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皎疑惑發問:“那你為什麼排隊買?”
溫崇月言簡意賅:“大約是發洩無用的精力,以及讓小皎皎也嘗嘗’正宗’。”
夏皎湊過去,給了一個安慰親親。
她這幾天比較忙,又是學習又是出差,的確有那麼一點點忽略丈夫。
蘇州的冬天是從醃雪裏蕻開始的,蘇州的老人都喜歡醃一些脆生生的雪裏蕻吃,溫崇月不會醃,就買了一些回來。還有藏書羊肉,藏書是地名,藏書鎮,也是製造這個羊肉的工藝,用木桶加工出來的羊肉都叫這個名字。
藏書鎮山上養的羊不夠吃的,也有從山東、河南運過來的羊,做好了之後,一樣的沒有腥味兒,溫崇月和夏皎吃羊腿肉,裏面加了羊肚和羊血,白菜、油豆腐,熬煮出來湯乳白色,嫩生生,上面浮一層細細碎碎的小蔥花,店裏還送了一個小碟,能讓客人蘸著蒜蓉辣椒醬吃。
羊肉吃多了上火,夜半月中,溫崇月忍不住抱著夏皎親親貼貼,她剛剛洗過澡,胳膊和脖子又軟又滑,空調吹著暖風,她就像一顆煮熟、又滑又香噴噴的湯圓,溫崇月吃了兩桃,又含了湯圓幾口,嘬得湯圓出甜豆水,夏皎又抬手,將溫崇月推開。
“困呢,”夏皎含糊不清,“等週末吧。”
溫崇月無聲歎息,摸了摸妻子的頭髮,小溫壓湯圓,不甘又難受地折返。
“睡吧,”溫崇月說,“小嬌嬌啊小嬌嬌。”
這個外號真是起得一點兒也不假,真是嬌。溫崇月明白,若是強硬一些或者再無賴些,她肯定不會拒絕。隻是看她這幾天忙忙碌碌,讓人不忍下手。
夏皎忙,但冬日的節令菜一樣兒也沒少吃。炒毛豆,炒肉絲,炒冬筍,燉什錦大鍋……一眨眼,冬至到了。
冬至這天,夏皎終於放了一天假。
過冬至,要吃冬至團子,水磨粉做皮,餡料兒有兩種,白團子用蘇州本地的白蘿蔔和豬肉做餡兒,青團子是芝麻豆沙餡兒,還有鹹鮮味的臘八粥,青菜、赤豆、黃豆、油豆腐、芋頭、百葉……溫崇月聽從同事建議,又往裏面加了荸薺和白果,一塊兒慢慢地燉。
冬至清晨,夏皎一睜眼,先去精神百倍地找溫崇月問好,伸手要紅包。溫崇月早有準備,塞給她一個,按住親了親臉、又親了親眼睛,才鬆開手,要她去洗漱,然後吃冬至團子、喝臘八粥喝冬釀酒。
今天於曇給她們放假,溫崇月也請了年假,就一天假,遠地方去不了,還是在蘇州裏玩,想著是時候取旗袍了,哪裡想到又在旗袍店中遇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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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兆聰。
對方看上去氣色不算太好,到底是老子遭殃,兒子也跟著受牽連。白若琅對他不怎麼上心,或者說,白若琅隻對自己上心,其他的一概不管。他老子宋良舟極寵他,活脫脫寵出來個紈絝子弟。
宋良舟如今有難,想著要將宋兆聰送到國外避避風頭,實在不行還能讓他多學點兒東西,可惜計算晚了些,已經錯過最佳時機,白若琅沒能送走,兒子也沒能送出去,財產轉移失敗。
宋兆聰近兩個月灰頭土臉的,和自己那些狐朋狗友算是斷了聯繫,更何況從白若琅口中得知自己心心念念追了這麼久的女孩早就成了嫂子,更是無顏愧對溫崇月——宋兆聰再怎麼頑劣,還是守規矩的,惦記哥哥妻子這種話說出去實在丟人,現在見了溫崇月和夏皎,也是躲躲閃閃。
他這時候跑蘇州過來,還是來取白若琅之前在這個店裏訂的一些衣服,以及先前白若琅在蘇州一些店存的錢,都一一取出來。
夏皎沒怎麼和宋兆聰說話,倒是溫崇月,面色如常,囑託他幾句,淡淡的,臨走前,又問了句:“媽還好嗎?”
宋兆聰呆了呆,才慢慢地說:“還好,沒什麼事,她被姥姥接回去了,在姥姥家住著,就是受了點驚嚇……”
溫崇月說:“你這幾天多陪陪她。”
宋兆聰點頭。
溫崇月又說:“別的沒什麼事,有什麼困難給我打電話。說到底,我還是你哥。”
宋兆聰:“嗯!”
夏皎卻驚異地看了溫崇月一眼。
她沒想到溫崇月對宋兆聰仍這樣好,也沒有想到溫崇月會再問起白若琅近況。
溫崇月面容平靜,仍舊牽著夏皎的手,緩步進店。
新旗袍做得很合身,是淡淡的紫色,不過要等春天才能拿出來穿了。店裏面新來了一種布料,真絲的,花紋很獨特,清爽乾淨,溫崇月讓老師傅重新給夏皎再做一件,他自己捏著新領帶——是用夏皎做旗袍剩下的真絲料子做的,薄薄一團,溫崇月很滿意。
嗯,情侶款,很不錯。
如果說非要有什麼讓溫崇月不高興的話,莫過於夏皎的那個高中同學——又高又黑的大高個,也跳槽,不偏不倚,跳槽到了蘇州。
還和溫崇月在同一幢樓上。
溫崇月並不喜歡這種緣分,就像動物界的雄性,總是很介懷在自己的地盤上出現第二隻可能回搶奪他所擁有東西的雄性,尤其對方還具備著“青春期男同學”這種令人介懷的標籤。
溫崇月克制著自己的求知欲。
這個大黑個似乎並沒有意識到溫崇月的敵意,每次相見,他都笑得像是一隻快樂的大猩猩,聲音洪亮地和溫崇月打招呼,溫崇月禮貌回應,心中隻希望妻子不要再遇到他。
有時候,越是怕什麼,什麼越容易出現。
冬至後第三天,夏皎下午提前下班,她早早地來找溫崇月,想要給他一個驚喜,沒想到還沒等到溫崇月,先在樓下偶遇楊葉。
還是對方先發現的她,笑著大步走過來;老同學見面,自然不一般,夏皎又驚又喜,和他聊起來,問他怎麼來這裏,怎麼換了工作……
正在興頭上,楊葉邀請她喝咖啡,夏皎還沒拒絕,卻聽見熟悉的一聲。
“皎皎。”
夏皎眼睛亮了,她開心地轉身:“溫崇月!”
循聲望去,夏皎看到自己的丈夫。
他剛下班,穿著黑色的羽絨服,原本帶著眼鏡,現在摘下來,用隨身攜帶的紙巾擦了擦,眯了眯眼睛,好像有些看不清楚。
溫崇月微笑,語氣和煦:“皎皎,你身邊的人是誰?”
夏皎呆了呆。
咦。
溫崇月的眼睛……什麼時候近視得這麼厲害了???
◇ 65、牛肉暖鍋
枸杞南瓜小米粥
在夏皎印象中, 溫崇月的視力其實蠻好的,他日常從不戴眼鏡,隻有在晚上看書時候會戴。有時候開視頻會議時候也會戴。
夏皎自己有點兒呆愣, 但還是認真向他介紹:“是楊葉,還記得嗎?崇月, 這是我的高中同學……”
溫崇月走過來,楊葉伸手。溫崇看了對方半晌, 像是仔細辨認他的臉,恍然大悟,微笑著與他握手:“是楊先生啊,抱歉,我今天眼睛有些不太舒服, 剛剛沒認出。”
楊葉笑著連忙說沒有。
溫崇月做了個手勢:“我聽同事說,這附近的咖啡店味道不錯, 要不要一塊兒喝杯咖啡?”
楊葉說:“不了, 我有個老毛病,這個時候喝咖啡, 晚上睡不著覺。”
兩人寒暄著,一來二去結束, 溫崇月和夏皎並肩往外走,夏皎心裏還有點奇怪。楊葉是不想和溫崇月一塊兒喝咖啡?還是怎麼回事?明明剛才還邀請她一塊兒喝呢,現在又說不能喝怕失眠……
奇怪的事情想不通就不想了,夏皎搖搖腦袋。
她問了溫崇月眼睛, 溫崇月輕描淡寫說了句沒事, 就是下午看螢幕時間久了, 有點眼花。
兩人出去的時候, 天空還有這陰霾買的。南方的冬天最怕這種天氣, 好像放不晴,仿佛空氣裏面都飄著隨時能凍成冰的小水珠。夏皎看了手機,告訴溫崇月:“天氣預報說今晚有可能下小雪哎。”
溫崇月應一聲,他不著急,先幫夏皎扯出來安全帶扣好,車窗外霧濛濛一層,他傾身過來,親了親夏皎的臉頰,不太滿足似的,又壓上嘴唇親了親,勾著她舌出來和自己糾纏,夏皎受不住,嗚嗚含糊幾聲,才被放開。
“下雪也沒事,”溫崇月說,“今晚我們吃牛肉暖鍋。”
“哇!”
吃飯照舊先去買食材,溫崇月牽了夏皎的手去市場,先去挑牛肉,賣牛羊肉的是個維吾爾族的人,戴著一頂帽子,熱情地向溫崇月介紹肉:“買回去是怎麼吃?吃羊肉串或者涮肉,挑後腿肉;如果想吃燉肉,就選腰窩上的;吃醬肉嗎?醬肉的話最好買牛腱子……”
溫崇月要了些牛身上的後腿肉,囑託對方切成片。攤主手起刀落,處理得乾乾淨淨。
挑了牛肉又去買菜,溫崇月一手拎著東西,另一隻手牽著夏皎,這次他不自己挑了,隻說,讓夏皎選,讓她也學著挑。煮鍋少不了白菜,一顆大白菜,一包三顆的娃娃菜,金針菇是論捆賣的,也來一捆,嫩生生的豆腐要一大塊,還有蝦……
菜市場裏挑完了菜,又去超市買了些啤酒。回家的路上,夏皎貼在車玻璃上,又驚又喜地叫他:“溫崇月,真的下雪了耶!!!”
溫崇月隻是笑:“嗯,下雪了。”
這是蘇州城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並不大,步入雪中,幾乎看不出來什麼,南方的風景大多秀氣溫柔,就連飄飄灑灑的雪花也小巧精緻。車子停好後,溫崇月沒有立刻從電梯上去,而是拉著夏皎的手在社區裏散了會步,讓她看夠了小雪花,才重新回地下車庫,拎著菜啊肉啊飲料啊地上電梯回家。
牛肉暖鍋煮法簡單,就是一道快速菜,湯底也不需高湯,簡簡單單放半鍋熱水,加生抽,有點像上海人開玩笑說的“醬油湯”。洗乾淨的白菜和娃娃菜葉子鋪在下面,煮上十五分鐘再下剪了根、洗乾淨的金針菇,金針菇要繞著鍋擺一圈,花兒似的,慢慢地煮,菌菇類煮的時間時間都長一些,不怕煮老,就怕煮不透吃了鬧肚子。杏鮑菇和香菇切成片兒,鋪在鍋中間,豆腐切成一小塊一小塊兒,像是麻將牌,碼在菇類上,再加一把白白胖胖的小豆芽,拿小火慢慢地燉,等湯開始煮沸了,再往上疊一層牛肉片。
冬天的白菜最好吃,有淡淡的甜味兒,沒有絲。溫崇月做了油爆大蝦來下酒,和夏皎一杯一杯喝著,原本是在餐桌上吃的,夏皎想要看外面的雪,溫崇月就將木質的小茶幾搬到了落地窗前,地上鋪上厚厚毛毯,兩人席地對坐,邊聊邊吃。
暖鍋快吃完了,再煮烏冬面,打幾個生雞蛋放進去,煨成溫泉蛋,慢慢地吃。
溫崇月熬了枸杞南瓜小米粥,粥燉得時間長,從剛到家就開始,小火燉,一直燉到吃完飯,粥也暖暖糯糯了,剛好喝。夏皎吃不了太多,隻喝了半碗,剩下的半碗,進了溫崇月的肚子。
夏皎喝了一罐啤酒,溫崇月難得沒有約束她,隨她的意願,愛喝多少就喝多少。隻是她的酒量明顯下跌,隻喝了一整罐就暈暈乎乎,任由著溫崇月擺弄,她自己意識不太清醒了,基本上溫崇月做什麼也都由著他。對方今天卻沒有什麼花裏胡哨的姿勢或者語言挑逗,他隻是摟著夏皎,溫柔而不容拒絕地親她臉頰,一點點鑿進蝦餃。
夏皎皺了眉,這次沒有循序漸進,她想推開,又被牢牢拽回去。
“皎皎,”溫崇月叫她名字,“小嬌嬌。”
夏皎又羞又惱,她模糊著應一聲,溫崇月的唇貼在她手腕上,將她圈住,呢喃著,聲音有些含糊不清:“幸好那天我過去了。”
夏皎這時候哪裡管他還說什麼,什麼’那天’?什麼幸好他去了?說的是相親嗎?此時此刻,夏皎的腦袋中已經完全存不住什麼事情了,被推倒就推倒,要爆炒就爆炒,她隻管享受,完全不能再分出思緒考慮其他事情。
小蝦米跳著推開門,隻看到男主人跪伏在床上,完全遮擋住夏皎身影,隻瞧見夏皎露出來的一條腿,像被拎著耳朵抓起來的兔子,腳趾甲塗著漂亮的顏色,高高地伸著,漂亮乾淨,蜷縮起來,亦被大手握住,偏偏臉,珍重地親親丹蔻指甲,這些全都柔柔地落進貓眼中。
蘇州城初雪,在夜中無聲,落得也不大,畢竟是江南水鄉,水汽足,但氣溫不夠。次日清晨起床,雪已經停了下來,路上乾乾淨淨,瞧不出下雪的痕跡,唯獨看一看高處樓頂、車頂、樹頂上,留下來的瑩白才會提醒著你,昨夜裏的確有一陣雪。
一落雪,冬天的痕跡才愈發明顯起來。
隻是店裏的老爺爺最近又是一個人來買花了,說是天一冷,宋奶奶的身體不太好。冬日天氣寒冷,很多老人也容易在這個時候生病。宋奶奶之前做了手術,剛剛調養好沒多久,現在受不了寒氣,仍舊在家中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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