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肯在報紙上投放廣告的企業寥寥無幾,即便是報業集團旗下運營的新媒體帳號,招商也十分困難。
要麼是價格談不攏,要麼肯花大價錢的就是三無產品。
餘箏寫完新的策劃案,悄悄從電腦螢幕後探出腦袋,“程姐今天是不是去拉贊助了?”
寧櫻點點頭:“好像是的。”
市體育局想舉辦一場全民參與有關運動的活動,還缺幾個運動品牌的贊助。
餘箏託著下巴,面露憧憬,“acme算是戶外極限運動品牌的新秀,聽說這家公司的老闆不僅年輕長得還很帥,程姐去找帥哥居然不帶上我!”
寧櫻不太清楚她提的品牌,她說:“你可以把老闆年輕又帥當成謠言,這樣就不會覺得可惜。”
餘箏心有不甘:“是真大帥比,白手起家的新起之秀,未婚單身,姓江,叫什麼我還沒打聽出來。”
不過餘箏隻是順嘴提上一句,她隨即轉移了話題,“二十六號是不是週末?”
寧櫻對這個日期十分敏感,遲疑片刻,她點點頭:“是週六。”
餘箏耶了聲,“聚餐我要帶上家屬,讓他跟著我蹭個飯。”
別的不說,程姐平時對他們都很大方。
每回聚餐去的都是人均消費不低的餐廳。
餘箏看了眼電腦桌面上的日曆,“就是後天。”
寧櫻說:“對,還有兩天。”
江措的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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琥珀般耀眼的盛夏。
她隻陪他過過一次生日。
是在高二的暑假,臨近開學的前期。
那年的夏天比往年都要炎熱,蟬鳴不止,滿地寧靜的月色。
江措騎著自行車偷偷守在採薇巷的巷口,她悄悄的從家裏溜出來,夏風溫柔,月光下的少年美好的像是一場空夢。
他穿著款式簡單寬鬆的T恤,淺藍色牛仔褲,腿長腰窄,腳踝又白又瘦,懶洋洋靠著身後的牆壁,路燈映著他的倒影。
寧櫻輕手輕腳走過去,抱住了他的腰:“我給你買了蛋糕。”
少年摟著她的後背,“在哪兒呢?”
寧櫻說:“不好拿回家,還在店裏。”
“走,我們現在去拿。”
“估計快壞了。”
“壞了就壞了。”
“不能吃了。”
“吃不死我。”
蛋糕店就在採薇巷的巷口,再晚幾分鐘,店鋪就要關門了。
寧櫻拿著蔫巴巴的蛋糕,情緒有些低落。
江措哄她開心,“賞我一口唄。”
寧櫻勉強打起精神,打開包裝盒,用勺子挖出上面的草莓,少年一口咽下,“怪甜的。”
一個不怎麼新鮮的蛋糕。
被她和他分著,一口一口吃完了。
寧櫻時不時看了眼手錶,她總是捨不得和他分開。
還好,時間還早。
江措騎自行車載她,驟然的冷風驚作耳邊,她坐在後座,蔥白玉指緊緊攥著他腰,貼著他的後背。
採薇巷附近也沒有特別的娛樂場所。
隻有一個還算熱鬧的廣場。
江措光明正大牽著她的手走在人群裏,空氣潮濕粘膩,她的掌心被他攥出了熱汗。
江措去小店買水,她坐在椅子上休息。
無意間看見對面坐著的男孩,腕間戴玉,她覺得那塊玉鐲很好看。
她想問對方是從哪裡買的。
但是在陌生人面前她有點輕微的社恐,讓她難以啟齒。
江措買完水回來,擰開瓶蓋遞到她的面前,“喝點。”
寧櫻小口抿著水,她仰著臉望向眼前膚白麵潤的少年,眉眼沁著生動的活色,她說:“江措,你能不能幫我個忙?”
江措也有些口渴,接過她剛喝過的水,仰著脖子灌了小半瓶,“您吩咐。”
寧櫻叫他彎腰。
少年乖乖在她面前彎下了腰。
她貼在他的耳邊,“你去幫我要下對面座位的那個男孩的微信,好不好?”
江措:?
寧櫻面色微紅,有些羞澀:“他手腕的玉好好看,我想問問他是在哪裡買的。”
她對他笑:“你去出賣色相,幫我要個微信。”
夜風仿佛都一寸寸靜止。
江措的瞳色逐漸幽深,冷冽從容的眉眼在白燈的照拂下顯得更清透。
寧櫻知道他是個脾氣很好的人。
幾乎對她也是有求必應。
今晚這個要求似乎是有點小小的過分。
她紅著臉對江措撒嬌:“求你了。”
他沉默半晌,然後無奈道:“你這真是……”
她好奇:“是什麼?”
他吐字:“逼良為娼。”
“……”
江措還是經不住她的軟磨硬泡,大大方方走到對方面前,“兄弟,幫個忙。”
年輕的男孩:“?”
江措自來熟般掏出手機:“加個微信。”
對方似乎更加驚恐,看著他的眼神逐漸都不對勁。
江措迫不得已道出實情:“你別這樣看著我,是我女朋友想加你。”
男孩被他嚇跑了。
江措走回到她的面前,掀起眼皮淡定說:“他跑了。”
寧櫻擰著眉:“你說什麼了?”
“什麼都沒說啊,可能是我長得還不夠好看吧,你再等我兩年,我努力努力。”江措說完揉揉她的腦袋:“別人的微信不能亂加,知道嗎?”
“聽見了。”
後來,江措不知道從哪裡給她買了款式差不多的白玉鐲,水種透淨。
—
寧櫻下午提前下班回家,給自己簡單做了頓晚飯後,忽然想起來,交房租的日期也是在每個月的二十六號。
她想了想,提前將下個月的房租轉賬給了江措。
隨後起身,去廚房收拾碗筷。
水聲嘩嘩。
幾分鐘後,上衣口袋裏的鈴聲響了兩聲。
她擦乾淨手指上的水珠,點開微信。
是江措發起的退款。
還有他發過來的一句簡短的話:
——【抱歉,我隻收現金。】
寧櫻回了個:【??】
這又是他什麼時候多出來的臭毛病呢?
轉賬的錢,是不能花,還是怎麼了呢?
很快,江措又回復道:【我這個人比較老派。】
寧櫻耐性打字,【比如?】
她實在沒有看出來江措如今到底哪裡老派。
微信提醒似乎銷聲匿跡。
他遲遲沒有回答。
寧櫻也沒當回事,將手機放在桌面,去冰箱拿了瓶冰牛奶,走回客廳的時候,桌面上的手機螢幕亮了亮。
江措回的是語音。
幾秒鐘,不長。
寧櫻的手機聽筒最近出現了點毛病,時好時壞,她盤腿坐上沙發上,打開電視機,調到偶像劇頻道。
她邊喝牛奶,邊將語音消息轉成文字:
——【比如,一生隻愛一個人。】
這幾個字倉促撞入她的眼裏。
她的心臟漏了一拍。
短暫的停滯過後便是砰砰的跳躍。
她不會自作多情認為江措說的這個人是她。
這大概是他隨口說的一句話。
僅此而已。
寧櫻假裝沒有看到這條消息,她斷斷續續的打字,心緒不寧,還打錯了幾個字,【房租我明天面交給你,麻煩你給我個地址。】
江措說:【後天吧,明天要打工。】
寧櫻很無語:【你不是老闆嗎?】
不是已經飛黃騰達、手握十幾套房子的成功青年嗎?
隔著螢幕,寧櫻都能想像到他懶懶散散的語氣:【老闆也想做大做強。】
寧櫻無法反駁,隻能耐著性子:【後天晚上我有聚餐,勞煩江先生在白天定個時間,】
那邊安靜了好一會兒。
江措說:“那就下午,永寧巷的銀行旁邊,身懷鉅款,在銀行周圍比較安全。”
他趁她還沒反應過來補充:“剛好我請你喝個咖啡。”
寧櫻緊捏著手機,良久過後還是沒想好如何回復,是要拒絕,還是答應。
她幾次張口,回絕的話到了嘴邊遲遲說不出口。
她捨不得。
寧櫻打字:【好。】
喝個咖啡而已,她自欺欺人的想。
就算是多年不見的普通同學沒見面,邊喝咖啡邊敘舊也是件正常的事情。
週五單位沒什麼事。
程矜讓她上午做完廣告位的排版,就提前放她下班。
早晨還晴陽萬裏,下午就開始布起陰雲。
寧櫻每週五都會去超市採買食材,填滿冰箱。這天也是太過巧合,經過生鮮區,轉彎抬頭恰好撞見一身寬鬆運動服的江措。
他看起來像是一幅還沒睡醒的模樣,膚色蒼白,眼睫烏黑濃密,乖巧落在眼底,簌簌鋪開,像把精緻的小扇子。
他站在陰影處,光線被貨架隔絕在外。
男人的皮膚毫無瑕疵,五官也精緻的讓人難以忽略。
江措眼皮微動,耷拉著的眼皮懶懶掀開,黑眸眼底驟然清醒。
顧艦明也沒想到會這麼巧,他熱情和寧櫻打過招呼:“寧小姐,真巧。”
“是很有緣分。”
顧艦明這個人像是他媽的完全感覺不到尷尬,美滋滋橫插在這對舊情人中間,他著實看不出江措這個狗東西是什麼打算。
大學的時候,每天看著照片思人的是他。
喝醉後發瘋似的要小櫻花也是他。
真遇見了念念不忘的初戀前女友。
又裝得好像前塵已了。
豁然和解。
結賬的時候,顧艦明看見廣告位上的電影貼片,剛好就是明天上映,國外的大片。
特效應該不錯,他很感興趣。
顧艦明隨口說:“明天下午我們去看這個電影,如何?”
寧櫻提著超市的袋子,手指彎曲,力道攥的更深。
江措眼皮都沒抬,毫不猶豫,“不去。”
這兩個字,落得穩定。
寧櫻忽然感覺松了口氣,攥緊到發痛的手指頭逐漸鬆開。
江措臭屁的說:“我要過生日。”
不知為何,寧櫻感覺他說這句話的時候眼神有意無意往她的方向瞥了瞥。
顧艦明暴躁道:“你他媽的生日能過一整天!?”
不都是晚上吃個飯,就完事了嗎?
他是千金大小姐嗎?
千金大小姐也不能像流水席似的過一整天。
江措眉飛色舞,薄唇微動,淡定說道:“我就過一整天,怎麼了?”
停頓稍許,他慢悠悠從喉嚨裏落出幾個清冽的字:“普天同慶一下。”
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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