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羊皮靴在雪地裡踩出了一個個清晰的印子,吉蒂神官微笑著搖頭:弗格斯小姐比想象中要活潑呢。
瑪格麗特看見她,冷哼了一聲,很快,又主動跟她搭話了。
三個人親親熱熱地出了神宮,才走出去幾步,身後就傳來一陣高亢的“斑斑斑斑斑”叫聲。
“你們有沒有聽見什麼?”
伊迪絲奇怪地問。
柳餘已經轉過身來,不一會,視線所及處,一隻灰色的大胖鳥慢慢悠悠地飛來。
它大概是吃得太胖了,短短一段路,撲稜著翅膀愣是飛了很久:
“斑斑!斑斑!”
一出神宮範圍,其他人就聽不懂它的話了。
隻有柳餘如常地回答它:
“你跟出來幹嘛?”
“斑斑!斑斑!”
[斑斑也要去尋找真愛!]
斑斑努力地挺起胸膛,柳餘這才發現,它將一朵大大的紅花嵌在了自己肚皮上。
“噗——”她笑了起來,“斑斑,我得告訴你,你是隻雄鳥,不能穿紅裙子!……而且,你已經有雌鳥了,就在納撒尼爾。”
“斑……”
Advertisement
[可她沒有來……我們已經分居很久很久了……]斑斑羞紅著臉,[那斑斑就、就先找個情人!]
柳餘:……
這個沒有節操的世界啊,連隻鳥的節操都短。
於是,斑斑高高興興地落到了她的肩膀,爪子撓撓頭,又撓撓尾巴,高興地唱起了“斑斑”歌。
破鑼嗓子傳出老遠,要不是有救命之恩,柳餘早把它扔遠了。
隻有瑪格麗特和伊迪絲羨慕地看著她。
“弗格斯小姐,斑斑可是神的鳥!”
“您還能聽見斑斑大人講話?!噢……當然,你是神親自契約的神僕大人,當然會有些特別的本事……”
斑斑胸口的小紅花越發鮮豔了。
三人順著大路往前走,一路碰到了許多帶著面具的聖子聖女們,他們嘻嘻哈哈,小羊皮靴踩著雪地,快活無比。
還有些跑來問柳餘的鬥篷:
“您這鬥篷真漂亮!是從哪兒買的?”
“神之國度的衣服,總是輕飄飄的……不過說起來,也從來沒有下過雪……幸好神賜予了我們星星石……”
年輕的孩子們無憂無慮地交談,結成伴往神宮外最近的集鎮走——
這也是整個神之國度,最繁華的地方。
柳餘遠遠地,就見到了那高高的城牆。
城牆用青金色的磚石砌成,城牆上沒有佩劍持刀的勇士,城門口,也沒有等著收入城稅的守衛。進進出出的人們,大都穿著體面的衣裳,帶著滿足的笑容,看起來親切又和善。
瑪格麗特看了一會,突然道:
“這裡和特吉塞姆不太一樣呢。”
“……是不一樣。”
這是伊甸園。
柳餘心想。
伊迪絲向往地看著:“三年過後,我們都會放出神宮,來神之國度生活……這裡沒有飢荒,沒有災難,人們辛勤勞作,就能生活富足……這是神的仁慈。”
“這是神的仁慈。”
瑪格麗特也收斂了她的跳脫,一臉嚴肅地行了個禮。
她們順著人流,走進了城池。
天上還在紛紛揚揚地下雪,白茫茫的雪花落地,將周圍的一切,都渲染成了夢幻的國度。
路邊升起了許多小火爐。
有小火爐烤著,置身期間,並不會感覺到寒冷。
走到集鎮中心,是一條繁華的商業街。
街上有許多新奇的東西,比如,會唱歌的種子,會發光的石頭,還有會跳舞的木頭人。但柳餘發現,這樣繁華的地方,竟然還是採用以物易物的方式。
一個農人拎著一大袋農產品,攤到路邊,有人上去咨詢,或換一匹布,或一袋種子……
“沒有貨幣?”
她驚訝地問。
當商業繁榮到一定境界時,貨幣就產生了。
看得出來,這裡並不落後。
“貨幣?”瑪格麗特皺了皺眉,“你是說那些統一的、用來價值的兌幣,對嗎?”
柳餘點頭。
伊迪絲若有所思地道:
“……我聽神官們說過,神並不喜歡商人……他認為,是這些商人帶來了罪惡和戰爭,他們的品德低劣,為利益驅使,隨時會為了巨額的財富挑起爭端……兌幣代表著貪婪……”
柳餘並沒有說話。
她無意去說服別人,即使在前世,也有一位大家說過,“當資本來到人間時,每一個毛孔,都是帶著血的。”
“那,我們怎麼買東西?”
少女們似乎忘了,她們是來這“邂逅”真愛的。
倒是斑斑,看到一隻漂亮的七彩雌鳥飛過,一下子撲稜著翅膀飛了起來:
“斑斑!”
[貝比,我找到真愛了!再見!]
柳餘看著它的肥身子,很為它的追愛之路擔憂。
斑斑沒心沒肺地飛走了。
柳餘挑著一些新奇的東西買了,比如,吃下一顆藥丸,就會長出狐狸耳朵和尾巴。比如,會唱歌的小人,金發綠眼的小人朝她微微笑,這讓她想起了萊斯利,她把小人裝在了一輛白色的馬車裡。
而這些東西,隻需要她施予“聖光祝福”——
尤其是她的金色祝福,剛施展出來時,險些造成踩踏事故。
瑪格麗特和伊迪絲都看呆了。
她們一致認定,這金色的聖光,是神僕大人的“象徵”。
逛了一天,三個人早忘了“真愛”的故事,誰都忘了摘面具。
不過柳餘始終都沒有忘記這次的目的——
她得找到娜塔西,看看,她會不會得到另外一個羅盤。
最後,反倒是瑪格麗特先找到了。
她們在傍晚,跨進了一個酒館。
酒館內都是狂歡的人群,空氣中彌漫著蕎麥和酒精的濃烈氣味。
老板是個長滿絡腮胡、體毛旺盛的年輕人,他有一副健碩的體格,一見到三人,就迎了上來:
“聖光在上,三位美麗的姑娘,喝點什麼?”
“三杯蕎麥酒!”
瑪格麗特笑著道,當視線落到角落時,猛地頓住了。
緊接著,她撸起袖子,像隻暴躁的母獅子一樣衝了過去:
“倫納德!”
柳餘被她嚇了一跳,看過去時,發現酒館的角落,娜塔西和萊恩正吻得難分難舍,他們倆抱得連體嬰那樣,萊恩臉上的神情,簡直如春風般沉醉——周圍,還有一些喝了酒,在那鼓掌數拍子的人。
“萊恩先生?!”伊迪絲急急忙忙提著裙擺追了過去,“瑪格麗特!瑪格麗特!你等等!”
柳餘不疾不徐地跟了過去。
她走得慢,但速度竟然跟伊迪絲差不多。
但瑪格麗特的行動太快了,等她們走到角落,她已經一個光明彈打了過去。
沒什麼效用的光明彈落在兩人中間,像個才點燃又熄滅的火柴,隻是將兩人炸了開來。
“瑪格麗特小姐?”娜塔西躲到了萊恩身後,“您、您……這是要做什麼?”
“這裡是酒館,不是旅店,兩位不要像發·情的野獸一樣,當眾表演。”
瑪格麗特不留情面地諷刺。
這時,柳餘恰好走到兩人面前。
她柔順的大波浪金發,在酒館的燈光下,有種格外的華貴和高傲;而面具下,那雙顧盼神飛的藍眸,更讓人一瞬間,就辨認了出來。
娜塔西目光和她一觸,就困窘地低下頭去,很快,又直了起來。
萊恩擋到了她的面前:
“瑪格麗特,好聚好散!不懂嗎?!”
“萊恩先生!我來,隻是想問問你,波利餅好吃嗎?”
“你——”
萊恩的臉色一下子變得鐵青。
“看來,你是清楚啊……神宮裡誰不知道,倫納德小姐和你的哥哥在後花園的長椅上接吻,噢,對了,你恐怕還不知道,你的萊爾哥哥被已經被驅逐出了神宮……”
瑪格麗特表現得像隻鬥志昂揚的獅子,可柳餘卻從她繃得緊緊的背脊上看到了她受傷的自尊。
“閉嘴!”
“我偏不!”瑪格麗特指著萊恩身後的娜塔西,“這樣一個人盡可夫的婊子——”
“啪——”
一聲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快得柳餘根本來不及阻止。
瑪格麗特捂著臉,這一巴掌,讓她臉上的面具都斷了,面具的裂口,在她慘白的小臉上深深劃了一道,血順著傷口掉落,讓她看起來,既狼狽又醜陋:
“你就……這麼愛她?”
她不可置信地道。
至此,柳餘突然明白過來:
瑪格麗特一直喜歡著萊恩,即使她表現得毫不在乎……
她的面具一直沒有摘下,是因為,她還抱有希望……
而現在,希望已經從那忽閃的棕色眼睛裡消失了。
萊恩看了手一眼,不太明白,自己為什麼,會打出這樣有失風度的一巴掌:
“我……瑪格麗特,我……”
鮮紅的血濺在他的手上,萊恩的眼裡劃過一絲迷茫。
娜塔西扯了扯他的衣服,不安地道:
“萊恩……”
萊恩像是看陌生人一樣看了她一眼:
“我……為什麼?”
“束縛。”
柳餘手指一點,一道金色的光環從空中落下——
一道白色的迷混的光,和她的金色光環撞到了一起。
“噗——”
兩道力量在空中互相消融。
娜塔西糊裡糊塗地看著,還不明白怎麼回事。
萊恩也沒明白,但他看到了瑪格麗特心如死灰的模樣,他的心漏跳了一拍,不知怎的,就站了起來:
“瑪格麗特!你——”
“滾!”
瑪格麗特以極其厭惡的目光看了他一眼。
她捂著臉,慢慢地往外走。
“瑪格麗塔!等等!”
萊恩想要追出去,卻被娜塔西從後抱住了。
“萊恩,連你也不要我了嗎?這個世界上,我隻有你了……”
萊恩看著腰間緊握的雙手,還是那樣的纖細柔弱,可不知道為什麼……感覺那麼陌生,那不知從而起的狂熱愛意,像沙子一樣流逝了。
“萊恩!”娜塔西委屈地看著他,“你怎麼了?”
萊恩的眼神動了動。
娜塔西站到了他面前,萊恩看向她那雙盈滿了眼淚的眼睛,嘴巴張了張:
“我、我……”
“你也……要離開了我了嗎?”
娜塔西咬著嘴唇,無聲地哭泣。
萊恩猶疑地看向快要走出酒館的人影,又看向她,最後一閉眼,重新抱住了她,隻是口氣,是那麼迷茫:
“抱歉,我……我也不知道。”
柳餘則盯著剛才那一剎那,跳出來阻止的人——
一張老樹皮般粗糙的臉,手上全是縱橫幹癟的紋路,穿著一身黑乎乎的、不怎麼起眼的衣服。
這是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
可他的動作,卻利落得像一個正直壯年的年輕人。
他看了一眼,趁著慌亂的人群,退出了酒館。
“你在這呆著。”
柳餘心念一動,兩道光翼就從體內生了出來。
“神僕大人!”
“是尊貴的神僕大人!”
小酒館內還留著的人頓時驚嘆了起來。
“弗格斯小姐!”
伊迪絲喊道。
“跟好瑪格麗特!”
柳餘飛了出去。
她眼角的餘光瞥見,瑪格麗特跑出了酒館,伊迪絲正跟在她後面,就收回了視線。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