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陛下護犢子,琰郡王將此事做的這般過分,那明面上也少不了罰!
既如此,他何不趁機出了這口惡氣?
成鼎元決定不再慣著,左右他佔全了理,這紈绔小子,今兒別想在他手底下討到好!
思及至此,成鼎元道:“臣幫您去後院盯著。”說著,成鼎元從謝堯臣身邊走過,肩膀重重撞上謝堯臣的身子,隨後腳下一用力,就帶起了謝堯臣的一隻腳。
按他的掌控,這軟腳蝦琰郡王,必得狠狠摔一跤,然而他沒想到的是,他才帶出去沒兩步,忽覺右肩一重,狠狠被扯了回去。成鼎元一驚,未及他反應,右臂便被人順勢抓起,隨後劇烈一疼,僅眨眼的功夫,他一個趔趄,栽出去好幾步。
成鼎元站穩後,詫異回頭,正見謝堯臣腰背挺直,端端的站在原地,還衝他笑,話裡有話道:“成將軍走路,小心腳下。”
成鼎元面露疑色,重新打量謝堯臣兩眼。剛才出招的是琰郡王?不會吧?這紈绔,有這般身手?
要知道,他的武藝,可是戰場上真刀真槍練出來的!琰郡王居然能在眨眼的功夫,給他一個這麼漂亮的反擊?
這、這當真是傳聞中那個遊手好闲的紈绔?若有跟他過招的能耐,上了戰場,也絕對不會比他差,少見!
成鼎元全然忘了自家院子還在被挖,他看了謝堯臣半晌,邀請道:“王爺介不介意,再同臣過幾招?”
“呵……”謝堯臣嫌棄一笑,轉身就走往後院走,還不忘嘲諷道:“誰要跟你打?”他可沒有英雄相惜的矯情毛病。
謝堯臣邁著輕快的步子往後院走去,他當然知道成鼎元驚訝,但有什麼好驚訝的,他十二歲之前,那也是個上進的好孩子!禮樂射御書數樣樣精通。後來這些年,沒事兒經常和辰安在屋裡過招,書是看得比從前少了些,但武藝壓根沒荒廢。
隻不過,如今他做了紈绔,大魏又國泰民安,邊境雖有些不安定,但也有成鼎元這樣的好武將在,他毫無用武之地,更沒有用武的必要。
如今看來,他這身好功夫,正好可以用來和他的王妃實踐那本冊子上的內容,他絕不會出現抱不動、沒力氣、韌性不足等這類情況!保證給他的王妃,比書中描述更好的體驗!
如此一想,謝堯臣步子愈發輕快,時不時看看這裡,又看看那裡,淡藍的天,薄薄的雲,就連枯樹枝丫,如今看起來都姿態別致,另有一番風味。當真是,境隨心轉,天寬地闊。
被拒絕的成鼎元,委實愣了一下。隨後他看著謝堯臣的背影,不禁失笑,他活了三十多年,當真從未見過琰郡王這般乖張的人。剛對他升起些敬意,就生生又被拉回現實,提醒他,那是個不著調的紈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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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鼎元無奈,隻好跟了上去。
來到後院,成鼎元徹底傻眼,但見自家院子裡,凡是有土的地方,就有琰郡王府的人!年前剛剛翻新的院子,徹徹底底毀於一旦!
成鼎元一肚子的火復又重新冒了出來,恨不能給自己一巴掌,他剛才居然對琰郡王這玩意,產生了一瞬的相惜之情!該打!該打!
謝堯臣在後院找了個座小亭進去,辰安擦幹淨石椅後,謝堯臣走過去坐下。
成鼎元跟著走進來,看著謝堯臣,胸膛不住的起伏,謝堯臣卻全然不理會他。
而就在這時,一名護衛跑了過來,拱手行禮道:“回稟王爺,我等在東南角的梨樹下,挖出個奇怪的東西。”
第82章
成將軍:你個老6!(二更)
謝堯臣一聽, 便知是東西找著了,他佯裝不知的問道:“挖出什麼?”
成鼎元亦看向那名護衛, 面露不解, 東南角梨樹下?能挖出什麼?
那護衛行禮答道:“是一塊怪石,狀似龍頭,且生龍角。”
謝堯臣扶膝起身,道:“去瞧瞧。”
說著, 跟著那名護衛往東南角走去, 成鼎元眉心緊擰, 跟著一同過去。
來到成府花園的東南角, 正見剛挖開的坑邊, 擺著一塊兩尺長的怪石,已被護衛們抬了上來。
謝堯臣俯身細看,那怪石狀似龍頭, 且生龍角, 細看怪石周身紋路和形狀, 確實是天然形成,沒有半點雕琢痕跡,和他前世聽聞的一模一樣,謝堯臣這才放了心。
當真難為太子,搜羅來這麼一塊奇石。
而成鼎元,圍著那塊怪石反復打量, 委實不解:“我家院中何時被埋下這麼一塊石頭?”
謝堯臣見他還未反應過來, 恨鐵不成鋼的白了他一眼, 佯裝訝然道:“成將軍, 你府上出了塊龍頭怪石, 豈非是上天預示你有化龍之兆?”
成鼎元大駭, 忙道:“王爺話可不敢亂講!”
成鼎元遙向皇城的方向抱拳:“這世上,唯有陛下才是真龍天子!臣一介武夫,何來這等機緣?”
謝堯臣眸色隱帶懷疑,打量他兩眼,跟著道:“可這怪石的事,若是傳出去,誰會聽將軍這番辯白?”
說著,謝堯臣指一指怪石,又指一指東南方向,對成鼎元道:“龍頭怪石,位出東南。成將軍,本王若是沒有記錯,你常在東南海域作戰吧?”
成鼎元氣息微亂,眼珠在眼眶在亂轉。
怎會如此?他府上怎麼會出這麼個東西?一旦龍頭怪石的事傳出去,豈非就會像琰郡王所言,被傳成是他有化龍之兆?屆時,即便他再赤膽忠心,陛下依舊會忌憚他,甚至處置他!
成鼎元的目光,不禁凝在謝堯臣面上,神色間漫上一層懷疑。
現在想想,這兩日,琰郡王妃和琰郡王的舉動,委實怪異!先是琰郡王妃,昨日來府上鬧了一陣,隨後匆匆離開。今日又是琰郡王帶人來府上鬧事。
最奇怪的是,既然是琰郡王妃丟了耳墜,著人尋找便是,為何琰郡王要掘他院子?還正好挖出這麼個龍頭怪石來。
莫非,這龍頭怪石,根本就是琰郡王提前埋下的?
他提前埋下,再由他自己挖出來,那麼就像現在這般,見著這怪石的,隻有成家人和琰郡王府的人。自己若想此事不被人知曉,隻能尋求琰郡王保密,屆時便是有求於他,那麼從今往後,他便隻能聽從琰郡王的調遣,成為他的助力!
成鼎元盯著謝堯臣,眉宇間隱有怒意。隻是不知這怪石是何時埋下的?
就在成鼎元焦心之際,又見一名王府護衛,從外邊進來。
那護衛來到謝堯臣身邊,行禮道:“回稟王爺,我們的人在外頭等您,卻忽見成家有名小廝,翻牆要跑,見著我們他倒是跑了回去,但好在我們的人眼疾手快,已經將人扣下。王爺,屬下私心估摸著,那小廝可能便是盜了王妃耳墜的人,見王爺親自帶人前來,故而想要逃跑。”
成鼎元聞言,眉宇間的疑色更重,又是怪石,又是逃跑的小廝,他怎麼什麼都不知道?甚至開始懷疑,這到底還是不是他的家。
謝堯臣道:“把人帶上來。”
護衛行禮,不多時,便將一名小廝打扮的青年男子帶了上來。那男子一見謝堯臣,連忙跪下,一臉的驚慌,連忙磕頭行禮,直起腰後又偷偷覷了成鼎元一眼。
成鼎元怒目而視,上前揪起那小廝肩頭的衣物,將其拽起來,看清面目,見是個不甚熟悉的小廝,隨後將其一把推開,沉聲道:“你叫什麼?如何來的成家?”
那小廝哆哆嗦嗦道:“小的、小的叫霍三,是夫人找來年下幫忙的短工。”
成鼎元聞言,霎時恍然,轉頭看向那龍頭怪石。
短工,怪石,他明白了,這怪石,想來便是年前翻新院子時埋下去的,問題就是出在那批短工裡。
成鼎元心間再生新的疑惑,復又看向謝堯臣,若當真是琰郡王所為,那他為何又要揪出這短工?豈非對自己不利?
成鼎元再復看向那短工,厲聲質問道:“你為何要翻牆逃跑?”
那短工支支吾吾半晌,完全答不上來。謝堯臣瞥他一眼,道:“搜身。”
護衛聽罷,立馬上前搜身,很快,便從那短工貼身的小衣裡,搜出縫在裡側的兩張銀票,共計一千兩,呈給謝堯臣:“回王爺,王妃娘娘的耳墜沒搜到,但搜到這兩張銀票。”
謝堯臣從護衛手裡接過銀票,兩指夾著,反復看了兩眼,抬手遞到成鼎元面前,開口嘲諷道:“在成家做短工,這般賺錢?”
成鼎元當即便明白過來,這短工來路不明,八成同怪石的事脫不了幹系,須得嚴刑審問,他接過謝堯臣遞來的銀票,對自家人吩咐道:“將人帶下去,綁好,看管起來!”
那短工被帶下去之後,成鼎元復又吩咐自家人去看好門戶,這才看向謝堯臣。
他本以為這龍頭怪石是謝堯臣安排,為了拿捏他,但他又揪出這麼個小廝,完全對他自己不利。成鼎元當真有些琢磨不透了,隻好試探著問道:“王爺,這怪石……”
“你問我做什麼?又不是本王府上挖出來的!”謝堯臣橫了成鼎元一眼,忙撇清幹系道:“這種麻煩事,你可別扯上本王!”
說著,謝堯臣表現出一副極其怕事的模樣,對成鼎元道:“王妃耳墜不要了,找到就當送你家的,至於這怪石……”
謝堯臣眸中隱帶威脅,盯著成鼎元道:“本王什麼也不知道!跟本王沒關系!你自己府上的物件,自己處置!”
說著,謝堯臣帶人就走,腳步甚急,像是極怕沾上這擾人的麻煩。
成鼎元看著謝堯臣去路匆匆的背影,心間的擔憂和懷疑蕩然無存,甚至還眼露些許嫌棄。
所以,這般堂而皇之擺在眼前,可以徹底拿捏他的機會,琰郡王這紈绔壓根沒發現嗎?不僅沒發現,還膽小怕事的跑了?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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