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此時首領出門,沉著臉喝道:“五郎,該巡山了,還不快去?”
被稱為五郎的少年擺了個鬼臉,遺憾地走開了。他走出老遠,都不忘回頭和洛晗說:“你先別走,等我巡山回來再問你。”
“你還沒完?”首領怒了,作勢要向他們追來,那幾個少年怪叫著跑遠了。把人趕走後,首領走到洛晗身邊,對洛晗說道:“你別理他們,他們像群猴一樣,成天沒個正型,胡亂說話,你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洛晗隻能尷尬地笑笑。這種事情洛晗也不知道該怎麼回,她昨日才放下面紗,今日就引來許多圍觀,她雖然沒什麼經驗,但是對方少年表現的那麼明顯,她想不明白也難。
首領在院子裡的時候就看到那些少年朝洛晗跑去,這群猴崽子是首領看著長大的,他們腦子裡想什麼,首領隻需要一個眼神就能看懂。首領趕緊出來把人趕走,她說完後,悄悄看向對面兩人。洛晗看起來有些難為情,而凌清宵雖然臉上沒什麼表情,但是看身邊的靈氣,明顯很不高興。
首領心裡如明鏡一般,她沒有再繼續剛才的話題,輕飄飄帶過道:“你們來的正好,我正打算找你們呢。你們剛來,部落裡很多人還沒見過你們,正好今日闲暇,我帶你去認認路。”
首領一片好意,洛晗連忙道謝。首領帶著他們在小路上走,一邊走一邊指點周圍的人家。裡面的人隔著籬笆看到首領,都熱情地和他們打招呼。
首領說:“你們前兩天沒出門,許多人隻知道部落裡來了對神仙一樣的兄妹,卻還沒見過真人。今日我帶著你們出來,他們一飽眼福,也該安心了。”
洛晗說:“不敢當,這些日子多虧首領照應,我們感激不盡,首領這些話實在是折煞我們了。”
“這是實話,你們聽著便是。”首領說,“那幾個猴子從小野大的,說話沒大沒小,你不要和他們計較。若是他們再敢問你名字,你直接告訴我,我來收拾他們。”
首領對那些少年貶損,洛晗卻不能真的應下,她委婉道:“首領嚴重了。五郎等人赤子之心,熱血丹心,小小年紀就已經擔任起守家衛國的重任,我十分欽佩,哪會計較這些。”
首領松了口氣,說:“你不在意就好。他們也沒有惡意,就是好奇。你們二人姓凌,這個姓氏在這一帶少見,他們聽到了難免想一探究竟。”
洛晗忍不住,緩慢重復:“姓凌?”
“對啊。”首領回頭望向洛晗和凌清宵二人,“你們不是兄妹嗎?”
……差點又忘了兄妹這個設定。洛晗隻能咽下口中的話,硬著頭皮道:“沒錯。”
凌清宵本來靜靜跟在一邊,他聽到這裡,突然生出種難以言喻的感覺。
Advertisement
姓凌?如果他沒記錯,氏族時代在一些古老婚俗中,女子嫁人後會冠以夫姓。如今天啟紀已經很少見了,但是,在某些保守的地區,這項風俗還存在著。
而同時,首領還在不斷誇贊洛晗的名字:“凌洛晗,凌清宵,這兩個名字不錯,一聽就是一家人。”
那種既視感更強烈了,凌清宵明明知道首領口中的“一家人”是指兄妹,但是他們倆人實際上並不是兄妹,這樣聽來,這句話就極有另一種意味。
洛晗哭笑不得。她說自己和凌清宵是兄妹,告知名字的時候又自稱“洛晗”,自然而然的,首領就以為她叫凌洛晗。不過別說,凌洛晗,凌清宵,聽起來還真有那麼點意思。
這兩個名字第二個字都是水,晗是日出,宵是夜晚,還真有些兄妹的感覺。
洛晗對這個烏龍十分無語,她看向凌清宵,本來想尋找同盟,結果發現凌清宵的眼神若有所思,似乎在思索什麼。
洛晗好奇,輕輕拉了下他的袖子:“你想什麼呢?”
洛晗的動作並不重,但是凌清宵卻仿佛被驚到了。他迅速回神,飛快地瞥了洛晗一眼,側過臉低咳:“沒什麼。”
洛晗不信,凌清宵素來喜歡強撐,他說沒什麼,就一定有什麼。洛晗臉色變得嚴肅,口氣也鄭重了:“你怎麼了?是不是傷勢發作了?”
“不是。”凌清宵連忙解釋,“我沒事,方才隻是出神而已。”
“你還逞強。”洛晗怒道,“你是個會走神的人嗎?想什麼事情,能讓你疏忽外界的動靜?你到底哪裡不舒服,不要自己撐著。”
凌清宵算是感受到百口莫辯的感覺,他真的沒有,奈何洛晗怎麼都不肯信。他們這裡的動靜很快驚動了首領,首領一聽凌清宵傷勢復發,慌忙送他們回去,還要給凌清宵把脈。
凌清宵坐在榻上,無奈地望著對面大動幹戈的幾人。首領給凌清宵切脈,洛晗一臉關切地盯著凌清宵的手,等首領收手後,洛晗連忙問:“首領,怎麼樣了?”
首領感受到一絲詫異:“脈象平穩,似乎……無礙?”
凌清宵嘆氣,道:“我就說了沒事,不必興師動眾。”
洛晗狐疑地望了凌清宵一眼,再次和首領確認:“真的沒事?是不是他故意掩飾傷勢?”
在洛晗的詢問下,首領也拿不準了。最後首領決定保守為宜,她給凌清宵開了幾個溫養方子,囑咐洛晗五日一次盯著凌清宵喝藥,隨後就憂心忡忡地走了。
等首領走後,凌清宵無奈,再一次解釋道:“真的沒事。你太緊張了,現在都有些杯弓蛇影。”
凌清宵說的十分肯定,然而他以前幹過太多類似的事,洛晗實在信不過他。凌清宵見洛晗還不信,幹脆握著她的手搭在自己脈搏上,引導著她用靈力探入自己脈搏。
“真的沒事。”
洛晗吃了一驚,她本能想收回手,但是凌清宵卻不肯放。她隻好跟著靈氣在凌清宵體內經脈轉了一圈,發現,好像確實沒有暗傷。
洛晗看著眼前這一幕,不期然想起她剛穿來的時候,她降落在絕靈深淵,她說自己沒有任何修為,凌清宵不信,在她伸手的時候,還當真打了一道靈力進她脈搏查探。
那時候洛晗剛剛穿越,不知道脈搏是命門所在,就那樣大咧咧地暴露在凌清宵身前。沒想到才過了一年,同樣的事情竟然再度發生了,隻不過這次,是凌清宵主動將命門送到她眼前。
洛晗收回手,抬頭毫不客氣地瞪了他一眼:“脈搏是命門,足以左右你的性命,你就這樣讓人捏住你的命門?當初我不懂才幹出那種傻事,莫非你也不懂?”
經她一說,凌清宵也想起以前的事情。那時是他第一次見洛晗,他剛剛才經歷所有價值體系崩裂的打擊,正處在偏激期。而這時,崖底掉下一個陌生的、來路不明的,還莫名很關注他的女子,他怎麼能不警惕?
“當初是我唐突,如今正好還你。”凌清宵說完,微微感慨,“原來,已經一年了。”
相對於他漫長的生命,一年實在不值一提。然而現實隻過去一年,對於他來說,仿佛已過去許久。久到回想曾經的經歷,被逼挖丹、天雷受刑、掉入深淵,遙遠的像是別人的人生。
似乎從遇到洛晗開始,很多事情都不一樣了。有時候時間很快,一年倏忽而過,有時候時間又很慢,慢到讓他覺得,這樣的日子會一直持續下去。
凌清宵看著眼前的人,耳邊仿佛聽到什麼東西破土而出的聲音。他一直不曾往這個方向想過,但是一旦挑破,這個念頭瞬間如藤蔓般瘋長。
一千年誠然不算短,但是對於龍族的壽命來說,還是太渺小了。
他若是,不想守約呢?
作者有話要說: 留言發50個紅包。
☆、妄念
凌清宵以前從未往這個方向想過, 現在點破那層窗戶紙後, 仿佛雲破月明, 豁然開朗。
對啊, 很多事情,其實早就有跡可循。
他來到中古時代的時候, 看到這裡百花齊放,神道昌盛,凌清宵第一反應不是學習秘術, 而是擔心洛晗會不會留在這裡,不願意再回去。昨日洛晗上山採藥,他醒來後發現不見洛晗, 心裡頓時涼了一半。
其實洛晗在這裡不會有危險,即便是朋友也需要私人空間。他們在大明城時, 葉梓楠和鄒季白亦是他的隊友, 而且大明城的環境遠比中古危險, 可是葉梓楠和鄒季白單獨出門, 凌清宵就覺得很正常。
洛晗說得對,她總會有這麼一天,可以獨立面對所有事情, 再也不需要他的陪同。
洛晗剛來時不習慣,不認識路,不懂修煉法門,不知道人情常識,所以無論去哪裡都和凌清宵一道。兩個人形影不離, 總是綁定在一起。現在洛晗慢慢成長,逐漸從兩人的綁定中割離,但是這次,卻輪到凌清宵不習慣了。
這不是正常的朋友該有的情感。如果是朋友,看到自己的好朋友長大,為何會感到不情願?凌清宵不知道該怎麼處理這種莫名其妙的心情,直到今天早上,他看到有男子對洛晗獻殷勤時驟然不悅,聽到首領說他們是一家人時竊喜,這麼明顯的變化,終於讓凌清宵意識到,有些事情,已經變味了。
他對洛晗的感情早已超出朋友的界限,這是最古老、最原始,也最本能的,男女之情。
凌清宵想明白這一點的時候都忍不住恍惚,他竟然也會對人生出男女之情?他以為他這一生都不會擁有感情,不會擁有朋友、父母、親人,一個人孤獨終老,一生死寂。
凌清宵最開始對洛晗確實是責任,她用藥治好了他身上的傷,雖然並非他所欲,但是救了就是救了,他理應報答洛晗。後來他們一同去碧雲秘境,一起回鍾山,一起去西洱彌海,他和洛晗共同經歷的事情越來越多,距離也越來越近。她逐漸成為他的朋友,唯一的朋友。
然而她是他唯一的支點,他,卻隻是洛晗的眾多朋友之一。在通往西洱彌海的飛舟上,凌清宵看到洛晗和鄒季白說笑,仿佛再一次看到噩夢重演。他性情不夠討喜,語言不夠有趣,他一直都知道自己並不受人群歡迎,然而別人如何看他、待他無所謂,洛晗卻不行。
因為她是他被上天肆意擺弄命運後,一千年來唯一的補償。凌清宵漸漸對洛晗生出獨佔欲,那時候他以為,這是因為他的成長環境不太正常,導致他的情感模式亦不太正常。他沒有在一個穩定的充滿愛與信任的環境中長大,所以他並不像其他父母雙全、家庭和睦的孩子一般,會很自如地處理人際關系,建立健康的社交網絡。他對親密關系的需求,其實是病態的。
然而後來一件又一件事情證明,這並不是友情,至少現在,不隻是友情。
凌清宵第一次遇到這種事情,完全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在他過往的人生中從未有過類似經驗,凌清宵找不到範本參考,他看過的書本裡,似乎也沒有一本書是專門講述如何處理男女感情的。甚至,凌清宵覺得,洛晗對他可能並不是男女之情。
熱門推薦
在我穿進的書中,男主是個修無情道的劍尊。 男主一把宸雲劍力撼九霄。 而我,是暗戀他的小青梅。 在向男主表達愛慕之意後,他竟一劍將我穿喉,冷血無情。 我穿過來的當下,正在向男主告白:「我喜歡……」 想到書中結局,我腦筋一轉,看向他手中的宸雲劍,害羞道:「我喜歡的,是你的劍。」 霜白如雪的劍身陡然泛紅發燙。 沒想到,劍靈竟回應了我的告白: 「我、我答應你。」 然後…… 我跟劍靈甜甜蜜蜜談起了戀愛!
我喜歡的小侍衛不喜歡我。在他眼裏,我野蠻任性,不講道 理。
我是京圈公主,和佛子領證那晚,他對我說:「我信佛,要辛苦夫人以後和我分房睡了。」 我淺笑道:「沒事,我尊重你的信仰。」 婚後我夜夜蹦迪,摟著男模開 party。 沈郅野冷然撥弄著佛珠,對此不聞不問。 某夜我喝醉鉆進他的被窩,發現了不得了的秘密。 他腰上的蓮花胎記,一摸就會動情……
家宴上,我故意打破了姐姐最喜歡的古董。她面上波瀾不驚,內心卻在吶喊:「幹得漂亮!我單方面承認你是我妹了!」
我替妹妹嫁給了她的植物人未婚夫。 大家都以為我很快就會離婚。 我:嫁入豪門,有錢有閑,老公跟死了沒區別,這不就是我的理想生活嗎? 離婚是不可能離婚的,這輩子都不可能離婚的。 我狠狠親了躺在床上的謝洲一口,謝洲你就好好睡吧,我會替你好好花錢的。 “臭流氓!離我遠點!” 我看著睡得一臉平靜的謝洲,驚了,哪來的聲音?
打遊戲時匹配到了一個冤種隊友。 我倆從遊戲罵到微信,從微信罵到現實碰一碰。 看到從邁巴赫上下來的大帥哥,拎著棒球棍的我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