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幸今日,她終於圓了這個小小的缺憾。
視線下垂,落在寧殷剛寫好的那行湿漉漉的字上。
不由微微一愣。
他寫的並非什麼煞氣之言,隻是筆鋒錚然的一句:歲歲常安寧。
再平常不過的一句話,因為包含她的小名與他的姓氏,而顯得不平凡。
見她出神,寧殷擱筆道:“小姐對我的字,可還滿意。”
虞靈犀斂神,頷首贊道:“字如其人,自是滿意。”
兩輩子,寧殷的字都極好看。
寧殷極低地哼笑了聲:“小姐這嘴,到底是誇我呢,還是誇字?”
“衛七你看,這世上總有能讓我開心,也能讓你開心的事,不是嗎?”
虞靈犀點燃紙燈,笑意便在繾綣的火光中暈染開來。
閣樓風大,她險些扶不住紙燈。
寧殷抬手從兩側伸來,替她穩住了即將傾落的天燈。
手掌相疊,陰影籠罩,虞靈犀被整個兒圈在寧殷懷中,感受他輕穩的呼吸拂過耳畔……
不由指尖一哆嗦,天燈脫手,搖搖晃晃朝夜空中飛去。
身後之人順勢將手擱在了窗臺上,依舊以圈禁的姿勢貼著,沒有半點松手的意思。
Advertisement
“還能有更開心的事。”他說。
第53章 撞見
“開心的事?”
後背貼著他前胸的姿勢太危險,虞靈犀沒忍住轉過身形,望著寧殷浸潤在昏黃燈影下的容顏。
寧殷低低“嗯”了聲,雙臂撐著窗臺圈著她。
他的眼睛很深很沉,掠著極淡的光影,如同雲層間揉碎的一抹星光。
虞靈犀仿若被攫取了心神,忽然間覺得,原來寧殷不殺人的時候,眼睛也是亮的。
夜風吹散三千天燈,樓梯口的影子也隨之微微晃蕩。
寧殷抬起右手,託住了她的後腦,神色竟有種令人恍惚的溫柔。
“該我回禮了,小姐。”
他隨意側了側首,氣息落在唇上時,虞靈犀微微睜大了眼。
那一瞬的驚訝,讓她忘了反應。
一是因為寧殷極少主動吻她。前世今生加起來,也隻在極樂香彌漫的倉房裡主動過一次,且淡漠得很,不帶一絲感情。
其二,她驚異於寧殷此時唇瓣的炙熱,不同於以往那般溫涼。
樓梯口傳來了咔嗒一聲細響,似是什麼東西墜落在地。
虞靈犀眼睫一顫,下意識循著動靜的來源望去,卻被寧殷捏著下颌轉回來,不許她分神。
他觸碰那片柔軟的唇,先用舌尖細細描摹,而後張嘴含入,像是品味什麼人間美味般一點點淺嘗。
漸漸的,那些刻意的技巧全然拋卻,壓緊,勾纏,隻剩下本能的索取。
寧殷素來喜歡看著別人想逃又逃不過的神情,連將死之人臉上扭曲的痛苦,也半點不會放過,因為那些於他而言是最美的享受。
但此刻,他悠然睜著的眼睫半垂下來,落著臣服的晦暗,漩渦般,唯有她的甘甜能填補。
虞靈犀被壓得身形後仰,後腰抵著冷硬的窗臺,黑綢般的軟發在夜風中微微拂動,交織在寧殷墨色的眸中。
檐下的八角燈在頭頂暈開模糊的光圈,虞靈犀的心跳得很快,砰砰撞擊著胸腔。
有什麼東西軟化,在心間泛濫成災。
她死死地撐著窗臺,怕掉下去,怕溺斃在寧殷的薄唇間。
寧殷喉間悶著繾綣的輕笑,一手穩著她的腰,一手強硬按住她胡亂撐著窗臺的手,引導她環住自己的頸項。
虞靈犀找到了攀附物,胸膛慢慢貼上他的,顫抖著閉上眼睫。
高樓寂靜,耳畔聽不到呼呼的風響,唯聞彼此交纏的呼吸,炙熱且急促。
唇分,如同一場綺麗的夢醒,勾著纏綿的餘味。
原來,這便是“更開心”的事。
虞靈犀無力地攀住他的肩,喘息得像是剛撈出來的溺水之人。
寧殷倒是氣定神闲,隻是唇色豔了些許,帶著啞沉的笑意道:“小姐這氣息,該練練了。”
虞靈犀攥緊了他的衣襟,懲戒似的,小喘短促道:“好,明兒我便找人練練。”
松松環在腰間的手臂一緊,寧殷輕輕掐著她的下颌,讓她抬頭。
“嘀咕什麼?”
他看著虞靈犀緋紅嬌豔的臉,危險地眯了眯眼,“小姐嘴這麼挑,別人未必有我盡心。”
虞靈犀無奈惱他,明明嘴挑的是他,還倒打別人一耙。
她倒想多找人練練,可惜兩輩子都吊在了同一棵樹上。
窗外,天燈一盞盞浮在黑藍的夜幕中,風一吹,便散開了橙黃的暖光,分不清哪一盞才是他們的“歲歲常安寧”。
虞靈犀的心事也隨著這天燈搖搖晃晃,升向浩瀚的九霄。
她想,嫂嫂說的或許是對的。
“知道我們這叫什麼嗎?”
寧殷盯著她的眼睛,淡緋色的唇線勾著,低沉道,“苟合。”
虞靈犀愣了愣,而後挑了挑染著墨線似的的眼睫,小聲反駁:“隻有苟,沒有‘合’。”
這次換寧殷怔愣。
須臾,他極輕地笑了起來,笑得胸腔輕輕震動,對她的嘴甜心軟稀罕得緊。
稀罕得恨不能將她藏起來,藏在最深最深處,讓這雙美麗的眼睛隻為他一人明亮。
“是我的疏忽。”
寧殷抬指撫了撫虞靈犀鬢角的碎發,低啞的嗓音帶著愉悅,“下次尋個良辰美景,找張舒適寬敞的榻,定讓小姐如願。”
風吹得窗扇嘎吱,虞靈犀回過神來,推了推他硬實的胸膛道:“起身,該下去了。”
若是兄長察覺到不對勁,必定又是一番審問。
寧殷神色自若地往樓梯口乜了一眼,望著那空蕩的一塊地面,說:“好啊。”
他順從地松開手臂,也不知在醞釀什麼小心思,聽話得很。
虞靈犀揉了揉尚且微麻的唇,不敢讓寧殷瞧見自己這般臉頰緋紅的沒用模樣,低頭朝出口行去。
而後頓住,她瞧見了掉在樓梯口的一塊玉珏。
在寧殷的腳步聲靠近前,虞靈犀抿唇,飛快將那玉踩在鞋底。
……
薛岑正站在凌空畫橋上,仰首看著浩蕩的夜空,腳邊擱著一盞還未來得及點燃的祈願燈。
虞靈犀於廊下靜立了片刻,定了定神,方輕輕朝薛岑走去。
見到她,薛岑面上隱忍的憂傷還未來得及收斂,有些狼狽地別開視線。
寧殷站在長廊盡頭的樓梯上,將畫橋上的一切盡收眼底。
他眼下心情極佳,連薛岑傻子似的杵在那兒故作傷懷引人注意,也懶得管。
何況,他也想看看,虞靈犀到底會如何應付眼下局面。
若小姐處理得不盡人意,便隻能他親自出手了。
他這人沒什麼耐心,到時候就算她哭著鼻子來求他,也必定不會心軟的。
正想著,畫橋上的人有了動作。
虞靈犀從袖中摸出了一枚羊脂色的玉珏,遞給薛岑道:“岑哥哥,你的玉珏掉了。”
薛岑面上劃過一絲訝然,繼而是慌亂。
她知道了,知道自己方才尋去了頂層閣樓,撞見了她與那叫衛七的侍衛在……
他接過玉珏,指骨微微發白,強迫自己將“私通”二字咽回腹中。
那樣骯髒的字眼,絕對不可以用在二妹妹身上,連想都不可以想。
“多謝。”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一貫清朗的嗓音染上了幾分啞忍。
那個侍衛引誘了二妹妹,還是強迫了她?
那可是他守了十年的,最疼惜的二妹妹啊!衛七怎麼敢這般肆無忌憚地染指?
他無法控制地以惡意揣測衛七,心疼又憤怒。
“其實,是我該謝謝你。”
正想著,虞靈犀的嗓音似清泉淌過,溫柔而又坦然,“謝你高節清風,不曾打擾那片刻的美好。”
她說,那是片刻的“美好”。
薛岑握著玉珏,漸漸紅了眼眶。
方才在閣樓上也不曾失態的薛二郎,卻在她這句溫柔含蓄的話語中潰不成軍。
他不笨,聽懂了她的意思。
“你太小了,二妹妹。”
薛岑聲音艱澀,望著她道,“飲鸩止渴,會害了你一生。”
“阿岑,歲歲!”
虞煥臣的嗓音傳來,笑著打斷他們,“到處尋你們不見,原是躲這兒來了!”
薛岑飛快地轉過臉,不讓人瞧見自己此時的失態。
“躲這裡聊什麼呢?哥哥能不能聽啊?”
虞煥臣抱臂,目光在兩個人之間巡視一圈,隨即察覺出了些許不對勁。
“阿岑,你……”
虞煥臣剛要詢問,虞靈犀忙移步向前,擋住了兄長的視線。
“沒什麼,我們在看燈呢。”
虞靈犀知薛岑清傲,便瞥了眼兄長劍柄上多出的新穗子,彎眸岔開話題道:“兄長這條劍穗好看的緊,不打算回贈嫂嫂一份禮物?”
薛岑轉過身來,面上已恢復了溫潤清雋,溫聲道:“萬珍房的首飾和胭脂乃京師一絕,阿臣快去挑一份回贈尊夫人,去晚了可就打烊了。”
“迫不及待趕我走,心虛了?”
虞煥臣笑了聲,揉了揉妹妹的發頂,對薛岑道:“你小子,不許欺負我妹妹。”
薛岑沒有反駁。
他撐起笑,主動道:“望仙樓的梅子酒一絕,我陪你去嘗嘗。”
虞煥臣這才勾著薛岑的肩,笑吟吟走開了。
下樓時,薛岑的腳步一頓,但他沒有回頭。
寧殷站在樓梯上的陰影裡,看著虞煥臣那隻撫摸虞靈犀發頂的大手。
指腹摩挲,他眼睛微眯,極低地哼了聲。
直到礙事的人都走開後,他方負手,緩步踱下樓梯。
“寧……衛七。”
虞靈犀改口,朝他淺淺地笑,澄澈的眼幹幹淨淨,看不到丁點陰霾。
寧殷淡然走過去,抬手輕輕掸了掸她的鬟發,像是要掸去什麼髒東西似的。
“頭發怎麼了?”
虞靈犀疑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發頂。
莫非是下樓時,沾到蛛網塵灰了?
熱門推薦
"棉花糖成精的顧歲歲,是一個愛哭又愛美的嬌氣包。 直到有一天,她穿進一本娛樂圈重生文裡,成為了童星女主的對照組。"
公司裏新來的女員工家庭條件很差,和 同事們相處得也很不好。
高考過後,我和閨蜜的生活都翻天覆地。閨蜜的爸告訴她,其實她們家是億萬富翁,她想去哪裡讀書就直接在當地買套 房。
京大校園裡,宋以寧是公認的難追女神。但江城不信邪,歷經三個月終贏得美人心。然而,他卻在背後輕視這份感情,稱追她“隻是場遊戲”。宋以寧聞言決絕分手。江城本不在意,直到發現她真的不再關注自己,才急切地請求復合。但宋以寧已心如止水,更透露自己已婚。此時,江鶴川出現,他氣質高貴,對宋以寧呵護備至。江城驚愕之餘,隻得恭敬稱呼“小叔”。宋以寧初見江鶴川時,覺得他冷淡嚴肅,然而婚後他的細心呵護卻讓她深深著迷。當她表白時,江鶴川溫柔地回應,“江太太,我以為我表現得很明顯。”
師妹進門後,師尊寵她,未婚夫袒護她,師兄弟也圍著她轉。「關我什麼事。」我淡然道,「我修無情道,沒有意中人,拔劍自然神。」 後來,他們要為師妹剖我的丹。 我慢條斯理拔劍:「剛好,我也要殺親證道,飛升絕頂,你們哪個上?你贏你剖我的丹,我贏我取你的命,這很公平。」
不婚主義姐姐vs忠犬弟弟 姐姐,我想和你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