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對方如臨大敵的架勢,柳餘笑道:“貝莉娅·弗格斯,求見布魯斯主教。”
“布魯斯大人不會見您。”
“他會見我的。”柳餘堅持,“我還是艾爾倫大陸的聖女候選人。”
“瀆神者沒有資格參與候選。”
黃金騎士毫不留情地拒絕。
柳餘卻往前一步,鋒利的劍刃直接割破了她頸間的皮肉,鮮紅的血一滴滴落了下來。
她還沒說話,黃金騎士反倒嚇了一跳,急急將劍往後撤:
“弗格斯小姐!您別逼我。”
柳餘一步步向前,倒逼得騎士們執著劍不斷後退,他們既不敢動她,又不敢殺她,廣場上十幾個天坑還歷歷在目,誰也不敢冒再次惹怒天神的危險。
馬蘭匆匆過來:
“瀆神者,你還有臉來!”
他的權杖才要揮起,就被身後的白衣神使阻止了:“馬蘭大人,住手!這件事,請交給布魯斯大人裁決。”
“她毀去了索羅城邦中央的光明神像!她是瀆神者,叛教徒!她該死!”
“馬蘭!夠了。”布魯斯主教領著一行白衣神使過來,他步伐有些匆忙,頭頂的主教王冠因為走得過快而有些歪斜,“弗格斯小姐!我以為,我們之間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我還是聖女候選人。”
“聖殿的馬車已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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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就由神殿派人送我過去。”
“他們不歡迎你。”布魯斯主教極少說這樣的重話,他對這胡攪蠻纏的少女有些頭疼,“弗格斯小姐,您還是回去吧。”
“可真正做出選擇的,應該是神。布魯斯大人,您怎麼知道,神不歡迎我?”
即使神不選擇她,她還有一個兌現承諾的機會。
布魯斯主教深深地看著她,良久:
“好,我會派馬車送你去聖殿,所有的一切,都交由神親自定奪。”
“布魯斯大人!您也被她的花言巧語蠱惑了嗎?”馬蘭昂著脖子,“她不能去!”
“馬蘭,神的意志不是我們能左右的。”
布魯斯揮手,讓人準備馬車,送柳餘出發。
“您是我見過,最有智慧最仁慈的長者。”
柳餘提起裙擺,朝他恭敬地行了個禮。
布魯斯主教看著她脖子的傷口,也不吝嗇地提出評價:
“弗格斯小姐,卻是我見過,最狡猾、也最執著的人。”
“再見,布魯斯大人。”
“不,如果可以,我希望,我們不再見面。”
布魯斯主教顫顫巍巍地走了。
他的白發,在金色的主教王冠下閃閃發光。
柳餘看了他一眼,而後,在馬蘭憤怒的咆哮中,提裙上了等候在一旁的黃金馬車。
一個月後,她和所有的、包括其他兩塊大陸的聖子聖女候選人,集合在了聖殿。
第八十六章
聖殿和神殿的樣子差不多, 雪白的牆壁,高高的塔樓,日月徽紋刻滿了每一個大殿。
但相比神殿的親和, 聖殿就要孤傲得多。
殿內沒有川流不息的人群, 它緊緊地關上朝聖的大門,拒絕信徒的參拜,任人們興匆匆而來,又失望而去。
殿內, 五步一崗,十步一哨,守衛森嚴。
聖使們的眼神要更冷峻, 聖騎士的刀劍要更鋒利。
當柳餘穿梭在刻滿神史壁畫的長廊中, 沐浴著的,就是這樣冷酷又古怪的目光——他們大概是聽說了有關她的事跡, 視她為隨時能將人拖入地獄的魔鬼,躍躍欲試,又不敢輕舉妄動。
“請問, 遴選大殿在這兒嗎?”
柳餘若無其事地抓住一個看起來溫和的聖使問起。
“是的, 弗格斯小姐,但您,您不能——”
在他說話的當下, 美貌的少女已經提起裙擺, 走進了大殿。
殿內的目光齊刷刷地落到她身上,而首座上,新上任的紅衣大主教眸中的驚豔長久未褪:
“貝莉娅·弗格斯?”
“拜見大主教。”
柳餘恭敬地行了個禮。
大殿內一片竊竊私語。
“娜塔西, 那位就是您的繼姐弗格斯小姐?”
“……果然名不虛傳。”
“噢不,跟她身處一個大殿, 我都覺得快要窒息了,瀆神者,一個瀆神者……”
柳餘一眼就看到了這些人眼中的提防、警惕,和厭惡——玷汙他們心中的神,顯然讓這些少年少女對她深惡痛絕。
而這些通過選拔的少年少女,大都相貌不俗,猛地聚在一塊,倒給人一種春花爛漫之感。
“弗格斯小姐,您來了!”
卡洛王子率先對她表示了歡迎。
而其他來自艾爾倫神殿的熟人,卻不約而同地避開了她的眼睛——他們看起來不怎麼歡迎她。
娜塔西的眼睛一跟她接觸,就垂了下來。
她看起來有些不安。
“倫納德小姐也在。”
柳餘朝她打了聲招呼。
誰知這一聲,倒像是踩了娜塔西的尾巴,她梗著脖子道:
“……測謊時,布魯斯主教在我身上發現了迷幻術的痕跡……最後,他們一致認為,我隻是受了黑暗使徒的蠱惑,我是無辜的。”
柳餘長久地注視著她:
“倫納德小姐,很可惜,最終……你也跟我一樣了。”
連純潔的灰姑娘,都學會了謊言。
“什、什麼意思?!我、我跟您不一樣!”
柳餘什麼都沒說,隻是朝她微笑:
“那就隻能祝您好運了。”
娜塔西咬著下唇,當貝莉娅出現的時候,不安像陰魂不散的雲霧,又一次纏繞住了她。
她想起了那斯雪山的那個吻——
當所有人都匍匐在地的時候,隻有她悄悄地抬起眼睛,看了一眼。
神就這樣安靜地站在那,風吹起他流雲似的衣擺,銀色的暗紋如水一般流動,他是那樣的高貴,連親吻他的腳尖都覺得是褻瀆,可他居然就那樣站著,讓一個女人踮起腳尖親吻他。
她心都碎了。
可又為那一幕目眩神迷,不能自已。
如果是她自己,她自己呢……
這時,塔樓的鍾聲響了起來。
“咚——”
“咚——”
“咚——”
三聲過去後,紅衣大主教手執權杖站了起來,一道白光自他的權杖落下,如同一個光不溜丟的罩子,將所有人籠罩了進去。
柳餘隻覺得腳下一輕,大殿的底部就開始升起——
她這才發現,所有的候選者都踩在了一朵白色的薔薇花上。
“當金色的神光照耀你們,就代表被選中了。但是——”大主教頓了頓,“我得提醒你們,神已經很多年,沒有選過人了。”
“那她呢?”有人指著柳餘,“她,一個瀆神者,為什麼能來這兒?”
“一切,自有命運安排。”
大主教光棍地道。
柳餘則看向頭頂。
大殿的頂部,用色澤鬱麗的油彩大篇幅地刻著有關神臨的壁畫,年輕的少年少女們溫順地匍匐在他腳下,而漸漸的,壁畫也有些看不清了。
她感覺到了暈眩,連忙垂下眼睛,讓自己不再看——
腦子裡卻不由自主地想起神冊上的記載:
“神,不容窺探。”
時間一點點流逝。
匍匐在花朵上的少年少女們有的開始哭泣,神光沒有降臨的跡象——這代表著,他們的夢想即將破滅。
再過一刻鍾,當塔樓的鍾聲再度響起,遴選就會徹底結束了。
柳餘攥緊了手心,她安慰自己:
沒關系,她還有一個承諾。
就在這時,匍匐在她旁邊的娜塔西半直起身,對著大殿的頂部喊:“偉大而仁慈的神啊,當您在人間化身成一位少年時,曾經許過我一個承諾,現在,我、我、娜塔西·倫納德,想要成為聖女,陪在您的身邊。”
大殿空曠而安靜。
誰也沒想到,這個看起來像是受驚的兔子一樣的女孩,竟然鼓得起勇氣說這些。
良久,一道金光自天空落了下來,罩在了娜塔西的身上。
娜塔西捂住臉,猛然間哭了起來:
“感謝、感謝神!”
她道。
柳餘的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這就是……所謂的氣運嗎?
不論如何折騰,命運都如同不可阻擋的車輪,朝著既定的方向轟隆隆往前——
不,還是不一樣的。
她還沒有死。
弗格斯夫人也還有機會。
柳餘冷靜地思考,什麼時候提出承諾最好:按照她原來的計劃是挨到最後一刻,如果中間神選擇了她,那麼,她就可以省下這個承諾——不可否認,人的僥幸心理總是時時刻刻,想要冒一些頭。
不過,為了避免不可控的事發生,她決定稍稍提得早一些。
隨著娜塔西被選中,又連續有了兩人被選中,一男一女,都是陌生面孔,他們都高興地哭了起來。
而後,始終就沒有動靜了。
娜塔西心裡有點高興,貝莉娅就像是罩在她頭頂的烏雲,隻要有她在,就沒人看得見自己。她的出現,讓她總是惴惴不安——所以,她一點不希望,神會選擇她。
而觀察著這一切的紅衣大主教也收回了視線,他舉起權杖,正要說話,這時一道極近華美的金光落了下來,精準而又利落地罩在了身著淺藍色衣裙的少女身上。
那金光,如溫柔的淺霧,落到了每一個人的眼裡。
柳餘半張的嘴合了上去,快跳出嗓子眼的心也一同安放了回了胸膛:
他選她了。
她不自覺地抬頭,在白芒與金光的爛漫交錯中,正對上一雙絕美的、如秋泓一樣的眼眸,那眼眸溫柔而冷寂,時間的洪流轟隆而過,最後,隻留下亙古的寂寞。
她愣在了原地。
再看去,卻見輝煌而濃鬱的壁畫上,沐浴著金光的神正斂著他狹長的眸,冷漠地俯瞰著底下發生的一切。
“神已經做出了他的選擇。”大主教莊嚴地宣布,“娜塔西·倫納德,羅尼·苔米,帕克·託塔,貝莉娅·弗格斯。”
“……你們得以陪在神的左右,以忠誠,以信仰,這是神對你們的恩賜。好了,去吧,神車將在一個小時後,抵達聖殿的門口,相信我,你們會看到更廣闊的天地。”
柳餘心潮澎湃——
她承認,在神光選擇她的那一刻,她既驚懼,又歡喜。
歡喜的是,也許未來某一天,她也能走到這最高處,見識不一樣的天地,從此後,她能夠拯救弗格斯夫人,她可以自由選擇人生,她不會再受任何掣肘。
而驚懼的是,她要面對的存在,如此強大,強大到隻需要輕輕一捏,就能將她捏得粉碎。
……
一個小時候,傳說中的神車準時地停在了聖殿的門口。
它的形狀,就像一個膨脹的南瓜馬車,車身上簪滿了金色的太陽花,南瓜的內部被掏空了。
車頂上,一隻灰撲撲的胖鳥在快活地蹦來蹦去。
一見到柳餘,就舉起一隻翅膀:
“斑斑!”
[好久不見!]
而後,它肥了一圈的胖腦袋沒頭沒腦地往剛落座的柳餘身上鑽去,在對方平靜如深海的臉色裡,討好又諂媚地“斑”了一聲。
[貝比,喜歡我為你挑的南瓜馬車嗎?]
[貝比,你生氣了嗎?]
[斑斑不是故意的……隻是一看見萊斯利,噢不,神,腳和翅膀就忍不住……不過,斑斑也幫了大忙!最後,最後是斑斑說服神,讓他選了你!]
這時,旁邊的少年帕克·託塔好奇地問了一聲:
“弗格斯小姐,這是您養的鳥?怎麼在神車上?”
“它不是我的鳥。”
柳餘閉目,謝絕交談。
斑斑頭頂的毛都耷了起來:“……斑。”
它蔫蔫地叫了一聲。
[貝比現在不喜歡斑斑了嗎……]
這時,神車猛地朝天空一躍,飛了起來。
第八十七章 再相逢
南瓜馬車穿梭在一片雲海裡。
柳餘半靠著窗, 很奇特,迎面而來的氣流明明很強勁,可拂到面上時, 卻是柔柔的風。
面前的所有, 都在顛覆她曾經學過的一切。
南瓜馬車既沒有滑翔翼,也沒有動力燃料,可它飛在空中,卻像是自在的鳥兒——又比鳥兒還快上無數倍。
一眨眼的時間, 它就跨過了連綿的青山,飛過了無邊的深海,最後, 投入黑沉沉的夜空。
“哇……”
苔米和託塔不斷地張嘴發出贊嘆聲。
他們來自另外兩塊大陸, 託塔的性格要活潑些,苔米則有些羞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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