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要去母親那裡,就不打擾三哥了。”宜寧笑著跟羅慎遠道別,結果走到回廊出口了,卻被他突然喊住,“宜寧,你給我站住——”
宜寧暗想又是什麼事,羅慎遠卻走上前幾步抓住她的手。
她的小手凍得紅彤彤的,剛才他還沒有注意到,這麼一摸才發現冷得跟冰一樣。
羅慎遠眉頭皺起。雪天本來就冷,他清俊的眉眼顯出幾分陰鬱,問跟在她身後的雪枝:“你是怎麼伺候你們家小姐的,手冷成這樣?”
宜寧這才明白三哥為什麼叫住她,她為雪枝辯解說:“昨夜下雪太冷,那兩隻烏龜被凍在水池裡了,我好不容易才把它們救回來,手就凍紅了……不關雪枝的事。”
羅慎遠盯著她的臉,微微一冷笑:“你倒是有借口了?”
宜寧又不敢與他辯解,也抬頭看著他的眼睛。她發現三哥依舊很高,和原來一樣,她還是隻過他的腰部一些。她在長,他好像也高了些。而他盯著自己的表情還是淡淡的,似乎逼她認錯。
宜寧籲了一口氣說:“三哥,我知道了,以後不會了……”
他的神色才好了些,把她的另一隻手也抓來,攏在自己寬大的袖子裡,用手包住,直到她的手暖和起來。
宜寧一雙爪子熱乎乎的,到了林海如那裡。
屋子裡燒著炭火,挑開簾就是一股熱氣,十分舒服。
林海如正在清點賬目,各院的吃穿用度,有頭有臉的婆子丫頭都聚在她這裡,她是忙得焦頭爛額的。讓宜寧自己找了地坐。林海如喝了一口茶潤嗓子,繼續跟婆子說過年的事。
府中喪事剛過,過年時就要儉樸著,但畢竟是難得的日子。
宜寧喝著瑞香給她端來的燕窩,仔細聽著二房的事。其實二房的人丁簡單,除了林海如,喬姨娘的院子之外,還有個不受寵的姨娘,是自小伺候羅成章的丫頭抬起來的。可能因是丫頭抬起來的,乖巧謹慎,整日來給林海如請安,低眉順眼的。
宜寧跟著林海如住,但是旁邊的廂房更似一個獨立的小院子,倒座房、後罩房和抱廈一應俱全。隻有一日三餐不開伙,在林海如這裡解決。林海如喜歡宜寧,若不是因羅成章最近都歇在她這裡,她還想拉著宜寧跟她一起睡,她晚上還會給宜寧說故事。
羅成章那日進門的時候,看到林海如與宜寧並坐在羅漢床上,她從一個精致的瓷蓋裡,挑出琥珀一樣的脂塗在宜寧的手上,笑著問她:“宜寧,你快試試好不好聞?這是杜媽媽從京城買的玫瑰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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宜寧捧著手聞了聞,笑眯眯脆生生地說好聞。
自從羅老太太死後,羅成章很少再看到宜寧這麼高興了。她們一大一小地挨著坐,好像真的是親的母女一般,宜寧也喜歡她,親親熱熱地貼著她。自從明瀾去了之後,羅成章就很少看到這樣的情景了,就連林海如的眉眼都顯得清秀柔和起來,她待孩子是真心的好,孩子才真心地回報她。羅成章又想到長女的囑咐,便接連在林海如這裡宿了半個月之久。
宜寧也識趣的每日中午了才到林海如這裡來,看到羅成章和林海如關系親密,她自然高興。
一天兩天還好,這樣半個月下來,喬姨娘卻坐不住了。
她來給林海如請安的時候,總說軒哥兒身子不好,鬧肚子疼。第二天又是頭疼,總之沒個消停。
羅成章總歸還是憐惜幼子,昨晚就去了喬姨娘那裡。
等林海如把事情都吩咐完了,坐到宜寧身邊擰了擰她的臉:“燕窩好不好吃?”
宜寧心道是好吃,她就是擔心自己臉上這肉什麼時候才能消。林海如像是看得出她在想什麼,揮揮手說:“你可別學那些弱柳扶風的閨秀,還是有肉才好看!”林海如很喜歡宜寧胖乎乎的,看著就喜慶,養著也舒服。她說,“你的五表哥,就是林茂那家伙,從杭州給你弄了一箱塘西蜜桔,蜜桔雖然不是稀罕物,這個季節卻很難得。一會兒給你搬過去吃……不如我現在就剝一個給你嘗嘗。”
宜寧又差點嗆住。
日後的林侍郎青天大老爺,給她送了一箱橘子。
林海如連忙把手裡剝了一半的橘子放下,給她拍背:“吃慢點,你這孩子,燕窩都能嗆著。”
宜寧咳嗽了幾聲,才問:“林茂表哥我素未謀面,他為何送我橘子?”
林海如笑了笑說:“他是沒見過你,不過我回門後就時常說你,從你大表哥到五表哥都知道你,你還記得我上次送你的金簪子嗎,那是你二表哥給你的。你林茂表哥說自己要過來看看,他母親也想把他送過來讓我管教管教。恐怕過不了多久你就能看到他了。”
宜寧年紀小,人家送她東西也沒什麼,隻當是給小孩而已。
宜寧這才鎮定下來,把繼母手裡的橘子拿過來塞了一瓣進嘴裡。她差點忘了,林家都是彪悍好玩之人,做出什麼都不奇怪。
橘子倒是挺甜的,就是沒什麼水分了。
宜寧回去之後,把一箱橘子撿了些出來,依次給二房的人都送了些,還送了好幾個給羅宜秀。
第二天一早起來,她就聽說喬姨娘昨晚又請走了羅成章,理由是軒哥兒吃不下飯。
宜寧聽了就冷笑,喬姨娘居然拿小兒來邀寵?她到林海如門外的時候,又聽到了林海如和瑞香的日常,翻來覆去的那小蹄子那狐媚子。
但是等宜寧進門之後,林海如就不再說了,現在她房裡有個宜寧,很怕教壞了小孩子。要是這種詞從宜寧嘴裡說出來,恐怕羅慎遠要過來詰問她了。
這晨喬姨娘要過來請安,羅成章與她前後腳進來,喬姨娘給羅成章添了一碗雞絲粥,就聽到宜寧問她:“喬姨娘,我聽說弟弟昨晚又不好了?”
喬姨娘楚楚動人風姿綽約地站在羅成章身側,無奈地說:“那孩子也不知道怎的,吃不下飯……”
宜寧看了一眼喬姨娘的站姿,再看林海如也停下了喝豆漿的動作,默默地哀嘆了一聲。她決定惡心惡心喬姨娘,就笑著說:“為什麼會不知道怎麼的。我看就是下人照顧得不周到,才讓弟弟不舒服了。”
羅宜憐隻吃了小半個餅就沒吃了,從丫頭那裡接過水杯漱口,才柔柔地說:“七妹誤會,姨娘房裡的丫頭都是盡職盡責的,未曾有不周到的。”
“這可說不準。”宜寧笑得一派天真,“姨娘和六姐也不能時時照看著弟弟啊。我看倒不如這樣……”她看向正喝粥的羅成章,“把弟弟抱到母親房裡來養一段時間,我們精心照顧著,弟弟的病肯定能養好。父親您覺得如何?”
羅成章這幾天也擔心極了幼子,一聽覺得宜寧說的有道理。點了點頭:“宜寧說的也是,軒哥兒最近老是不好,不如先抱到海如這裡來。”
喬姨娘聽到臉色刷的白了,她連忙跪下來道:“老爺,軒哥兒自出生之後可沒有離開過我啊!這是萬萬不可的!太太又一向不喜歡軒哥兒……”
羅宜憐也跟著求情道:“……弟弟的病不好,父親也憐惜他一些吧!”
林海如知道宜寧是在幫她,當即就說:“我這裡又不是龍潭虎穴,喬姨娘擔心個什麼。”
宜寧點點頭道:“六姐,我也是為軒哥兒的身子著想啊。父親一聽說軒哥兒病了,便趕去喬姨娘那裡看他,自然是憐惜軒哥兒的。”
羅成章也覺得喬姨娘和羅宜憐的反應太過了,誰養著不是養,宜寧說的挺有道理的。
他說了喬姨娘:“就依宜寧的辦,我看海如平時待軒哥兒挺好的,哪裡不喜歡他了。”聽了羅成章的話,喬姨娘也隻能恨恨閉上嘴,她知道羅成章定下主意就不會變了。
當天下午,軒哥兒就被抱進了正房裡,林海如安排他住在東次間裡,派了得力的婆子照顧他不說,還特地挑了幾個七八歲的小丫頭來陪他玩,給了好多新奇的玩意兒。
不過一開始,軒哥兒還吵著要找喬姨娘,要找姐姐。
喬姨娘聽說之後就哭,原來每隔兩三天才來給林海如請安一次,現在晨昏定省恨不得都來,來了就伸著脖子往東次間看。但是每次喬姨娘過來,軒哥兒都被抱去了院子裡玩。
這麼一番折騰下來,喬姨娘瘦了好幾斤。
軒哥兒畢竟就是個四歲的孩子,有人陪著他玩,很快就忘了哭鬧。廚房裡做的都是雞蛋羹、魚片粥之類他喜歡吃的菜,養得白白胖胖的,連個頭疼腦熱都沒有。
他一開始還不喜歡宜寧,但是自從宜寧陪他玩了百索,他就揪著宜寧的袖子整日讓她教自己玩。
羅慎遠來給林海如請安的時候,就看到宜寧和軒哥兒湊在羅漢床上,宜寧拍了拍他的手:“不是這麼拉線的!”
軒哥兒嘟著嘴不高興地說:“七姐姐你又打我!”但隻是抱怨了一聲,又投入了其中。
羅慎遠嘴角一翹,去了隔壁跟林海如商議田莊上的事,林海如有些管得不恰當之處,他得跟她說說。
第54章
林海如對自己這個解元的兒子向來尊重。林家無人能讀書,也就是好幾年前,林家的偏支才出了個舉人,那真是把林家老太爺的嘴都樂歪了,家裡接連辦了七天七夜的流水席,兌了一大筐的銅錢在門口發。林老太爺從小就教導林海如: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
所以這個解元的兒子每次來給她請安的時候,林海如都是滿面的笑容,讓人趕緊送茶水上來。雖說她才是繼母,但站在羅慎遠面前,總覺得自己有點畢恭畢敬的意味。
羅慎遠坐在太師椅上,抿了口茶問:“軒哥兒搬到母親這裡住,是誰的主意?”
林海如聞言說:“是宜寧的主意。我就當養個闲人吃飯了……”
居然是小胖球想的主意……羅慎遠捧著茶杯淡淡道:“軒哥兒放在姨娘身邊教養,的確是誤了他。我隻想問母親,可想一直養著軒哥兒?他是喬姨娘的命根,平白讓您奪去了,她必然不會善罷甘休。您要想一直養著,我就去父親那裡說一聲。可不能是現在這個養法。”
宜寧和繼母畢竟是女子,隻看眼前,他則會思量得更多更深,完全是他的本性。
羅慎遠心裡淡淡自嘲,或許就是因為他心機太深,別人才會不喜歡他吧。
羅老太太疏遠他,羅宜慧忌憚他。
羅宜慧那日最後跟他說:“你對宜寧好,我這個做姐姐的謝謝你。但你以後若是敢算計她,我拼了世子夫人的位置不要,也不會放過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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