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囚禁了養我長大的清冷師尊。
他雙手被縛,衣衫大開,眉眼被遮。
一副任人採擷的模樣。
我日日與他歡好,卻不敢叫他一句師尊。
直到正道人士將我打成重傷。
堅固的鎖鏈被他輕易掙脫,一身血衣擋在我面前:
「我看,誰敢動我徒弟!」
1
七歲那年,我貪玩上山,在水池裡撲騰了一整天,抓到了三條大魚。
下山到半山腰時,卻見濃煙滾滾,燻黑了半邊天。
我抱著魚籠,連滾帶爬地趕到村口。
就見整個村子全都成了一片火海。
我呆愣地跪在地上,看著我家的方向。
沒了。
都沒了。
山上仙界山的白衣仙君們,御著飛劍,停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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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名外門弟子,施展雨決輕而易舉地將大火撲滅了。
這才看到還有一個活著的我,跪在地上。
「太可憐了,整個村子三百七十多口人都死了。」
「落冉峰的瓊安仙子和孫紹師兄,一時練招,這才......」
幾個人面面相覷,都有些驚恐。
最後嘆了口氣,丟給我一塊玉石,也御劍飛走了。
我看了很久,把兩個名字反復念在口中,似乎是要刻在心底。
最終,我撿起玉石,從廢墟中找出鏟子。
一個坑一個坑地挖著,埋著,將一塊塊焦炭般,看不出人形的人都埋進土裡。
唯有我家裡挖出的一整塊,我將它單獨地埋在後院裡。
夜裡,我就睡在它的邊上。
好似,我的家人都還在身邊。
2
夜半,月上中梢。
一個一身白衣的仙君走進了我家。
我渾身布滿黑灰地看著他,他在月下高高在上,月光灑在他的雪發上,仿佛鍍了一層銀光。
雪白的緞帶無風自動,眉目淡然。
「你......你是孫紹?」
兩天沒說話的我,嗓子幹到沙啞,我望著他,問出了狠狠記在心中的名字。
「不是。」
「那,你是來殺我的嗎?」
裡面的魚已經死了,散發出濃重的腥臭味。
仙君清冷的眸子看過來,盯了我漆黑的手看了幾眼。
「是。」
他的手朝向我,虎口成握狀,我就仿佛被吸了過去一般,脖子被他捏緊。
不能呼吸,我下意識想伸手掙扎,黑色的手碰到他胸前的白衣,瞬間就臟了一塊。
我眼睛一顫,緩慢地縮回了手,將手狠狠地攥緊掌心,抵御無法呼吸的痛苦。
「你......報仇......後......殺我......」
我費力地吐出,這幾個不完整的字句。
眼神帶著企求地和他對視,他清冷的眉眼間,簇了一下。
片刻後到底沒狠下心,松了手。
「你根骨一般,即便拼命修煉,也追不上孫紹的修行速度。」
我趴在地上咳嗽完,伸手小心地扯住他的白色衣袍邊。
「你比他......厲害嗎?」
他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自然。」
手攥緊了他的衣擺,眼神執拗地看向他。
「教我!報仇之後,你殺我。」
「我不收徒弟。」
他思忖了下,又補充道:
「不收笨的。」
「我不笨的,求你。」
受傷的嗓子吐不出完整的字句,我費力地從嗓子眼,一字一句地往外蹦。
最終,他從我手中扯回了衣擺。
「仙界山七千階梯,你若登上,我便收你為徒,傳你仙法。」
我趴在地上,朝他點頭。
3
仙界山是修真界排名前三的大宗門。
收授弟子十分嚴苛。
沒有底子者不收,根骨不好者不收,沒有毅力追求大道者不收。
前來仙界山參與選拔的人,都是根骨極佳,底蘊豐富的家族培養的人選。
幾千的少年人匯聚在仙界門的長階前。
向上而望,直入雲霄,給人一種人力不可及的感覺。
我抱著我的魚籠,一身焦土帶著魚腥味,臭不可聞。
身邊的人下意識離我很遠,成了一片隔絕的真空。
我仰著頭,遙遙地望著七千多長階。
眼中除了堅定,再無其他。
長階前的金鐘一響,無數少年,眼中帶光得勇往直前。
我隨著人流,也緩慢地往階梯上走去。
長階有名:煉心。
前三千階梯需要的是體力,後兩千每一階梯都是試心境,第六千階梯是心魔境,第七千階梯則是前面三種的翻倍。七千階後短短百階,卻有無數天才少年折在此處。
體力,本心,善惡,毅力。
乃是修仙根本。
階梯的正上方,白雲之上,或站或坐仙君無數,都是仙界山內門弟子。
唯有最上面的幾位仙君,才是仙界山要收徒弟的長老們。
頭一千階梯,我走上去,就已經渾身冒汗,雙腳疲軟,落在最後。
有修為在身上的,都一個個運起修為走到了前面。
我身邊隻有三兩個人。
又過了兩個時辰,我才到達了第四千階梯。
身邊已經有體質一般者,在往下走了。
他們下了山,還有親人相護,有退路可言,可我隻能向前了。
我臉上掛著豆大的汗珠,咬著牙地往前走。
試心境裡什麼金銀,什麼珠寶,什麼美人,與我何幹,我隻想報仇!
殺了瓊安和孫紹,兩個名字被我含在嘴裡,走一步念一句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殺了他們!
「......」
身邊的人越來越少,下去的人越來越多,就連在最上面的人,速度也開始慢了下來。
原本排在最後的我,也漸漸地進入最前面的行列。
第六階梯的心魔境內,無數我村莊的鄉親出現在我眼前,我的爹娘,我的兄長,我養的大黃。
他們面帶血痕地哭訴著,我卻仰天大聲地哭喊出來。
血淚也順著我的眼睛流出來,他們每一次的哭訴,我都狠狠地往前再走幾階。
哭得越狠,走得越快,甚至到了最後,我是憑著胸口的滿腔恨意,一口氣跑完了最後一百幾十階。
4
雲上的幾位長老,高高在上地看著下面,煉心階上發生的事。
一位長發已然灰白的老者,撫著長須,指著我道:
「此子心性極佳,奈何戾氣太重,若不細心教導,恐生禍端。」
說完,朝向一旁的雪發仙君:
「清塵不是沒有收徒的意思?怎麼今日有了興趣。」
素白修長的指尖,點了點趴在地上的我。
「等他。」
幾位長老頗感意外。
唯有最開頭的那位老者若有所思,半晌點了點頭。
「那便再看看。」
「......」
六千階走過,全身的力氣都用盡了。
我雙腳還踩在六千九百九十九階上,唯有雙膝跪在七千上。
一陣風吹過來,我身子晃了晃,險些摔了下去,頭上觀看的弟子們一陣抽氣聲。
霎時間,無數誘惑,無數冤魂的哭喊,重力的擠壓。
我的腦子承受不住一般,口鼻噴出血液。
指尖扣在青石板上,指甲崩裂。
「他不行了吧?」
「他看起來也就七八歲,怎麼這麼能堅持,前面隻有十幾個人了。」
「我看他是不行了,孫紹,你怎麼看?」
孫紹......孫紹?
孫紹!
搖搖欲墜的我,聽到這個名字後,渾身再次迸發出一股勁。
帶血的五指狠狠地撐在石磚上,緩步站了起來。
搖搖晃晃地超過了第一個人,第二個人,第三個人......
直到第四個人時,他趴在地上,睜眼看到我,
眼裡有著嫉妒,憤恨,最終在我路過他身邊時,他用最後的靈力推了我一把。
我的身子像是破布一樣飛了出去。
直直地倒在第五千四百階上。
眼前昏暗,我趴在臺階上,呼吸幾近沒有。
5
「此時眾目睽睽下就敢害人,嫉妒心太重。」
「那小子可惜了,這般年紀若是能入了師門,若是天賦極佳,該是怎樣的驚才絕艷!」
一切的聲音在我耳邊,都成了嗡鳴聲。
一道掌力拖著推我那人,送下了煉心階。
清冷的聲音好似冰雪,響徹在每個人的耳裡:
「凡我仙界山弟子,不得暗害同門,此子心性不佳,仙界山除名。」
是他的聲音,那夜說要收我為徒的仙君。
耳邊又仿佛再次響起,他冰冷的話語:
「不收笨的。」
我費力地抬起頭,直直地看向雲上,清冷雪發的仙君,冷漠地看著我。
最後,似乎覺得我沒了可能,轉身就要離開。
不行!
我已經沒了家人,不能再沒了師傅!
不可以讓他失望!
他轉身的一瞬間,身後觀看的弟子中發出了驚呼。
「他站起來了!」
我把魚籠撕開,將已經爛臭的魚放進嘴裡,狠狠地像是野獸一般地撕咬著。
沒了味覺,沒了嗅覺,隻剩下活著的本能。
和,做他的徒弟!
東西入了肚子,多少有了些氣力。
我繼續爬起來往上走,陸陸續續地放棄的人越來越多。
最後隻剩下了五個人。
6
我有了力氣就走幾步,沒力氣了就趴在地上歇一會。
三天三夜,最終,階梯上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最後十階,我手腳都是血,短短十階卻離我如登天般遙遠。
耳邊是越來越多的弟子在喊我,喊我起來,喊我就剩最後十階了,讓我加油。
可嗡鳴太久的耳朵早已滿是鮮血,我聽不清。
眼前忽明忽暗的,突然我看到了一片雪白的衣角,抬眼望去,雪發的仙君如同高山白雪。
而我,是地上的泥巴。
胸口越來越堵,我噗地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望著那片白色衣擺,在地上拖出一道血痕地爬了過去。
最終最後一階,我帶著血跡的手染紅了他的衣擺。
他彎腰伸手摸上了我的頭頂,掌心溫暖。
「從今以後,你便是我慕清塵的弟子,賜名桑絕。」
我仰著頭朝他笑,想說什麼,口中的血卻越流越多。
被他抱進懷裡時,我隻有一個念頭。
他的白衣被我,弄臟了。
恍惚間,我依稀想起阿哥曾經讀過一句詩:
仙人撫我頂,結發受長生。
7
以七歲幼童之軀,闖過七千煉心階,得到了白玉劍仙慕清塵的看重,收了我做親傳,也付出了慘痛的代價。
我聾了,嗓子也壞了,膝蓋和雙腿也需要修養。
「短則一年,長則三年,無妨,修的是劍,聽不到說不了也無礙。」
我喜歡和師尊說話,因為他可以用傳音和我溝通,就算我聽不見說不了。
依然能聽懂他講劍法,授我仙術。
我會時常下山。
去看孫紹,看他修煉,看他交友,看他......
什麼時候,死在我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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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結巴。班裏人最大的樂趣就是逼我講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