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羽星君聽到這裡小小驚訝了一下,歸位?礙於在天帝面前,天羽星君不敢將自己的情緒表露的太明顯,可是看他的眼神,顯然非常迷惑。
然而在場另外兩人卻很平靜,天帝聽到歸位並不意外,他自然也明白,是哪個意義上的歸位。
鎮魔石回到它該去的位置,吞元獸找到了新的歸宿,西洱彌海出徵人員順利歸來。一切似乎都完美解決,隻除了誅仙石。
誅仙石非一時之力,天帝很有耐心,揮手道:“你們做得很好,這些日子你們的辛苦,本尊都看在眼裡。之後另有封賞,今日沒事,便退下罷。”
天羽星君大大松了口氣,拱手道:“是。”
天羽星君剛退了兩步,就聽到天帝說:“凌清宵留下。”
天羽星君動作一滯,他飛快地掠了凌清宵一眼,最終靜默不語,無聲退下。
等天羽走後,天帝換了個輕松些的姿勢,隨口話家常般問:“幾位前輩可好?”
果然,天帝看得一清二楚。在聰明人面前喬飾是犯蠢,凌清宵沒有遮掩,大方回答:“前輩都很好,先祖亦是。”
天帝即便已登九五之尊,想到凌清宵的際遇,還是深深感慨:“開朝立國,建功立業,何其輝煌的歷史。有幸得以一見,也算不枉此生了。”
這話凌清宵沒有接,中古是宿宗世等人的時代,他們作為外來人,不去打擾才是最好的尊重。幸而天帝也隻是感慨一下,並沒有生出更多的意思:“那另一位呢,她還是不願意露面嗎?”
從話語中聽不出男女,但是此情此景,天帝口中的“她”多半是指洛晗。凌清宵神情不變,但是內心裡已經警惕起來:“她淡泊明志,不喜喧囂。”
天帝其實隻是隨口一問,但是他見凌清宵如此緊張,好笑地搖搖頭:“罷了。既然她不願意,那就算了。”
這實在是個好消息,凌清宵暗暗松了口氣。當今天帝性情仁慈,雖在有些事情上不夠決斷,但是,容人之量卻是極好的。天帝問完鎮魔石的事情後,凌清宵和天帝之間的話題就沒了,凌清宵本該識趣告退,但是他臨走前,還是沒忍住,多問了一句:“陛下……您最近當多保重身體。”
凌清宵剛進來的時候就察覺出天帝身體不太對,一個月前的他發現不了,現在卻輕而易舉。
天帝的心魔,已經相當嚴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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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帝這些年難得和人說家常話,這兩次和凌清宵提起共同的前輩、先祖,已經是天帝幾萬年來最親密的對話了。大概是有了親密對話後,兩個人的距離會快速拉近,天帝對凌清宵難得生出些親人間的溫情。不知為何天帝沒有避諱,對著並不算熟悉的凌清宵,深深感慨道:“本尊曾以為萬物皆虛妄,唯大道至上。本尊舍棄了所有外在,一心追求武學,追求力量。如今本尊確實觸摸到六界武學巔峰,可是,什麼才是道?”
這個問題太難了,凌清宵根本不能回答。天帝已經站在六界力量巔峰,都依然會對“道”產生迷惑,更何況僅踏入仙途一千多年的凌清宵?
天帝將這些話說出來,顯然並不是為了向凌清宵尋求答案,他更多的,是在問自己罷了。天帝感嘆過後,很快就收起心緒,語重心長對凌清宵說道:“大道無情,力量修到極致,都會變成孤家寡人。等你孤獨久了,連自己都無法認清的那一天,道,就到頭了。”
凌清宵斂著眼睫,行禮道:“多謝陛下指點。”
天帝擺擺手,並不放在心上。他似乎是無意般,隨口道:“弱肉強食,唯利至上。你說,龍族的修煉方式,究竟是修仙,還是修魔呢?”
凌清宵心神劇震,倏地抬眼,完全沒想到天帝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天帝說完後自己倒毫無反應,仿佛剛才那句話隻是幻覺般,隨和地對凌清宵揮手:“本尊累了,你回去吧。”
凌清宵從大殿內出來,一出門,就在庭院中看到一株巨大的星河木。白標星君守在門口,見凌清宵停下望著樹,解釋道:“這是星河木,第一任天帝高帝陛下種下的,每年陛下都特意囑咐人精心維護,乃是玉清宮活寶之一。”
另一件活寶,是獬豸。
凌清宵看著眼前的星河木,微微恍惚,白標星君瞧見,問:“凌二公子在想什麼?”
凌清宵回神,淡淡搖頭:“沒什麼。想起一個故人罷了。”
白標星君聽後應了一聲,並沒有問那個故人是誰。凌清宵顯然也無意解釋,很快就離開玉清宮。
星河木如此茁壯,想必他的故人們,都一生壯闊,過得很好。
·
這一邊,葉梓楠、鄒季白猝不及防看到洛晗,簡直以為他們還在做夢。
前段日子天樞院派人去懷茵島取吞元獸肚子裡的鎮魔石,因為人數有限,所以葉梓楠和鄒季白就沒有跟著去。後來海上遇襲,洛晗和凌清宵失蹤,吞元獸不肯回來,任務擱淺,葉梓楠和鄒季白也就滯留在天宮,沒法回家。
他們聽說洛晗和凌清宵失蹤的時候,很是擔憂,還提出過去南海和天宮的人一起尋找。後來天羽星君說海上還有魔族偷襲,葉梓楠和鄒季白修為尚淺,留在原地等消息會更好。
非常委婉,但是葉梓楠聽懂了,他們倆修為不高,去南海隻會給搜查隊伍拖後腿,最好別去。葉梓楠和鄒季白隻能乖乖等在天宮,今日他們聽說奕華軒來了,專程趕來和奕華軒見面,想從奕華軒這邊打聽打聽消息。
沒想到,奕華軒還沒見到,倒看到了一個絕對想不到的背影——洛晗。
葉梓楠飛快地湊過來,他盯著洛晗仔細看了一會,感嘆道:“竟然真的是你。你們什麼時候回來的,怎麼都不告訴我們一聲?”
洛晗解釋:“我們今日才到,在路上的時還帶著吞元獸,不方便透露行蹤,所以沒有給你們發傳訊符。剛剛到達南天門後,凌清宵要隨天羽星君稟報消息,我想等他回來了再去找你們,就暫且沒說,打算先在這裡散散步。沒想到這麼巧,正好碰到你們。”
“不是巧,是我們特意約在此處。”葉梓楠說道,“我們聽天羽星君說谷行星君回來了,奕華軒也會同往。我們許久未見,就約在南天門前碰面。誰知道剛一走近,鄒季白就說奕華軒好像在和一個女子說話,我們走近一看,居然是你!”
洛晗嘆道:“無巧不成書,這樣正好,大家都見著了。”
洛晗一轉頭,瞧見鄒季白震驚的臉,忍不住嫌棄:“大驚小怪什麼?你穩重些。”
鄒季白也想穩重,他控制了好幾次,可是一回頭瞥見洛晗的臉,他所有的心理建設就崩了。
之前隔著面紗,他就把洛晗當做一個好兄弟處,誰能知道,他心目中的“好兄弟”長得如此……驚心動魄,美豔絕倫。
奕華軒見識的美人更多些,此刻他已經能恢復常態,不再像剛才一樣控制不住神情。但是不得不說,見到了洛晗面紗下的真容後,奕華軒對洛晗的好感直線上漲,連說話語氣都變了:“洛姑娘,你剛才說你們今日才回到天宮。那不知吞元獸在何處?”
洛晗指了指腰帶上的一個錦囊,說:“在靈獸袋裡呢。它真的破壞力太大了,在扶桑島的時候,它差點把人家神木的根咬斷。天宮每一個地方都值錢,我可不敢再放它出來了,萬一咬碎什麼,我可賠不起。”
奕華軒聽到這裡有些許恍惚,把吞元獸放在靈獸袋裡?這……奕華軒都不知道該說洛晗暴殄天物,還是該說洛晗走了大運。
吞元獸是上古神獸,天界最重要的遺產之一,這就歸洛晗私人所有了?這些神獸雖然是獸,但是都有靈性,除非它們自己願意,否則,想靠尋常收復靈獸那一套威逼利誘神獸,恐怕不成。顯然,這是吞元獸自己願意跟著洛晗,天宮也無話可說。
奕華軒看著洛晗,不由感慨萬千。葉梓楠摸了摸下巴,嘆道:“我怎麼覺得,你好像變了?明明才兩個月沒見,你給人的感覺卻大不一樣,按道理不至於啊。”
今年一月時洛晗從三清天出發,跟隨天璣星君去懷茵島,路上走了半個月,她在海上失蹤一個月,回程時又半個月。加起來,他們足有兩個月未見。
然而對於葉梓楠的時間線來說是兩個月,但是對洛晗來說,已經足足有七年了。七年的時光,當然會讓一個人改變良多。
洛晗不想透露失蹤後的事情,含糊道:“可能是兩個月沒見,有些不習慣吧。等再過一段時間就好了。”
葉梓楠沒有多想,就暫且歸因於不習慣。他都要說服自己了,背後傳來熟悉的腳步聲,葉梓楠三人回頭,猝不及防看到凌清宵向他們走來。
那一瞬間葉梓楠的眼睛都差點瞪出來。這是凌清宵?看長相,看身形,是凌清宵無誤,但是他身上的氣息已截然不同,葉梓楠一時間根本不敢認。
不止是葉梓楠,鄒季白和奕華軒也看愣了。凌清宵很快走到洛晗身邊,向他們三人點頭示意後,就低頭問洛晗:“你怎麼在這裡?”
“隨便走走,就走到這裡了。”洛晗已經過了最開始的衝擊期,現在看凌清宵已經習慣了。她回頭見另三人眼神呆滯,愣了一下:“怎麼了?”
奕華軒今日接二連三受到衝擊,現在尤甚。凌清宵顯著不同,甚至可以說和西洱彌海時完全換了個人。在西洱彌海時,奕華軒能感覺到凌清宵實力強大,是個不容小覷的對手,但是現在,奕華軒沒法這樣想了。
不用動手,就能感覺到天塹般的實力差距。而且奕華軒發現自己看不出凌清宵修為了,在仙界,修為高的人可以一眼看穿低者修為,可是修為低的人卻看不出高者的等級,隻能感覺到對方比自己強。
現在奕華軒就是這種感覺,他不知道凌清宵的修為品階,但是能明顯感覺到,這是自己完全無法匹敵的存在。
凌清宵突然見到五百年前認識的人,他需要好好想一想,才能和他們找回話題:“奕少主出現在天宮,想必西洱彌海的任務已經圓滿結束。不知回程是否順利?”
奕華軒被凌清宵問話時,不知為何感到緊張。這種感覺在他被父親問話的時候都沒有過,唯獨在面對天帝的時候,奕華軒才會這樣拘謹:“一切順利。凌二公子和洛姑娘失蹤後,我們還在西洱彌海內找了你們很久,沒想到,你們已經帶著吞元獸離開了。我們在西洱彌海待了一個半月,後來聽說你們已經平安抵達三清天,谷行星君才召我們出陣。幸而你們沒事,還提前完成了任務,恭喜。”
對奕華軒來說凌清宵這次立了大功,但是對現在的凌清宵來說,這點小事實在微不足道。凌清宵沒有應奕華軒的恭維話,推辭過後,問:“那其他弟子,都已回山了嗎?”
“是。”奕華軒說,“我們從西洱彌海出來後,谷行星君先將所有弟子送回家,然後才回天宮復命。我跟隨谷行星君一同走,經過鍾山時,還在鍾山停留了兩天。”
奕華軒說到這裡頓了頓,似是無意般,說道:“宿小姐、凌大公子及其他鍾山子弟,都已經回到鍾山。凌大公子被魔族打傷,回程時傷似乎還沒好,深居簡出,少見外人,我也不太了解。回鍾山後,凌家家主十分擔憂大公子的傷勢,廣為大公子尋藥。”
奕華軒說的隱晦,但是字裡行間不難聽出,凌顯鴻很擔心凌重煜,回鍾山後一心撲在大兒子身上,完全不記得他的二兒子還沒回來。涉及凌家家事,葉梓楠、鄒季白不好說什麼,洛晗則有些擔憂地望了凌清宵一眼。
凌清宵聽到這些名字,都忍不住恍惚了一會。五百年了,曾經的痛和傷害慢慢被時間衝淡,剩下來的仿佛都是溫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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