穩的,再睜開眼睛時,就發現柔弱的少女已經不見了,她仿佛被潮湧而來的黑色淹沒,他們隻能看到一點藏藍色的衣角,和金色的發絲。
而那一片藏藍色上,一隻巨大的蜥蜴爪子在上面……碾了碾。
一陣令人齒冷的骨裂聲傳來。
“弗格斯小姐?!”
羅芙洛教授大驚失色地看著,連愛德華教授都不忍地閉上了眼睛。
唯有馬蘭大人如冷酷的機器,揮舞著權杖,一道白光像網一樣往蜥蜴罩去。
金色小羊羔被少女擋在下面。
他仰著頭,懵懂地眨了眨眼睛。
那灰蒙蒙的眼睛裡,分明能看到大片大片血的印記。
“貝……莉娅?”
變羊術失效了。
金色的小羊羔抽條成修長而白皙的少年軀體。
可少女的手卻依然死死地禁錮住他,她的指頭幾乎陷入他的骨縫裡:
“蓋、蓋亞,別、別出去。”
一張口,就有液體滴滴答答地落下。
骨頭“咔啦咔啦”的碎裂聲從頭頂傳來,少女整個身體都在痙攣和抽搐,她似乎十分痛苦,疼得整個人都蜷縮起來。
卻還是死命摟著他不放:
“其、其實我……撒謊了。蓋亞,我剛才說,不愛你……那是假的。”
“貝莉娅……”
“唔——”
又一陣骨裂聲傳來。
少女的手指松開了,嘴裡嘔出一蓬又一蓬的血。
她無力地趴在他的身上,聲音又軟又輕:“可是愛,叫人好痛苦啊……”
“嘭——”
一道白光猛地亮起,所有人都閉上了眼睛。
從來沒有人見過這樣純粹而盛大的光明力,在這光明力之下,一切都如雪消融。
黑色的“老鼠們”消失了。
大蜥蜴的爪子、腳,最後是那可笑的犄角……
一切黑暗,都被滌蕩幹淨。
一具光潔的少年軀體走了出來。
他微微俯下身,冷淡的灰銀色長發下,薄唇如淡紫的冰晶。
他在她額頭輕輕一吻:
“獻上你之忠誠,契。”
少女擴散的藍色瞳孔漸漸恢復了,灰敗的臉色肉眼可見得紅潤起來。
“別欺騙我,貝莉娅……”他的聲音帶著詩意的冰冷,“否則,我會很傷心的。”
少年冷銀色的長發一寸寸灰了下去。
第五十九章
馬蘭大人的一雙眼皮抖動得厲害, 羅芙洛教授拼命翻書,口中念念有詞,唯有愛德華教授奔過去:
“羅芙洛教授, 馬蘭大人, 快來!”
“萊斯利先生暈過去了!小弗格斯也暈過去了,噢光明神在上……這到底怎麼回事?!”
這時,馬蘭大人才板起他那長長的、過分嚴苛的臉:
“羅芙洛教授,您看到了嗎?那是神……之契約?”
“不, 不,不可能是神……”羅芙洛教授搖搖頭,以一種如夢初醒的態度道, “……獻你之忠誠, 為我永生永世的奴僕……神在,你在……”
“神冊上雖有銘記, 可神卻從未與人真正定過契約……”她以一種夢幻的語氣問,“馬蘭大人,您信嗎?”
羅芙洛教授覺得自己簡直魔怔了。
她怎麼可能在一個學生身上看到神之契約呢……那可是千千萬萬年來無數信徒的渴望啊……
“可剛才……明明是神跡。”
馬蘭大人憧憬地看向白光消散之地, “我神永在, 星辰……不朽。”
他將手輕輕按在了胸口。
“我神永在,星辰不朽。”
羅芙洛教授也將手按在了胸口。
“……你們倆說什麼呢?孩子們都昏過去了!”
愛德華教授大煞風景地道,邊說, 還邊將身上的外套罩在了那光衤果的少年身上。
褐色的長外套竟然短了一截, 露出對方蒼白又美麗的雙腿,肌肉線條流暢而漂亮。
愛德華教授忍不住對比了自己一下。
“……噢金色的小羊羔,嘿, 居然會變羊術,金色!……伙計, 我可得不服氣地說一聲,我年輕時腿也長,老了就才變短了……”他神神叨叨地將人扛起來,腰帶粗魯地打了個結,背在背上。
“請等一下。”
馬蘭大人的權杖抵到愛德華的面前,“在回去前,我需要確認一件事。”
“什麼事?”
心粗的愛德華可沒發現什麼不對。
羅芙洛教授則彎下腰,憐惜地將那一旁恢復生機的少女半扶半抱起來。
兩個年輕的孩子,一個光著、一個隻披了一件外套……不難想象,曾經在地底下度過了多麼快樂又荒唐的一段時光。噢,年輕真好……
“信仰。”
馬蘭大人話畢,權杖輕點,一道白光從他的指間彈入權杖上小巧的水晶球。
水晶球一點一點亮起,璀璨如鑽石一樣的光從那球中流出,被馬蘭大人引導著落到了昏迷的少女身上。白光如輕紗一樣籠住她,往下一沉,又順暢地沉進了她的身體。
“光明。”
馬蘭大人滿意地移開權杖。
又一道白光分流出去,被引導著注入少年的身體,沉進去——
一切看起來,都很正常。
可馬蘭的臉色卻越來越凝重,隨著時間一點點消逝,漸漸暗沉無比。
“馬蘭大人?”連遲鈍的愛德華都察覺到了,“小萊斯利……他怎麼了?”
“抱歉,我也不知道。”
馬蘭那雙沉沉的眼睛看向一旁的羅芙洛教授,她可是光明學院除了布魯斯主教外,對光明研究最深入也是最博學的學者。
“羅芙洛教授,您看見了嗎?”
“看見了……灰色的。”
羅芙洛教授一臉怔忪,“白光沉入,灰色反溯……是灰色。”
“灰色?”愛德華驚訝地,“什麼灰色?”
深淵力量是黑色的,它代表著冷酷、狡詐和陰暗。
光明力量是白色的,它代表著純潔,溫柔和希望。
可灰色……
從來沒有過灰色。
沒人能解答他。
馬蘭大人收回了權杖:
“這一切,我會如實上報給布魯斯主教,由他來裁決。”
“……命運。”
羅芙洛教授恍惚道,“……在黑與白之間,交纏的命運。”
而在馬蘭大人和愛德華教授再度問起時,她卻像是什麼都記不起來了。
………………
“弗格斯小姐?”
“弗格斯小姐?”
耳邊傳來嗡嗡嗡不那麼溫柔的叫喚,柳餘懵懵懂懂地睜開眼睛,一張寡瘦的臉出現面前。
“你醒了?”
“我……”在哪兒?
聲音嘶啞。
“先別說話,弗格斯小姐,你昏迷太久了。噢,三天三夜!簡直不可想象。”
幹裂的嘴唇被人用棉棒沾了點水擦過一遍。
柳餘眨了眨眼睛。
迷茫漸漸褪去,她終於認出在她面前晃悠的、這個隻扎了一個髻女人是誰。
“維拉尼卡醫師?我……回到學院了?”
“蓋亞,噢不,萊斯利先生呢?”
說著,她就要掀被起來。
“弗格斯小姐,”女醫師強硬地把她推回去,“我勸您還是躺著,外面的情形可不大好,還有,您的手,這回……我無能為力。”
她憐憫地看著她。
柳餘這才發覺,整個右肩膀都被白紗布牢牢地捆住了,她被包得像個木乃伊。
不過,這也在意料之中。
反倒是身上除了點酸澀,一點異常都沒有,可明明昏迷前,她整個脊柱都好像被踩斷了……當時她恨不得在地上打幾個滾……最後還是憑著意志力將劇本給演了下去……
可真疼啊。
再來一次,她恐怕就沒有勇氣了。
“蓋亞呢?”
她得去看看。
她現在的狀況肯定跟他脫不了關系。
“……忠誠,契……”
那是什麼?
蓋亞明明說過,體內的黑暗力量已經與光明力量一同淹沒,那最後迸發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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