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堯臣微一挑眉, 隻道:“屆時你遊歷各地, 祝東風各地掌櫃會聽你調遣, 若需錢財, 也可從祝東風調。待我登基後,自會給你一個特令,每到一地, 你且根據當地特色, 同當地官員研究出個富民之策, 隻此便好。”
顧希文聽罷,不由笑嘆:“殿下,這差可不闲啊。”要出合適的政策,勢必要在當地多訪多問,怎能算闲差?
謝堯臣笑道:“隻是出個政策,且不給你限時, 夠闲了。”
顧希文失笑, 左右他要出去轉轉, 多訪多問, 也能增長見識, 而且即將登基的新帝, 頭一個旨意是給他的,也是他的榮幸。念及此,顧希文恭敬行禮道:“顧希文領命。”
謝堯臣抿唇一笑,誠摯道:“那便祝你一路順風,布帆無恙。”
顧希文再復行禮:“借太子殿下吉言,那我便先告辭了。”
說著,顧希文行禮欲走,卻似是想起什麼,對謝堯臣道:“對了,殿下,宋瑤月……瘋了。”
謝堯臣反問道:“瘋了?”
一個長久不得自由的人,再兼其一心隻想要權勢地位,眼看著是得不到了,瘋了實在是尋常。如此想著,謝堯臣點頭道:“也不算意外。”
顧希文笑道:“我當時看過殿下的《四海志》後,隻覺心胸開闊,便想著也拿給她看看,怎知她看過之後,反而嫉妒成疾,把自己當成了太子妃,委實是……”
顧希文隻搖搖頭,當真懶得再說什麼。謝堯臣聽罷失笑,顧希文不知為何,他卻知道真相,宋瑤月深知自己前世做過他的王妃,如今看到他和宋尋月的生活,方知悔,隻可惜,她永遠不會是宋尋月。就好比宋尋月的愛玩,分明是對她自己幼時那些想要而不得的一切的補償,若非如此,他倆也玩不到一起。就算給宋瑤月重來一次的機會,沒有宋尋月的幼時經歷,她依舊跟他過不到一起去。
宋瑤月害宋尋月不淺,謝堯臣懶得再搭理她未來會如何,如此下場,她應得的,便也沒再多問。顧希文見謝堯臣神色間,似是對宋瑤月的事漠不關心,便行禮道:“太子殿下,告辭。”
謝堯臣衝他一點頭,道:“一路順風。”
顧希文笑笑,行禮退下。謝堯臣目送他繞過影壁,便轉身回去。
宋尋月已檢查完謝澤今日的課業,並給他解釋了爹爹要做皇帝的事,之後就叫廚房準備晚膳,見謝堯臣回來,便吩咐傳膳,準備吃完後,抓緊叫謝澤去寫先生布置的字。
飯間,謝堯臣想了想,還是對宋尋月道:“對了,你那個妹妹,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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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尋月聞言抬頭,問道:“可知緣故?”
謝堯臣眼底閃過一絲嫌惡,回道:“聽顧希文說,是看了《四海志》,然後就把自己當成了你。”
剛才驟然聽顧希文說時沒深想,怎麼現在再回味一下,這麼膈應?她把自己當成宋尋月,豈非把他當成真正的夫君,還把謝澤當成她生的?如此一想,謝堯臣一陣反胃,放下了筷子,抬杯喝茶。
宋尋月聞言愣了愣,隨後一笑,拿起湯匙給謝澤盛了一碗湯,隻道:“隨她去吧。”她懶得再理會,當爹的都不管,她一個飽受其苦的姐姐管什麼?
謝堯臣點頭:“確實沒必要再理會。吃飯!”
說著,謝堯臣和宋尋月便將這段小小的插曲拋去腦後,他揮手屏退布菜的婢女,親自給妻兒夾菜。
吃過飯後,張立領著謝澤去了書房,宋尋月和謝堯臣則一道去了院中散步。
夕陽橘紅的光,灑滿整個庭院,氣氛安逸又自在。宋尋月和謝堯臣緩步走在院中小徑上,宋尋月轉頭看向他,唇邊劃過一絲笑意,對謝堯臣道:“回京前那陣子,總擔心日後若是你大哥登基,我們日子過不好,我便沒跟你說。現在你成了太子,且要不了多久就要登基,眼看著日後生活安穩,我想和你商量個事。”
謝堯臣手攬她腰,轉頭看她,問道:“什麼?”
宋尋月衝他抿唇笑笑,面頰有一層淡淡的緋紅,抬頭望著謝堯臣眼睛,對他道:“我還想要個女兒。”
謝堯臣下意識垂眸,宋尋月瞥見,但沒深想,隻跟他說自己想法:“自生了謝澤後,這都快五年了,我再也沒有過身孕。本以為是上次生產傷了身子,但之前叫女醫看,女醫卻說我身子無礙。可到現在還是再沒有過身孕,所以我想著,你這陣子正好不是要去宮裡,很忙嗎?我想趁這陣子,叫女醫給開個坐胎的方子,再調理調理身子,可好?”
“呵……”謝堯臣輕笑一聲,垂眸看著地面,想了想,對宋尋月道:“我們有一個謝澤就夠了不是嗎?你看,謝澤這好不容易長大,能離開我們自己睡了,若是再要一個的話,豈非又得照顧好幾年。我倆圓房後,實際隻有你我彼此的時間,不過幾個月而已,後來就是帶著謝澤一起,他好不容易長大,何必再費神養一個?”
而且她還要用藥?是藥三分毒,必是不能叫她用。謝堯臣有些猶豫,要不要同宋尋月說實話。不說的話,她要真用藥可怎麼好?
就在謝堯臣猶豫間,宋尋月側頭看著他,隱隱感覺有些不對。這幾年每次跟他提出她為何沒再有孕的疑問,他總是說有謝澤一個就夠了,現在也是這麼說,這話就好像他清楚的知道,他們隻會有謝澤一個一樣。
宋尋月面露狐疑,望著他的神色,試探道:“日後到了宮裡,伺候的人多,也不費神,我明日就叫女醫來把脈開藥?”
謝堯臣飛速掃了她一眼,復又垂眸看向地面,笑道:“身子既然無礙,何必用藥?孩子的事,還是得看緣分。”
宋尋月再次聽到這熟悉的話術,心間忽地有了答案,止步站住。謝堯臣隻好跟著停下,不解道:“怎麼不走了?”
宋尋月望著他眼睛,認真道:“你是不是有事瞞著我?”
謝堯臣看著她展顏一笑,但笑意明顯發虛,還帶著些討好的意味。宋尋月看他如此神色,徹底確定下來,無奈問道:“你做了什麼?”
謝堯臣見此,深知瞞不過了,神色也認真了下來,回道:“在靜江府,我親眼見你生產何等艱難,便打定主意不再要孩子。我……用了沙姜。”
宋尋月聞言怔住,跟著面色一變,兩步貼近他,望著他的眼睛,詫異道:“沙姜?你怎麼敢?”
她父親不就是被孫氏用沙姜害得再無子嗣嗎?他怎麼敢用?
宋尋月面色泛白,抓著他的雙臂,緊著問道:“你身子如何?”
謝堯臣見她如此緊張,有意舒緩她的情緒,衝她一笑,隨後挑眉,話裡有話道:“我身子如何?你不是最清楚嗎?”這麼多年,他同她在一起時,可有半點力不從心?
宋尋月拍了他手臂一下,嗔道:“我認真跟你說話,你別嬉皮笑臉的。”
謝堯臣見此,神色亦認真下來,伸手拖住她的雙肩,望著她眼睛道:“從前我隻是聽人說,女子生產,就好似從鬼門關走了一趟。但也隻是聽人說,未曾真的見過,經歷過,我並不知其中到底有多少兇險。可直到你有身孕,我親身陪著你走過懷孕那段時光,我才知有孕是何等辛苦,你夜裡頻繁起夜,根本睡不好,有時還會呼吸不暢。我沒法兒代替你,但我都看著眼裡。尤其是初七初八生產那兩日,我才算是切實的了知你是何等難受,也才算明白,鬼門關走一圈是什麼意思。我不可能再叫你有孕,所以你也別想了。而且你以為你想要女兒就是女兒嗎?一旦又生個兒子呢?莫非你還要再懷一次?”
宋尋月都聽愣了,一時心間五味雜陳,幾種情緒在她心間翻湧糾葛。回憶起當初有孕生產時的經歷,她確實也有點怯,但一想起謝澤,就感覺當初受得苦值得,與此同時,她又格外感動於謝堯臣對她的在意,但又不可避免的憧憬再有一個女兒後的情形。心間情緒既矛盾又復雜。
謝堯臣見她這般瞬息幾變的神色,伸手捏捏她的臉頰,打趣道:“我看你就是好了傷疤忘了疼,自己切身經歷過,怎麼能還想著再要一個?”
宋尋月有意跟他解釋自己的想法,對他道:“生謝澤的時候還算順利,懷孕那時,你不是便命女醫正胎位什麼的嗎?我想著要是還像生謝澤時那般準備,應當還是會比較順利。”
謝堯臣聞言眼睛都瞪大了,抓著她雙肩,質問道:“萬一呢?萬一呢?你生母如何離世的?”
宋尋月未見過生母,對生母沒有任何印象,所以常常記不起來,但眼下謝堯臣這般一提醒,莫名叫她身子一凜。
謝堯臣見此趁熱打鐵,故意將話說得嚴重,道:“就怕萬一!我們現在生活這麼好,一旦你再有孕,生孩子時出事怎麼辦?你真的寧願擔著我們一家三口生死分離的風險,也要再懷一個嗎?你忍心拋下我和謝澤?忍心看我沒有妻子,忍心看謝澤沒有娘親?”
宋尋月聽著這些話,心頭陣陣惡寒,抬手制止謝堯臣,毫不猶豫道:“你別說了!有謝澤一個就夠了!”左右他用了沙姜,也生不了了。
謝堯臣聞言失笑,看來還是得嚇唬一下,他重重點頭,無比認可道:“對!”
宋尋月抬眼看向他,眼底滿是難過:“可你為什麼不早早和我商量?我們想想別的法子也好,你貿然用沙姜,豈不是跟我爹一樣了?”
謝堯臣:“……”
不是,他用那個方子,隻要停藥,很快就能恢復過來,沒有像她爹一樣徹底生不了。
謝堯臣正欲解釋,但轉念一想,還是別解釋了,就叫她這麼以為吧,省得哪天心血來潮,為母之心作祟,又想生了。
他能接受一輩子無嗣,但不能接受失去宋尋月。橫渡黃河她因有孕暈倒那次,那種感受,他這輩子不想再體會第二遍。
念及此,謝堯臣道:“對啊,我現在和你爹一樣,生不了了。咱們這輩子,也就隻能有謝澤一個,除非你不要我了。”
宋尋月是萬沒想到,他在意自己,會在意到這種程度,不惜給自己用了沙姜。他父親因為被孫氏下了沙姜,導致孫氏下場那般悽慘,而她的夫君,居然是為了她,自己用了。
宋尋月心疼的緊,但事已至此,她還能說什麼?宋尋月忽地張開雙臂,墊腳抱住了謝堯臣的脖頸,側頭在他臉頰上親了好幾下,然後道:“怎會不要你?誰能有你好?你說的對,一個就夠了。”
謝堯臣也伸手抱住了她,單手從她背後扣她肩,點頭道:“對,一個就夠了,尤其謝澤命格還這麼出眾。大不了以後謝澤出宮分府時,順道就給他擇妻,早點叫他成親,指不定會有孫女呢,一樣的。”
宋尋月聞言失笑,趴在謝堯臣肩上笑得直顫,連連感嘆道:“太遠了,太遠了……”她感覺她還小,怎麼她夫君都打算到做祖父祖母那會去了?
夫妻倆正說笑呢,小徑盡頭,忽地傳來謝澤銀鈴般的聲音:“爹爹娘親,我寫完先生布置的字啦。”
夫妻二人松開彼此,朝路盡頭看去,正見謝澤小雀般朝他們飛來。謝澤跑至近前,擠進他們中間,伸手左右兩邊爹娘的手各牽一隻,然後就吊著彎起腿,蕩起了秋千。
宋尋月拽著兒子胳膊,問道:“這麼快就寫完了?”
謝澤回道:“嗯!那些字爹爹早就教過我了。”
謝堯臣見宋尋月拽得費勁,對謝澤道:“放下腿好好走。”謝澤乖乖站直,跟著爹娘往前走去,謝堯臣跟著道:“等下回去我檢查一下,要是寫得不好,可得重寫。”
謝澤仰著小臉,格外自信道:“盡管檢查。”
謝堯臣和宋尋月失笑,牽著兒子一道,繼續在院中散步。
當天夜裡,在詔獄中的恭郡王,便得了一杯皇帝賜得鸩酒,他已是得知,今日早朝皇帝封謝堯臣做了太子。
恭郡王端著手中的鸩酒,一時隻覺諷刺不已。他與母後,同眾皇子相爭十幾年,機關算盡,耗費心血,未成想到了最後,會是那個從未爭過的,玩了十幾年的謝堯臣登上皇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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