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穗低著頭,輕聲道:“我懂,我也有事情瞞著你。”
蕭缜:“打開看看。”
佟穗接過頗有份量的銅匣,移開蓋子,裡面是一片金玉之色,有金簪等首飾,也有兩副玉镯。
蕭缜:“不是一個樣式,份量都差不多,你先嫁過來,你先挑。”
佟穗沒動,蓋好蓋子,對著他的胸口道:“放在以前,我嫁到你家或許能戴這些,現在大家都藏富,我戴出去也是惹麻煩,不如繼續放在那裡藏著。對了,我也另有一份嫁妝,放一起吧。”
說完,她把自己藏在北炕頭箱籠裡的錢袋子拿出來,裡面是五兩銀子跟一支玉镯,面對蕭缜的視線,她學他那般道:“那時候,我也不知道你是否靠得住,很多男人都會打女人,你要是那樣的,我肯定要回娘家。”
蕭缜摸摸她的頭:“先不藏了,你貼身收著,萬一家裡出事,你隻管自己跑。”
如果蕭家徹底敗了,她就算知道東西藏在哪,一個人回來拿也容易遇到危險。
佟穗瞬間紅了眼眶,攥著自己的錢袋子道:“那我收著這份,你的放回去。”
蕭缜:“我真有個好歹,寧可……”
佟穗一把捂住他的嘴,淚水如雨珠滾落:“不許你胡說。”
他太高了,她做捂嘴這個動作都費力氣,哭著哭著就埋到他胸口,低低地抽搭著。
蕭缜用力將她抱住。
最後還是將幾樣首飾都塞進了她的錢袋。
第066章
蕭缜說是要巡邏下半夜, 實則小睡了一個時辰就起來了。
Advertisement
佟穗跟著醒來,擔憂迅速驅散困倦,一雙清黑的眸子靜靜地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蕭缜解釋道:“睡不踏實, 幹脆早點出去看看。”
佟穗猜得到, 所以剛剛並沒有問。
蕭缜穿好鞋, 走到她這邊的炕沿前, 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這陣子你應該也沒有慶生的心情, 等可以睡安穩覺的時候, 我再給你補個生辰。”
佟穗什麼都不需要, 就想這一家人可以平平安安的, 整個靈水村也不出任何亂子。
她握住他撐在枕頭旁邊的手。
蕭缜反握住她, 捏了捏, 轉身走了,很快就再也聽不到屬於他的任何動靜。
佟穗一動不動地躺著, 過了一會兒,她轉過身。
在她的被窩與牆壁中間還隔了一尺寬的距離, 此時, 或是說這幾晚, 這條縫隙裡都放著一把匕首、一張弓、兩個共裝有一百六十七枝箭的箭囊, 以及她先前穿過的那身改得完全合乎她身量的男裝。
今晚與昨晚唯一的區別, 是一個箭囊內側還藏了她的那個錢袋子,裡面的金玉首飾足夠她這輩子都衣食無憂,前提是她能安然無恙地渡過此劫, 能尋到一個再也不用面對山匪或戰亂的地方,能心安理得地動用那些銀兩首飾。
佟穗也睡不著了。
她摸黑穿上那套男裝, 長發綁成男子發髻定在頭頂,再合衣躺下。
院子裡, 蕭缜先來到了西廂房窗下。
他剛站穩,裡面蕭野就坐起來了,湊到窗前,低聲問:“二哥?”
蕭缜:“沒事,我去巡夜了,跟你打聲招呼。”
蕭野不久前才被兄長告知囚龍嶺匪幫的事,已經做好了隨時應對的準備,道:“你盡管去,家裡有我。”
蕭缜再去西院喊三弟,經過中院時,他掃眼祖父屋裡的窗戶,隻稍稍停頓了片刻。
西院東廂,蕭延被兄長提前叫醒,有些不高興,一邊穿衣一邊嘀咕道:“起這麼早做什麼?”
蕭缜隻道:“帶上弓與槍。”
蕭延打了一半的哈欠卡住了,隨即神色一凜:“知道了。”
他快速收拾好,臨走前摸了一把仿佛還在安睡的媳婦的腦袋,低聲道:“爹跟五弟都在,你隻管踏踏實實睡覺。”
沒等林凝芳回應與否,他大步出去了。
林凝芳這才睜開了眼睛。
.
這次巡夜,蕭缜、蕭延都去後院牽了一匹骡子,兄弟倆先圍著村邊轉,轉到一半遇到了孫典、孫緯兄弟。
蕭延指著孫典問:“聽說你昨晚已經守了一夜,今晚怎麼又來了?”
孫典打量他一眼:“你起得這麼早,應該也知道了,那還問什麼廢話。”
昨晚他是熬了一夜,可白天睡了一大覺,下午也在睡,為的就是今晚防匪。
孫緯騎著骡子橫在兩人中間,阻止他們繼續爭吵,見蕭家兄弟都背著弓拿著槍,孫緯問:“蕭二哥,你是不是覺得他們今晚會來?”
蕭缜:“這三晚都有可能,他們若來,應該會走河道。”
北面的靈水河便是從西北的方向蜿蜒而來,各個村子離河道都有一定距離,匪幫便是人人騎馬也不用擔心驚動百姓。
孫典馬上道:“那我去河邊守著!”
蕭缜叫住他:“你留在村北等消息,我們三個去,一有動靜,我會讓孫緯回來報信。”
孫典不服,剛要提議與孫緯交換位置,忽然對上了蕭缜那雙狹長黑沉的眼睛。
那一瞬間,孫典想到了呂家三口被流民抹了脖子的那個夜晚,想到了松樹村幾人圍堵秦哥等流民,都是蕭缜在拿主意。
有些事,不服不行。
蕭缜見他聽了,帶著蕭延、孫緯奔北河而去。
到了河邊,三人沿著河道邊緣的緩坡上方小道往西行,一直跑出兩裡地,來到一處適合藏身的小樹林,三人才跳下骡子。
無需在林外張望,蕭缜側身躺到地上,右耳貼地。
蕭延也是一樣的動作,孫緯沒練過這個本事,默默站在一旁。
約莫過了三刻鍾左右,蕭缜與蕭延對視一眼,同時站了起來。
蕭缜快速對孫緯道:“來了,不下百騎,你立即回村,不要鳴鑼,從北街開始挨家挨戶的叫人集合,匪幫進村之前不可聲張。”
麥收前的幾天,蕭、孫兩家特意帶著村民們演練過如何應對大量流民偷襲,具體如何行事村民們都已經了然於胸。
孫緯騎上骡子時,蕭缜繼續交代道:“我們會跟在他們後面進村,村裡自有老爺子部署。”
孫緯:“好!”
他風一般沿著原路返回,在蕭家西邊的練武場與孫典匯合時,匪幫眾人距蕭缜兄弟還有一段距離。
蕭穆已經起來了,隔著牆問:“來了?”
孫緯:“是,您老先做準備,我們這就去通知村人。”
蕭穆:“按照演練的位置埋伏好,等我號令!”
孫家兄弟才走,蕭守義、蕭涉、蕭野已經聚到了老爺子身邊,蕭穆剛要開口,就見佟穗也跑來了,穿著男裝,左手持弓,後面背著兩個箭囊。
小姑娘箭法好,腦袋也好使,知道箭要保持一定的重量才有威力,在沒有鐵箭頭的條件下,制箭時特意將木箭加長加粗,使得一根木頭箭與鐵頭箭的重量相當。一百六十多支箭,加起來也有二十斤了,卻並沒有影響她身姿的敏捷輕盈。
“匪幫來了,怕嗎?”示意兒孫去喊女人孩子前往祠堂,蕭穆單獨問佟穗。
佟穗怕,可她受夠了一晚又一晚的煎熬,現在匪幫真的來了,省了心底那份焦躁不安,拼就是了。
“不怕。”她攥緊弓,盡量在老爺子面前表現得鎮定。
蕭穆笑了:“不怕很好,怕也沒關系,隻記住一條,無論對上敵兵還是山匪,你不殺人就隻能等著被人殺,心軟便是害了自己。好了,上去吧,隻管守著祠堂,外面如何都不用你過去。”
佟穗點頭,轉身跑到中院與東院間的牆壁之下,踩著一個石墩子翻到牆頭,沿著牆頭往南走一段,再翻到祠堂這邊的屋頂。放眼遠處,還什麼都看不到,佟穗也不敢多看免得暴露自己,取出一把箭放在旁邊,整個人貼著屋頂趴好。
女人孩子們陸續趕了過來。
聽說要躲去祠堂,柳初下意識地看向老爺子。
蕭穆搖搖頭。
家裡藏糧食的地窖確實在祠堂底下,幾個媳婦裡隻有柳初知曉。
但那地窖是死的,用來藏東西躲避官府搜查可以,遇到兵荒叫女人孩子躲進去也行,但今晚來的是匪幫,匪幫那三個當家再蠢肯定也打聽過蕭家的情況,知道裡面有幾個漂亮媳婦,如果今晚他們爺幾個敗了,匪幫必會衝進祠堂搜人,搜不到就會猜到有機關,那麼掘地三尺還是能將人抓出來。
所以,躲在祠堂就夠了,不必鑽地窖多此一舉,真到了那個地步,生死自選。
“二嫂呢?”林凝芳突然問。
蕭穆:“她在屋頂埋伏,進去吧。”
林凝芳往祠堂屋頂上看,恰好對上佟穗探出來的臉龐,身後是初七夜的一彎月。
明明很危險,月下的姑娘竟然還朝她笑了笑。
林凝芳忽然就不怕了,隨著賀氏柳初等人進了祠堂。
佟穗就算趴在屋頂上,也能觀察到遠處的景象,村子裡不斷有男丁持槍往外跑,同一條街的男丁匯合在一起埋伏在街道兩側的牆根下。村外,東邊、南邊始終靜悄悄的,西北似乎也沒什麼動靜,直到河道口那邊突然衝上來兩個騎馬的人影,他們上來後還沒有結束,不停有人騎馬衝上來,蝗蟲一般密密麻麻。
佟穗的心跳好像很快,跟著那不再掩飾的蹄聲一樣,又好像已經不會跳了,全身發冷。
就在她盼著這群匪幫會分流衝進村子,再分別被埋伏好的村民們持槍刺下馬時,這烏泱泱兩百來人竟然停在了西北這邊,隻將蕭家南邊、西邊、北邊密密圍住!
按照計劃,北面這條街的男丁都埋伏在院子裡面,等著山匪進村了再出來包抄,此時山匪停在西北角落不動,立即叫埋伏的村民們慌了神,沒了底。
這時,山匪頭子孔二當家突然大笑三聲,對著蕭家附近幾條街叫吼道:“大家伙聽好了!先前蕭家壞了我們囚龍嶺的好事,今晚我們便是來他家尋仇了!這是我們跟蕭家的恩怨,你們隻管老老實實躲在屋裡,隻要你們不出來看熱鬧,我們搶完蕭家就走!”
那洪亮的聲音,又是在如此安靜的夜晚,幾乎能傳遍整個靈水村。
孫典、孫緯兄弟就埋伏在前面的街頭,聽到這話,心裡都是一突,往後一看,那幾個持槍的村民果然都面露退意。
蕭野的叫罵突然傳了過來:“大家別信那山匪的狗屁!他們最怕的就是我們蕭家,我們爺幾個真沒了,他們再搶咱們村子就跟搶其他村子一樣容易!”
孫典:“是這個道理,大家跟我上!”
熱門推薦
和校草舍友網戀三個月後,我掉馬了。 我唯唯諾諾:「我說我是替別人聊的,你信嗎?」 校草點頭:「我們家母豬會上樹,你信嗎?」
周淮安訂婚那天,記者舉著話筒,問我有何感想。他啊,那是京城皇墻根下的祖宗。我跟他的那八年,沒有人看好。他的母親每每見我,便以「戲子」相稱。 他那群兄弟,背地勸他:「一小明星,捧著玩玩就得了。」 而周淮安呢,他把玩著打火機,玩笑道:「怕什麼?總不會娶她。」 我看著採訪鏡頭,緩緩道:「雖然不熟,但這是好事,祝訂婚快樂。」 視頻在網上瘋傳,周淮安坐著私人飛機,連夜由京飛滬。
我是京圈太子爺江予梵的妻子,也是出 了名的豔星。江予梵是圈中另類,手腕 常戴一串佛珠,被譽為人間佛子。隱
婚禮儅天,他把我一個人丟在現場,消失了 我挺著 4 個月大的肚子,給他打了很多電話。 一開始是不接,後來直接關機。 周圍開始傳來竊竊私語: 「第一次見新郎逃婚。」 「奉子成婚沒一個檢點的,人家不要也對。」 我站在風裡,手足無措,不斷安撫著陸續離場的賓客。 一整天,我傻傻地等在街角,等人都散乾凈了,他也沒有出現。 旁邊一個阿姨不經意說了句:「江深像你爸前妻的兒子,別是來報複你的。」 廻去的路上,我腦海中一直廻蕩著這句話。 失魂落魄間,我的車與一輛貨車相撞,我和四個月大的孩子,葬身車底。
"患上臉盲症的第三年,我隻能記住顧尋的臉。 一場冷戰,他當眾把我推入人群。 「乖,找到我才能跟我回家。」 我受盡嘲弄,終於在人群中找到了他的臉。 低聲哀求:「我一定聽話,別扔下我好嗎?」 他抱著我輕聲誇獎:「阿餘,你做得很好。」 一夜溫存,我挽著他的手走出酒店。 卻撞見另一個顧尋站在對面,幾乎癲狂道: 「桑餘,立刻從我哥身上下來!」 我才知道,昨夜的男人。 是顧尋剛剛回國的雙胞胎哥哥。"
房梁砸下來的前一秒,我看到了跟我說去外地出差的妻子。 她被一個男人護在懷裡,露出精致的側臉。男人晃動的手腕 上,帶著一塊跟我一模一樣的手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