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兒不認識辰安,隻覺眼前的少年,身上氣息凌厲。星兒愣了下,擦著眼淚走過去。她紅著一雙眼睛,淚汪汪的看看辰安,眼裡有些茫然,隨後看向唯一見過的栀香。
栀香道:“這位是王爺身邊的貼身人,辰安大人。”辰安大人是王爺身邊的大管家,既負責王爺的安全,亦負責所有王爺吩咐的大小事。
一聽是琰郡王身邊的人,星兒忙抹了一把臉,行禮道:“星兒見過大人。”
辰安問道:“你是王妃的人?”
星兒點點頭:“奴婢是王妃的陪嫁丫頭,打小跟著王妃。”
辰安快速打量星兒兩眼,問道:“換親的事,我等均已知曉。嫁來王府不滿意嗎?為何哭?”
星兒嚇了一跳,忙解釋道:“沒有不滿意!是我們小姐要將二小姐的嫁妝還回去。我們小姐生母早逝,素來不得主君和繼室夫人的眼緣,換親一事想來必受責罵。她自己的嫁妝,恐怕是要不回來了。奴婢心疼,所以難受。”
辰安聽罷,看了看身後的門,隱隱見他們王爺高拔的身影,在門內影影綽綽。他轉頭看向星兒,對她道:“你們宋家兩位小姐親事對換,嫁妝合該換回。她既入了王府,自是王府的人,屬於她的嫁妝,若是要不回,我出面去取一趟便是。”
辰安跟隨謝堯臣多年,對他極是了解,出門在外,說話辦事,宛如謝堯臣的分身。他們王爺對凡是歸屬在他名下的人,素來護短的很,即便不喜王妃,也不會叫人欺辱,打自己的臉。
星兒聞言,面上還是沒什麼喜色,行禮道:“如此,多謝辰安大人。”
辰安見此蹙眉,小門小戶出來的婢女,當真是藏不來神色,什麼都寫在臉上。他復又問道:“既然已許諾嫁妝會要回,你為何神色依舊鬱鬱?還隱瞞了什麼,說!”
辰安聲音忽厲,星兒顫了一下。她本就傷心,眼淚再次不爭氣掉了下來,聲音裡含了哭腔,如實答道:“不止嫁妝……我和小姐,這些年在府裡生活艱難。繼室夫人不喜小姐,主君又不顧後宅,小姐在夫人和二小姐手裡,受了好多挫磨。小姐前些年長個子,衣服過一年便小的不能再穿。可繼室夫人卻拖著不給小姐做新衣,天氣那麼熱了,小姐還隻能穿厚布料的衣服。冬天又不給皮貨棉花做厚衣,我和小姐隻能挨著。”
星兒接著道:“冬季還不給足數的炭火,一整個冬天,隻有冷的不行的時候,才敢燒一點來取取暖。平日的伙食,連二小姐身邊得臉的婢女都不如。為了過日子,我和小姐花了好大的功夫,方才攢下來一些皮貨和炭,還有點碎銀子。但這些都是我倆偷偷攢下來的,不敢歸進嫁妝裡。小姐成親前,我偷偷把攢下來的那些東西,轉移去了顧家,如今這些東西,白白打了水漂,都拿不回來了。奴婢實在心疼,所以才哭。”
辰安和栀香聞言,相視一眼,一時語塞。
而耳房內的謝堯臣,聽完了星兒的所有話,不由伸手捏住臉,拇指從唇角滑過。若此話為真,宋尋月和他這個不受寵的皇子,倒是同病相憐。
辰安語氣緩了不少,問道:“那王妃外祖家呢?不管孩子嗎?任由孩子這般被欺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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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兒解釋道:“管的。但是小姐八歲那年,魏家外放,早已舉家離京。這些年常有書信問候,每年都會送東西給小姐。但好東西,還是到不了小姐的手,繼室夫人隻說幫小姐存著,但存到最後也沒見面。小姐深知外祖家鞭長莫及,即便知道小姐的處境,也幫不上忙,徒增憂心罷了,便未曾告知過。”
辰安喉結動了動,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他不會安慰人,話有些語無倫次:“無妨,左右如今到了王府……那什麼……”
辰安看向栀香:“你幫星兒去辦王妃吩咐的事。”
說著,辰安轉身進了旁邊的耳房,栀香則帶著星兒進了庫房。
辰安關上門,正見他們家王爺,一動不動的盯著窗扇,神色有些凝重。辰安舔了下唇,開口輕喚:“王爺……”
謝堯臣放下手,對辰安道:“安排個人去查一下魏家,看星兒所言是否屬實。”
辰安應下,見他們王爺神色未變,想了想,說道:“王爺莫不是想起了幼時?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謝堯臣冷嗤一聲,眼裡溢出一絲嘲諷。
母妃不受寵,父皇對他也不甚看重。他幼時一直未能養在母妃身邊,大一點才回去,雖不至於缺衣少食,但也受了不少挫磨,若非命大,恐怕都不能活著出宮。
想想前世宋瑤月那副被寵壞了驕矜,再對比如今的宋尋月,很難想象是從一個府裡出來的女子。
前世宋尋月便有賢良之名,星兒所言若是為真,她如此勤儉,想來很會管家。正好如今王府沒有能拿事的大宮女,很多事都亂七八糟。
倒不如將管家權限給宋尋月,在她病死之前,幫他打理打理王府。作為回報,他會讓宋尋月人生最後的時光,過得寬心舒適。
但給管家權限的前提是,他必須得確認宋尋月在宋府的處境,是否真的屬實。
念及此,謝堯臣向辰安問道:“三日後回門,對嗎?”
辰安愣了下,問道:“對,王爺要去?”
原計劃是宋瑤月“暴斃”,便沒安排回門一事。如今形勢有變,謝堯臣點頭道:“去安排吧。老規矩,安排的招搖一點。還有,從那堆花裡再挑兩個人帶上。”
一聽“那堆花”,辰安立時明白謝堯臣的意思,即刻領命去辦。
第13章
王爺真闲
星兒同栀香一道,去庫房清點了宋瑤月的嫁妝,全部挪成一堆,堆好。星兒擦著順流到臉頰的汗,對栀香道:“栀香姐姐,嫁妝這麼好些,我們兩個人怕是搬不過去,要不叫王妃自己過來瞧吧。”
星兒看了一眼滿地的大紅箱子,心頭酸澀的緊,若非親眼所見,她都不敢想二小姐居然有這麼豐厚的嫁妝。這裡面的隨便取出來一樣,都夠他們主僕近一年的開銷。
栀香點點頭,對星兒道:“我在這兒守著,你去叫王妃吧。”
星兒應下,原路返回去叫宋尋月。
栀香在庫房等了一會兒,便見他們王妃穿著常服,和星兒一道進來,寄春也在一旁跟著。
隻是王妃身上這身衣服……栀香微微蹙眉,怎麼好像短了一點?不是很合身。
宋尋月進屋後,掃了一眼那滿地的嫁妝,隨後展開自己手裡的昨晚誊抄的禮單,一一對照。
當年娘親同父親成親時,外祖父官至五品,給娘親的嫁妝亦是豐厚,但同現今宋瑤月的這筆嫁妝比起來,不過三分之一罷了。
按規矩來說,娘親過世後,娘親的嫁妝,本該歸還娘家。可外祖父和外祖母,憐她幼小喪母,便未收回娘親嫁妝,全部留給了她。
父親在乎臉面,自詡文官清流,從來不會打女子嫁妝的主意。起先外祖家未曾離京時,孫氏待她也算能當得起“視若己出”四個字,若非曾經好過,爹爹也不會對孫氏那麼信任。
可自外祖家離京後,孫氏的嘴臉才露了出來,娘親留下的好些嫁妝,也都被她一點點摳去自己手裡。
奈何那時她年紀太小,並不懂自己失去了什麼,等年紀大些,想要回嫁妝,卻已是失了父親信任。父親認為她這個孩子沒長好,默許孫氏替她“保管”,顧希文發達後,也從未想過幫她撐腰,前世那些財產,便是再無下文。
宋尋月回憶著這些往事,勾選了單子上一些金銀玉器、田莊以及商鋪。合計算好,正好抵得過本該屬於她的財產後,方才停下。
她將手裡的禮單遞給星兒,對她道:“星兒,這單子上,凡是我勾選了的,全部留下!其餘的送還宋瑤月。”
星兒聞言一愣,隨後大喜:“小姐!不是……王妃!你要昧下一筆二小姐的嫁妝?”
一旁的栀香和寄春同樣好奇的看向宋尋月。宋尋月搖搖頭,她看著那幾口大紅箱子,緩緩在旁踱步,徐徐道:“不是昧下,是拿回我本該屬於我的。”
說著,宋尋月俯身,拿出一張田莊的地契,遞給星兒:“你可還記得這個莊子?”
星兒細看了一眼,隨後詫異道:“這是先夫人陪嫁裡的田莊。”
宋尋月點點頭:“娘親留下的一些東西,被孫氏歸在了宋瑤月的嫁妝裡。在這裡的,都得留下。不再這裡的,我便選了別的東西替補。總之,我沒有昧她宋瑤月任何東西,留下的這些,本該就是我的。”
方才還哭哭啼啼的星兒,聽罷這番話,眼睛裡再次有了光,連呼吸都大口了起來,感嘆道:“王妃那您早說啊,害奴婢傷心了好久。”
有了這些東西,她還在乎什麼皮貨碎銀子啊。
宋尋月笑,伸手寵溺的捏了捏星兒的臉頰。安撫完星兒,她轉身對寄春道:“能否勞煩你,安排些人,幫我將剩下的嫁妝,送回安濟坊顧家?”
寄春惶恐道:“王妃吩咐,哪有勞煩一說?王妃您日後切莫再這般客氣,奴婢這就去辦!”
言畢,寄春出門去找小廝,不多時,她帶著二十個十五六歲的小伙子進來。
眾小廝一進來,齊齊向宋尋月行禮:“小的見過王妃娘娘。”
這齊齊行禮的陣仗,叫宋尋月有些緊張,但她面上撐的很是怡然。她眼下緊張,倒不是不知該如何應對,而是她擔心她這假貨,擺王妃的譜,是否會引來謝堯臣不快。
宋尋月定了定心神,她再是假貨,謝堯臣也認了她這個王妃。那她便想個折中的法子,該做的禮數做全,畢竟皇家規矩大,對外她不能丟臉,至於平日裡,盡量少使喚王府的人。禮數做全,就算謝堯臣問,也挑不出錯來。
念及此,宋尋月溫聲道:“莫要多禮,都起來吧。”
眾小廝聞言起身,宋尋月對照著禮單,叫大家伙幫忙,將自己的東西,和宋瑤月的東西,分成了兩份。
足足半個時辰的功夫,方才分完,也差不多到了晌午時分。
宋尋月對眾小廝道:“勞煩諸位,先去用飯吧,等下午再去送。”
眾小廝行禮而去,寄春上前扶住宋尋月的手臂,眼裡盈著點點期待,問道:“王妃可要去找王爺一同午膳?”
宋尋月忙換上個和善的笑意,衝寄春擺擺手:“不必了,不必……”
說著,宋尋月提裙便往外走,她步子細碎,一副恨不得逃快些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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