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綽低聲說:“皇上事情忙,最近沒空過來。”
她心裏很茫然:我孩子沒了, 他也沒空過來看看嗎?
她不相信拓拔宏這樣冷漠。
她不安道:“太後呢?太後怎麽也不來?”
就算拓拔宏冷漠, 姑母總不能不管她吧?她發生了這樣的事, 姑母該憐惜她的。
馮綽知道她的心思,小心翼翼, 生怕惹了她不快:“皇上剛得了龍子, 心都放在龍子身上。太後也是, 最近怕分不出精力。”
馮珂道:“林氏生了?”
馮綽道:“生了。”
馮珂道:“是男孩?叫什麽名字?”
馮綽說:“叫拓拔恂。這名字是太取的。”
馮珂默了半晌, 輕聲道:“林氏現在呢?皇上該不會已經晉封她了吧。”
馮綽道:“她死了。”
馮珂疑問道:“死了?”
她明白了。
“是皇上賜死她的,還是太後賜死她的?”
“太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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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珂面無表情道:“死的好。誰讓她自不量力,想替皇上生兒子。”
馮綽對這件事, 還心有餘悸。畢竟同是皇上的枕邊人, 時常還見面,一塊說過話的,突然說死就死了。姑母平日裏對她們那樣親熱疼愛,可是下這種毒手也絲毫不心軟,馮珂想想,覺得有些害怕。沒想到馮珂這樣鎮定平靜地說出來。
馮綽低著頭,也沒說什麽。
她姐姐性格一向很活潑開朗, 馮綽覺得她是善良的女孩。這話說的,隱約有點惡毒, 不像善良人說的話了。馮珂流了産雖然可憐,但總比林氏好,林氏連命都沒了。馮珂這樣說人家,有點太過。馮綽感覺怪怪的,但也說不出哪裏不對,她想馮珂可能是傷心過度,受了刺激。
“太後把拓拔恂抱去了崇政殿,要親自撫養。”
馮珂說:“那是要立太子了。”
馮綽說:“應該是。”
馮珂心裏,隱約對太後産生了一點怨恨。一點,連她自己都難以察覺。太後,她怎麽能這樣呢?自己這個親侄女才剛流産,她就去捧別人的兒子了。她有為自己的以後打算過嗎?拓拔恂當了太子,以後她在宮中怎麽立足?
她還在悲痛中,太後卻高高興興地撫養起太子了。
她頭一次,對姑母産生了懷疑。頭一次對姑母感到了不信任。
她心裏很不安。
産後的虛弱,讓她長久地頭暈,無法飲食,呼吸總像是接不上。身體像被掏空了一般,精神也空洞洞的。她好像變成了一朵風中的柳絮,忽然感覺孤單冷落,寂寞無所依。
勉強能下地了,她帶著病體,輕輕踏入太後寢宮。這個倒春寒的夜裏,已經是子時,雞狗都歇了,太後卻仍然沒有歇睡。她站在簾子外,就聽到裏面有嬰兒的啼哭。
那哭聲相當刺耳。
她掀開簾子,走進去,見太後正坐在榻上,抱著嬰兒在哄。她面帶著輕松愉悅的微笑,像是十分高興。
馮珂輕輕叫了一聲:“姑母……”
她驚訝地發現,拓拔宏竟然也在這裏。
這個時間,已經是深夜了,他在這做什麽呢?
不過拓拔宏確實在。
恂兒夜哭,太後在哄他,用小調羹盛了羊乳喂他。太後卸了妝的,素面無粉黛,肌膚看著還是那樣年輕白嫩,恬靜溫柔的像一朵牡丹,眉目五官都是帶了媚的。馮珂長得也好看,但她總覺得自己的漂亮很單調,比不上姑母有魅力。
她穿了藕色的薄紗衣。
不是平日的穿著,而是就寢時穿的寢衣,薄的貼在身上,衣料柔軟垂順地逶迤在地。從馮珂的角度看過去,能看到她優美而單薄的肩背。頸部的線條如同天鵝,隱約能感覺到豐盈的胸部和纖細柔軟的腰肢。烏黑的長發披散在身後。拓拔宏穿著銀色窄襟小袖長袍,白襪皂靴,明顯是白日的打扮,還沒有更衣。
拓拔宏手裏拿著碗,碗裏盛著雪白的羊乳,太後用調羹,從他手裏的碗中一勺一勺盛取羊乳喂拓拔恂。兩人目光專注地圍著太後懷中這個嬰兒,笑容生機勃勃。
她忽然感覺這一幕有些刺眼。
這氣氛太和諧了,太明亮了。拓拔宏太乖了,乖的像個小孩子,眼神都透著認真。馮珂從沒見過他在哪個女人面前這麽乖。
馮珂本能地想起拓拔泓。
這種聯想太不好了,她知道自己不該産生這樣齷齪的想法。然而,那一刻她心裏確確實實想到了拓拔泓。
她在宮裏待的夠久了,她知道姑母和先帝是什麽關系,也知道他們是怎麽發展起來的。姑母之前的父子兩任皇帝都有夫妻之實。拓拔宏……馮珂知道太後對拓拔宏是母子之情,可是誰說的準呢?他們畢竟沒有血緣,不是真正的母子。太後尚美麗年輕,拓拔宏又那樣依賴她。
她向太後請安。
這麽大晚上來請安,顯然是有話要說。然而她的思維被打斷了,一時也想不起說什麽。拓拔恂的存在,讓她渾身不舒服。她待在這裏,聽到這嬰兒的哭聲,看到太後和拓拔宏對拓拔恂的寵愛就心情鬱悶。而太後似乎也沒有話要對她講,隨口問了幾句,注意力便回到拓拔恂身上。
馮珂後背像針紮似的,頭一次感到在姑母面前是這樣坐立難安。
太後沖她笑:“你還沒見過這個孩子吧?”
太後似乎是看她尷尬,故意緩解氣氛:“正好過來,瞧瞧他長什麽樣。這是皇長子,以後便是太子了。”
太後好像在刻意提醒她似的。馮珂不得不上前去,假裝抱了抱那孩子。這種感覺太不舒服了,她根本不想看這嬰兒的臉,隻要一看到,就會有種隱隱的煩躁和惡心。她抱了一下拓拔恂,又將他還給太後。
衣上沾了嬰兒的奶味,她感覺那惡心感越來越重了,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味道。
拓拔宏和太後在一起時,她總像是個多餘的,插不進去。真是奇怪,她這樣活潑多話的性子,唯獨在這兩人中間插不進話。
太後說句話,拓拔宏接,拓拔宏說句話,太後接。她插一句,不管她引出什麽話題,最後總會變成是拓拔宏和太後的討論,而她被忽略在一旁。
馮珂待的很不自在,不久,便告辭退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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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8章 悲憤
馮珂越看拓拔宏和太後親近, 越覺得不舒服。她總懷疑這兩人之間有點什麽。
雖然,拓拔宏在太後那呆得久, 但也從不過夜。太後對拓拔宏,似乎也沒有什麽曖昧。但她總是忍不住懷疑。她覺得拓拔宏對太後的親近有點過了, 超過了正常親人、母子之間那個度。她跟自己的母親, 她跟太後都沒有這樣親的。
她暗暗試探拓拔宏, 跟他提起太後和李沖的事。
“聽說太後最近常召見李令。上回有一天夜裏,我去太後那, 還看見了他。”
拓拔宏正從盆裏捧了水洗臉。聞言他皺起眉, 回頭看著馮珂:“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馮珂道:“我的意思是, 姑母年紀還輕。這麽多年, 她身邊無人,難免有個寂寞的時候。咱們做小輩的,也要體諒體諒, 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隻當看不見便罷了。”
拓拔宏生氣了,帕子擲回盆中,激起了小小的水花:“你從哪學來的嚼這種舌根?誹謗太後,敗壞宮紀,這是你一個後宮妃嫔該說的話嗎?”
他冷著臉,坐在鏡子前,喚宮女梳頭。馮珂接過了梳子, 扶著他的頭,邊梳邊低聲說:“她是我姑母, 我誹謗她做什麽。”
拓拔宏奇了,笑道:“那你說這話是什麽意圖?”
馮珂道:“我是看皇上總在太後宮中逗留,怕宮人們說閑話。不過,皇上既然認為自己深夜還在太後宮中待著不算什麽,那李令深夜逗留在太後宮中,應當也不算什麽。興許是我多心誤會了。”
拓拔宏一臉的驚訝:“你是在說朕?”
馮珂道:“難道不是嗎?”
她道:“太後和獻文皇帝的事,皇上又不是不知道。表面上是母子,實際上……”
拓拔宏隱隱感到有點惡心,道:“你夠了,說這些幹什麽。”
馮珂並不怕他,倔強道:“我提醒皇上。”
拓拔宏挑眉道:“你提醒朕什麽?”
馮珂道:“提醒你,不要學了先帝的事。”
拓拔宏道:“你看朕是那樣的人嗎?”
馮珂道:“我不知道。”
拓拔宏一臉嫌惡,道:“你的思想太齷齪了。你我是夫妻,太後是你的姑母。她是長輩,你我是晚輩。你怎麽能想這種東西。”
馮珂不高興道:“太後不也是獻文皇帝的長輩嗎?我的思想再齷齪,也比不上你們這些男人的行動齷齪。我隻是擔心而已,可是你們男人就幹得出來這種事。”
拓拔宏說:“你太齷齪了。”
馮珂被他譏諷,也不滿,道:“我齷齪,我比得上皇上你嗎?畢竟我隻侍奉這一個夫君,你卻今天寵這個,明天寵那個的。我怎敢相信皇上你。”
拓拔宏道:“你今天就是來同朕吵架的吧?說這些莫名其妙的話。你不想伺候就別來了,朕不想聽你神神叨叨的。”
馮珂和拓拔宏的蜜月期,徹底地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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