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尋月不解:“镯子好端端的怎會沾上幾個黑點呢?”她實在有些不明白,這黑點從哪裡來。
星兒揣測道:“銀子放久了是會變黑,小姐,等奴婢從鍾大哥處回來,給您擦擦去。”
宋尋月應下,沒多想,將镯子交給星兒後,便喚了寄春去熬藥。自己則取了寄春帶回來的那本鳥哨的書,攤在桌上來看。
此時此刻,京城的另一面,宋瑤月和顧希文坐在馬車裡,正在前往宋家的路上。
宋瑤月在車內一直掉淚,顧希文坐在一旁一言不發。
許是久不得夫君關懷,宋瑤月淚眼瞪向他,含著哭腔道:“我受了這麼大委屈,你不僅不去你叔嬸家給我討回公道,便是連哄都不曾哄哄我。”
顧希文微微蹙眉,關他什麼事?是她連問都不曾問他一句,自己引狼入室!他當真多半句話都不想講。
宋瑤月見他這麼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愈發的惱火,心裡也愈發的難過。
本想著讓顧希文去賀家教書賺點錢,怎知那賀家竟然忽地出了這麼丟人的事,那小公子還掉下河淹死了,如今唯一肯幫襯顧希文的賀家走了不說,教書的事也擱置了下來,他基本沒了賺錢的途徑。
前日顧希文的叔嬸帶著小堂弟來了,她本想著,先跟叔嬸打聽下,還能讓他去哪裡教書,結果好嘛,上不了臺面的東西就是上不了臺面的東西。
顧希文那小堂弟在家裡跑著玩耍,她便也沒有管,怎知沒多久,他叔嬸忽然要急著回去,她還好心想攔著他們留下吃完飯再走,可他們走得很著急。
怎知當天晚上,她就發現放在屋裡的那一百多兩沒了,那是她現在全部的財產!
她剛開始還以為是放在哪裡找不到了,可顧家就那麼大點屋子,錢能去哪兒?再想想顧希文叔嬸白天那反常的模樣,必然是被他那小堂弟偷了去。
她想讓顧希文去要回來,可顧希文卻說,根本沒有證據證明是他們偷得,全憑她自己揣測,就算找上門去人家也不認,而且都過了一個下午,怕是藏都藏完了,更不好找。
他一副就此作罷的模樣,根本不管他們此後的日子要怎麼過?雖知他日後會飛黃騰達,可眼前的日子也得過不是?連最後那一百兩都沒了,要吃糠咽菜嗎?
她還不敢逼得他太緊,現在隻能回娘家,去找娘親接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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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瑤月越想越委屈,抱怨道:“這破馬車,連個炭火盆都放不下,為你受這麼大委屈,你連心疼都不心疼我?”好歹過來抱抱她,哄哄她。
說著,宋瑤月哭得愈發難過,她長這麼大,何曾過過這種日子?從前在宋家的時候,冬日出門馬車即便有些漏風,但內裡也有炭盆。遑論前世做王妃的時候,琰郡王府的馬車,更是豪華,暖和的跟屋子裡一樣。
顧希文還到現在不和她同房,她就不明白了,她要什麼有什麼,顧希文憑什麼不和她同房?
宋瑤月沒好氣的白了顧希文一眼,對他道:“等下見著娘親,你態度好些,多說些好聽的。”
說罷,宋瑤月委屈的嘟囔一句:“若不是為了你,如今又何須受這種苦?嫁了人還得找娘家接濟。”
顧希文實在聽不下去了,平靜道:“日子雖苦,但並非沒飯吃沒衣穿,實在不必帶我回你娘家,低三下四的求人。”
他真的厭極了這種抬不起頭的生活!
好不容易考上秀才,自己搬出來住,日子雖苦,但他總算再也不用過仰人鼻息的生活。
可誰知娶了這麼一位妻子,剛得來的些許松泛,就又這般化為烏有,又得向從前一樣,低三下四的討好別人,指望著他人垂憐!
他當真打心眼裡恨!現在看著宋大人的面子上,他忍。但日後若有機會,他絕對不會讓宋瑤月有半刻的松泛。
宋瑤月聞言越氣,一聲冷嗤,狠狠剜了他一眼:“你就是不心疼我!若是心疼我,你什麼都願意為我做。”
顧希文聽著這話當真氣不打一處來,讓他為她赴湯蹈火,可她又為自己做過什麼?便是連最起碼的留意他的感受都做不到,口口聲聲說愛他,但她做的事,分明隻愛自己。
顧希文懶得再搭理她,閉目小憩,多一句話也不說。
宋瑤月又一拳打在棉花上,看著他這幅油鹽不進的模樣當真窩火,可念著他未來的成就,隻能自己生生忍下。
馬車很快到了宋府,夫妻而言一眼不發的下了馬車,這個時辰,爹應當在宮裡就職,見不到人,宋瑤月便帶著顧希文直奔孫氏院落。
可誰知才到院門口,卻被孫氏的婢女朱彤攔下,對她道:“二小姐回來了?夫人這幾日身子不適,睡著呢。”
宋瑤月還沒反應過來,徑直往裡走,擔憂道:“娘不舒服?我進去瞧瞧。”
朱彤復又將她攔住:“哎哎,小姐,夫人當真身子不適。”
“朱嬤嬤你總攔著我做什麼?娘親身子不適,我不是更該去瞧瞧嗎?”宋瑤月面露不解。
朱彤跟著孫氏多年,自是了解的孫氏的想法,自宋瑤月決定換親那天起,夫人便徹底放棄了這個女兒!
眼下夫人惦記的隻有一件事,便是弄回留在王府被宋尋月佔去的嫁妝。
朱彤搖頭嘆嘆,對宋瑤月道:“二小姐,夫人沒有兒子!她生你養你,在你身上傾盡一切,為的就是你日後能過得好,成為夫人的依靠和指望。可如今你自甘墮落,放在王府的親事不要,跑去嫁個窮秀才,夫人當真對你失望至極,再也不想見你。你回去吧!”
宋瑤月聞言根本不信,面露詫異,朝鳳笑道:“不可能!娘親那麼疼我,怎麼可能不見我?”
朱彤自小陪著孫氏,素來知道夫人出嫁前日子多苦,當年生了這個女兒後,她便壞了身子,不能再生育。
夫人對這個女兒本就多有厭煩,若非為了生二小姐,她又怎麼會壞了身子?夫人最大的遺憾是沒有兒子!
可事已至此,夫人隻能說服自己接受。此後十幾年,她唯一的盼望就是女兒高嫁,可以成為她的依靠。
為了這個目的,夫人這些年將宋府裡所有好吃好用的,全部摳下來用到二小姐身上,就是希望這個姑娘未來能出息。
隻可惜,二小姐到底是不中用了!
夫人,當真已經棄了這個女兒……
思及至此,朱彤對宋瑤月道:“夫人說了,如今你自甘墮落,嫁了個窮秀才,已是沒有指望。日後不可能有好日子過,少不得還要跟她要錢!夫人為了把你送進琰郡王府,耗費心血和精力。那些嫁妝,是夫人畢生的心血!卻全被你白白搭了進去。夫人沒有兒子,一旦宋大人離世,夫人如果繼續像從前一樣管你,她要怎麼生活?小姐,清醒些,夫人自己的日子也得過,不可能再接濟你!”
宋瑤月聽完朱彤的所有話,心一點點的下沉,方才的篤定和不敢置信漸漸變得虛無,她幹澀笑笑,眼裡已是布滿淚水:“不可能,娘親不可能不要我。”
朱彤瞥她一眼,嘆道:“夫人說,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二小姐既然已經為自己選了路,就自己去走吧,夫人日後沒有你這個女兒了。”
顧希文在院外靠牆聽著,心下當真是連連嘲諷,不愧是母女倆,無論何時何地,心裡都隻有自己!
平常人生孩子,雖有日後需要孩子養老的想法,但父母之愛,無不是為孩子傾盡一切。孫氏這樣的母親當真少見,竟是將自己女兒,徹徹底底當成改變自己生活的工具,一旦不中用,便立馬棄如敝履。
也就是孫氏沒有兒子,若有兒子,這宋瑤月的生活,不會比繼女宋尋月好到哪裡去。
聽完朱彤這一席話,宋瑤月愣了許久。半晌後,她忽地崩潰大哭,提裙便往裡衝去,厲聲喊道:“娘!我是瑤月啊!娘……你真的不要我了嗎?娘……娘!你不能這麼對我啊娘!”
奈何她還是被朱彤攔住,沒能衝進去。
宋瑤月悲極,隻好加大力氣往裡衝,朱彤無奈,隻好又示意院中幾個婢女過來,一起攔住宋瑤月,將她圍了個水泄不通。
宋瑤月哭得悽厲,就這般在院子和朱彤等人糾纏許久,也沒能進去。
宋瑤月看著黑洞洞的房門,終是漸漸死心。
她哭得這麼難過,嗓子都啞了。她多期待那扇門能打開,可始終沒有。
自己這麼大的聲音,娘親不可能聽不見,所以她是真的一點都沒有心軟,是真的對她已無半點憐惜……
宋瑤月不肯信,卻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一時隻覺整個人被浸在冰涼的井水裡,從身到心,陣陣發寒。
她一直以為,換親這件事,娘親會生氣,可娘親那麼疼她,氣幾日就會原諒她。
但萬萬沒想到,娘親居然真的會狠心放棄她,徹底不管她。
朱彤見宋瑤月整個人像失了魂一般盯著夫人的房門,無奈道:“二小姐,夫人真的不見你,日後再有任何事,都不要再來求她。”
“呵……”宋瑤月失落一笑,滿是淚痕的臉上,充滿無盡的悲傷和悽涼。原來被親生母親拋棄,是這麼一種被剝掉世上一切依靠的無助感。
宋瑤月看著那扇屋門許久,忽地朗聲道:“娘!女兒日後一定飛黃騰達!一定不叫你失望!”
甚至不需要太久,隻要等明年春天,春闱放榜,她和顧希文就能徹底翻身!娘親就不會不要她!還會像以前一樣疼愛她!
朱彤無奈低眉,隨後對宋瑤月道:“二小姐抓緊回去吧。”說著,朱彤便推這宋瑤月往外走。
再不走,夫人念著這夫妻倆在外頭,隻會更加心煩。
宋瑤月目光像被黏在孫氏的房門上,被朱彤推著往外走了好幾步,直到看不見那門,她才戀戀不舍的收回目光。
顧希文等在院外,見宋瑤月出來,看了她一眼,抬腳往外走去,宋瑤月隻好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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