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初初成親那陣子,他尚未發跡,每日都在家中用心讀書,讀完書就幫她做做家裡的活,而購置生活所需等瑣事,為了不耽誤他讀書,都是她和星兒去,在她的印象裡,顧希文那時都沒怎麼出過門,更不可能來曹莊。
可是現在,他為什麼會出現在曹莊?
有了之前發現宋瑤月重生一事的經驗,她現在對這類異於前世的事格外敏感。
宋尋月忙從窗口喚來一名小廝,指指不遠處的顧希文道:“你去跟著他,看看他去做什麼?”
小廝應下,按宋尋月的吩咐跟了過去,顧希文很快便消失在宋尋月的視線中。
宋尋月重新坐進去,神色間若有所思,星兒背對著那條街,並沒有看到顧希文,不解問道:“小姐,你怎麼了?”剛剛還笑意盈盈,怎麼忽然就心事重重?
宋尋月衝她搖搖頭,寬慰道:“不是什麼大事。”
恰逢此時,寄春買了豆沙包回來,將外頭馬夫和小廝們的分給他們,自己抱著另外一袋進了馬車,一上車就笑嘻嘻道:“王妃娘娘,這豆沙包可香啦。”
說著,寄春在椅子上坐下,將一大包豆沙包遞給了宋尋月。
宋尋月接過,熱氣還有些燙手,她忙放在一旁的小桌上,各自給星兒和寄春取了一個,自己也拿了一個出來吃。
星兒早就習慣他們家小姐待她這般好,但是寄春,也就昨晚開始才承了宋尋月的賞,今日王妃又賞給她豆沙包吃,寄春心裡開心極了。王妃也是極好的人,和王爺一樣,都是極和善的大好人。
她雙手接過道謝,歡歡喜喜的跟著星兒一起吃。
宋尋月咬開一個豆沙包,豆沙味瞬間遍布味蕾,豆沙軟而清甜的在舌尖劃過,不由感嘆道:“這包子味道不錯,豆沙也碾的很細。”
星兒和寄春也連連附和,三個人慢悠悠的品,每人兩個包子,好半晌才吃完。
等吃完包子,宋尋月又和他們倆闲聊了一會兒,便見方才那派去跟著顧希文的小廝回來。
宋尋月身子前傾,探到窗邊,那小廝回道:“回娘娘,那公子進了曹莊賀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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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府?她驟然聽到這兩個字,怔了一下,但隨即,一段回憶湧上心頭,宋尋月眉心一跳。
她甚至都忘了給小廝回話,匆忙關上窗戶,臉色微微泛白。
賀府她怎麼能不記得,前世顧希文得皇帝重用後不久,那賀家便起了一場大火,滿門上下,連同婢女小廝,整整五十四條人命,無一人幸免,全部活活燒死在緊鎖的大門裡!
當時賀家大火的慘案,在京城掀起好大一股風浪,便是她呆在顧府裡,大門不能出二門不能邁,都有所耳聞。所有人都說那是一場意外,賀家飛來橫禍,實在可憐。
那時她也以為是場意外,可剛才小廝說,顧希文去了賀家,而且前世賀家大火,又是在顧希文發跡後,宋尋月覺得不對勁。
她漆黑的眼珠在眼眶裡亂晃,不免聯想起前世很多細節,顧希文不來曹莊,賀家大火在他發跡後……
她實難不懷疑,賀家大火和顧希文有關。若當真是他所為,這賀家,到底又哪裡得罪過他?
“小姐……”星兒的聲音將她拉回現實裡。
宋尋月聞聲抬頭,正好對上星兒擔憂又單純的眼眸,前世顧府裡最痛的回憶,再次浮上心間,宋尋月驀然抓緊了星兒的手。
前世剛和顧希文成親時,顧希文便不同她圓房,那時她以為,顧希文文人風骨,孤傲清高,不喜孫氏幹涉安排的婚事。
她隻想好好安穩的過日子,心想日久見人心,每日便隻做好一個妻子該做的,從不多問和逼迫他。
起初顧希文是有些逃避她,但十來日之後,許是見自己對他態度依舊如初,開始主動幫她做些活,每日也會和她說笑。
可他始終沒有與她圓房的意思,她也沒有在意。
直到忽然有一天晚上,吃完飯,她在顧希文書房陪他讀書,她讀聖賢經典,她便看看史書雜集。許是那晚氣氛寬松,便是在他的書房裡,做了夫妻。
她不懂從前對這類事一知半解,隻是聽聞會疼,但是那晚,她並沒什麼痛感,除了感覺有異物,別的什麼感覺都沒有。
時間也不長,事後顧希文在她耳邊道歉,她不解其意,直到後來,在顧希文的書架上看到些話本,她方才慢慢明白,男子會有什麼反應,她也從每月隻有一半次的夫妻生活中,意識到,顧希文許是有隱疾……
不過她不在乎,那時的她,隻想過安穩的日子,顧希文爹娘早亡,她也沒有真正意義上的家,兩個本就身世孤獨的人,挨在一起一輩子做個伴多好,生活又不是隻有夜裡那點事。
可顧希文不同,他在乎,第一次那晚過後,他有幾日都避著她,直到發覺她待他還是如常,方才放下尷尬,與她和好如初。
起初在安濟坊的那些日子,她過得真的是安心的,清貧但心情松弛。直到顧希文受皇帝器重後,一切都變了。
他擁有了一切,名、利、威望、權勢……所以他迫切的想讓自己的人生更加完美,想做個正常的男人。
那時起,他夜裡索要她的頻率慢慢變多,也不再像從前一樣顧及她的意願,可每每皆以失敗收場。
愈得不到他愈暴躁、愈驚恐不安,情緒反復無常,時而求她,說什麼尋月你看看我,你是在乎我的對不對?時而又暴怒,掐著她的脖子質問,她是不是嫌棄他,是不是想離開他?
那時便是連她的夢裡,都是被他牽制無法脫身的畫面,那種力量上的懸殊,那種搖搖欲墜的可怕。事後他又會道歉……下次變本加厲。
他為了證明自己是可以的,不斷地往府裡買女人,不行又會遷怒於她們。府裡的小廝,他也看不順眼,非打即罵,死傷常有,他深深厭惡他們的健全。
她唯獨沒想到,那天晚上,從他這裡暴怒離開後,他會拉走門外守著她的星兒……
在今日見到顧希文之前,她已經很久不去想過去的事,畢竟換親板上釘釘,再也不可能和顧希文有任何交集。
可直到剛才見到他,這些回憶翻湧而來,她才忽然意識到,如果顧希文的人生,還像從前平步登雲,那麼那些她曾經在顧府裡見過的女孩子,那一張張鮮活的面孔,豈非又要和前世一樣?
她知道在顧希文身邊有多絕望,有多戰戰兢兢,她和星兒擺脫了前世的命運,那那些女孩子們呢?
離顧希文高中還早,容她想想法子……
宋尋月心情動蕩的厲害,礙於寄春在,她盡力控制住情緒,沒叫淚水掉下來。
但星兒和寄春還是瞧了出來,問道:
“小姐你怎麼了?”
“是啊,王妃娘娘你可是身子不適?”
宋尋月深吸一口氣,衝二人笑笑,道:“就是忽然有些頭暈,不礙事,咱們接著去梅坡莊吧。”
寄春應下,敲敲車壁,示意可以出發。
馬車再次緩緩啟動,宋尋月看著馬車一角落出神發呆,心情始終好不起來。
顧希文在曹莊長大,賀家又在曹莊,若前世賀家大火真為顧希文所謂,那這賀家,同顧希文到底有什麼關系?
她得查查!若能找到緣故,日後能救下那些女孩子們也好。
她身邊能用的隻有鍾年那幾個人,鍾年現在盯著林穗穗,不知能否分身出來再幫她查這件事?
宋尋月低眉想了一會,抬頭對星兒和寄春道:“今日先隻巡梅坡莊吧,巡完就回城,我有件事要辦。”
二人忙應下,相視一眼,復又看看再次陷入沉思的宋尋月,沒敢再多言。
曹莊另一面,賀員外府上,小廝引著顧希文走了進來。
這賀員外,乃京兆尹賀名的胞弟,屢次三番科考不中,便捐錢買了個員外,一直住在曹莊的別苑上。
小廝便帶著顧希文往裡走,邊道:“顧秀才,小少爺在他院裡等您。小少爺實在是調皮的緊,每日都不老實,老爺實在是找不到合適的先生,這才不得不再託顧宏夫婦來麻煩你。”
顧希文頷首笑笑,跟著他往院裡走。他看著賀府院中看了多年的一草一木,隻覺心頭窒息的難受。
自他二十歲後,已有四年不曾來過賀府,考上秀才後,更是直接搬離曹莊,畢竟於賀譽而言,他已不再年少,賀譽不喜。
但是這地方,他真的再也不想踏進來,怎奈他娶了個“好”夫人,顧希文心下冷嗤。
小廝很快引著顧希文到了賀小少爺院落,還未進院,顧希文便聽見一個十來歲少年在吼鬧,聽起來剛變聲,嗓子如破銅鑼般難聽。
顧希文走進去,正見一名十三歲左右的少年,騎在樹上,死活不肯下來,對著地上幾個小廝婢女道:“我不下去!我不讀書!爹爹都不讀書,我為什麼要讀書?你們都走開!我要去池子裡滑冰。”
下頭的婢女哄道:“少爺聽話,你瞧先生都來了,先讀書,等書讀罷,就帶你去池子裡滑冰。”
賀小少爺看了顧希文一眼,直接將手裡的筆朝他扔,大吼道:“我不讀書!你滾!”
顧希文躲了下,毛筆砸在他的胸膛,清脆掉在地上。他面上未露半點不快,彎腰將其撿起,衝那孩子笑了笑:“小少爺你騎在樹上,也不能逃開讀書,倒不如聽我的,我有法子,讓你不讀書,也能學會東西。”
一眾苦著臉,拿小少爺沒辦法的婢女小廝朝顧希文好奇看來,賀小少爺上下打量他幾眼,挑著下巴問道:“你真有這麼神奇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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