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這麼留給她了。
大房與二房的人不歡而散,陳氏帶著羅宜玉、羅宜秀走出正堂,羅宜秀回頭看了宜寧一眼,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撒開母親的手跑到宜寧前面,跟她說:“宜寧,你不要傷心了……”
羅宜玉回頭看了妹妹一眼,冷淡地道:“羅宜秀,你在那裡說什麼,趕緊過來。”
宜寧站在林海如身邊,看到羅宜秀跟著陳氏和羅宜玉漸漸走遠了。以後,宜秀恐怕跟她也不會有這麼親熱了吧……宜寧心裡有些感嘆,突然腦袋被拍了拍。
羅慎遠走上來了。
“宜寧,走,我陪你去收拾東西。”他帶頭走在前面,像一座高高的壁壘,能為她阻隔風雨。
宜寧又微微地笑了笑。
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這些事她已經見了很多了。
今日要不是有三哥為她謀劃,幫她處理好祖母的遺囑。陳氏怎麼可能這麼輕易放手。
她跟了上去,主動牽住羅慎遠的手。他一頓,也反握住她的手,帶她走在前面。
林海如看著那一大一小的背影,才嘆道:“他們兩兄妹倒是感情更好了。”
“都是沒有生母的孩子。”身邊的瑞香突然接了一句。
隨即她又說:“三少爺長這麼大,也就是原先的二太太和七小姐對他好,他投桃報李,自然對七小姐也好。您看今天三少爺這等的手腕……您以後也得對三少爺好才是!”
林海如心想這是自然的,一邊吩咐身後的丫頭也過去,幫宜寧收拾東西。
第二天,宜寧的東西收拾了七八個箱子,最後一個個地搬去了林海如那裡。
宜寧站在屋子裡看了最後一眼,這裡已經空落落的了,隻有檀色的簾帳還垂著。日暮蒼山,淺金色的光投進屋子裡,細細塵土在飛揚。物是人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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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最後抱起了養烏龜的瓷缸,跟羅慎遠說:“三哥,走吧。”
羅慎遠看到她瓷缸裡的烏龜翻了個身,四個爪子在空中亂劃,她卻抱著瓷缸一點沒有察覺。他微微地笑了笑。牽著宜寧走出了正堂,牽著這個小小的人,他心裡默默地想著。
這是他的妹妹,他會愛護她,管教她,將她納入自己的羽翼下保護。
以後羅老太太不在了,宜寧也不會被別人欺負半點。
宜寧是不知道羅慎遠在想什麼,但他的表情這麼淡定,什麼事能難倒他呢。
雖然還在羅老太太的喪事期間,但是林海如院子裡的丫頭婆子都高興了起來。林海如嫁進羅家五年無所出,雖然收了羅慎遠做嫡子,但人家畢竟長大了,住在外院。這屋子裡還是第一次有孩子住。
林海如陪嫁的婆子甚至拿出了好些布老虎、十二生肖的玩偶,給宜寧布置新屋子。宜寧問她們怎麼會有這些東西,那婆子笑著說:“總是盼著太太有孩子,早早地備下了。”
宜寧看她們高高興興的樣子,也不好說什麼,她早就過了喜歡布娃娃的時候了。婆子知道家中在守喪,也並沒有裝點得十分過分。但是丫頭們卻把林海如壓箱底的一張金絲楠搬出來給她用了。
宜寧看到居然是一整塊的金絲楠,連忙站起來:“這給我用?”
婆子笑著點頭:“您放心,隻是太太早就選好的。還有東西一會兒就搬進來。”
林海如還在外頭忙,宜寧想跟她說不用都找不到人。她鬱卒地看著丫頭們搬了金鑲玉的屏風進來,整盆的翡翠玉枝盆景,紫檀木的多寶閣。鋪在羅漢床上的靠墊雖然是藍綢布,卻是摻了銀絲織成的。
雪枝抱著個包裹都幫不上忙,林海如房裡的丫頭婆子都做得熱火朝天的,根本不要她插手。她看著都不妥:“……這哪能行!姐兒,您得跟二太太說說。”
宜寧也有點頭疼,指揮丫頭把她的東西先放好。她趕緊去外面找了林海如。
林海如看到她過來了,把手頭的東西先放下,讓管事婆子在一旁等著。她問她:“宜寧,新屋子你喜歡嗎?”
宜寧無奈,跟她說:“母親。祖母剛沒了,我在服喪,不可住得太奢華了……”
林海如才一拍腦袋,那些東西是她早就選好的。這些天忙著喪事,倒是忙得昏頭了,還忘了這茬。
她有點惋惜地說:“這倒也是,那我還是幫你收起來吧,等守孝期過了再用。”
剛搬進來的家具又搬了出去,雪枝親自去挑了一些樣式簡單大方的回來給宜寧用。但是那些布老虎和十二生肖的娃娃,林海如的丫頭們卻堅持要掛在她的帳上。宜寧把養烏龜的瓷缸放在多寶閣上,望著嶄新的屋子,心想她也終於搬家了。
林海如的院子很大,廂房這邊都歸了她,與林海如的內室就隔了一個夾道。宜寧還少有來這裡,她出門看了看。雖然比原來的住處小些,但院子裡的花草更精致,種了海棠,堆了假山,假山下面就是小池子。
倒是可以把她的烏龜養在這裡……
宜寧決定一直養著那對烏龜,她從祖母那裡帶出來的東西不多,這也算是個念想了。
讓雪枝把瓷缸抱出來,她親自把烏龜倒進了池子裡。那兩隻烏龜一時間有了廣闊的天地,倒是撥著小短腿遊了好幾圈,才歇在了假山上。
宜寧站起來,把瓷缸遞給雪枝。一抬頭就看到她三哥剛走進院子,身後跟著好些小廝。
“來給你做個書房。”羅慎遠跟她說,叫了身後的小廝進旁邊的次間,他看看給她做一個書房出來。
宜寧有點懵:“三哥,我要書房做什麼?”
羅慎遠淡淡地說:“你總得讀書寫字,我有空便我來教你。我沒空的時候,你就自己多看書。”
小廝們很快就忙碌起來,搬了書案、多寶閣進來,還有一架古琴,給她放在了窗邊。
宜寧前世沒有學過琴,她們家祖母總覺得樂是下品。隻有教坊裡頭的姑娘才學這些,一點都不讓她們碰。宜寧隨手撥了幾下,聽這音質古沉就知道肯定不是凡品。再看琴尾竟然刻著道衍二字,她就是再沒有見識,也知道這是後世有名的道衍大師做的琴。
他從哪兒弄來的?
名家的琴,那可是千金不可求的。
宜寧回頭看著羅慎遠:“三哥,這個我也要學?”
羅慎遠卻說:“這個是給你玩的。”
宜寧看他的神色沒有什麼特別的,忍不住道:“這把琴應該挺值錢的吧……”
值錢嗎?羅慎遠想了想,當初道衍送給他的時候,也不過說是自己闲來無事做的,送給他玩玩。他不喜歡這些,放在庫房裡一直沒有管過。想到宜寧說不定喜歡,才順便給她搬了過來。
“你如何知道它值錢的?”羅慎遠看著她。
宜寧心想,她能怎麼知道的。因為陸嘉學,道衍後來名滿浙江福建,他的琴可遇不可求。長嫂就心心念著想有一架,但是一直都沒有遇到過。
但是算算時間,距離福建倭寇猖獗還有好些年,恐怕道衍現在還沒有出名吧。
說起來,請道衍出山也算是陸嘉學做的為數不多的幾件好事了。倭寇猖獗,他居然派了一個和尚去了福建,當時朝中眾人反對,他卻堅持重用此人。後來道衍果然治倭寇有功,飽受倭寇侵擾的百姓,還給道衍豎了一塊長生碑。後來道衍似乎一直在幫陸嘉學做事……
宜寧收下了這架古琴,打算著就算她不學,也要擺在屋子裡好生放著。
這東西有蓬荜生輝的效果。
至於如何告訴她三哥,宜寧隻是隨口說:“你會送我便宜的東西嗎?”
羅慎遠被這小丫頭反將了一軍,他倒是笑了笑。宜寧這幾天心情一直不太好,羅老太太去了,她看著無依無靠,可憐兮兮的。現在好不容易恢復了點生氣,他也不會跟她計較。
把宜寧的書房布置完了,他帶著宜寧出來,去了林海如那裡。
天色已經黑了下來。府裡的道士還在做法事,要做滿七七四十九天的水陸法事。還不時有做法的聲音傳來。這幾天變得太快,宜寧幾乎有一種做夢的恍惚感。好像祖母根本沒死,還在正堂裡等著她回去吃晚飯一樣。但這分明就是不可能的。
徐媽媽已經帶著丫頭婆子在林海如那裡等她了。
徐媽媽手裡捧了一個匣子,讓宜寧坐在她對面,她打開給宜寧看。
“七小姐,這幾份,是田產地契的文書,一共四份。這些是田莊上的那些人的賣身契。這是房契,一共有五處,其中的三處都是鋪子。都是老太太身前置辦的。”徐媽媽給她看了,再合上盒子放到她手上。
她又拿出一把鑰匙,也給了她。
“這是老太太庫房的鑰匙,您有空就去看看吧,老太太留了不少東西。”徐媽媽說著自己也難受,她深吸了口氣說,“奴婢都清點好了,清點的冊子在三少爺那裡。”
她站起來屈了身說:“奴婢伺候了老太太一輩子,本是想隨著老太太去的。但不知七小姐缺不缺人伺候……”
宜寧聽出她的意思,立刻拉住她說:“我自然是缺的!徐媽媽,您留下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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