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五個月臺。
平均半個小時經停一次。
他看見過在月臺相擁的戀人,帶著疲倦思考這一次——
他能不能見到她呢?
哪怕隻是站在很遠的角落裏。
偷偷看上一眼。
時間匆忙,但是好在她的學校對於校園通行卡的管理並沒有那麼嚴格。
很多次,江措都假借同校學生的身份混了進去。
他不知道她讀的什麼專業。
畢業之後,她和以前的同學也沒有聯繫。
社交軟體的頭像都是灰色的。
手機號碼永遠都是無人接聽中。
江措對她的號碼爛熟於心,也習慣每次撥通過後聽見那道熟悉的機械女聲:
【您好,您撥打的電話暫時無人接聽。】
【嘟聲過後請留言。】
江措記得自己說過很多。
Advertisement
唯獨沒有再說。
我還喜歡你。
怕她煩。
怕她更討厭自己。
江措合上抽屜,去了隔壁的書房處理了些工作上的事情,等從電腦裏抬頭,窗外的天空隱約快要亮了。
他想了想,回到臥室,裝作自己從來沒有醒過,合衣躺在她身邊,閉著眼睛繼續睡了個回籠覺。
*
寧櫻又夢見了江措。
十月的苔青市,滿覺隴那條路上的桂花樹漸漸開花,滿街都是濃鬱的桂花香。
盛夏仿佛還未止歇,天氣依然炎熱。
時逢假期,湖邊遊客眾多。
寧櫻和江措出門的時候也沒想到今天湖邊會有這麼多人,她看著湖心亭旁的遊船,動了心思:“我們還沒有坐過遊客船。”
江措沒什麼意見:“你以前不都嫌不劃算嗎?”
寧櫻臉色微紅:“今天人好多,對面的舟島涼快人也少。”
江措牽著她的手,大步邁開朝遊船售票處走去:“那去吧。”
寧櫻走到一半忽然停住腳步。
少年歪過頭來看她:“怎麼了?”
她又打起退堂鼓:“算了吧。”
少年強硬攥著她的手往前走:“江措哥哥請客。”
寧櫻瞪他:“我才不是捨不得錢。”
她仰著臉,圓睜睜的黑眸巴巴看著他,“你不是暈船嗎?”
暈船的滋味比起暈車好不了多少。
坐船來回也要四十分鐘。
她怕他難受。
少年默了一瞬,眉眼隨即笑開,“不要緊,去吧。”
寧櫻站在原地不肯再往前邁,“不要了。”
他說:“那我遊過去?”
寧櫻氣的要跳起來打他。
少年看她噘著嘴不是很高興的樣子,當著她的面撩起T恤的下擺,做出真的要脫掉上衣要跳湖。
寧櫻咬牙:“我才不信你真的要遊過去!”
少年笑了笑,趁她沒反應過來脫掉了T恤。
她似乎看呆了。
追著他打。
“你快點把衣服穿上!!!”
“我信了。”
“去去去,坐船去。”
這個夢太長,一點都不像是夢。
*
清早,枕邊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靜謐。
江措睡眠淺,伸手拿起她的手機,眼睛睜了條縫隙掃了眼來電提醒。
【餘箏】
江措拇指輕動,接起了電話,“什麼事?”
沙啞的嗓音裏還蘊著沒睡醒的懶倦。
淡淡的。
餘箏被這個男聲嚇了一跳,覺得這道聲音有些熟悉,但她也不敢認。
“你是?”
“江措。”
他好像是大清早被人打擾了睡眠,很不爽。
餘箏幾秒鐘內還無法很好消化這個驚駭的資訊,現在是什麼情況?!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她的手機是落在你那兒了嗎?”
“你怎麼幫她接了電話?”
“沒事,回頭你把手機還給她,我再給她打。”
餘箏一口氣說完幾句話,提心吊膽。
江措看著枕邊熟睡的少女,懶洋洋的回答:“不是。”
時間停留片刻,他波瀾不驚:“她在我身邊,睡著了,有什麼事等她睡醒了再說。”
餘箏張大嘴巴,試圖再說些什麼,剛準備發聲,就被江措打斷。
他的聲音聽起來沒什麼耐心:
“噓。”
第二十四章 :
餘箏打電話給寧櫻是有正經事要說, 現在已經將近早上十點,上班遲到是次要。
單位從來不要求打卡,工作時間都比較自由。
隻是這個月部門又剛接了新的專案——煙火大賽。
苔青市的綠化一直做得很好, 近幾年的空氣品質也一直都是優秀,每年的夏末市政部門聯合煙花廠商會舉辦一次比賽。
優勝廠家將會得到供貨商的資格。
這幾乎是這個季度, 她們部門最重要的活動。
餘箏話都沒來得及說完就被江措掛了電話, 她撐著下巴坐在工位上沉思了一會兒,低眸掃了眼電腦顯示幕右下角的時間。
十點零八分。
居然睡到現在還沒醒?
餘箏知道他們倆昨天去了酒吧。
酒吧這兩個字一聽就讓人浮想聯翩。
單身男女,酒意上頭。
天雷勾地火,一個把持不住就搞出事情。
李青青看她表情嚴肅對著電腦:“你怎麼了?”
餘箏扭過臉:“我剛剛給寧櫻打電話了。”
李青青說:“我們部門的人遲到不是家常便飯嗎?!你何至於如此緊張?”
餘箏眼睛直勾勾看著她:“接電話的是個男人。”
她喝了口水,平復心情:“還叫我不要吵醒她。”
李青青的關注點很清奇:“寧櫻什麼時候談的男朋友?”
餘箏說:“她單身。”
所以餘箏今早忽然聽見是個男人接的電話才覺得很驚悚。
寧櫻和別人不一樣。
乖乖的, 安安靜靜。
“所以這個男人是誰!?”
“可能…她快要談戀愛了吧。”
“嗚嗚嗚我好羨慕你們,從此辦公室隻剩下我一個單身狗。”
餘箏也不確定, 昨天看著寧櫻和江措,他們倆也不像是正在熱戀期?
不過江措對她們小寧櫻是一定有所企圖。
昨天的飯桌, 硬生生吃出了硝煙的味道。
*
寧櫻睡了個好覺,在鋪滿陽光的房間中醒來,溫暖而又柔軟的光線將棉被照的暖烘烘, 她睜開眼, 舒展輕鬆。
看清楚臥室的陳設, 愣了愣。
枕邊溫熱的觸感, 也讓她的神色一頓。
寧櫻有點僵硬的朝身旁看過去,男人還沒睡醒,手臂穿過她的後腰, 壓了點重量。
陽光正好落在他的側臉, 越曬越顯得白。
身上穿著睡衣有點有些亂, 頗為撩人。
這是他的臥室, 他的床。
寧櫻記得自己是趴在床邊睡著了,她是怎麼上的床?
難道是她夢遊爬上去的嗎?這不可能!
寧櫻抿住呼吸的,動作小心翼翼,試圖將他的手臂挪開,可她的指腹才剛不小心貼到他的手臂。
睡夢中的男人就緩緩睜開了眼睛。
神色懶倦,聲音沙啞。
“早。”
寧櫻深呼吸,有單緊繃:“早。”
遲疑幾秒,她抿了抿唇角,故作淡然:“我怎麼在你床上?”
江措臉上的表情仿佛比她這個當事人還有驚詫,甚至這點驚詫表現得稍微有些誇張,他輕“嘖”了聲,意味不明重複強調了遍她說的話:“你怎麼在我床上?”
寧櫻默默往床邊挪動位置。
江措抬眼掃了掃,對她這種類似掩耳盜鈴的行為不予置評。
寧櫻維持著心平氣和,又說:“你不要學我說話,你先回答我這個問題。”
江措好像還是困得不行,耷拉著眼皮,大片慵懶的陽光照在他身後的地板,他整個人看起來也很慵懶。
身上的睡衣不太整齊。
扣子開了兩顆。
他當著她的面慢條斯理系好扣子,隨即抬眉,眼神漆黑,泛著笑意:“我怎麼知道?”
寧櫻沉默了。
他怎麼如此的,理直氣壯?
她都不禁開始懷疑是不是她的記憶出現了問題。
緊跟著,江措又很悠閒的反咬一口:“我還沒問你,你怎麼在我的床上?”
寧櫻還沒想好怎麼回答。
她想說我不知道。
江措已經系好睡衣的扣子,裝得人模狗樣,清晨睡醒後,他的眉眼都變得更加溫柔,濃睫微抬,眼睛直勾勾盯著她,半晌過後,不慌不忙無比從容的問:“你來圓夢了?”
寧櫻下意識:“什麼夢?”
江措大言不慚:“睡我吧。”
寧櫻:“……”
江措心情還挺好的,講話很悠閒:”如此秀色可餐的我。”
秀色可餐是真。
他看上去確實很好吃。
寧櫻盯著他修長骨幹的手指發了會兒呆,回過神來竟然很好脾氣的和他解釋:“昨晚你喝醉了,可能不太記得。”
頓了半晌,她輕聲細語,耐心好的不得了:“是我把你扶進臥室,你睡著了,可是你抓著我的手不放,我趴在床邊也就睡著了。”
她的表達能力有限。
說完自己都覺得有點蒼白。
但事實確實如此。
除了打翻抽屜這段意外,其他都是實話。
江措聽完神色不變,“所以你懷疑我作案?”
寧櫻心裏是這麼想的,但沒有證據她也不好汙蔑他,“沒有呢。”她補充道:“但你確實不肯鬆開我。”
“這裏是我的房間。”
“嗯,沒錯。”
“現在我們倆睡在我的床。”
“對的。”
熱門推薦
我在南風館被夫君逮了個正著。當時人 就是很苦澀。「你當初怎麼跟我說的,嗯?」傅南洲一步步地靠近,我退無...
高二那年,我竹馬一直資助的貧困生轉到我們學校。 她普通、土氣、局促,眼裡卻小心翼翼的藏著對蕭雲舟的喜歡。 學校的人都笑她癡心妄想,語重心長的提醒我: 「懷姍,你小心點,蕭雲舟沾上衛小雲真是跟沾上一塊牛皮糖一樣,甩都甩不掉。」 「有這樣一個人天天圍在自己竹馬身邊,真是夠膈應的。」 「是啊,懷姍,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你遲早有天要栽在衛小雲手裡。」
我和顧川澤在民國成婚。
"沈言洲失憶那年,我騙他說我是他的女朋友。 後來,我們意外有了孩子。 他欣喜若狂,單膝跪地向我求婚。 可就在我以為暗戀終於有結果時,他卻突然恢復了記憶。 他怪我欺騙他,放話絕不承認這個孩子,還讓人拖著我去打胎。 手術臺上,我一屍兩命。 再睜眼,還是當年那一間病房。 "
我媽被正室打上門,推搡間從樓梯摔下,當場死亡。左鄰右舍都說: 「死得 好啊!當小三就該這種下場。」 「上
" 家裡催婚催得緊,老媽非要給我安排相親。 我實在沒辦法,就說相親也行,但對方必須得是養寵物的,還必須帶著寵物一起來。 我媽罵我腦子有病,誰相親帶寵物? 但她不知道,我除了設計師的本職工作外,還有副業。 我還是一個寵物溝通師。 那些人隱藏到死的真實一面,我能輕易從他們養的寵物身上得到答案。 包括那些陰暗到腐爛發臭的秘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