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棵樹上留著一種很舒服的味道,我在這裡休息即可,不必過多麻煩。”
梧桐繁密的枝葉中傳下來他的聲音。
袁香兒在樹下昂著頭,透過層層疊疊的葉片,看見透過間隙的那一點黑白色的羽毛。
朋友的好意她已經明白,此刻過多的感謝和言語都顯得蒼白,隻需要珍惜地接受便好。
她細細圍著梧桐樹布下了能夠治愈傷口的金镞召神咒,在陣腳壓下靈氣充沛的靈玉。希望這位朋友為她而承受的傷痛能盡快的痊愈。
夜幕降臨之後,袁香兒在屋子內,聽見梧桐樹下傳來動聽的琵琶聲。
“阿青還舍不得回屋裡休息。”袁香兒趴在窗口,朝著屋頂的位置喚道,“小南你在嗎?”
南河的銀發立刻從屋檐上垂落,露出他的臉來,他倒掛身軀輕輕松松躍下,足尖點在窗臺一手撐著窗棂低頭看袁香兒。
“真好聽啊,我喜歡阿青現在的琴聲,不想再聽見從前那種悲傷的曲調了。”袁香兒靠在窗邊,遠眺夜空中的星辰。
“我也喜歡。”南河從窗臺下來,來到袁香兒身邊,“阿香,你心情不好?”
袁香兒一手託著腮,聽著夜色中悠悠琴音,“之前,我聽說了渡朔的故事,心中有些不忍,因而幫了他一把,不過是順勢而為解他一時之危。其實並沒有付出什麼,可是他……”
她沒有說下去,但南河聽得懂。
渡朔雖然說得輕松,但依國師那樣偏執而狠毒的性格想必不會輕易放過他。除非能夠解除他們的主僕契約,否則一旦渡朔回到仙樂宮內,等待他的日子可想而知是怎樣的殘酷。
因為袁香兒打算進龍穴一探,胡青忙忙碌碌收集食譜,南河日以繼夜提升實力,而渡朔無懼觸怒國師,親手扯斷了制約自己行動的枷鎖。
他們這些妖魔們,不論好惡,總是單純而濃厚。
袁香兒想起了很多事,自己將烏圓從獸夾中放出,烏圓便記在心中許多年,並成為了她的第一位使徒。她把受傷的南河從森林中帶回來,南河將自己整個人都給了她。她對渡朔伸出了援手,渡朔不惜代價,隻為在靈界中護自己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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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讓他再回去了。”袁香兒輕輕說了一句。
曾經順勢而為,模稜兩可的想法,今日之後成為她必須做到的目標。
“我不打算把他還給妙道。”袁香兒目光堅定地看著南河,“南河,你覺得我能做到嗎?”
“我和你想得一樣。”南河伸手握住了她的手掌,“我們一起試試。”
袁香兒很喜歡這樣的南河,他沒說我是為了你去做此事,讓我替你去做此事,而說得是我們一起去。
我也這樣想,我們一起去,我們一起來面對這件事。
這簡直是世界上最好聽的情話,它意味著你的伴侶對你的認可。他不以你為弱者,而是平等相待,相互扶持,攜手同行。
說起來很奇妙,明明南河和她是屬於不同的種族,但是很多時候,甚至用不著使徒契約,他們彼此之間的心意都是相通的,能感受到對方細微的情緒變化,他們總是能夠相互幫到對方。
更是能有著共同想要去做的事。
“怎麼又受傷了,脖子那裡都淤青了。”袁香兒踮起腳尖,看著南河露出衣領的一截脖頸。
南河伸手扯了扯衣領,“一點小傷……”
然而他的心上人已經湊近了過來,本來有些疼痛的脖頸被那羽毛般的呼吸輕輕掃過,立刻變得酥酥麻麻,
“我知道你又要說一點小傷,舔舔就好。”柔軟的話音纏繞在南河耳邊,“不過這個位置你舔不到吧,讓我幫幫你?”
那人語調說著說著就帶著股撩人的味道,然而南河已經分辨不出她說了些什麼,他的衣領被人拉了拉,眼前的親愛的人吻上他的雙唇,用那致命的舌尖從心底最深的地方,勾出了一抹濃鬱的甜香來。
……
出發前往靈界之前,家裡來了一位不受歡迎的客人。
錦繡法袍,神色倨傲,正是妙道那位年輕的弟子雲玄。
袁香兒在院子中和他說話的時候,三郎一個沒注意,正巧從庭院裡跑過,看見這位曾經追殺過他的法師,嚇得四肢打滑想要找地方躲起來。
“果然,這隻小狐狸是被你藏匿的。”雲玄不悅地沉下臉色。
“道友,三郎已經是我的使徒了,你這是特意到我家來,找我鬥法的嗎?”袁香兒並不怕他,
雲玄身後跟著一位穿著黑褐色胡服的妙齡女子,正是雲玄的使徒。
隨著主人的情緒變化,那位使徒至眉毛以上的半張面孔瞬間被白黑相間的羽毛覆蓋,雙目一時化為凌厲的鷹眼,兇狠地眼神盯住了三郎。
狐狸天生就懼怕老鷹,三郎忍不住後腿打顫。
一隻手掌從後面伸了過來,在小狐狸的頭頂上摸了一把,
“怕什麼。”南河出現在了他的身邊,摸著他的腦袋,看了那隻雌鷹一眼。
那位使徒想起當初被南河一招之間掐住脖子拍在地上的情形,瞬間退化了凌厲的形態,往雲玄身後躲了躲,悄悄扯了扯雲玄的衣袖。
雲玄想起師尊交代的正事,不得不按捺下脾氣,自覺低聲下氣地說,“一隻小狐狸而已,我不是為了這麼一點小事來的。”
“師尊遣我來一問,如今春日融融,天氣和暖,正是出行的好時節,道友答應師尊之事,因何這許多時候還不見動靜?”
“這位真人,你有去過龍穴嗎?”袁香兒不緊不慢地在桌邊坐下。
“那隻青龍的巢穴,在靈界深處,那裡……我們不太方便進去。”雲玄的面色微微一紅,他不僅沒有去過龍穴,更是連靈界的邊緣都從沒踏入過半步。
洞玄教在靈界脫離人間,人妖兩族逐漸分離之後,四處滅殺少量滯留在人間的妖魔,行動時從來都是不論老幼一律斬草除根,毫不留情,是以在妖魔中的名聲很不好,不少僥幸逃脫,進入靈界的妖魔對他們更是恨之入骨。
故而他們不敢輕易進入妖魔的地盤,在那靈力充沛的地界,完全是屬於妖魔的領地,生活著眾多著實力強橫的大妖們,更有上古神獸遊走其間,便是他的師父妙道仙君也極少輕易涉足。
“你也知道那裡很危險。我當然也不想平白丟了小命,所以總要做一些準備工作的嘛。”
袁香兒先前消極怠工,如今實著已經拿定注意要得到靈珠。但免不了要先抱怨一番,她將自己整理的資料給雲玄展示,掰算著手指道,“我既要打聽龍族的喜好,龍穴的位置,還要準備足夠的符箓,法器這些東西,有那麼容易的嗎?你回去和國師說,請他耐心等著,我肯定為他跑一趟就是,至於成不成,那我就不能保證了。”
她這句話中,含了一個巧妙的試探,雲玄沒有聽出來,急切地回答道:“你一定要盡力,師尊說了,隻要道友能為他取回水靈珠,他都必定慷慨給予厚贈,我們洞玄教乃是天下玄門正宗,教內奇珍異寶無數,道友難道沒有想要的東西?”
這樣看來,妙道想要得到水靈珠的心可能比自己想得還要重,隻不知道他拿這顆珠子到底要做些什麼,又能不能舍得用渡朔來交換。
“可是我好像並沒有什麼特別想要的東西,”袁香兒一派少女天真單純的模樣,“而且我想著國師他老人家身邊什麼靈寶沒有,又哪裡會真的執著於這麼一顆避水珠子,說不定就是消遣著我們晚輩玩兒的試煉吧?”
“不不,你千萬不能這樣想,師尊他這些年為了這顆水靈珠可謂費盡了心力,他對此此十分重視。”雲玄說到此處,不免露出一些豔羨的神色,“說起來,此事對道友實乃天賜良機。師尊有通天徹地之能,這世間不知多少人想得他之青睞,隻要道友能替師尊達成心願,不論是要天材地寶,長生秘藥,還是絕世法器,我想師尊無有不應的。但凡得之一二,在修為之上都可謂大有裨益。”
“那行吧,我盡力而為便是。”袁香兒似乎被說動了。
妙道那裡有長生秘藥,有絕世法器,有天材地寶,都可以同意換這顆珠子,那麼一位使徒應該也是舍得的。
雲玄眼看說動得袁香兒重視,沒有壞了師父的託付,心裡松了口氣,慎重地從懷中取出一封信箋,“這是師尊親筆手書,記錄了一些他對靈界的了解,你可以看一看,或許有所幫助。”
袁香兒接過來,和自己的筆記相互對照。奇怪的是妙道的字跡她看起來十分眼熟。
在師父的書房中收集有眾多手抄的各門派的典籍秘法,其中以洞玄教秘法最多,袁香兒從小看得熟悉,如今看著妙道的信件,才發現那些竟然大多是妙道的手筆。
看起來這位國師和師父真的曾經是朋友,至少有過一段時間極為親密的往來啊。袁香兒在心中這樣想,他那樣痛恨妖魔,卻又和師父成為朋友,也是一個十分矛盾的人。
天狼山靈界邊緣,有一座寶石累砌成的宅院。
此刻的庭院之內,九頭蛇頂著掉了四個腦袋的脖頸,憤憤不平地傾述,
他餘下的五顆頭顱七嘴八舌地一人一句,“太過分了那隻小狼。簡直欺人太甚。”“你看看,我沒去找他麻煩,他竟然一次次找上門來,要不是我腦袋多,估計早就死在他手中了。”“長出四個腦袋得花好長時間呢。”“我早就說了,要趁早下手,你們都不緊不慢的,現在他越來越厲害了。”“如今該怎麼辦?真是太倒霉了,或許我們又得回到被天狼統治的時代。”
“哈哈哈,”厭女赤著腳盤坐在石桌上,指著他哈哈大笑,“你這個樣子太好玩了,他應該砍掉你八個腦袋,隻留下一個看看,這樣你看起來說不定能好看一些。”
“沒辦法了老友,確實不是對手。剛開始我還能重傷他,現在我隻能被他追著跑。我對他算是服氣了,已經不打算要天狼的皮毛了。”老耆頂著碩大的腦袋坐在桌邊吸溜吸溜喝著熱茶,雙手接過婁椿端給他的杏仁酥,“謝謝啊,這個很好吃。”
對很多妖魔來說,實力是最容易讓他們認可的事物,尊敬並且崇拜強者是大部分妖魔的共知。一旦認知到實力的差距,他們會立刻改變自己曾經的態度。
“已經隻能這樣了嗎?”九頭蛇捧著茶杯萎靡了,“那好吧,噢我可憐的腦袋們,就這樣白白犧牲了。”
“也沒什麼關系吧,他還沒有殺了你們的能力,頂多砍你幾個腦袋練練身手。你們小心避一避,等他渡過了離骸期,不再需要妖丹淬煉身體,也就不會這麼兇殘了。”厭女白嫩嫩的小腳垂掛在桌子邊緣搖晃,“何況我聽說了,他們要去靈界深處,尋找那條青龍。”
“是嗎?”九頭蛇和老耆變得開心起來,他們互相慶祝,“希望那隻天狼早日被那條貪吃的龍吞下肚子裡去。”
一聲鶴唳從空中傳來,一隻蓑羽鶴在空中盤桓一圈,停在了院子內的一棵蒼松上,化為一位身披白袍的年輕男子,長長的黑發順著他的肩背散落下來,他立在樹梢,居高臨下地冷冷看了庭院中的幾人一眼。
“好……好強大的氣場。”九頭蛇哆嗦了一下,“這是誰啊?”
老耆:“不知道呢,從前沒見過,不是我們這片的妖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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