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確實高傲,會因自己的疏忽大意被人抓住把柄利用戲耍盛怒,可她同時也是真正的強者。她不屑為自己找任何借口,不敵就是不敵,在她看來,溫禾安赤手空拳與她對戰,不用第八感卻破了自己的第八感,自己這已經不是敗,而是慘敗。
發怒發狂是最無能無用之舉。
她生來就是玉葉金柯,太自負,太小看別人了,隻覺得自己特殊,即便哪一日真正開始生死大戰,她也不會是落後的那個,昨夜卻倏然轉醒了。
有資格爭帝位的幾個,江無雙天生劍骨,溫禾安千竅之體,各有各的獨到之處,而陸嶼然,他在大眾眼中就是一張白紙,神秘無邊,即便沒有什麼天生靈體,也絕對是最不可小覷的那個。
溫流光深深吸了口氣,在三人手掌同時貼上探墟鏡時,心髒好似被一隻手掌狠狠捏住,腦海中唯有一個念頭:她必須盡快開啟第二道八感,一日都不能再多等了。
這一次他們出來得很快。
或許是前面成千上百年已經吊足了九州所有人的胃口,因此真正到了這時候,探墟鏡隻負責給提示,並不故弄玄虛,就如同上次三人眼前出現“溺海”二字一樣,這次也是由虛空凝筆,紙落雲煙,筆走龍蛇,緩緩顯現出來的,隻有兩個字:無歸。
三人皆是靜默,當即各有心思。
江無雙抱劍環臂,很想來個左右四顧,跟另外兩人交換個隱晦的眼神,然而注定失望。陸嶼然如流風回雪,不愛給任何人多餘的眼神,溫流光如今情緒又不穩定,連眼皮都沒動一下,他自覺無趣,摩挲著四方鏡,給江召發了消息,讓他在酒樓等著。
探墟鏡的消息引來了幾座城池中新的動蕩。
商淮也沒心思找溫流光的茬了,他走到陸嶼然身邊,面色凝重,沉聲道:“怎麼會是無歸。現在怎麼辦,溺海擺渡我勉強還能行,下海真的不行,為保穩妥,必須要陰官本家的人來。”
陸嶼然嗯了聲,下了決定:“給陰官家家主發貼,讓他們找兩個靠譜的人來。”
商淮眉心一挑:“上次給他們的人情,就這麼用掉?是不是有點虧。”
陸嶼然不答,商淮琢磨了下,也覺得無奈。
無歸,這天底下為人熟知,能第一時間被人想起來的,僅有一個無歸,也跟溺海有關。
無歸建在溺海之中,就在歸墟的這條支脈中,是一座空城,據書中記載,在妖骸之禍還沒平息,溺海的水還不是黑色時,無歸就已經建起來了,因為它注定要安葬數之不盡的,因妖骸之禍而喪失神智,不人不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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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說,無歸也是帝主為自己選定的墳冢,他注定和這些人一樣,死後也長守於此,無有歸期。
這麼多年,就不提外面鋪天蓋地的流言猜測,就算是三家之中,也總有許多人揣度,這天授旨,帝源,那麼龐大的信仰之力究竟去哪裡了。妖骸山脈,溺海無歸,還是巫山的神殿。
如今無歸一出,某種揣度似乎被證實,好像懸了千年的心終於可以有停歇的時候,卻因為結局未定而跳動得更為急促,空氣中似乎都充斥著灼熱的氣息。
風雲暗湧。
為此心動的,遠遠不止三家。
陸嶼然轉身去了地牢,地牢裡商譽已經提前到了,商淮八百個心眼與滿腔話語在自己父親面前偃旗息鼓,站得筆直,目不斜視。
商譽在對這個一心荒廢自家本事要跑去陰官本家的逆子身上可謂費盡了口舌,耗幹了心思,現在也聽之任之,隨便他去了,但大概還是覺得礙眼,全程隻對陸嶼然拱
手,沒有多話,第八感探心開啟,再次注視肖諳。
探心不是每次都能發動成功,也不是每次都能截取前因後果的片段。
可能隻是極短的一個詞。
這次就是。
商譽在原地站了許久,最後回神,朝瞳色冷淡的陸嶼然搖搖頭,道:“我看到塘沽計劃中,有人對他說了一句話,這話非比尋常,他記得很深,但我隻聽到了兩個字。”
“雙——陣。”
在場諸位面色一片肅然,唯有商淮撇了撇嘴,覺得說了跟沒說一樣,雙什麼,給一個詞還好,給首尾不相連的兩個字,誰能猜得到,反而被吊得不上不下,不知所以然。
不知道為什麼這種天賦會讓所有人避之不及,連個說話的人都找不到,簡直是天降的災禍。
陸嶼然靜默一瞬,看了看天色,窗外桑榆暮影,餘霞成綺,已是傍晚。他看向身側的幕一,漠聲吩咐:“接著審,他若說真話,我給他一次活下來的機會。”
商淮跟著陸嶼然出了地牢,發現他徑直開了空間裂隙,回了城東府宅。
溫禾安與天都決裂一事,而今整個蘿州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月流一早就得到了消息。經過幾日將養,那十二個從溫流光手中救出的人好轉了許多,畢竟是修士,身強力壯正當年,有幾個受傷沒那麼重的,已經能生龍活虎地在院中舞刀弄劍。
他們本就隻為溫禾安辦事,若想留在天都,早就跟溫流光投誠虛與委蛇了,也不至於白受那麼多罪。
加上這次跟著月流一起來的人,能稱得上是一支奇兵猛將。
溫禾安站在樹蔭下和月流說話,不遠處桑榆腿上綁著夾板,正在醫師的督促看護下活動筋骨。他比較慘,雙腿全被敲碎了,得虧生命力頑強,被救下的時候還吊著一口氣,此時一邊抽氣一邊踱步,面色扭曲,嘴裡念念有詞。
估計在問候溫流光,總之不會是什麼好話。
“撕破臉皮對姑娘而言也是好事,長老院本就不曾真心相待。”月流話說得直白,對天都那群人的做派十分厭惡,問溫禾安的打算:“姑娘後面準備如何,要不要提前布署。”
“自然要。”
溫禾安頷首,她仰頭盯著頭頂樹葉間的縫隙看了一會,半晌,緩聲下了命令:“這次禁術的事,我懷疑跟徐家有關,讓暮雀帶幾個人去傀島看看徐家的現狀,記住,混跡在城中,不要輕舉妄動,有什麼消息第一時間跟我聯系。”
說了這句後,她頓住,陷入遲疑猶豫之中。
隨著探墟鏡再次開啟,三家各有反應,後續的行動自然也瞞不過城中像嗅到肉味般跟上來的家族,她從林十鳶那得知了溺海“無歸”的消息,一時覺得訝異,一時又覺得好像也說得過去。
真正覺得巧合的,應該是溫流光。
對她來說,這溺海,是下也得下,不下也得下。
探墟鏡給出如此重要的訊息,可想而知,三家之中的大人物都會坐不住,家族之中有名有姓的長老或許會來一些,他們一定會下真功夫想辦法聯系上陰官本家,找來幫手。
她猶豫的是,要不要趁此機會跟著下一趟溺海,提前毀了雙煞果。如此一來,溫流光開啟第二道八感的成功率會將至最低,她後續出手會方便一些。
但若是如此,也有風險,溺海本身就是最大的危險,還有……不知道巫山這邊會不會多想。
叫溫禾安最為失神,左右為難的是,這次探墟鏡兩次將線索指向溺海,大多數人會不會多想她不知道,但可以篤定的是,那些真正經歷過,熬過妖骸之亂的世代積蘊之族中,一定有人會由此驚醒,對妖化,妖骸等事提高警惕。
太冒險了。
溫禾安最終決定將這件事暫時放下,大不了晚些時候跟準備下海的巫山一眾說一說,讓他們對雙煞果留心,能收則收,收不了便毀,盡量別讓溫流光得到。
她先專心抓禁術的事。
之前在天都,溫家聖者不準她查閱任何與禁術相關的書籍文獻,她知道她的執念,卻認為這極為可笑,浪費時間與精力,且……就算真查出什麼,天都也絕不準許她為報仇而做出任何損害家族利益的事。
她因此隻得婉轉迂回,大費周折。
如今分道揚鑣,禁術再次出現在眼前,她不想再拖下去。
溫禾安回神,想起那日在市集上打聽到的事,又對月流道:“你找個機會,去見見蘿州城城主趙巍,看看是不是我們的老熟人。我想,同名同姓,短短幾年就能將蘿州城治理成這樣的,也沒有別人了。”
月流聽到這個名字,眉心一動,她飛快道:“好。”
“如果是,告訴他,我要見他一面。”溫禾安輕聲笑了下,話語輕緩:“再提前通知他一聲,讓他準備好兵馬,我想尋時機將琅州奪下來。”
月流沒有多問,隻是無聲頷首。
此時此刻,桑榆十分堅強地一瘸一拐穿過廊橋,堅持要到溫禾安面前拱手行個禮,比他好得快,現在健步如飛,已經能在蘿州城穿梭著開始辦事的同僚見狀過來扶著他。
溫禾安看了看桑榆的腿,徐聲問:“好點了沒?”
“姑娘,好點了。”自從知道溫流光和天都鬧翻之後,院子裡的人,無論男女老少,都在月流利箭般的視線下強行改了口,此時桑榆抬了抬腿,道:“再過兩日,就能好全了。”
“好好養著,從她手中過一遭,確實受罪。”
桑榆不由抹了把臉,半晌,吸了口氣,大抵是自我寬慰:“……比之枯紅蠱,還是好一些。”
昔年他中枯紅蠱,在院子裡嚎得那叫一個慘絕人寰,疼得吐了不知道多少次,解蠱之後誰也不準提,誰提跟誰翻臉,到現在還被人笑話,這還是第一次主動提及,用以自我調侃。
“嗯?”溫禾安怔了下,她好笑地問:“枯紅蠱真有那麼疼?”
桑榆胸膛重重起伏一下,拍了拍臉不願意再提,提起都覺得牙酸,想吐。
見狀,溫禾安在原地站了一會,對月流頷首:“我還有些事處理,這邊你管著,有事聯系我。”
月流抱拳應了聲是。
溫禾安沿著巷道回府,進門之後發現不止羅青山在,陸嶼然也在。他看上去也才到,不知道從哪裡回來的,此刻正面無表情將雙手沁在注滿水的銅盆中。
見她到了,才慢條斯理用帕子將手擦幹淨,銀線祥雲紋的袖袍自然垂下。他遙遙看過來,點了點堂中羅青山的位置,示意溫禾安過去看診。
羅青山冥思苦想一整日,而今見到正主如時而至,拿出藥枕,替她把脈,商淮此時也從隔壁踏門進來,見如此情景,又接收到陸嶼然凌然無聲投來的一眼,腳步當下放輕到極致,貓著腰來旁聽。
四下無聲,溫禾安垂著眼,事到如今,說不緊張,不在意,那是假的,她看著這一幕,不由抿唇,眼眸中似乎時時都在的笑意褪了個幹淨。
“脈象太奇怪了。”許久,羅青山收回手和藥枕,緊皺著眉看向陸嶼然和溫禾安,話還沒出口,就先搖了搖頭:“確實有毒素壓在體內,藏得極深,但沒有發作之兆,反而像是和……和什麼更為厲害的東西交融在一起了。”
商淮很是詫異,他跟羅青山同僚這麼些年,可從來沒見他在替人診脈這方面說得如此遲疑,不敢確認。
溫禾安眼神微動,十分手指發涼,心在短短一瞬間飛速跳動,又立刻遲滯下來。從前她遍訪名醫,也曾遮面現身,診脈無數回,許多醫師診個半天,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都說她身體
康健,無恙無疾。
她張張唇,定定神想說話,卻聽身邊陸嶼然先開口問:“更為厲害的東西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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