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櫻感覺自己像是隻家養的小動物。
每天也不用操心吃什麼喝什麼,江措上班之前都會做好飯菜。
她閑在家裏就整理了下房間,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箱,才發現被她遺忘在角落裏的舊手機。
當初她隻聽完了不到一半的語音留言。
她以為那些過去就停留在江措的那句——聽見流言記得回我電話。
寧櫻將手機充到滿格的電量,語音信箱裏還有上百條的未讀。
午後陽光正融,她坐在陽臺的沙發裏,一條條點開了語音信箱。
從2016年開始。
到她回到苔青市。
從未中斷。
那些曾經石沉大海的語音留言,穿越了歲月,送到了她的身邊。
電話裏沙啞的聲音漸漸的變得平穩。
或者不該說是平穩。
而是一種早已絕望了的死寂。
到了絕處了的沉默。
——“今天在學校裏看見鈴蘭花了,想摘一些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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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過年了,過得好嗎?我是江措,祝新年好。”
——“苔青今年剛好是聖誕這天夜裏下的雪,不知道你那邊有沒有下雪,天氣冷,記得添衣。我是江措,祝好,盼回。”
——“好像又快到夏天了,買好了週末去錦川的車票,不知道能不能見到你,想請你吃頓飯。我是江措,祝好,盼回。”
——“當初說好要一起拍畢業照,抱歉,沒有辦法實現我的諾言。我是江措,祝好,盼回,勿怪。”
——“我去了你的學校,費了很大勁翻牆爬了進去,差點被保安發現,你們學校真漂亮,看見晚上的煙花了嗎?畢業快樂。我是江措,祝好,盼回。”
手機螢幕已經悄然被淚水模糊。
少女的臉頰一片濕潤,眼眶紅通通的,她渾身都在抖,心裏被一種說不出口的酸楚吞沒。
為什麼。
要堅持那麼久呢?
寧櫻都沒有勇氣去想像他一遍遍給她打電話,一次次等待回復的樣子。
寧櫻自虐般將語音留言聽了一遍又一遍,她想告訴那個江措,她過得不好,也沒有人知道她喜歡鈴蘭花。
她在錦川沒有見過雪,她一個人拍畢業照一點都不開心。
她看見了畢業那天晚上,學校操場上那場聲勢浩蕩的絢爛煙花。
直到手機因為電量過低而自動關機,寧櫻才漸漸回過神來,她抬手抹掉臉上的眼淚,心裏難受的發悶。
寧櫻用自己的手機給江措發了微信:【我想你了。】
江措看見消息已經是半個小時後的事情,開會間隙瞥了眼手機,他擰著眉頭,表情有些凝重。
開完會,江措就開車回了家。
路上趕得太急,一路都是超速的提示聲。
寧櫻聽見門邊的動靜,看見匆匆忙忙趕回來的人,還有些驚詫,“你怎麼回來了?”
江措平淡道:“擔心你。”
寧櫻哭過,眼睛還有點紅,哪怕是刻意遮掩也看得出來。
江措走到她面前:“怎麼了?”
寧櫻笑了笑:“沒有啊。”
“想我?”
“嗯。”
寧櫻輕輕地抱住了他,她已經很久沒有這樣叫過他:“江措哥哥。”
是她的江措哥哥。
江措乖乖站在原地讓她抱著,等到她好像沒有那麼難過了,他誠懇的問:“可以留到床上叫嗎?”
寧櫻抿唇,好像是被他的話給逗得發笑了。
*
雪天剛停,寧櫻也要回單位繼續上班。
火車站的專案快到了尾聲,假期這幾天,部門的郵箱收到了很多熱心市民發過來的照片,有些照片的後面還附錄了一些動人的小故事。
公眾號的後臺裏,包括官微的評論區留言下都有很多人發來曾經在這個月臺拍下的照片。
一張照片。
背後是一個故事。
餘箏負責整理和挑選照片。
她挑的眼睛都要花了,去實地考察的時候還得帶著平板看郵箱和官微後臺的信件。
再次回到苔青火車站,寧櫻感覺她對這裏一點都不陌生。
從錦川來的火車,總是停靠在中間的月臺。
兩趟列車,有時候會短暫的交錯停留。
一趟往南,一趟到北。
一趟終點站是錦川市,一趟終點站在苔青市。
寧櫻站在月臺上,耳邊是火車的鳴笛聲。
剛好有一趟從苔青開往錦川的列車,即將出發。
她看著越行越遠的火車,好像透過玻璃窗看見了幾年前的江措。
餘箏挑的眼花繚亂,“怎麼會有這麼多人發照片啊啊啊,這得有幾千張了!!!救命啊啊啊!”
寧櫻笑了笑:“可能這裏有很多人的青春和記憶吧。”
餘箏深表認同:“大部分都是失戀的故事,從這裏坐火車去戀人的城市,最後還是分手了。我真是一點都不關心大家的情感問題!我隻想要一張直擊靈魂的照片而已,怎麼這麼困難?”
寧櫻咦了一聲,“你不是說可以讓老張現拍嗎?”
餘箏一臉心累:“別提了,時間對不上,不好造假。”
她邊看郵件邊說:“雖然雞毛蒜皮的戀愛日常怪煩人的,但是確實有很多高質量照片,十分的有氛圍感。”
“那你可以慢慢挑。”
寧櫻剛說完這句話,江措的電話就打了過來,她找了個角落接電話,聲音溫溫柔柔:“怎麼了?”
江措剛回家,沒看見她人,“在哪兒呢?”
寧櫻老實作答:“我在苔青火車站。”
男人一愣。
她補充:“有工作,你要不要來接我?”
那邊毫不猶豫:“好。”
時間不早不晚,江措過來估計還能看見黃昏。
餘箏叫了幾聲寧櫻,讓她過來。
她忽然間在郵箱裏發現了很有意思的留言——【這張照片是什麼時候拍的我忘記了,但是我還記得當時的震撼,因為我隨手拍到的帥哥真的太太太帥了,可惜我膽子太小,被他一整個生人勿近的氣場嚇退,帥歸帥,冷也是真的冷。
但是這不是重點!!!重點是他身邊經過的美女,我靠那個背影、那個側臉、我驚為天人,當場就磕死我了。那天也非常巧合,月臺左邊的火車要出發了,月臺右邊的火車剛到站,很可惜帥哥和美女是兩個方向,一個剛到,一個剛下,我當時抓拍到的這張照片太有氛圍感了,以至於我後來經常去苔青火車站撈帥哥美女。希望有機會能選用哦,嘻嘻~】
照片的背景是一片宛如火燒雲的夕陽黃昏裏。
迎面拍到的模糊人影,高瘦,帥氣。
穿著白襯衫,有點瘦,又很白。
少年長相出挑,眉眼冷淡。
他右後方,是一道纖細漂亮的背影,隻瞥見了少女蒼白的側臉。
人來人往,好像隻有這兩個人身上的氣場是相合的。
一樣的孤寂。
餘箏仔細看了看:“這男的是不是有點像你男朋友?!好像就是吧,這也太巧了。”
餘箏說完發現寧櫻盯著照片在發呆。
她又仔細辨認了那道背影,有點認不出來,“這是你嗎?”
穿著棉白色連衣裙的少女。
寧櫻沒說話,但她知道這是她。
甚至還記得清楚這是哪一次。
是她臨時起意在耶誕節前一天買了車票,匆匆忙忙趕了過來。
隻不過——
差了那麼一點。
就一點點。
人生本就是無數個巧合和遺憾構成的。
但是萬幸,江措沒有成為她的遺憾。
寧櫻抬眸,“能把這張照片發給我嗎?”
餘箏很爽快:“當然可以,”
沒過多久,寧櫻就收到了餘箏給她轉發的照片,她小心翼翼保存了下來。
與此同時,江措的電話打了進來:“我到了。”
寧櫻下意識:“你在哪兒?”
江措低聲說:“你抬頭。”
寧櫻緩緩抬起頭,她愛著人就站在月臺等候區前的臺階上。
正巧,他今天穿的也是件簡單至極的白襯衫。
皮膚被夕陽的金色餘暉襯得更加的白。
他的眼睛朝她的方向安靜看了過來。
寧櫻站在底下,仰著臉看他,就好像兩人從未錯過。
靜靜地看著彼此,許久未言。
她捏緊手機,過了很久:“江措,你來找過我那麼多次,有沒有想過一輩子找不到我了怎麼辦?”
電話的聲音沙沙啞啞:“不會。”
他低聲:“我想我總能見到你的。”
如果春天不見你,那就夏天見。
如果夏天也見不到,我們就等冬天。
終有一天,我們會在陽光晴朗的天氣裏遇見。
就像——
原來我們早已在第二十五個月臺重逢。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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