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樹根盤繞,沒法御劍。
那些年為了賺點錢,升級困難的沈寂之特地去練了不少行走江湖的輕功步法,倒也蠻實用。
現下加上築基期的實力,這輕功步法愈發嫻熟且快了。
他在洞前屈膝蹲下,簡歡爬上他的背。
沈寂之跳下洞口,手臂抓著樹根一路蕩下去。
像一隻很靈活的猴子,簡歡想。
就在簡歡被蕩得昏昏欲睡時,沈寂之輕巧落地,將她放下來。
這裡比上頭的地宮小很多,四處都是密密麻麻的根須。
根須往中央地帶匯聚,簡歡和沈寂之對視一眼,貼上隱身符,跟著往中心位置走。
很快,他們便到了。
根須像是一根根蠶絲,將中央的一個人裹成了一個繭。
繭裡溢滿淺綠色液體,是樹的枝葉吸收了水池裡的東西,一步步通過根須運送下來的。
尋常植物,根吸收土壤中的水分和養料,向上輸送給枝葉。但這棵古怪的樹,完全相反。
而就在這淺綠色仿若母體羊水的液體中,懸浮著一個英俊男人。
男人的對面,突兀地放著一張古典小巧的美人榻。
榻上,斜臥著一個嫵媚的女子,赫然便是齊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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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一眨不眨地盯著繭裡的男人。
簡歡不由一驚。
在她的猜測裡,在這遇見‘齊婉’並不讓人驚訝。
舊宅裡的‘齊婉’不在,地宮裡也沒有,那就隻能在這了。
但簡歡沒想到,這‘齊婉’居然長得和真的齊婉一模一樣,不由讓人懷疑,她到底是傀儡人,還是真的?
若真的齊婉在這,那勝算可就小了。
能想出這種逆天的陣法,這齊婉可不好對付。
這種想法,在簡歡和沈寂之慢慢往前走了一步時,再次被證實。
隱身符驟然失效,他們的身形顯現了出來!
瞬間,‘齊婉’的眼珠一轉,落向了兩人。
簡歡剛好抬頭,猝不及防迎上‘齊婉’的視線。
第42節
她的眼神分外空洞,眼珠似乎也隻是一種可以撥動的裝置,說不出的詭異。
簡歡瞬間想起看過的符書,身形靈活往後一退,對前頭的沈寂之飛快道:“這是紙人符,這麼像齊婉,肯定有她的心頭血,不好對付,你小心!”
沈寂之沒來得及回。
‘齊婉’已經到了近前,一掌劈向前邊的沈寂之。
沈寂之舉起雪劍一檔,身子帶著後頭的簡歡,往後硬生生被逼退了五六步。
雪劍的劍身不住顫動著,發出搖搖欲墜的嗡鳴聲。
沈寂之眼皮一跳,迅速換了把從舊宅‘撿’來的劍。
雪劍斷了的後果,他的心髒承擔不起。
可就在他換了把劍後,‘齊婉’卻忽而停了手。
她直勾勾的目光,落在了沈寂之拿著的那把劍上。
簡歡將這一切看在眼裡,忽而一個想法在腦海中閃現。
她忙道:“沈寂之!你用這把劍,使玉清派劍法試試!”
沈寂之反應也快,握著劍就朝‘齊婉’主動迎了上去,用的便是玉清派入門弟子必學的那套劍法。
‘齊婉’愣了愣,身形飛快躲開,卻沒再還過手。
簡歡眼看有戲,不再耽擱,就朝那個繭跑去。
這是真正的陣眼,隻要破開這個繭,他們就能重見天日,從這個鬼地方出去!
‘齊婉’也知道這個繭的重要,簡歡剛要靠近,她不再和沈寂之玩你追我跑的遊戲,一掌將沈寂之拍飛,火紅色裙擺一晃,眼看著就要過來。
簡歡餘光一直關注著‘齊婉’,見此心猛地一跳,不敢再往前,主動朝遠離繭的方向飛快退去。
失去威脅,‘齊婉’不再關注她,看向沈寂之。
沈寂之被深深地拍進了泥地裡,正在努力爬出來。
他眉眼很冷,見‘齊婉’要過來了,手中劍遠遠一丟。
‘齊婉’瞬間飛出,去接空中那把劍。
沈寂之趁著這空檔,迅速後退,和簡歡一起退出了這片天地,回到了落地的原點。
他們小心翼翼地等了片刻,也沒等到人過來。
簡歡松了口氣,渾身一軟仰面倒在地上。
上邊骷髏大軍也很可怕,但可怕在數量多,單個的話威力沒那麼強。
而這個‘齊婉’雖隻有一個,卻讓簡歡在剛剛那一剎那,感覺到了死亡的召喚。
不過還好,目前看來,隻有接近那個繭,威脅到它了,‘齊婉’才會出手。
繭,或者說繭裡的那個人,是齊婉的逆鱗。
第29章
上頭地宮裡動靜鬧那麼大, 外面不可能沒人發現。
雖不知為何江家的人還沒找進來,但這不是現在簡歡和沈寂之該關心的問題。
他們現下要做的, 就是盡快地破開那個繭。
簡歡躺了十幾秒便立馬爬了起來, 她從芥子囊裡拿出裝靈花的木盒,在嘴裡含了朵花。
沈寂之那三盒在劈骷髏的時候吃完了,簡歡又拿了五盒給他。
兩人繼續往前衝, 這回他們決定採取速戰速決的法子。
簡歡手裡拿著急速符, 握著拳頭鼓舞士氣:“天下功法,唯快不破!沈寂之, 你我聯手,一股勁往繭那衝, 你上劍, 我上符, 爭取一口氣幹死它!”
沈寂之:“……”
簡歡數秒,數到三的時候, 兩人貼上急速符。
急速符帶起的速度簡直就像給他們在背後加了個小火箭,他們以閃電般的速度衝向繭, 然後——
被一掌給拍回原點。
兩人深深扎進松軟潮湿的泥土中,裸露在外的小腿,抽搐般地撲騰著。
“噗噗噗——”
簡歡灰頭土臉地坐在地上, 在吐嘴裡的泥,一邊吐一邊道,“這樣不行,根本沒用。”
‘齊婉’修為遠高於他們,再加上在陣法之中, 她還有主場優勢, 虐簡歡和沈寂之, 就和虐菜一樣輕松。
沈寂之低著頭,望著身上這件從無影手那得來的衣袍,下擺處,多了幾道長短不一的裂痕。
他抿著唇抬頭,順著樹根,朝遠處看過去。
忽而,他問:“她為何沒殺我們?”
‘齊婉’要他們倆死,真的太容易了。
可他們依舊,活到了現在。
簡歡抹去唇邊的泥,微蹙著眉,濃密的睫毛傾覆而下:“我一直覺得我們的運氣很好。”
沈寂之偏頭看向她。
簡歡:“我本來覺得應該是我人品好的緣故,所以一路沒遇到什麼危險,反而升了級,撿了寶。”
畢竟她可是穿書過來的天選之女,歐氣爆棚也很正常嘛。
“但是,若不是運氣好呢?”簡歡歪頭,兩人的視線在半空中交匯,她神色認真,“而是有人,給我們開了後門?”
至於是誰——
兩人不約而同,看向了裡頭。
那條促使隱身符失效的‘三八線’前,簡歡拍拍裙子,席地而坐。
她在腦海裡回想了一下在江家舊宅找到的信息,半猜半蒙地拼湊了一個簡單的劇本。
簡歡輕咳一聲,先開始自我介紹,她微微一笑:“齊婉,你不認識我嗎?我可是你親自請來的客人。”
重新回到美人榻上的‘齊婉’沒有反應,依舊盯著那個繭。
“我和你很有緣。”簡歡再接再厲,“我也是玉清派的符修。”
‘齊婉’耳朵輕微一動,她轉過頭來,直勾勾地看向簡歡。
簡歡心裡一喜,但面上沒有顯露,她指了指旁邊抱劍站著的沈寂之,介紹道:“我的未婚夫和你丈夫江成一樣,也是玉清派的劍修。”
聞言,‘齊婉’依舊隻是看著簡歡,雙眼依舊無神。
但她能轉過頭來,對簡歡來說,便是一個很好的徵兆。
不過有些奇怪。
這江成明明是‘齊婉’的逆鱗,但她提到江成的名字,提起江成的劍修身份,這‘齊婉’卻充耳不聞。
‘齊婉’剛剛轉過頭來,是因為她說,她和她一樣,也是符修。
‘齊婉’的關注點,好像是……她自己?
簡歡心微微一動,她想了想,又道:“教我符修的長老,是羽青,你認識嗎?羽青長老是個很愛操心的人,什麼事都親力親為,對我們弟子非常好。對了,他其實是挺嘮叨的一個人,所有長老裡,就他上課最能講……”
隨著簡歡越說越多,面前這個‘齊婉’那雙無神的眼睛,似乎有一絲光透了進來。
江府之中,齊婉心微微一痛。她眼前晃了晃,能看見對面的冰蓮嘴巴一動一動,可也能看見簡歡在說話。
羽青啊……
他原來都已經是長老了……
都已經一百多年過去了,也該是了。
一百年前,齊婉和江成一起離開玉清派,隱姓埋名在塵世間做一對普通夫妻,日子過得簡單卻幸福。
他們不再關注玉清派,也不再關心修仙界的各種事。
直到十六年前,江成外出辦事,在中途休整的小鎮中遇妖蟒,為了保護百姓,和妖蟒同歸於盡。
消息傳來的那晚,她肝腸寸斷。
簡歡欣喜地看著‘齊婉’的變化,或者說,她面前這個人,已經不是‘齊婉’,而是齊婉了。
紙人,不會有這麼豐富的表情。
那雙眼裡,有回憶的色彩,有疼痛的模樣。
簡歡本打算用‘江成自己也不會希望自己在繭裡待十六年……’之類的話,勸說齊婉。
但現下,她改變了想法,這沒用。
齊婉這十六年,所做之事全部圍繞著江成,再用江成去勸說她,她隻會再深陷進去。
讓她搖擺不定的,讓她掙扎痛苦的,讓她將簡歡和沈寂之一步步引到這裡的,是她體內還未消滅的‘齊婉’。
簡歡微微一笑:“看來你是認識羽青長老了,你們當年可是同窗?”
齊婉輕輕點了下頭。
簡歡繼續:“羽青長老給我們上的每一堂符課,他都要強調。他說,身為符修,日後我們所學的每一張符,每一個陣法,當斬妖除魔,用於正道。他說,這句話每個長老都會對每一年的新弟子說,那齊婉師姐你也應該聽過的。”
簡歡話頭一轉:“但是,齊婉師姐,你有做到嗎?”
“……”齊婉久久說不出話來。
簡歡一句接著一句逼問:“齊婉師姐,你還記得你十多歲的年紀,背著包袱滿懷期待走進玉清派的大門,走進玉清派的符堂,你是何種心情嗎?看到自己畫出的第一張符,你當時又在想什麼?那些日日夜夜一遍一遍重復畫符,研究陣法的時光,你還記得嗎?但現在呢,你看看你,你現在呢?你在幹什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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