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既然洛晗打斷了,那凌清宵就配合著她轉移話題,將方才的事情輕輕掀過:“就在不遠處,當心腳下。”
女娲造人時遺留下一塊石頭,後來石頭自己生出靈性,女娲就將其留在冥界,鎮守輪回。洛晗眼前很快就出現一塊裂成三塊的石頭,洛晗上前讀上面的字,找了好一會,沒有發現什麼奇特之處。
“平平無奇,好像沒什麼特殊的地方。地皇為什麼特意將我們引來此處?”
凌清宵神識掃過整塊石頭,他看東西快,頃刻間,已經把石頭上所有字都讀了一遍。凌清宵若有所思,問:“當日,菩提樹似乎說,地皇給你留了句話?”
“仁者,人也。”洛晗皺眉,“這句話中有用的隻有兩個字,地皇到底想說什麼?”
凌清宵不語,洛晗見狀,問:“你有思路?”
凌清宵不置可否,說:“隻是猜測,姑且試試。”
凌清宵說猜測,那基本就是準了。洛晗立刻讓開,凌清宵取出九霄劍,試了下石頭的硬度,就執劍在石壁上刻什麼。
輪回石沉在水底,日久天長,碑文都模糊了。九霄劍細長尖銳,並不利於刻字,但是在凌清宵手中,劍尖極穩,分毫不差地將已經模糊的“人”字重新勾勒出來。
洛晗差不多明白了他的意思,凌清宵將碑文上所有的人字拓出來,對洛晗說:“試著注入神力。”
仙界雖然所有人都修煉靈氣,但是凝結出來的靈力卻各有不同,神的力量也是獨一無二的。洛晗在手掌中凝結自己的神力,沿著人字紋路,緩慢注入石頭中。
通篇碑文□□有七個人字,注入神力後接連亮起,正好是北鬥七星的模樣。七個字連通後,突然發出微微的光來,洛晗撤去自己的力量,看到輪回石上光芒越來越亮,最後化成一道虛影,漂浮在輪回石上。
時隔多年,女娲的面容依然那般悲天憫人,她看著面前兩人,微微一笑:“你們來了。”
即便身體已經寂滅,女娲依然生出種難言的觸動。時光已經過去那麼久,那麼多好友反目成仇,那麼多夫妻分道揚鑣,他們兩人,依然並肩站在一處。
羲衡說的不錯,當女娲最後一絲意識被喚醒時,眼前看到的,仍然是他們兩人。
洛晗沒料到會在這裡看到女娲的神識,她連忙問好:“地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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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清宵也頗為意外,女娲一直是傳說中的人物,沒想到有朝一日,他會看到女娲真身。凌清宵進退有度,行禮道:“地皇。”
現在出現的隻是女娲的一絲神識,她沉睡了太久,最後這絲神識也要堅持不住了。女娲沒時間說場面話,直接進入主題:“你們出現在這裡,想來,已經見過菩提樹了。這些年,外面可好?”
“仙界欣欣向榮,人界繁衍不息,妖魔鬼各安其道,互不相擾。”洛晗頓了下,繼續道,“隻可惜,人心無盡,貪婪不止。最近,六界並不太平。”
女娲嘆氣,她對外面的狀況多少有預料,她最擔心的事情,到底還是發生了。
女娲聲音空靈,飄蕩在幽幽的忘川水中,極其縹緲:“我年輕時犯了許多錯誤,當時太過優柔寡斷,不忍趕盡殺絕,等後面意識到問題時,已經無力補救。”
“您說的是魔神嗎?”
“是他。”女娲嘆氣,這是她一生最大的錯誤,她一時不忍,結果給後人釀成大禍。女娲問:“他如今在何處?”
洛晗回道:“落入魔界手中。魔神已經失去了神志,徹底變成一個怪物,如今他正不斷煽動妖界魔界,意圖挑起六界大戰。”
一切和中古大戰發生時別無二致,歷史是個圓圈,兜兜轉轉,還是回來了。
女娲說:“我最怕如此,結果當真是如此。我當時應該想明白的,禁錮怎麼可能解決問題呢?他怨恨日增,長此以往,隻會更六界帶來更多禍患。”
洛晗頓了頓,問:“地皇,你將我們引到此處,想讓我們做什麼?”
“我將玉淨瓶封印後,感受到他的怨氣日益增長,擔心日後成為大患,便在剩下日子裡創造了一個玉淨瓶的鏡像品,名為化厄。化厄瓶雖然長相、形制與玉淨瓶別無二致,功能卻比玉淨瓶更兇狠。玉淨瓶盛放淨水,為的是養育生靈、生生不息,而化厄瓶卻盛放善水,七日之內,可融化世間一切生靈,讓其形魂俱滅,再不復生。”
洛晗聽懂了:“您想讓我們拿到化厄瓶,將魔神的碎片徹底消蝕?”
女娲微微點頭,身形已經慢慢變淡:“化厄瓶可以消滅仙魔甚至神,我創造出化厄瓶後,生怕此物落入別有用心之人的手中,在六界掀起風波,便將化厄瓶掩埋在冥界,用輪回之術限制,而且隻能使用三次。化厄瓶必須內心澄澈之人才可使用,並且用需要獨特的口訣配合。這是口訣和掩埋之地,你們拿到後,務必好生保管。”
洛晗一一應下:“地皇放心,等解決魔神之事後,玉淨瓶和化厄瓶我會親自攜帶,不會讓它們流落於外。如有意外,我會親手毀了化厄瓶。”
女娲終於露出放心之色,她心結了結,最後一絲神識化成點點微光,融化在枯骨累累的忘川河中:“仁者,人也,義者,宜也。修身以道,修道以仁。接下來的路,就由你一個人走了。”
女娲說著,身形徹底消散,眼前隻餘下細碎的光點。洛晗伸手捕捉到一粒光,她回頭看,怨氣衝天的忘川河底平息不少,數不清的孤魂野鬼受到度化,化成一縷白霧從河底升起,前去輪回道投胎。
忘川河分割陰陽,想要去投胎,必須通過忘川河,而想要平安渡過忘川河,就必須繳納足夠的船費。忘川的船費是功德,有些人生前作惡太多,交不出船費,渡到河心時就會被引渡艄公扔下水,日日忍受被忘川水**蝕骨之痛,直到攢夠過河費,或者被鬼吞噬。
女娲神識消散,死前依然用自己的功德將河底這些作惡之人度化,其仁德慈悲,洛晗自認不及。
洛晗心生嘆息,凌清宵陪著她看了一會,說:“在河底待太久不好,走吧。”
凌清宵用法力攔住了外面的死氣怨氣,可這畢竟是忘川河底,陰煞之氣無孔不入,待的久了對身體不好。洛晗應了一聲,和他快速浮上河面。
他們找了最近的地方上岸,此刻外面天色已經發暗,彼岸花開至荼蘼,在夜色中宛如燃燒。
這裡並不是他們下水的地方,和剛才那處有些距離,鬼官和天兵並不知道凌清宵兩人已經回來。這對凌清宵來說正好,他隨手捏了道信息,讓原地那些人散去,不必再等,至於自己現在的位置,則並不透露。
洛晗祛除自己身上的潮氣,問:“化厄瓶埋藏在另一個地方,事不宜遲,我們快去找吧。”
“不急。”凌清宵不緊不慢,道,“女娲對化厄瓶極為防備,想來外面設了不少機關。還挺麻煩的,我們再等等,直接拿現成的吧。”
洛晗聽著這話覺得不太對,她懷疑地望了凌清宵一眼,問:“你是不是早就知道?”
凌清宵看到她的目光,失笑:“我即便手眼通天,也不可能事事知曉。女娲在忘川河底留有遺言我今日才知,不過,夜重煜派人偷偷來冥界,我倒是知道。”
“他派人來冥界?”洛晗驚訝,馬上緊張起來,“他莫非知道化厄瓶的事?”
魔界和冥界井水不犯河水,尋常無事,誰會來冥界這種陰煞的地方?夜重煜偷偷派人來,還特意打了個時間差瞞過他們,洛晗不得不懷疑,夜重煜也知道化厄瓶埋在冥界。
凌清宵對此並不意外,淡淡道:“狡兔三窟,何況是足以殺死神靈的東西,地皇留好幾條後路是情理之中。想來,除了給你留下遺言,地皇也給後人留下線索。萬一魔神衝破玉淨瓶封印時你還沒有出現,她的後人就是最後一條退路。”
洛晗默然片刻,輕輕嘖了一聲:“你早就知道夜重煜安排人來冥界找東西。那你也知道,十五那天他們是故意轉移視線了?”
提起當日的事,凌清宵臉色也明顯變冷:“我知道夜重煜另有圖謀,但是不知道他們竟膽大包天,意圖劫走你。”
洛晗善意地提醒他:“不是劫走,是營救。”
凌清宵內心無奈地嘆氣,洛晗是真的記仇。他和洛晗走在火一般的彼岸花叢中,說:“我當真沒預料到他們敢打你的主意。若是我知道他們膽子這麼大,必然一早就掐滅了夜重煜的計謀。”
凌清宵白色的衣角掃過,火紅的彼岸花被靈氣帶落,簌簌落下,宛如一場紅色的雨。凌清宵問:“你當日為何不走?”
“嗯……”洛晗想了想,如實說道,“可能是因為色迷心竅,貪戀某個人的美色,不舍得離開吧。”
凌清宵本著臉,氣度尊貴高冷,眼中卻含笑,無奈掃了洛晗一眼。
鬼門七月三十關閉,現在還有時間,凌清宵問:“接下來還想去哪兒?”
洛晗聽到這話詭異地頓住了,凌清宵一副遊山玩水的口吻,他是打定主意讓夜重煜當苦力,等最後再黑吃黑?她以為,凌清宵是不屑於做這種不勞而獲的事情的。
不過洛晗轉念一想,不需要自己動手,讓別人替自己尋寶也挺好,她很快就釋然了,說:“聽聞冥界無量海是古遺跡,裡面容納著世間大苦大悲,是提高心境、突破瓶頸的最佳修煉場所。我們去無量海看看吧。”
無量海?凌清宵不動聲色瞥了洛晗一眼,她沒有發覺,可是凌清宵心中洞明。她去無量海並不是為了自己修行,而是為了某個人的心魔吧。
仿佛迎面一盆冰水,凌清宵難得輕松的心情很快沉寂下來,漸漸結成冰霜。她留在他身邊,嬉笑怒罵皆如自然,凌清宵時常會錯覺她看著的人是他。可是每次在他自己都要信的時候,就會迎頭棒喝,各式各樣的細節一齊跳出來,告訴他,那個人並不是他。
這是一種很奇怪的心情,他知道那個人是過去某個階段的他,也知道仙族漫長一生會經歷各種變化,但總歸是一個人。可是,他就是無法釋然。
幾千年的帝王執政生涯早就讓凌清宵知道,無論嘴上說得再好,隻有拿在自己手裡的,才是屬於自己的。既然她愛的人是過去的他,那何妨跳過中間成長的那段時間,直接留在他身邊呢?
洛晗說了好些關於無量海的事,她說完後,見凌清宵久久不回應。她回頭,看到凌清宵垂著眸子,似乎在想什麼。
洛晗驚訝,晃了晃凌清宵手臂,問:“你想什麼呢?為什麼這樣專注?”
凌清宵立即回神,頃刻間就將眸底的暗色壓下。他看著眼前年輕、美麗、對他充滿信任的小姑娘笑了笑,說:“一些小事罷了。我們這就去無量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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