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餘右手置於左胸,行了個禮。
誰知蓋亞也還是隻點了點頭:
“大主教閣下安。”
“布魯斯主教,”阿諾德好奇的目光落到銀發青年身上,“您都沒有跟我說,星辰騎士閣下竟然和我長得一模一樣。”
騎士以低到高,分為黃金騎士、黃金聖騎士,最高,則是傳說中的星辰騎士。
星辰騎士一千多年才能出一個,和大主教一樣,都是需要加冕的。
聖靈體有望成為星辰騎士,但不是所有的聖靈體都能成為星辰騎士。
而認定星辰騎士的方法很簡單,發出的神術是淺金色的。
神使和騎士,甚至主教、大主教,他們的神術一律都是白色,唯有星辰騎士,是接近神的淺金,在有關神的歷史冊上,被稱為為“代神行走”之人,地位尊貴無比。
現在都稱蓋亞為“星辰騎士”,柳餘猜,大概就跟“叫副主任為主任”有異曲同工之妙。
“大主教閣下,我上一次見您,您還隻有兩歲。”布魯斯大人樂呵呵地捋著胡子,“跟現在可不大一樣。”
阿諾德大主教站起,這時,他收起臉上的笑,倒是有了些威儀。
代表著大主教的日月權杖將光明球推到兩人面前:
“很抱歉,失禮了,在閣下加冕星辰騎士之前,還需要閣下向我神,表明忠誠。”
他的目光從頭到尾,都沒落到柳餘身上。
即使偶有掠過,也像針尖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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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餘猜,這阿諾德大主教應該是見過娜塔西了。
很奇妙的規則,但凡先見過娜塔西、喜歡她的,都會在初次見面,對她這個女配角表示不喜。
她將注意力收回,落到蓋亞身上。
他伸出修長的、骨節分明的手,落到那水晶球上。
所有的人目光一同看向水晶球:白色的瑩潤的光,一點點從水晶球透了出來,漸漸,越來越亮、越來越亮,“咕咚,”造價不菲的水晶球突然滾了一下。
它的外殼似乎膨脹了一些,沒有之前那麼圓潤了。
阿諾德眼神贊嘆:
“布魯斯大人,神冊上說過,當神力龐大浩瀚到極點,水晶球將無法容納……這已經到達極限了。至於您說的灰色……看這潔淨的白光,閣下的信仰即便短暫出走過,依然十分純粹,恭喜您,回到神的身邊。”
阿諾德屈身行禮,“我想,我神必定欣慰。”
蓋亞直直地受了這一禮,一聲未吭。
柳餘:……
行吧。
這是他的信徒,受禮沒什麼不對。
阿諾德似沒想到,摸了摸鼻子:
“第二道手續,還請閣下喝下這聖杯之水。”
他拍拍手,門外進來一個十分貌美的少女,她穿著白衣聖使的袍子,整個人像幹幹淨淨的水中仙子,手中恭恭敬敬地捧著一個白底雕金的盒子,盒子被她高舉頭頂:
“大主教閣下,聖杯拿來了。”
柳餘注意到,剛才還有些懶洋洋的布魯斯大人立刻站直了身體,一張臉滿是激動,老淚縱橫:
“真正……神賜的聖杯啊。”
“布魯斯有生之年,沒想到,有再見一天……”
神留下的聖杯,隻有這一個,被高高供奉在聖殿。
而各處神殿內的聖杯,其實都是仿的,其內的聖水雖有一些作用,但遠遠不及這真正聖杯孕育的聖水。
不過,柳餘記得,書中寫過,這聖杯隻有在大主教,和主教的加冕儀式上會被請出——沒想到,星辰騎士也需要經過這一道。
阿諾德大主教將頭頂的王冠脫了下來。
他以頭點地,起身時,臉上也滿是淚,看著聖杯的眼神,就像看到了至愛之人:
“偉大的光明神在上,閣下,請喝下神賜之水,向我神宣告忠誠。”
“若你沾染上黑暗 ,有任何一絲一毫的不忠,這聖杯之水,將灼穿你的喉嚨,焚毀你的骨血,讓你永生永世都生活在烈獄!”
柳餘悚然一驚,下意識看向蓋亞:
這個聖杯……還會有這樣的後果嗎?
她想攔住他,卻到底還是控制住了自己的手:這隻是個化身……是的,隻是個化身……即使被黑暗汙染,那也是神自己……
盒子打開。
一隻無法形容、從未見過的華美之杯,出現在了面前。
金色的,鑲嵌著無數華美的寶石,那聖使少女用手將杯子拿了起來。
遞到蓋亞面前,目光盈盈:
“閣下,請。”
剛才還空無一物的杯內,一瞬間被金色的液體充盈。
柳餘仿佛聽到,蓋亞曾經唱過的聖歌在耳邊縈繞。
“……信仰,忠誠,勇敢……”
第七十二章
金澄澄的液體在光下, 如流淌的金子。
鼻尖仿佛能聞到花的芬芳、雲的氣息,整個房間都仿佛被某種玄奧的、說不出的東西充盈,心靈仿佛被滌蕩一清。
幹淨而透徹。
柳餘感覺自己回到了嬰兒時。
一個女人抱著她, 輕輕地搖、慢慢地晃, 她在她耳邊唱:
“……月亮睡著了,兔子眯起眼……快快長大,快快長大……”
她的眼裡漸漸含了淚,抬起頭, 似乎能看到對方漆黑的、溫柔的眼睛,她朝她笑,用溫暖的懷抱裹著她……仿佛她也曾被認真地愛過, 她也曾是某個人生命中的珍寶……
“母親……”
柳餘向前伸出了手。
“咚——”
這時, 塔樓的鍾聲高高的響起。
一群白鴿成群結隊地飛過穹頂,柳餘的意識清醒了過來。
她看到了阿諾德大主教眼中的寒冰, 看到了布魯斯大人和煦的微笑,唯有蓋亞,絲毫沒有受到影響。
他已經接過了聖杯。
雪白的袍袖松松垂下, 露出一截如冰玉的手腕, 手指就這麼搭在金色的杯子上,有種蒼白而綺麗的美感。他毫不遲疑地一仰脖子,飲盡了杯中聖水。
“咚——”
才報過時的尖塔, 像是被某種力量從沉睡中喚醒, 發出暮鼓晨鍾般的一聲巨響。
光明信徒們停下腳步,他們紛紛看向塔樓所在,神使、騎士們, 都不約而同地屈身對尖塔行禮:他們知道,光明的輝煌, 將再一次降臨這個世界。
星辰騎士……終於真正地出現了。
阿諾德微微屈身,他左手託著他的王冠,右手置於左胸,屈身朝他行禮。
布魯斯大人顫顫巍巍地跪下,親吻他的靴子。
屋內的聖使聖騎士們也紛紛匍匐在地。
他們揚聲道:
“恭迎星辰騎士!您將是光明的未來,帶領我們與黑暗、邪惡作戰,我們願意聽候您的指揮,為光明奉獻一切,即使是死亡,也無法剝奪我們的信仰!”
“光明!”
“光明!”
“光明!”
在場,除了蓋亞自己和屈身行禮的紅衣大主教,隻有柳餘站得筆直。
不知道為什麼,這一刻,她一點都不想彎下腰去。
她想站著。
阿諾德擦去激動的眼淚:
“星辰騎士閣下,您對我神的忠誠毋庸置疑,您的信仰,比鑽石更純粹。”
“我會昭告各地的神殿,讓他們一同來參加閣下的加冕儀式。”
蓋亞頷首:
“多謝。”
他並未推辭,神色淡然,仿佛再恭敬的禮儀、再盛大的宴會對他來說,都不值一提。
“……如果閣下不介意,請在艾爾倫神殿多呆幾天。等聖子聖女的候選人出現,閣下便可去聖殿。”
阿諾德絲毫不介意蓋亞的傲慢,恐怕他自己都沒有發現,對著這青年說話時,他的腰總是屈得更厲害一些,他的那些壞脾氣,也完全收斂了。
不過柳餘發現了。
這感覺很微妙,就像大臣在皇帝面前,天然矮一頭……
“去聖殿的話,我想多帶一個人。”
就在她發呆之時,蓋亞已經隨手將聖杯丟進了木盒,而這毫不在意的舉動,卻讓那少女聖使手忙腳亂,木盒一傾——
“咕嚕嚕”,
聖杯掉了下來。
布魯斯大人,阿諾德大主教,和聖使騎士們同時撲了過去——
“砰”,他們頭碰頭,撞在了一起。
半空中,柳餘伸手接了過來。
“大膽!竟敢碰……”
阿諾德大主教臉紅耳赤地站起來,他打算狠狠地將這不馴的少女訓斥一頓,卻發現,那聖杯竟然抖動了起來。
它像是從一個靜物變成了一個有靈魂的活物,渾身冒出白光,死命地想要往少女的懷抱鑽。
阿諾德大主教訓斥的話立刻咽了回去。
他與光明相伴已久,當然能感覺到此時聖杯的情緒,它是快樂的,激動的。
代表著光明和聖潔的聖杯,應該會排斥一切心靈醜惡之徒,可它現在,卻表現得……像是遇到了老朋友。
布魯斯大人連連點頭:
“弗格斯小姐,您用您的忠貞和虔誠,贏得了聖杯的心。”
聖使們和聖騎士們不約而同地用欣賞地眼光看著那金發少女,此時,他們不再覺得她的獨臂刺眼了。
“貝莉娅?”
隻有蓋亞回過頭,關切地“看”著她。
柳餘遠沒有其他人看起來那麼輕松。
她的手,像是捏著一簇熊熊燃燒的火焰,燒灼和疼痛折磨著她。
但她不能表現出來。
聖杯的親近,也絕不是因為她,而是衝著她胸口的記憶珠——
她必須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阻止聖杯靠近自己。
“蓋亞……”
她看向前方的青年。
蓋亞蹙了蹙眉,他果然伸手,取走了黏在她指間的聖杯。
聖杯還想掙扎,但在他的手中,卻像是被捏住了脖子,不一會就沒了脾氣。
它安靜了下來。
蓋亞將它重新放回盒子,蓋上。
柳餘這才松了口氣,她摩挲著手指,那裡一個傷口都沒有,可那絲灼痛卻像是鑽入到她的骨頭縫裡,隻要蓋亞晚上那麼一秒,她恐怕就要露餡了……
耳邊響起阿諾德大主教慷慨激昂的宣告:
“……若你沾染上黑暗 ,有任何一絲一毫的不忠,這聖杯之水,將灼穿你的喉嚨,焚毀你的骨血,讓你永生永世都生活在烈獄裡……”
……不忠……黑暗……灼穿……焚毀……
是的,僅僅接觸聖杯,她就已經感覺到了被焚燒的痛苦。
神雖然聽不見她的祈禱,但聖水卻能檢驗她的忠誠……
阿諾德大主教用好奇的眼神看了下她,轉頭回答蓋亞上一個問題。
“星辰騎士閣下,是想將這位……”他頓了頓,“弗格斯小姐帶去嗎?”
蓋亞頷首:
“是的。”
“噢當然可以。不過,在這之前,需要弗格斯小姐驗一下水晶球。”
布魯斯主教將手置於胸前:
“我敢擔保,弗格斯小姐對我神的誠心,就如這頭頂的日月一樣,不可更改。”
“布魯斯大人,請您原諒我的魯莽和無禮。每一個踏入聖殿之人,都必須經過這一道手續。為了聖殿的安全,我不得不這麼做。”阿諾德大主教堅持,“請,弗格斯小姐。”
柳餘上前了一步。
她也很好奇,她的體質……到底是什麼。
上一次測驗,還是在索倫學院。
在眾人的注視中,少女將手放到了有點鼓包的水晶球上。
一點點瑩潤的白光,從水晶球透了出來。
越來越亮,越來越亮……
當那光刺得人睜不開眼睛時,布魯斯主教瞪大了眼睛:“又一個聖靈體?!可之前還不是……”
人的體質,從一出生就已經決定。
中途改變的,歷史上從未出現過。
阿諾德大主教臉上的微笑未變,他沒聽清布魯斯驚訝之下的話語,還在漫不經心地想:
聖靈體?
他也是聖靈體。
“砰——”
水晶球炸裂了。
它在空中炸成了無數細小的碎片,
阿諾德的嘴角僵住了,布魯斯大人甚至失態地走到水晶球前,他撈起一片看了看,驚駭又驚奇地道:
“不,不止……聖靈體。”
可聖靈體之上是什麼?
布魯斯主教不由將目光落到阿諾德身上,期望由這個聖殿出身的紅衣主教告訴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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