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青:“那還是今天回來的好,不然兩院人就缺咱們家這老頭。”
周景春:“天天老頭老頭的叫,一點規矩都沒有,論爬山你可能還沒我爬得快。”
周青還在打量親爹,見老頭比進山前黑了一層,身子骨卻瞧著越發硬朗了,便知道蕭四等人將人照顧得不錯。
一家人正敘著舊,蕭缜過來了。
佟穗一眼認出了他身上的布衣,還是昨早上出門穿的那一套,打了一仗卻不見明顯血跡。臉應該擦洗過了,額頭鬢邊的發都是湿的,俊朗的臉威嚴端肅,隻是一瞧見這滿院子的人,他便露出笑來,顯出幾分平易可親。
周青問:“姑爺也才從外面回來吧?”
蕭缜:“是啊,剛剛跟外祖父他們同時拐進的巷子。”
周青:“那你不在家休息,急忙忙跑過來做什麼,魚還要等會兒才燒好呢。”
蕭缜笑道:“好久沒見外祖父了,我先陪他老人家說說話。”
人已經站到了周景春身邊,視線卻還落在佟穗臉上。
一家人都瞧著,佟穗轉身進了廚房。
這邊的菜做好時,蕭缜、佟貴聯手將堂屋裡沉甸甸的紅木八仙桌搬去了西院,其他人每人都端著一道菜跟在後面。
西院這邊也早就收拾起來了,最終一共拼出四張大桌,每桌都擺了八道菜,有紅燒魚有焖肉,有燒排骨有燉雞,再加上四道小炒菜,堪比過年。
蕭穆、周景春與蕭守義、蕭姑父、佟有餘、周元白坐了一桌。
蕭缜、蕭延等年輕的兒郎們坐了一桌。
女眷這邊帶著孩子們分了兩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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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成親嫁人,佟穗還是第一次吃這麼熱鬧的席,最吵的便是蕭缜他們那桌,以前蕭延、蕭野、蕭涉就夠能說的,現在又加上了喬家兄弟、佟貴與周獻,一幫人不是說就是喝,酒氣燻天。
賀氏瞧了瞧,盯著膚白唇紅的周獻道:“以前覺得老二他們兄弟好看,現在瞧著,還是周小郎中這樣的更俊。”
別的不說,周獻的確是一桌兒郎裡長得最白的,身形清瘦如修竹,坐在一圈武夫裡宛如鹿立獸群。
蕭玉蟬點點頭,她十五六歲的時候,喜歡的就是周獻這樣的,後來世道亂了,她再瞧這樣的小白臉便心如止水了。
姜氏謙虛道:“他天天坐在醫館,捂得白而已,要我說,還是二爺他們這樣的英武兒郎更俊。”
婦人們開始互相誇起對方的子侄來。
佟穗隻覺得耳邊就沒有安靜下來過,想聽聽戰前戰後的正事吧,要麼被女人們的笑聲遮掩,要麼就被蕭延、蕭野的勸酒聲打斷。
佟穗索性放棄從飯桌上聽消息了,笑著吃起飯來。
飯後她想幫忙收拾碗筷,蕭姑母將她、林凝芳擠走了,打趣著叫倆小媳婦去照看醉酒的蕭缜、蕭延。
蕭姑母這麼說,周青、賀氏都樂意成全,二女禁不住長輩們的調侃,並肩離去。
抱著一摞碗的蕭玉蟬哼了哼,故意道:“看來還是得找個男人,像我跟大嫂,想偷懶都沒由頭。”
周青:“怎麼沒由頭了,去吧,你們倆陪孩子去,今晚這些活我們幾個老姐妹包圓了。”
蕭姑母、賀氏、姜氏都贊成
蕭玉蟬一樂,強行把柳初拉走,周桂也被勸回東院陪周景春。
.
夜色如墨,東跨院的堂屋、臥房都點著一盞燈。
佟穗穿過跨院小門,扭頭便瞧見蕭缜坐在堂屋的門檻上,側坐著,背靠一扇門板。
今晚的天邊多了一彎月,他仰著頭,似乎正在賞月,隻是下一瞬便將視線投了過來。
佟穗關好院門,一邊走過去一邊問:“怎麼在這裡坐著,剛喝了酒,仔細著涼頭疼。”
蕭缜看著她道:“沒風,你怎麼回來這麼早?”
人在跨院,能清清楚楚地聽見廚房那邊的說笑聲。
佟穗垂眸道:“你跟三弟立了大功,姑母讓我跟三弟妹早點回來照顧你們。”
蕭缜聽了,伸開雙手:“照顧吧。”
佟穗瞪了他一眼,這就準備從他旁邊跨進去了。
蕭缜攥住她的手腕,一手扶上她的腰,微微用力便把人拉下來抱到了懷裡。
佟穗便靠在了他的肩膀,雙腳落在門檻之外,抬頭的話,正好也能看見牆頭屋頂上的彎月。
確實沒有風,隻有他一身的酒氣。
裡面爐子上已經壓上了大肚子銅壺,壺嘴裡冒出熱氣。
蕭缜低下來,一下一下親著她的側頸。
佟穗臉上熱熱的:“還沒洗漱過,先說說話吧。”
蕭缜也是講究人,不然剛剛會直接親她的嘴。
他抬起頭,看著她問:“說什麼?”
佟穗瞥一眼他俊朗的臉,小聲道:“你給我講講昨晚那一仗,具體是怎麼打的。”
蕭野剛回家時也講過,講得跟說戲似的,頗有吹牛的嫌疑。
蕭缜笑笑,從頭給她講了起來,他與蕭野做的事不一樣,講法也不一樣,甚至會刻意省略自己的功勞,隻講大局。
佟穗喜歡他這樣的講法。
“抓回來的俘虜怎麼處置了?”
“老弱放了,青壯留著做苦力。”
“那個二王爺、軍師?”
“派人給反王傳話了,讓他們明晚之前拿五萬白銀來換。”
佟穗震驚地坐正了:“五萬?反王有那麼多的銀子?”
蕭缜笑了,先給她算蕭家在衛縣一共搜集了多少銀兩,這都是搬進城裡後還沒時間提過的事,也是之前話題沒落到這上面過。
蕭缜:“倒也別覺得多,咱們要養六個千戶所的兵,一個月的軍餉便固定要發六千多兩,再算上這六千多兵馬的糧草籌備、兵器制備、過冬煤炭棉衣、醫藥之需等等,十幾萬兩能用上一年便算不錯了。當然,也可以克扣軍餉,克扣了就得承擔失了民心的下場。”
反王的兵馬就是個例子,大多數兵都隻想著苟活,遇到戰事要麼想著逃跑要麼不加抵擋便棄械投降,聚眾嚇唬人可以,攻打沒有戰力的小縣城也行,遇到正經軍隊便會變得不堪一擊。
佟穗:“所以,隻要咱們把這六個千戶所的兵都給練成精兵,哪怕反王再拉來兩萬五的大軍正面交戰也不怕?”
蕭缜:“不是不怕,給我一千騎兵五千訓練有素的步兵,我能將周圍數縣都打下來,但打下來容易,卻沒有時間能夠將打下來的兵馬練成精兵,要一群散沙又有何用,不如求穩。”
佟穗頓覺豁然開朗。
爐子上的銅壺突然發出嗡鳴,水開了。
蕭缜抱緊懷裡的姑娘,啞聲道:“今晚一起洗。”
第097章
人在高興的時候, 總會比平時更好說話。
於佟穗而言,今日所有家人都團聚了,未來一段時間的安危也有了切實保障, 真是比過年還要喜慶, 再被蕭缜的酒氣一薰, 哪裡又能硬著心腸拒絕?
她埋在他肩窩點點頭。
蕭缜一下子就把她舉了起來, 真的舉, 要不是他反應夠快及時收住, 佟穗的腦袋都要撞到上方的門梁。
“至於這樣嗎?”她撐著他的雙肩, 看看難得比她矮了的男人, 別開臉輕聲嗔道。
蕭缜穩穩地託著她, 看看在她耳後露出一角的彎月, 再看著她被淡淡月光映照得如珠似玉的臉頰,道:“怎麼不至於, 你自己算算,嫁我多久了, 平時還防我跟防賊一樣。”
佟穗不認:“我哪有那樣了?”
蕭缜:“每次洗澡你都把我關在外面。”
佟穗:“這個又不是防你, 別說我才嫁你七個月, 就算你我都七老八十了, 我也會盡量跟你分開洗。”
蕭缜:“為何?”
佟穗臉上發熱, 為何,當然是她的臉皮沒他那麼厚,可以大大方方地在她面前袒露身體。
她另外舉例道:“我不想看你搓洗, 也不想讓你看我搓洗的樣子。”
被窩裡怎麼親密都行,洗澡她就是想要分開。
蕭缜懂了, 將人抵在門板上親了親,道:“好, 以後都依著你,但我若做了什麼讓你高興的事,你也得像今晚這樣依我幾次。”
佟穗應了。
蕭缜放下她,拎起嗡鳴許久的銅壺進了屋。
佟穗跟進來,才發現他已經把浴桶擺好了,裡面甚至已經倒了能淹沒小腿肚那麼高的開水,冒著騰騰的熱氣。
蕭缜將新開的一壺水倒進去,估測道:“再燒一壺應該差不多了。”
佟穗轉身道:“我先去漱口。”
她拿了杯刷與牙粉出去。
院子裡靠近東牆栽了一棵桂花樹,樹後還用石頭圍成了一長條的花壇,裡面種了一溜早已開敗的月季。
佟穗與蕭缜都會來花壇邊上刷牙漱口。
蕭缜剛回來的時候就洗漱過了,舀一壺涼水放在爐子上後,他重新坐在門檻上,看著她布衣步裙站在那裡的纖細背影。
小小的院子,牆頭有月,樹下有妻。
等蕭缜用涼水將浴桶裡的開水兌成微微燙的溫水,堂屋水缸裡的水下去了大半。
佟穗心虛,站在缸邊問他:“別人屋裡的水用得肯定沒這麼快,五弟問起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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