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禾安起身,走到陸嶼然跟前,兩人對視一眼,心中各自有數。
從蘿州到外島用空間裂隙大概需要一刻鍾,這一刻鍾裡,溫禾安努力集中思緒想外島上發生的事,左臉的灼燒一刻不歇,她的唇變得尤其幹,她說話前,不由得抿了下,聲音略低:“是原本撤出去的那些人回來了?”
商淮不知從哪裡摸出柄劍,取代了四方鏡在掌心裡掂來掂去,聞言露出那種滿街撵老鼠的晦氣表情,道:“但是他們回來有什麼用?人都死絕了,他們不但不警醒著趕緊跑,反而要殺村民泄憤?我有點搞不懂他們腦子在想什麼。”
陸嶼然提醒他:“隻是地動,也不一定就是殺了。”
“還有。”他停了一會,語調偏淡,不急不緩:“說不定他們本意就在那些村民呢。”
溫禾安被陸嶼然那句話勾得抬起了頭,她低聲問,不知是在問他,還是問自己:“如果意在那些村民——那是準備做什麼呢。”
商淮不由嘀咕:“大費周折要那些村民?他們能做什麼?總不能是拉去做苦力……這得不償失吧?”
除非心理扭曲有問題,不然修士也不會拿凡人出氣,浪費時間又得不了好處。
“看看就知道了。”陸嶼然恰好一低眸,視線落在溫禾安臉上。他知道這是張假皮,它本身輕薄如蟬翼,有五官的輪廓,但顏色是透明的,貼在肌膚上,透出的是本身肌膚的顏色。
他看了一會,發現她頻頻舔唇,多久沒喝水了一樣,唇上翹起了點皮,左腳和右腳過一會就換姿勢,臉色唰白,左邊臉頰有一塊地方卻是潤紅的,眼睛裡暈著一點潮意,看上去狀態一塌糊塗。
這種模樣,一般是受傷了。
“溫禾安。”
他想到什麼,不太確定,危險地掀了掀眼:“江無雙帶著王庭長老對你出手了?”
溫禾安搖頭,再好的演技也有點撐不住了,她撓著自己掌心,勉強朝他笑一下:“沒有。我想事情,有點出神。”
從前也是。
對著他,她這張嘴,吐不出兩句真話。
Advertisement
她不樂意說,陸嶼然也不多問,他們這樣的,哪個不是懷揣著滿身秘密,他自己不朝外袒露,自然也懶得去窺伺別人。
隔了一會,陸嶼然垂著眼,開口:“ 之前給你的靈玉裡有
療傷靈液。”
“你自己看著來。”
商淮摸著下巴想嘖一聲,才出個音呢,就見他冷然望了過來,眼仁漆黑,威壓無聲流轉,清傲孑然,高不可攀,但這無聲警告的樣子,真就,怎麼看怎麼都有點惱羞成怒的意味。
他真是做夢都沒想到,陸嶼然居然也有這種時候。
商淮看得嘖嘖稱嘆。
溫禾安低低地嗯了一聲,又不自覺舔了下唇,感覺自己就是個渾身散發著熱氣的火球,已經熊熊燒了起來,皮肉都要一塊塊綻開。思緒混沌中,她一瞬間又生出種和幾個時辰前陸嶼然為她解封印時滑過的念頭。
陸嶼然對她是不是,特別一點。
……比商淮他們好像要好一點。
但這念頭轉眼就被打散了。
原因無他,三年前,他們相處的模式就是這樣。
陸嶼然對外人正眼不給一個,傲得不行,從不愛半點和熱鬧沾邊的活動,私下裡褪去帝嗣的名號,倒是經常口不對心,有時候還愛生氣,但他同樣很細致。
即便前一刻還冷著臉擺著譜,掃掃你的臉色,覺得不對,也會皺著眉問你怎麼回事,然後丟過來一瓶即便是放在天都本家也千金難求的巫醫秘液。
她還記得有一次,她犯了頭疼,天天夜裡都不得安生,想著反正睡不著,索性半夜爬起來處理公事。
一連兩三天,第四天她披衣起身的時候,陸嶼然煩不勝煩地睜開眼睛,捏著她手腕,瞳色很清,帶點明顯的惱意:“你又上哪去?還睡不睡了。”
溫禾安半坐在他懷裡,微一嘆息,伸手碾了碾太陽穴,坦誠道:“我頭疼。”
陸嶼然湊近看了看她無辜的眼睛和不太好的臉色,清醒了,又有點不開心:“幾天了?”
“好幾天。”
溫禾安爬起來,朝他道:“可能是上次秘境裡不小心撞的,沒事。你睡吧,我去外面,不吵你。”
“你怎麼不說?”
陸嶼然皺眉,跟著起身,隨手披了件外衫,直接往外走,聲音透著還未完全清醒的啞意:“……誰還睡得著。”
沒過多久,他取來了巫醫珍藏釀就的百花水,放在溫禾安的案桌上。
溫禾安那時候就有點不太確定,覺得自己在帝嗣心裡是不是也算有點特別。
誰知兩日後。
陸嶼然跟她提了秘密結束道侶關系,他緊盯著她,與她對視,一字一句道,她現在就可以回天都了。
自那之後,溫禾安再也不敢相信自己在這方面的不靠譜感覺。
……
空間裂隙停在外島,溫禾安回神,跟在他們身後走出來,被眼前的景象刺得眯了下眼睛。
滿目瘡痍,斷壁殘垣。
值得一提的是,視線中一個人也沒有,一具軀體都找不到,好似所有村民都在雨裡融化,不翼而飛。
這場蓄謀已久的行動已經接近尾聲,絕大多數房屋,山道,梯田與山崖都被不可抗拒的力量摧折,視線中隻餘最後兩戶人家還在下沉的邊緣。
溫禾安踩著腳下攔腰折斷的樹幹,幾個飛掠上前,陸嶼然同時也到了。
真正離近了才發現,這幾座房屋呈現出種詭異至極的狀態。
一顆小小的松果狀的果實被當做聖物,通常被供在村民們的家中,此刻皆懸在半空中,天上還一刻不歇地下著雨,但這雨落在尖尖的屋檐上,就變作了銀色的蜿蜒長線。
看起來像是這些線生生提起了房屋,它會在某一刻轟然下墜,將屋裡的一切都碾為齑粉。
“傀線。”溫禾安一眼認了出來,深感棘手:“怎麼辦,強行斬斷?”
商淮也到了,他一看這情形,尤其是如此之多的傀線,霎時頭都大了:“這麼多傀線,得扯到什麼時候?靈力奈何不了傀線,傀陣師又不在我們跟前,打都沒處打去。”
說話間,最後三間房屋已經卡在下懸邊緣,它果真齊齊斷裂了。
就在他們眼前。
溫禾安俏臉一寒,九境氣息勉力強行擴開,才要動作,手腕就被陸嶼然伸手不緊不慢扯了下,他側首,自滔天風雨中看過來,語調透著徹骨的清寒:“我來。”
聽得這話,商淮眼皮頓時一跳,隻覺大事不好。
下一刻,雪白劍光自他懷中抱著的劍鞘中展露無匹鋒芒,清越錚鳴響在耳畔,隨後是猩紅的血線,從陸嶼然的右臂傷口中暢快飚出來。
商淮下意識偏頭,手背還是沾到了點,他顧不得這些,睜大眼看著陸嶼然,心頭焦急如焚。
羅青山耳提命面那麼久,說白了這位根本沒聽進去一句。
溫禾安原本躲過了,豈料朔風猛撲,六七點血點灑在她唇角與臉頰。
她不在意,一心盯著傀線暴漲的戰局,隨時準備出手,站了一會發現,陸嶼然完全壓制了局面。
與此同時,有一點清甜順著唇漫進齒關,體內燃燒不歇,即便是服用巫山百花水也壓不下的灼熱感竟被這幾股清涼之意生生壓下。
一直在燒的火焰小了好幾圈,最終偃旗息鼓,回攏進左臉那片區域。
一切恢復正常。
溫禾安怔住,眼睛睜圓,十根手指尖都麻了,尤覺不可置信。呆了半晌,她才後知後覺伸出手拭了拭自己的唇,原本溫熱的血已經不見了。
她重重碾了下,放在眼前看,隻能看出一點紅色的印記。
溫禾安轉身看向已經一步踏回山崖之上,單手將飲血的劍精準拋入劍鞘,眉尖凝著點不散戾氣的陸嶼然。
商淮眉頭皺得和苦瓜一樣迎上去,用身體擋住他屢屢自傷的臂膀。
溫禾安意識到。
血。
是陸嶼然的血。
——能緩解妖化,還是能解至毒?
這難道就是……被巫山神殿生而賜予的特殊能力嗎。
第35章
沒了傀線的拽扯, 最後那三座房屋急墜而下,要墜個屍骨無存,臨到半空, 被強悍凝實的靈力託住。
此時天空一半鉛灰, 一半濃墨,沒了傀線,雨依舊下得狂亂,雷蛇狂舞,原本的山道裡, 房屋梁木橫豎交疊,四分五裂, 泥塵飛舞。被託住的房屋緩緩下行,像被柔軟雲層簇擁, 十分直白地給人種生機難覓的詭譎感。
熱門推薦
我大學室友,家裏特別有錢,他爸是做 房地產的,他是個富二代。
一次意外,我與前男友恢復了聯繫。 我們分開了三年,各自有了新的生活圈和截然不同的人生軌跡。 我謹記當年的慘劇,時刻保持著“愛人重逢也能做朋友”“都是過去的事了不要在意”的口是心非體面成年人人設。 直到一次醉酒後,成熟穩重的萩原研二忽然抱緊我,在我耳邊發出暴言: “小千裏,和他分開跟我在一起吧。” “……研二也可以做你的情人哦?” 我:“……咦?”
我是娛樂圈高冷影帝。賀錦晟追了我三年才將我追到手。 人人都說賀家太子爺栽在了一個男人手裡。 直到周年紀念日那天我聽見有人問他跟我談戀愛是什麼感覺。 賀錦晟手裡掐著煙,漫不經心吐著煙圈:「跟男人接吻,挺惡心的。」
遊戲輸了,被主持人要求給前男友發新年快樂。結果不小心 打錯了字。把「新年快樂」打成「新婚快樂」。下一秒,手 機響了起來。
"我受人所託,進山參加一場壽宴。 可進村後,宴席上全是生肉,而我是來的唯一一個女人。 他們將我視為主菜。 可他們不知道的是,我有演技殺人系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