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7章
2024-11-08 13:22:203305

  宋尋月想了想,對謝澤道:“這你得去問問爹爹,如果爹爹允許,你便跟著去,如果爹爹不許,爹爹和娘親會告訴你緣故,你便不許哭鬧,好不好?”


  謝澤點頭應下:“嗯。”


  宋尋月抿唇笑,領著兒子的手便往回走,道:“走,咱們去找爹爹。”


  宋尋月領著謝澤回到房間,卻見謝堯臣不在,跟栀香等人問了問,才知他同辰安去了書房,母子二人便又一道去了書房。


  書房裡,謝堯臣正在和商量晚上過去的路線,見宋尋月和謝澤到來,謝堯臣便示意辰安停下,走過來問道:“怎麼了?”


  宋尋月低頭看向謝澤,道:“你自己跟爹爹說。”


  謝澤點頭,松開宋尋月的手,伸手抱住謝堯臣的腿,仰頭看著他道:“爹爹,娘親說你今晚要去見伯父,能帶金金一起去嗎?”


  謝堯臣問道:“金金為什麼想去?”


  謝澤回道:“因為是金金的伯父啊,金金想去見見。”


  宋尋月將方才與兒子的談話,簡單給謝堯臣重復了一遍,比如給兒子的叮囑,以及解釋皇家的一些關系。說完後,宋尋月跟著道:“他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你看,要不要帶他去。”


  謝堯臣聽罷,雙手扶著兒子的肩,在他面前半蹲下,對他道:“爹爹可以帶你去,但等下得叮囑你些話,你必須都記下,能否做到?”


  謝堯臣面上沒有半點笑意,謝澤瞧著有些害怕,鮮少見爹爹神色這般嚴肅,他不敢託大,認真點頭:“能!”


  謝堯臣伸手摸摸他的小腦袋,起身,對宋尋月道:“他這個年紀,合該無憂無慮,但皇家非比尋常,既然明年要回京,有些事還是不要避著他,早點接觸比較好。”


  宋尋月點頭:“我帶他過來,也是這個意思。既如此,我在家等你們回來。”


  謝堯臣衝她笑而點頭,隨後推推謝澤,對他道:“去,跟娘親更衣去,更衣後來找爹爹。”跟著又對宋尋月道:“再多準備一套普通些的衣服給他,一會兒給我帶著。”


  母子二人各自應下,轉身去更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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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裡戌時,謝堯臣抱著兒子從後門上了馬車,馬車先駛進了祝東風,謝堯臣和兒子在祝東風裡更衣,換了身往日根本不會穿的衣服,裝作祝東風的伙計,跟著店中一個小廝,裝作一副去倒汙水的模樣,去了二皇子如今所在之地。


  謝堯棠自流放會寧府,便沒有住在主城裡,而是在主城外不遠處一個縣上,好在隻是抄家後被廢為庶人,並未進奴籍,在這裡過平頭百姓的生活還是可以的。


  隻是謝堯臣心間明白,從天潢貴胄變成庶人,這等落差,很難承受,這恐怕是謝堯棠心病的根源。


  辰安帶著謝堯臣和謝澤來到一座很普通的民居前,院子連門都是壞的,謝堯臣四下看了眼,裡頭就幾間小平房。


  謝堯臣將謝澤放在地上,牽著兒子小手走了進去,剛進去沒幾步,西面房裡出來一名身著粗布麻衣的女子,聲音裡隱帶疲憊:“你是?”


  縱然已憔悴萬分,但謝堯臣一眼便認出她是曾經的端順王妃張氏,謝堯臣取下頭上連著鬥篷的兜帽,隨後道:“二嫂。”


  張氏微驚,跟著跪地行禮道:“民女張氏,拜見琰王殿下。”


  謝堯臣抬手免禮:“二嫂莫要多禮,請起。”


  張氏站起身,她尚記得,流放路上,他們沒有被過多為難,夫君私底下跟她說,約莫是有人暗中幫著他們,當時不知是誰,但眼下見到謝堯臣,她忽地意識到路上幫他們的人是誰。


  謝堯臣問道:“二哥呢?”


  張氏輕嘆一聲,道:“你隨我來。”


  謝堯臣一路跟著張氏進了正中那間屋子,門簾剛揭開,便有一股藥味撲鼻,屋子很小,被隔成兩間,一間便是剛進門這間,擺著幾張桌椅,左手邊一扇小門,進去便是靠牆一圈矮櫃和會寧府一代常見的火炕。


  小門裡散發著昏黃的燈光,張氏朝那扇小門攤手做請,隨後福一福身子,離去關門。


  謝堯臣領著兒子走了進去,剛進屋,便見謝堯棠盤腿坐在炕桌邊,身上披著一條毯子,正在燈下聚精會神的刻著什麼,一手握著木牌,一手拿著刻刀。


  五年不見,謝堯棠身上再也沒了當年的風流儒雅,他形似枯槁,臉頰深深凹陷,不到三十的年紀,鬢邊竟已有白發。但即便如此,他頭發依舊梳得整齊,衣衫依舊幹淨,氣度如舊。


  謝堯臣不易察覺的輕嘆一聲,喚道:“二哥。”


  謝堯棠手一頓,愣住,似是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故人的聲音。遲疑半晌,他驀然抬頭,看清謝堯臣面容的瞬間,謝堯棠不禁笑開:“三弟?”


  謝堯臣跟著笑笑,拉拉兒子的手,道:“這便是你伯父,叫人。”


  謝澤松開父親的手,兩手抱拳,恭恭敬敬行禮下去:“侄兒謝澤,見過伯父。”


  許是耳畔許久未有過如此稚嫩的聲音,謝堯棠面上流出笑意,應聲道:“澤兒請起。”


  隨後謝堯棠看向謝堯臣,問道:“你有兒子了?”


  謝堯棠拉拉肩上毯子,朝謝澤伸手:“來,給伯父瞧瞧。”


  謝澤轉頭看看爹爹,見爹爹點頭,便將手遞給謝堯棠,借他的力爬上炕沿,坐下。謝堯棠指指炕桌對面的位置,對謝堯臣道:“三弟若不嫌棄,便坐吧。”


  謝堯臣聞言,斂袍落座。


  謝堯棠摸摸謝澤的腦袋,問道:“你幾歲了?”


  謝澤豎起四根手指,回道:“四歲。”


  說著,謝澤看著謝堯棠的臉笑道:“伯父,你和爹爹長得好像,博文哥哥的伯父也跟他爹爹像。”


  謝堯棠看著謝澤純淨的眼,抿唇笑開,他轉頭看向謝堯臣,問道:“你怎麼來了?”


  謝堯臣回道:“我在外面遊歷多年,前陣子正好到會寧府。”


  謝堯棠點點頭,對謝堯臣道:“流放路上,勞煩照看。”


  謝堯臣微訝,這事他做得隱蔽,二哥沒道理知道?他正欲裝成不知道,謝堯棠卻道:“本來我也不知是誰,今日見到你,我便明白了。”


  謝堯臣啞聲張了張嘴,終是沒有否認,他隻道:“到底兄弟一場,如今我已為人父,不忍哥哥妻女受辱。”


  謝堯棠聽罷,笑而點頭,眼眶卻漸漸泛紅,他抬頭看向謝堯臣,摸著謝澤的頭,道:“我記得你四五歲的時候,很喜歡來找我玩,後來怎麼不來了?”


  謝堯臣低眉,笑笑,回道:“懂事了。”


  幼時不懂事,以為兄長便是兄長,想和哥哥玩兒,但懂點事之後,便知皇家的兄長,並不是兄長。


  謝堯棠唏噓點頭,嘆道:“是啊,這一生父不是父,子不是子,兄弟不是手足,姊妹不是親人,如今命不久矣,能再見你一面,也算有了兄弟,人生倒不是太過了無惦念。”


  謝堯臣笑笑道:“你還有妻兒。”


  說起妻兒,謝堯棠轉頭,看向窗外,動作有些遲鈍,他眼露深切的自責:“是我害了他們。”


  謝堯臣聽聞此言,從袖中取出一疊銀票,放在桌上給他推過去,道:“十萬兩,等過些年風聲過去,帶著妻兒好好生活。我在外頭五年,深覺人生並非隻有京裡那一畝三分地,除卻權勢,這世間還有很多有意義的活法。”


  謝堯棠眼露感激之色,他是沒幾天可活了,但妻兒確實需要這筆錢,他沒有跟謝堯臣客氣,畢竟如今落入泥濘,兩次肯幫他的,隻有這個三弟。


  他有些疑惑的看向謝堯臣,問道:“你在外五年,是當真無心皇位嗎?”


  謝堯臣笑,點頭,嘆道:“我這個人最有自知之明,皇後已死,想必二哥也知道了那些往事,我能活下來已殊為不易,何必再給自己找麻煩?當年在你和恭郡王的夾縫中,好好活著也不容易啊……”


  謝堯棠聞言笑開:“這紈绔做的甚好,我和恭郡王都被你瞞過了。”他能做到不動聲色的暗中護著他們一家抵達會寧府,足可見手段不俗。


  謝堯臣跟著笑,可謝堯棠笑著笑著,卻忽然一聲長嘆:“當年我還笑過你愚蠢,可如今回過頭再看看,你才是真的聰明,蠢的人是我,你過得越來越好,而我卻護不住母妃,護不住妻兒,一敗塗地,一無所有……”


  而就在這時,謝澤伸手拽拽謝堯棠的衣袖,仰著小臉說道:“伯父你別難過,爹爹教我‘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有次我們去山裡玩,被一條河擋住了,我以為沒路了,可堅持向東走了幾步,就出現了一座橋。”


  謝堯棠低頭看著謝澤,抿唇笑,眼睛微彎,連眼底都是笑意,哄道:“好,就聽澤兒的,不難過,等柳暗花明的時候。”


  謝澤一見自己的安撫有用,更加開心,轉身跪在炕邊,對謝堯棠道:“伯父,你以後能不能來接我下學啊?”


  謝堯臣無奈笑笑,沒理兒子,謝堯棠卻微愣。謝澤見他不回答,眼裡有些著急,腦袋微側,急急證明道:“博文哥哥的伯父就會去接他,和他爹爹換著接!”


  稚子純真無邪的話語,莫名直擊謝堯棠心底深處,他抿唇笑著,但唇微顫,眼眶復又泛紅。


  謝堯棠不忍謝澤失望,想了想,從桌上又拿起一塊新的木牌,對謝澤道:“伯父也給你刻個平安符好不好?正好這幾日在給你堂兄堂姐們刻。伯父若是不能去接你,你便看看伯父的平安符,就當伯父在,成嗎?”


  畢竟年紀還小,立馬就被平安符轉移走了注意力,謝澤眼睛巴巴的看向謝堯棠手裡的木牌子,點頭道:“好。”


  謝堯棠看著他笑笑,低頭去刻,刻上謝澤的名字,謝堯棠轉頭問道:“你生辰是什麼時候?”


  謝澤回道:“十二月初八,辰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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