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那次送枇杷之後,宜寧發現祖母的確對羅慎遠和原來不一樣了。
那天中午她從聽風閣進學回來,就看到羅慎遠正坐著在等祖母。
宜寧嚇了一跳。這兩位的關系什麼時候這麼好了。
羅老太太招手讓她過去,跟她說:“我叫你三哥來輔導你練字。他的字寫得極好。”
羅慎遠正在喝茶,對她點了點頭:“三妹。”
羅老太太吩咐完就要去午睡了,指了指著宜寧說:“你好好教她,今天非得把那整篇的《赤壁賦》寫好了不可,不然不準午睡。”
宜寧隻能收拾筆墨,愁眉苦臉地進了書房。羅慎遠片刻之後也跟著進來了,但是沒有管她,隻是在旁邊繼續看他的書。
宜寧鋪了紙,自己磨了墨,咬著筆頭想了想。拿著毛筆寫下了第一劃。書房裡很安靜,宜寧抄完之後終於松了口氣,跑著拿去給羅慎遠看:“三哥,我寫好了。”
羅慎遠一看她那手字,眉頭也是一皺。“宜寧,雖說你年幼,但這字的確是有點……”
他第一次喊宜寧的名字,但是宜寧並沒有注意到。她拉了拉羅慎遠的衣袖,真誠地說,“三哥,要不你幫我抄吧。你用右手寫醜點,祖母應該不會知道的。”
羅慎遠撇了她一眼,看來是不怎麼贊同她的想法。
宜寧垂頭喪氣,正要回去自己抄。他卻站起來向前一步,牽著她走到書案前。“你過來,握著筆。”
宜寧小小的一個,隻過他的腰身。抬頭看到羅慎遠高大的身影籠罩著她。他又握住她的小手,引導著她寫,淡淡道:“這樣運筆,橫撇都要拉直,知道嗎?”
宜寧看他平靜的側臉,雖然還是少年的清俊,但眉峰之間可能因為經常蹙眉,竟然就有了淡淡的痕跡。她不由得有點出神,這個指導自己寫字的可是未來內閣首輔啊……
“你走什麼神呢。”看著小丫頭盯著自己看,目光茫茫不知道在想什麼,羅慎遠皺眉問她。
宜寧哦了一聲,老老實實地趴著寫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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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丫頭果然很認真,努力地一筆一劃,雖然還是醜得出奇,但她倒是真的挺認真的。原來與他稍微有所接觸,她都不喜。如今靠在他懷裡,卻似乎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好像十分習慣他的樣子。
其實她剛出生的時候,母親總讓他抱她,小小的女嬰孩,在他懷裡咬小拳頭,口水流得到處都是。她長大之後雖然性子頑劣,但他總還記得那個軟軟的嬰孩。就是他接住她,剪刀刺破他的手掌,劇痛難忍,他都沒有怪她。隻是默默按緊流血的右手,別人把壓在她身上大哭的宜寧抱開。
後來他非常的失望,而且越來越失望,漸漸變成了冷漠。
宜寧寫完一遍,抬起頭希冀看他:“三哥……又寫好了。”
羅慎遠抿了抿嘴唇說:“再重寫,不能貪快。”
她有點沮喪地再趴下去。羅慎遠在她的頭頂看她小眉頭都皺起來,那顆小痣在尖尖的眉梢,越發的可愛。
第12章
第二天早上,宜寧早早地被叫醒,被雪枝抱在懷裡,還用小手掩著嘴打著瞌睡。就看到羅慎遠站在門外,天都還沒有亮。
羅老太太指著羅慎遠的背影跟她說:“以後就是你三哥送你去進學。”
他今天穿了一件玄色的直裰,走進來給羅老太太請安。才向她伸出手:“七妹,走吧。”
宜寧愣愣地看著他的手。
羅老太太定定地看了孫女一眼說:“你還不快去!”
宜寧被羅慎遠牽在手裡,還有點迷茫。心想她祖母果然是個行動派。她梳了兩個團團的發,纏了珊瑚石鏈子。又是粉團一樣圓圓的小臉,那粒小痣,像是點在包子上的紅豆沙似的。怎麼看怎麼像豆沙包。
宜寧過於專心地想事情,腳下又是石子路。她被一塊大石頭絆了一下,差點撞上羅慎遠的背。
羅慎遠的手穩住她的身體,淡淡地道:“你走路不看路的?”
宜寧才回過神,哦了一聲乖乖看路。
羅慎遠比她高好多,步子也邁得更大。宜寧走得跟小跑一樣,才能跟得上他。羅慎遠似乎察覺到了,步子稍微放緩了一些,讓她能跟上。
宜寧這才緩了口氣兒,心想終於有機會跟他搭話了。
“三哥,你吃早飯了嗎?”
“吃了。”
“吃了什麼?”
“……早點。”
“哦,我還沒有吃呢……”
羅慎遠停下來看她,宜寧才小聲地繼續道:“三哥,你上學比我早半個時辰,所以起得早。但是我這個時候應該吃早點的。”她肚子裡沒食,人就沒有精神啊。
羅慎遠看著她的包子臉,眉頭微皺:“那剛才怎麼不說?”
“祖母催促我出門,不好說……”
跟在宜寧身後的雪枝提著小籃子上前一步,笑道:“奴婢給小姐帶了早點,是蜂蜜蒸糕。找個地方吃便是了。”
羅慎遠隻能陪她到聽風閣的涼亭裡,宜寧邊吃早點,松枝邊給她倒熱茶。宜寧掰下一塊遞給羅慎遠:“三哥,你吃嗎?味道很不錯的。”
羅慎遠看向她,頓了頓說:“我不吃甜食。”
宜寧見他不吃,自己又咬了好幾口。一塊蒸糕下肚,再灌兩杯熱茶,感覺已經是周身通泰。
宜寧在這兒吃著早點。門外卻隱隱傳來男子說話的聲音。
“……二公子能來羅家一次,實在是羅府蓬荜生輝。”
又聽到另一個少年的聲音說:“大爺客氣,原來我就想來保定一次的,久仰羅家族學。”
宜寧仔細一聽,其中一個似乎是羅懷遠的聲音。但是還有一個陌生的少年的聲音卻聽不出是誰。她看了一眼羅慎遠,卻見羅慎遠也看著竹林外。
亭子被掩映在翠竹之中。裡頭的人卻可以透過墟隙看到外面。宜寧看到有一群人一同走進來,其中兩個人就是羅懷遠和羅山遠,旁邊還有羅家大爺作陪。還有一個是十分俊秀的少年,身後浩浩蕩蕩跟著好些僕從和護衛,十分氣派。
他身著右衽淡藍圓領長袍,身材修長,腰間佩戴著一塊純白無暇的玉佩。面若灌玉,風姿出眾。雋雅俊秀的臉,嘴角帶著微微的笑意。
宜寧看著他腰身上佩戴的那塊熟悉的玉佩,卻是愣了愣。
她壓低了聲音,問羅慎遠:“那位跟著大哥的公子……究竟是什麼人?”
羅慎遠隻是看了那少年一眼:“程家的二公子。”
宜寧沉默了片刻,她突然想起前些日子羅宜秀跟她說過,陳氏想羅宜玉和程家二公子結親。又說這位程家二公子“中了少年舉人,有個做英國公的外公,怕看不上羅宜玉。”
但是她可沒有想到,這個人就是程琅。
程琅還小的時候,總是受嫡兄的欺負,到陸家來找她時眼淚汪汪的。宜寧就把他抱在懷裡哄,喂他吃蜜糕。程琅那個時候很依賴她,她若是不見了,就要小跑著到處尋她。
當時的宜寧可沒有想到,這個孩子日後居然還能成英國公的外孫。
而且程琅不僅是少年舉人,還才華橫溢,日後會入閣成為閣老,是陸嘉學手下的一把利刃。
宜寧看了羅慎遠一眼,心想他未來真正的宿敵出現了。
他和羅慎遠在朝堂上針鋒相對,明槍暗箭的,兩人都是高手。隻不過後來程琅終究敵不過羅慎遠而已,能和羅慎遠的心智比的隻有陸嘉學。
宜寧正在思考著,羅慎遠卻輕輕握住宜寧的小肩膀,帶著她往旁邊側身,藏進了竹林茂盛處。
宜寧抬頭想問什麼,羅慎遠卻做了個噤聲的手勢。
宜寧抬頭看去,原來那一行人已經走到了亭外。羅懷遠邀請程琅去羅老太太那裡小坐,一行人說說笑笑地走遠了。看到他們走遠之後羅慎遠才側過頭說:“你知道為什麼要躲嗎?”
宜寧看他俊朗的臉離自己很近,氣息都能隱約聞到。她一時局促,沒有反應過來:“為什麼?”
羅慎遠看她呆愣愣的,才嘴角一彎:“偷聽人家說話便罷了,要是被人發現了。有得你的苦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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