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穗立即仰起頭,緊張地看著他:“祖父怎麼說?”
蕭缜指指自己的臉。
佟穗咬唇,不得不親了他一下,親完再將人推開。
蕭缜笑道:“祖父叫你打扮得精神點。”
佟穗滿眼茫然:“怎樣叫精神點?穿成新兵那樣?”
蕭缜:“女裝便可,大大方方去,好了,你起來梳洗吧,我繼續去提水。”
他一身輕松地走了,佟穗爬出被窩,先隨便套了一身舊衣,再對著衣櫃發起愁來。
出門做客都要穿體面些,更何況要跟著蕭缜去見幾千的士兵,平時總是穿來做事的幾套舊衣肯定不行。
新衣佟穗也有兩套適合這個季節穿的,可蕭缜都沒特意穿新衣,她也不好過於張揚。
最後,佟穗挑了去年過年時舅母送她的一套冬裝。
舅母知道她喜歡往山裡跑,送好料子怕她舍不得穿收在櫃子裡當擺設,所以這套冬裝是百姓常穿的粗布料子,草青色的直袖短衫,配一條繡著細竹的素白馬面裙。白裙進山不合適,在村子裡穿就很顯秀氣水靈。
八成新,剛剛好。
蕭缜又拎著兩桶水回來了。
屋裡靜悄悄的,蕭缜往水缸裡倒了水,單手挑起門簾,看見佟穗背對著門坐在東邊的梳妝臺前,穿了一身她在蕭家還不曾穿過的衣裙。
佟穗的頭發還散著,正在猶豫該戴哪支簪子,透過銅鏡對上蕭缜的視線,她垂下睫毛,頓了頓,再朝他招招手。
她不招蕭缜也要進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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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小的梳妝臺前隻有一張圓凳,蕭缜靠到這邊的炕沿前,視線在她身上過了一遍,再看向她擺在臺上的木匣。
金銀玉器她都藏著,木匣裡擺著幾支形狀不同的木簪,有的簪頭雕成了祥雲,有的雕成了花,都是鎮上能買到的便宜樣式,唯獨有一支木簪的簪頭墜了根細細的黃銅鏈,鏈下再掛著一顆水滴狀的白玉珠。
這簪子她隨他去鎮上時戴過,第一次進城時也戴過。
佟穗瞅瞅他束發的黑色發帶,問:“我是戴純木的簪子,還是戴這根墜珠子的?”
村裡男人習慣用布帶束發,城裡大戶家的男人會戴冠戴簪,如今蕭家握有十來萬兩的金銀珠寶,祖孫幾個卻依然是原來的扮相,佟穗就拿捏不好自己要不要稍微講究這一點。
蕭缜託起一把她烏黑的長發,看著那柔順的發絲滑過掌心落回原處,低聲道:“我想看你戴那些金首飾。”
也想看她穿最上等的綢緞料子,她長了一副不輸官家小姐的美貌,隻輸在了打扮上而已。
佟穗搖搖頭:“進城前祖父交待過,不能張揚。”
現在戴金子,外人還以為是蕭家從那四大豪富之家拿來的。
蕭缜當然隻是說說而已,從匣子裡拿起那根墜珠子的簪子。
佟穗快速绾好發髻,蕭缜站到她後面,動作生疏地幫她插好。
.
今日該賀氏母女以及蕭姑母做飯,因為家裡住著的人多了,每次做飯的女眷也變成了三人,到明日便該輪到佟穗、柳初、林凝芳這三個孫媳婦。
賀氏端著碗筷從廚房走過來,一眼就瞧見了站在柳初、林凝芳中間的佟穗,挑眉道:“呦,阿滿這副打扮,今日是要出門嗎?”
陪在老爺子身邊的蕭缜接話道:“我帶小滿去軍營熟悉熟悉,以後說不定有用到她的時候。”
賀氏頓時沒話說了。
蕭野驕傲地給喬長順、喬長安講起自家二嫂之前的英勇戰績。
佟穗被他誇張的語氣鬧得臉熱,用眼神提醒蕭缜管管。
蕭缜真就對蕭野道:“行了,別說戲了,你二嫂不喜歡顯擺這些。”
蕭野乖乖閉上嘴。
蕭延笑笑,看向林凝芳:“你也跟著二嫂出去逛逛?還有大嫂,你們都去。”
林凝芳、柳初都搖頭拒了。
蕭玉蟬來到堂屋後聽說此事,立馬嚷嚷著要跟去。
蕭穆:“想去也行,弓箭、槍劍隨便一樣練出樣子來,綿綿要去我都答應。”
這話是對一屋子所有女眷說的。
蕭玉蟬嘟嘴道:“怎麼樣算練出樣子?”
蕭穆指指堂屋門檻到南面的垂花門:“這麼遠,立個靶子能射中便算有了樣子,槍劍等你們學了再說。”
蕭涉嗤道:“這麼近,我閉著眼睛都能射中。”
蕭玉蟬瞪了弟弟一眼,沒有再提去軍營的事。
飯後,佟穗跟著老爺子等人往前院走去。
骡馬都在角院養著,這兩日男人們陸續換上了駿馬當坐騎,蕭家以及蕭姑母家的共三匹骡子留著自家趕車用。
蕭缜一手牽骡一手牽馬地走到佟穗面前,問她:“騎哪個?”
大黑骡放在村裡是好東西,放在同等品質的馬旁邊便明顯小了一圈。
佟穗畢竟更熟悉家裡的骡子,上前接過韁繩。
蕭缜揶揄道:“你還真是念舊。”
佟穗:“……”
出了門,佟穗踩著馬镫騎上骡子,馬面裙就是方便,騎馬也沒有妨礙。
“阿滿,你怎麼也來了?”
佟貴騎著馬從東院那邊趕過來,疑惑地問。
蕭延笑道:“二嫂好本事,聽說今日咱們要選軍官,也要過去爭一爭。”
蕭野:“別聽三哥胡扯,現在整個縣城都是咱們說了算,隻要二嫂喜歡,哪裡都能去得。”
佟穗不理他們,默默地與蕭缜並肩而行,前面是蕭穆、蕭守義父子倆。
之前蕭守義負責受理城內百姓的官司,昨日孫典回來後,舉薦了一位一心為民的前主簿,如此,蕭守義便能安心去軍營掌兵了。
半個時辰後,衛縣目前招募的五千八百多新兵都聚集到了南營,而就在南城門之外,已經排上了一排新面孔的青壯,這些都是先前不敢入伍又在昨日聽聞衛縣大捷之後鼓起勇氣趕來的,自有守城兵負責登記,再讓他們去縣衙等候遴選。
南營。
蕭守義、蕭缜等人都排進了隊伍之中,隻有老爺子帶著佟穗站在前面一人多高的演武臺上。
那五千八百多人齊刷刷地看著老爺子,也看著老爺子旁邊的女人。
佟穗的手隱隱在抖。
她就是來看個熱鬧,邊角隨便找個地方都行,不知為何老爺子要帶她上來。
可她記著老爺子“要精神”的話,盡量自然地挺著腰杆,頭穩穩地抬著,故作冷靜地掃視臺下眾人。
大多都是訓練時日尚短的新兵,難免有人低聲猜測佟穗的身份。
蕭穆抬手。
議論聲停了,蕭穆這才道:“今日選拔軍官之前,我先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我的次孫媳佟穗,出身城北龍行山東嶺山下桃花溝,自幼跟隨家裡長輩習得一手好弓箭。先前囚龍嶺匪幫夜襲我靈水村,一百山匪騎著馬拿著刀圍攻我蕭家大院,便是我這次孫媳手持獵戶弓憑借百餘根木頭箭,射殺二十餘山匪,使得山匪無一人能靠近我家婦孺藏身的祠堂,讓我們後顧無憂,亦為靈水村立了當晚頭等之功。”
佟穗心中一震,卻隻能繼續維持穩重之態。
臺下的新兵們爆發出更大聲的議論,有人相信,有人表示懷疑。
蕭穆拍拍手。
有小兵跑過來,遞上一張弓一囊箭。
蕭穆把弓箭遞給佟穗,再看向次孫的位置:“蕭缜,出列。”
蕭缜跑至臺前。
蕭穆從袖袋裡摸出一個紅通通拳頭大小的果子,拋給蕭缜:“以此臺邊為線,走到三十丈的位置,將果子託於掌心。”
蕭缜接過果子,看眼佟穗,往東行了百餘步,差不多就是三十丈。距離夠了,他轉過身面對演武臺,卻不是將紅果子託於掌心,而是散開發髻,將紅果子擺在了頭頂。
新兵們那邊傳來一片吸氣聲!
蕭穆笑笑,對佟穗道:“老二倒是比我還要信你,他既不怕,你便盡管射吧。”
佟穗掌心出了汗。
老爺子、蕭缜都擺出這般姿態了,容不得她再拒絕,所以勸都不用勸,隻能上。
佟穗取出一支箭,搭在弦上,對準蕭缜。
臺下,蕭野全身發僵,好二嫂,你瞄歪了啊!
就在蕭延、蕭涉甚至佟貴都忍不住要提醒佟穗時,佟穗終於又動了,慢慢將箭頭移高,對準那抹紅色上方的黑色細梗後,沒有任何猶豫,倏然松手。
蕭缜始終一動不動,黑色瞳孔映出逼近的箭矢。
“嘭”的一聲脆響,利箭射中果子中間部位,帶著果子飛離蕭缜頭頂,下一刻果子裂成兩半掉落,箭矢繼續往前飛了一段直到落地。
萬籟俱寂,蕭野突然大叫了一嗓子:“好!”
好他娘的嚇人!
新兵們不知道蕭四爺的心聲,親眼所見,紛紛為臺上的蕭家二太太喝起採來。
佟穗神色如常地收弓,退至老爺子身後,餘光是蕭缜綁好發髻,撿起兩半果子跑回陣列的身影。
蕭穆揚聲問:“二太太的箭法如何?”
五千餘新兵:“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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