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會後,不知出於什麼目的再次確認:“陸嶼然的血也不起作用了,對嗎。”
他木訥地點頭。
“已經確定了,是不是。”
“是。但需要昔日記載佐證,半個月後拿到殘本才能跟公子稟報。”
“通常這種情況,距離開始有吞噬跡象,還有多久。”
“直接被妖骸妖物感染,兩三日就發作,如果被妖血侵染……一個月內。”
所以無論如何,時間上是來得及稟報的並進行後續處理的。
出於私心,羅青山也想盡可能給自家公子留一些安逸甜蜜的時間。
羅青山隻知道自己跟在溫禾安後面走,走著突然迷了神,迷迷瞪瞪晃過神後見她突然拿起四方鏡,看了一會,皺起眉,好像是李逾那邊出了什麼狀況,讓她臨時改變了主意,對他說抱歉,這邊不需要醫師了,她送他回去。
羅青山又回去了。
溫禾安進內室,再次站在鏡子前,與臉上疤痕第一次出現時那樣,狐狸耳朵跟裂痕同時消散,跟不曾出現過一樣。
但她知道。
並不能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
陸嶼然等了溫禾安兩天,等她專心處理巫崖的事。
經歷秘境之事,他和溫禾安之間不會再有任何阻礙,唯有心心相通的情意,也應該是這樣。
一起生活,一起出現,一起衝擊聖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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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依賴,互相成就。
生死與共。
但他敏銳的察覺到,溫禾安不是這樣想的。
第106章
溫禾安在庭院裡待了兩天, 這兩天裡,發頂的耳朵和臉頰上的裂痕一同消下去。
但她不敢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這樣的情況在臉上疤痕才出現時也發生過, 新的症狀第一次出現的時間不長, 一兩天就消失了,這意味著它扎根進了身體,日後會不定期復發,而非好了。
她要做別的準備。
房裡始終昏暗,隻在夜深時點一根蠟燭, 撐著一線光亮,原本整潔的桌面上鋪滿了東西。紙張, 竹簡,散亂著堆成小山包的各種石頭, 藤蔓, 被紙包著的粉末以及一個盛著清水的銅盆。
從前為了遮臉上的裂痕還能將藻粉捏成面具遮一遮,可耳朵如此突兀, 遮掩難度很大。
障眼法對別人還能用用, 大不了深居簡出,刻意避讓, 但這術法在聖者面前會被一眼看穿,如今聖者都守在自家地盤裡,溫禾安不會和他們面對面接觸, 但——
陸嶼然和她朝夕相處,障眼法根本瞞不過他,還有凌枝的眼睛, 她平時是不看她,尊重好友身上的秘密, 但不是沒可能出現意外。
第三日清晨,溫禾安收到了陸嶼然發來的消息,他沒催她,隻是告知:【探墟鏡出現三色光,指向不明,巫山會在蘿州多停留一段時日,你處理完事情和我說。】
溫禾安盯著那條消息看了會,隔了沒一會,鏡面上又蹦出來一條:【在等你。】
她緩緩眨動眼睫,撥弄著擺在桌面上的兩隻薄薄透明耳朵,那像層脆弱糖衣,在燈光下呈現出淺黃色光澤,真正戴上的時候,像給耳朵量身定制了一層保護套。
被罩住的地方無形亦無跡,好似憑空消失,隻是會有刺痛感。
相比於被發現來說,這點疼痛不值一提。
這些年,為了遮蓋臉上的妖化痕跡,她在遮掩易容這一塊下了很深的功夫,沒料到最後還真派上了用場。
【好。】溫禾安思索著慢慢回他:【這邊忙得差不多了。】
明天也該出門了。
陸嶼然最後給她發了一條消息:【這次傳承,我的第八感突破了,能夠小範圍施展,對個人使用。】
溫禾安盯著這段文字看了好一會,先將鏡面反叩回桌面,環著雙膝,身體有一瞬間毫無起伏。
羅青山修為不高,膽子小,平時不顯山露水,但在醫師這塊上的成就無人比肩,許多疑難雜症都是他攻克的,對待難題向來思慮周祥,認真嚴謹。
他說得很清楚了。妖氣是死氣,死了上千年,陳舊腐朽,所以陸嶼然的血和第八感能夠大面積鎮壓,可妖血是活的,人也是活的,想當年妖潮爆發,連帝主都束手無策。
這種東西,不真正實踐,哪怕是在紙上推演千萬遍,覺得萬無一失,都是在放屁。
王庭根本就是在亂來。
實際上,羅青山覺得溫禾安能按照王庭的設想撐到現在是個奇跡,在他和上一輩巫醫手札的推演中,妖血真下到活人身上,不超過二十年,就會迅速惡化到吞噬周圍一切的程度。也就是說,早在幾十年前,溫禾安就該將天都內部悉數侵染,那勢必會重演千年前的慘劇,九州將遭遇難以想象的滅頂之災。
她應該是得到了什麼機緣,或者是體內什麼東西拖住了這種變化。
但妖化隻能延緩,不能徹底解決,現在已經拖到極限了。
……
溫禾安最終拿起鏡子,軟著眉眼認真畫了朵揚著笑臉的小玫瑰給他。
翌日清晨,巫山酒樓還是那些人,隻比從前多了幾位長老,那幾位都是巫山舉足輕重的人物。他們原本對陸嶼然與溫禾安在一起頗有微詞,現在個個閉了嘴,有些長老心態轉變得很快,開始樂見其成。
越想越覺得不錯。
他們這些老東西,活得久,看的所謂天縱奇才也多,縱使他們幾個被同齡人捧到天上去,對他們來說,也就那麼回事,誰還沒個年少輕狂眾星捧月的時候。可溫禾安能在三位聖者手中周旋,力壓溫流光與江無雙,地位一下拉了上來,說她已經提前預定了一個未來聖者的位置,完全沒問題。
巫山日後能多一位聖者,這能不好嗎。
九州就是這樣,現實得很,真正的臉面永遠是用自己的實力撐起來的。
但溫禾安拒絕來巫山酒樓,陸嶼然去她的院子裡找的她。
連綿一個月的梅雨天後,今天難得出了太陽,溫度升高,熱而不躁,石板路上掛了一層茸茸青苔,陸嶼然推開籬笆門,院裡仍是靜悄悄的。
半個時辰前給他發消息讓他自己來的人躺在小花圃中間的藤椅上小憩,臉上蒙著面才摘下的荷葉,翠色欲滴。
旁邊倒是還留了把同樣的躺椅。
陸嶼然無聲坐下,見她手安靜垂在躺椅一側,沒有骨骼似的,白得透亮,他將幾段指尖抓在掌心中,也躺回日光中,沒有說話。
這段時間她幾乎是連軸轉,幾場戰鬥驚險無比,生死懸於一線,弦都沒松一下就又為巫崖和她祖母的事奔波費神。
她很累,需要休息。
半個時辰後,溫禾安手指在他掌中動了動,慢慢挪開遮在臉頰上的荷葉,露出一雙眼睛,視線挪到身側人身上。他一隻手牽著她,一隻手中翻轉著塊令牌,令牌上燃著圈獨特火紋,上面飛快閃動著字跡,他一般隻是看,偶爾才出手揪出一條打回去。
“醒了。”陸嶼然看回她,聲音在日光下顯得溫柔:“事情都處理完了?”
溫禾安揉了揉眼睛,沒立即坐起來,她側身窩在躺椅中,目不轉睛看他,聲音裡帶著半醒未醒的惺忪:“差不多了。”
“接下來什麼打算。”
自打她醒來,兩人眼神隨意對視上,原本松松交握的手加了點力道,溫禾安思考了會,輕聲說:“找王庭的麻煩。”
陸嶼然將手中令牌摁下去,說:“我也在找他們麻煩。”
他問:“一起?”
溫禾安唇角微翹,眼中笑意溫暖,陸嶼然看著看著,坐起來,伸臂將她輕巧抱著坐到了自己腿上,雪白衣袖和襟邊霎時落滿烏黑發絲。
他掌著她,親她,一發不可收拾,兩顆心似乎隨著肌膚相近徹底貼合在一起,令牌從他手中跌落,他也不管,隻是傾身貼了貼她的眼睛,問:“還疼不疼。”
“還好。”溫禾安緩了緩,唇珠水潤,誠實回他:“……半聖之後,恢復速度快了許多。”
陸嶼然看了看她的臉頰,又問:“情況還穩定嗎?”
“穩定。”
陸嶼然沒再說什麼,這次親吻很是溫柔纏綿,炙熱貼合得兩顆心都要融化,鬧到最後,一段勁瘦手腕往躺椅邊垂下,風中有片薄薄刀刃切上來,鮮血成串湧出。
他垂著眼,將腕骨壓在她嘴邊,低聲哄她兩句,唇親昵地壓在她耳側:“先喝一點,我帶了藥。”
溫禾安倏的掀起眼定定地看他,須臾,她低頭,吮上那道傷口,眼前不是晃動的樹梢和爬了滿牆的藤條,而是鮮豔的紅,像一叢燒起來的烈火,從眼前燒到心裡。
陸
嶼然傾身,更緊密地擁她,伸手撫了下她的長發:“我在試第八感,等穩定了再壓妖化。”
“別怕。”
溫禾安睫毛滯在半空中,像凝固的蝴蝶翅膀,她不怕,她膽子其實很大,做什麼都有破釜沉舟的勇氣,當初和陸嶼然確定關系前,就敢挑開臉上的東西給他看,讓他抉擇。
對她來說,任何關系的維系都如修行,如人生,沒有那麼好的運氣事事順心,節節攀升,阻礙和困難是一定的,她不喜歡被一些完全可以一起解決的東西困擾牽絆,不喜歡幫他人擅作主張做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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