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父大受衝擊,這不光是情感上的痛,這也意味著宿父近一千年的投入,後半生最大的投資,徹底失敗。甚至因為宿飲月,臨山陷入非常嚴重的輿論危機。
宿三郎等人原來隻能偷偷想,現在,他們真的摸到了機會。
所有人一擁而上,恨不得借此機會將宿父扯下家主之位,就算不行,也要從他身上咬下一塊肉來。割讓滄芮八百裡地,隻是一個引子罷了。
宿父環顧四周,發現所有人都灼灼盯著他,仿佛隨時都要撲上來撕咬。宿母看不過去,說:“飲月是臨山的大小姐,她的安危本就是臨山大事。如今飲月被魔人蒙騙,割讓一塊地給鍾山以換取飲月平安,合情合理。”
眾人沉默片刻,一直閉目養神的長老開口了:“主母,我知道你心系獨女安危,但是,道理卻不能這樣講。龍族向來是能者居之,宿飲月既然沒有能耐,就不該佔據繼承人之位,既然她不是繼承人,憑什麼要求家族割地保她?”
宿母心頭火起,忍著氣道:“那以長老的邏輯,豈不是無論繼承人是誰,一旦出事,家族都不必救了嗎?出了事就代表著無德無能,無德無能,就不配被家族投入資源。”
“本該如此。”長老拈著胡須,緩緩道,“龍族,向來是優勝劣汰,弱肉強食。”
很殘酷,可是,長老說的是對的。
宿母陷入長久的沉默,宿父聽了一會,說:“利益被別人拿去是損失,但是讓給盟友,就該稱之為雙贏。鍾山本就是我們的姻親,現在凌清宵上位,鍾臨二山的關系也不復以往。我隻是舍去滄芮八百裡地,就能和凌清宵重新搭上線,萬一日後凌清宵有更高成就,我這一筆割讓,將貴不可言。”
姜還是老的辣,宿父一開口,就打在了眾旁支的痛腳。搬凌清宵出來,任何人都無話可說。凌清宵簡直是作弊一樣的存在,宿三郎至今想不通,僅靠一千年,到底是怎麼修煉到上仙的?
這根本不可能。
想到這裡,宿三郎又有些隱秘的痛快。如果當初宿父把凌清宵當做女婿投資,現在指不定天界有多少人羨慕他,可惜,宿父錯把魚目當珍珠,下錯了注。
另一個國字臉的長老聲若洪鍾,說:“家主的打算誠然好,可是,凌清宵是否承你的情呢?怕隻怕你想投從龍之功,對方,卻隻想吞並。”
“等真到了那天,家主如何保證,臨山到底姓宿還是姓凌?”
宿父手指攥緊,幸好藏在袖下,無人察覺。他強行撐著顏面,不肯讓別人看出來凌清宵和他的感情並不好:“五長老,背後胡亂揣測人,恐怕不好吧。”
“我是不是胡亂揣測,家主心知肚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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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父正要接話,大殿外忽然傳來另一道聲音。來人聲音清越,語調不緊不慢,就和他的人一樣標識度鮮明:“有什麼話當面問我,何必在背後猜來猜去。”
殿中的人大驚,齊齊站起身來:“凌家主。”
凌清宵站在正殿門口,雖然沒有進入大殿,可是一股清寒之氣頓時席卷而來。不需要凌清宵動手,僅憑這股清氣,就足以讓殿中的人規矩了。
宿父起身,快步迎出來:“竟然是凌家主來了。凌家主大駕,怎得無人通報?失禮,請凌家主上坐。”
“不必。”凌清宵並沒有進門的意思,冷淡道,“我今日來隻是為了送宿飲月回家,之後還要去天宮復命,恐無暇消受宿家招待。”
宿飲月回來了?在場眾人對視一眼,各懷各的心思。宿父本來想留一留凌清宵,但是聽到凌清宵說去天宮,宿父頓時不敢再提。
他再大的顏面,也不敢和天帝搶人。他若是出口留凌清宵,就是讓天帝等人。宿父可沒有這麼大的膽子。
宿父識趣地不再說,他和眾人道了聲失陪,趕緊隨著凌清宵去見自己女兒。
洛晗和宿飲月坐在閣樓裡,彼此都沒心思說話。凌清宵去通知宿父宿母,洛晗在這裡看守宿飲月,等宿家來人,洛晗就可以撤了。
真是謝天謝地。
外面響起腳步聲,洛晗已經知道來人是誰,她從座椅上站起來,給來人讓開空間。宿父宿母匆匆趕到,看到宿飲月的樣子,頓時大慟。
宿母撲上來抱著宿飲月哭,宿父站在一邊,雖然沒哭,可是表情也很沉重。
洛晗默默往旁邊讓了讓,凌清宵看到,無聲地握住她的手。
宿母哭了一通,終於想起正事,拉著宿飲月來給凌清宵道謝:“多謝凌家主。飲月,還不快向表哥道謝。”
連表哥都叫上了,洛晗抖了抖身上的雞皮疙瘩,想避開凌清宵的家務事,可是凌清宵卻握著她的手不放,還直接對宿母說:“宿主母不必謝我,宿飲月是洛晗從魔界帶出來的,之後一路也是她在看顧。二位真想道謝,應當謝她。”
宿母聽到怔了怔,她順著凌清宵的話看向洛晗,猛然發現這兩個人的手是交握的。
而且,是凌清宵主動握著洛晗。
宿母十分驚訝,她心裡的打算落空,一時間都不知道該怎麼調整。宿父察覺到什麼,他很快反應過來,趕緊說:“多謝洛姑娘。之前多次在鍾山見過洛姑娘,奈何一直無緣深交。不知接下來洛姑娘有何打算?我們夫婦二人略備薄禮,不知該送去什麼地方。”
凌清宵對這些話就很滿意,當即接道:“送到鍾山即可。我們行蹤不定,但是定期會回鍾山,宿家如果有話,可以遞到鍾山領事堂,之後自會傳到我們手上。”
凌清宵處處說“我們”,宿父內心的猜測越發明了。他暗暗給宿母遞了個眼色,示意曾經那些話不可再提,同時對凌清宵笑道:“凌家主雖然還很年輕,但是鍾山一直沒有主母也不成,不知道凌家主計劃何時成婚?”
洛晗都來不及插話,話題就轉到一個風馬牛不相及的方向。洛晗略有些無語,仙界的腦回路都是這樣的嗎?才剛剛拉手,就問何時結婚?
凌清宵分明很喜歡聽這些話,但是還要裝模作樣地推辭:“我們年紀尚輕,一時不急著成婚。不過臨山若碰到齊全的收錄婚宴的書卷,倒可以送到鍾山,我必有重謝。”
洛晗保持微笑,但是手上默默用力,使勁掐凌清宵。凌清宵勉強收斂了些,說:“人已送到,若是沒有其他事,我們就先走了。”
“多謝凌家主。”宿父說著送洛晗和凌清宵出門,宿母和宿飲月留在閣樓裡平復情緒。走到門口後,宿父微微露出些尷尬之色,道:“實不相瞞,我還有一事想請教二位。飲月身上的靈氣扣非常罕見,我平生並不曾見過,不知,該如何解?”
這種事一看就是凌清宵幹的,凌清宵站在屋外揮手,宿飲月身上的束縛應聲而解。凌清宵出於同族的情誼,難得提醒了一句:“宿飲月驕縱自我,已被家裡寵壞了。如今魔界並不消停,宿家主務必看管好她,不要讓她再跑出去。”
要是再跑出去,宿家就是將臨山送給凌清宵,凌清宵也懶得管了。宿父尷尬,趕緊應諾:“是,我明白,多謝凌家主提醒。”
宿飲月見了宿母後就一直哭,現在終於解開束縛,她一邊哭一邊掙扎:“娘,我要去見表哥,你放我走……”
凌清宵和洛晗站在門外,也聽到了。宿父剛剛才放過話,現在就被女兒打臉,顏面上非常過不去:“小女頑劣,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我們之後定會嚴加管教。”
凌清宵對這句話並不抱希望,若是宿父宿母會好好管教,宿飲月也不會長成這個性格。他不想讓宿飲月再給仙界惹麻煩,手輕輕一拂,閣樓外就升起一道無形的結界。
宿父生出種不好的預感:“這是……”
“這是結界。”凌清宵說,“等宿飲月修到天仙中階後,這個結界自然解除。在這之前,她就好生在閣樓裡待著吧。”
洛晗聽著再一次在內心感謝上蒼,幸好凌清宵不是她的表哥,攤上這樣一個親戚家的小孩,實在是太可怕了。
宿父還能說什麼,隻能強笑著道謝。宿飲月在閣樓裡聽到外面的話,披頭散發衝出來,可是才跑到門口就被結界擋住。果然,她已經無法離開這座閣樓了。
宿飲月試了門後又去試窗戶,終於絕望。她流著淚滑倒在地,對著宿父宿母哀求道:“爹,娘,我不想被關在裡面。求求你們放我出來,不要再逼我了!我連自己的主都不能做,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宿母聽到幾乎肝腸寸斷,和宿飲月一起哭得不能自已。宿父眼裡也露出害怕,呵斥道:“飲月,不可咒自己。”
“那你們放我出來。我保證我會聽話,再也不離開臨山了。”
宿父宿母有些動搖,凌清宵聽到,內心毫無波瀾,轉身就走。
結界是凌清宵設的,宿父宿母也做不了主。宿飲月見凌清宵不肯解除,在背後大喊:“你們若是逼我,我這就自盡!”
“盡可隨意。”凌清宵頭也不回,冷冷道,“反正龍族自愈能力強,區區自殘,死不了人。”
宿飲月又搬出絕食、咬舌、跳樓,都毫無作用。凌清宵實在是個鐵石心腸,等走遠後,洛晗笑著打趣凌清宵:“你剛剛特別像個反派封建家長,那種阻礙有情人在一起、拆散真愛的惡勢力。”
凌清宵活脫脫是羅密歐與朱麗葉裡面的封建家長,凌清宵聽到不以為然,道:“她腦子有病。”
凌清宵不屑於被這種戀愛腦理解。
扔掉宿飲月這個累贅後,洛晗和凌清宵速度大大加快,很快到達南天門。
凌清宵親自進過地宮,對魔域最為了解,這次依然是他前去復命。洛晗讓凌清宵自己去玉清宮,她則帶著久未放風的吞元獸,在三清天隨便走走。
凌清宵如今來玉清宮實在是駕輕就熟,白標稟報過後,天帝手中動作不停,道:“讓他進來。”
凌清宵進殿,給天帝行禮:“陛下。”
天帝正好寫完一份奏折,他將批復完畢的奏折歸入書架中,順勢放下筆,換換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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