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典:“您老就別賣關子了,直說吧!”
蕭穆指指被活捉的十幾個山匪,再指指被村民們帶回來的兩百匹骡馬:“官府拿囚龍嶺沒辦法,是因為囚龍嶺是個易守難攻之地,官府每次去,要麼在山路上遭遇山匪的埋伏,要麼就是攻不破囚龍嶺的山門。現在我們有山匪帶路,隻要我們換上山匪的裝扮,騎著山匪的骡馬,再假裝拉十幾車糧食回去,趁著夜色,那個孔大當家肯定會放我們進去,進去了,他們雖有兩百老匪一百流民卻毫無防範,與我們勝負可謂五五分。”
孫典一砸拳:“這法子好,與其在家等著他們來殺,不如連夜反殺過去,徹底解決一了百了,我贊成!”
他豪情衝天,人也確實有這個本事,村民們你看我我看你,想的全是“勝負五五分”。
勝了,去的兩百人估計也得死一批,敗了,死的隻會更多。
可是,不去的話,等孔大當家趕來報仇,那時候還是一個死,還不如今晚活命的機會大!
“我去!”
“我也去!”
不斷有人站出來,站的人多了,猶豫的也變得堅定,最後竟無一人退縮。
甭管是真的想去還是為了面子不想被人嘲笑膽小,幾百個男丁像清晨練武一樣,全都腰杆挺直地等候蕭穆發號施令。
蕭穆掃視眾人,毅然道:“上沒老下沒小中間沒媳婦的出列!”
符合條件的男丁走了出來,有十七八歲的年輕人,也有三四十歲的中年漢子。
孫典也出來了:“我雖然有老有小,可我還有兄弟,我出事還有他頂著,不怕!”
孫興海眼眶一熱,在心裡罵了好幾遍兔崽子,卻沒有開口阻攔。
就這樣,又有一波男丁站了出來,人數遠超兩百。
第0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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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反攻囚龍嶺, 蕭延四兄弟必然要去,孫緯也堅持與孫典同行,這就佔了六人。
蕭穆親自從其他出列的村民當中又選出一百九十三人, 個個都是知根知底的靈水村舊人。
潘勇看眼同樣站出去的兒子, 對蕭穆道:“蕭千戶, 叫潘岱去吧, 我尚且年輕, 不需要他奉養, 他也沒有妻子兒女, 無牽無掛再合適不過了。”
因為靈水村接收新戶時選的都是拖家帶口的流民, 這次符合條件的流民並不多, 算上潘岱一共才七人。
潘勇開口後, 另外六人的家裡人也陸續表態,希望自家子侄能為靈水村出一份力。
蕭穆拱手道:“各位的一腔熱血我與裡正心領了, 隻是你們從西地遷來,口音與我們這邊有異, 雖然我們這次是夜襲, 可能不需要各位開口, 但此行幹系甚大, 我們還是謹慎為上, 再小心都不為過,絕非我們不夠信任大家。”
這個理由成功打消了新戶們方才生出的猜疑。
蕭穆再對蕭野道:“你跑趟松樹村,問問張文功是否願意前往。”
蕭野立即騎著骡子出發了。
蕭穆給入選的村民們兩刻鍾, 讓他們回家與親友辭別,再讓未被選上的村民趕著山匪帶來的骡車去河邊挖沙裝袋冒充糧食。
孫興海問:“來得及嗎?”
蕭穆:“囚龍嶺離這邊有五十裡地, 即便夜裡骡馬不好全速奔馳,一個時辰也足夠他們趕過去, 現在還不到子時,就算進山還要繞上一個時辰,他們叩響山門時天依然黑著。”
這兩個時辰他都留了至少兩刻鍾的富餘,哪怕路上發生一些意外,蕭穆相信孫子都能應對。
即便真的趕不上,大不了退回來,並非沒有後路。
安撫了孫興海,蕭穆走到蕭缜身邊,低聲道:“山匪下山,不可能不搶女人,你把小滿帶上。”
不是他對佟穗心狠,而是隻有佟穗能成為這群村民的助力,其他女人帶誰都是累贅。
蕭缜沉默幾瞬,轉身去了自家院子。
佟穗等人還在祠堂,佟穗剛進來時臉色很差,但被綿綿撲過來緊緊抱住之後,再看著那一張張熟悉的關切面孔,聽著那些略顯混亂的焦急詢問,她發涼的骨血便一點一點地暖了回來。
“沒事,祖父他們很厲害,幾乎沒讓山匪有機會跳上這邊屋頂。”
佟穗用最能讓她們放心的話總結道。
“山匪都抓起來了?”
“是,一個都沒逃。”
“那怎麼還不叫咱們出去?”
“祖父他們還在清點兩邊傷亡,就在西邊,亂糟糟的,怕咱們出去分心吧。”
“嗯,不急不急,反正現在回去我也睡不著。”
正聊著,蕭缜來叩門了:“小滿,你出來一下,帶上弓箭。”
賀氏等人都看向佟穗。
佟穗摸摸綿綿的小腦袋瓜,走過去撿起之前丟在地上的弓與兩個箭囊。蕭玉蟬跟著來到門邊,想跟二哥打聽一些事,結果根本沒來得及開口,就被蕭缜嚴厲地斜了一眼:“關好門,除非祖父來叫,誰也別出來。”
蕭玉蟬被這一眼嚇到了,老老實實地合上門板,插好門闩。
其實這時的蕭家三院很靜,佟穗注意到上房那邊屋頂有人,剛抬頭望去,蕭缜便解釋道:“是三弟五弟,他們要裝四袋麥子。”
佟穗:“裝麥子做何?”
蕭缜沒有回答,忽然將她抱了起來。
屋頂傳來一聲低低的口哨,不用猜也知道是蕭延吹的,佟穗臊得不行,掙了兩下掙不動,隻好埋到他懷裡。
這一埋,卻聞到了血腥味。
佟穗下意識地摸上他衣襟:“你受傷了?”
蕭缜:“沒,沾了些山匪的血。”
佟穗放了心,隻是也不想再靠上去了。
很快,蕭缜便將她抱進了東廂。
再沒有任何人能看見,蕭缜將她抵在了內屋的牆壁上,一手將她託高,一手去捧她的臉:“怕沒怕?”
三個字,就把佟穗一直忍著的眼淚勾了下來。
怕不怕的,她不想殺人,哪怕殺的全是窮兇極惡的山匪,哪怕必須殺哪怕並不後悔射了那些箭,她都不想殺。
會做惡夢,會夢見那些人死去時的臉孔,夢見他們驚恐疼痛的眼睛,會夢見她低頭挖坑時,已經被埋起來的人突然又爬出來要她償命。
佟穗環住他的脖子,頭埋在他肩頭,那一串串的眼淚便都流進了蕭缜的領口。
蕭缜是從戰場回來的人,比誰都清楚一個純善之人被迫殺人後會有哪些反應。
他一下一下摸著她的後腦,等她哭得差不多了,這才說起今晚的反殺計劃。
佟穗難以置信地抬起頭。
蕭缜看著那雙還含著淚的眼睛:“難道你想繼續過那種提心吊膽的日子?”
佟穗不想,她知道今晚是個好機會,隻是擔心蕭缜四兄弟,擔心跟去的村民們能否平安回來。
蕭缜用拇指指腹擦去她臉上的淚:“山匪喜歡搶女人,怎麼也得帶一個去,你是最好的人選。”
帶的少,可以說時間緊迫隻搶了蕭家的幾個美人,可以說另外幾個性情剛烈寧死不從,但總得有個活的。
蕭缜:“你若害怕,我去換玉蟬。”
她是最好的選擇,可蕭缜不會逼她。
佟穗的手腳又開始發冷了,囚龍嶺,那是山匪老窩,靈水村這次也是以少攻多。
“還是我來吧,玉蟬都沒進過山。”
無論多怕,佟穗的心裡永遠有一條後路,打不過就跑,別的地方她不熟,龍行山無論東嶺西嶺山裡的情況應該都是差不多的,她知道逃進深山後哪些野草野果能夠果腹,知道如何弄出水來,知道哪些地方能夠安心地睡上一覺。
蕭缜將她按回了肩頭。
佟穗能感受到他高高起伏的胸膛,不知是在欣慰她敢去,還是在感慨別的什麼。
時間緊迫,蕭缜讓她換回女裝。
佟穗還想梳頭,蕭缜:“散著就好。”
佟穗便想起戰亂時桃花溝的一些女子被匪兵搶奪的畫面,女人掙扎起來,發簪脫落,一頭長發可不都散了?
她放下梳子。
蕭缜握住她的手:“所有人都要殺匪,真進去了,我可能無法分心護你,你見機行事。”
佟穗明白。
.
到了老爺子規定的集合時間,蕭缜等兩百人都站在了西邊的練武場,包括從松樹村叫來的張文功,包括散著頭發的佟穗。
孔三看到佟穗,惡狠狠地呸了一口:“你們村的人還真是好心,我沒搶成你們的女人,你們倒是上趕著把女人送過去……”
蕭野一腳踹上他心口,將人踹了個倒翻。
孔三臉朝地趴著,繼續罵罵咧咧。
蕭穆已經聽孔三辱罵很久了,從兩百人裡挑出一個高姓漢子,讓他學孔三那般叫罵。
人的長相有相似,嗓音亦然,之前蕭穆挑人時就故意挑了幾個聲音像孔三的,此時隻是選出最像的那個。
高姓漢子一開口,孔三頓時明白過來,可惜人已經被蕭野打暈,抹布塞嘴,再也發不出聲音。
孫興海拿出一張大紙字據,叫蕭缜等人按手印:“為民除匪,咱們這是義舉,大家真有回不來的,我帶著棺材去官府為大家討要撫恤,咱們村幾百個爺們都是見證,官府想抵賴都不成!”
這是其一,孫興海、蕭穆更擔心的是萬一這兩百人折在囚龍嶺,劉知縣那個昏官會扣蕭、孫兩家唆使百姓的罪狀,抓人奪產。
總之,靈水村不指望官府能幫忙,也絕不能給官府治罪他們的把柄。
無論前去反殺的還是留下來的男丁,都上前按了手印。
蕭穆:“好了,事不宜遲,出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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