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人忙忙碌碌地在院子裡穿梭,見倆人來了,彎腰打過招呼後,手上的活兒沒耽擱,繼續忙活。
秦管事聽晏長陵適才問起那幾叢茶樹,便知道了他的目的,見倆人瞧得差不多了,便道:“這地方熱,世子爺和少奶奶先去屋裡坐會兒,奴才這就讓人去替世子爺採摘。”
晏長陵卻道:“我自己採。”
秦管事一愣。
晏長陵看向白明霽,又道:“也不是我採,你們少奶奶要採,今日求著我過來,便是想親自做一袋茶,孝敬老夫人。”
白明霽:……
原來是這樣,秦管事笑了起來,恭維道:“少奶奶有心了。”既然如此,“趁著還有些天光,奴才這就去替少奶奶準備。”
秦管事一走,白明霽便看向了晏長陵。
晏長陵這才解釋道:“老夫人喜歡喝茶,尤其是綠茶,你親自制作一袋,比花重金去買禮,更能討她歡心。”
白明霽自然能明白他是什麼意思。
頓了頓,突然道:“那你呢。”
晏長陵:“嗯?”
身後那麼大的一片空杯,白明霽卻故意繞到他跟前,經過他身前時,用著隻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同他道:“夫君教會了我討老夫人歡心,那下回也教教我,如何討夫君歡心。”
她說完,若無其事地抬步走向對面揀茶的屋子,留下了晏長陵一人立在原地,慢慢地去品砸她那句話的意思。
倆人過來得晚,太陽眼見要退下柱頭了,秦管事不敢耽擱,匆忙拿了一個竹籃遞過去,提醒她道:“時辰不早了,少奶奶早點摘完早點回來,天色一暗,茶叢裡的飛蟲便多。”
說著轉身要同她帶路,晏長陵手一揚,道:“秦管事去忙吧,我帶她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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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管事駐了步,“行,世子爺少奶奶仔細些,小心飛蟲。”
—
白明霽隻喝過茶,從未摘過茶,挎著竹籃到了茶院,看著跟前的茶樹,不知道該從哪裡下手。
抬眼看晏長陵。
晏長陵雙手抱胸,給了她一個鼓勵的眼神,“請吧。”
他不動,白明霽隻能自己發揮,把新發出來的嫩葉全都折了下來,摘了兩三枚後,晏長陵不得不出聲,“錯了。”之後給了她一個示範,彎身採了嫩葉頂端的那塊毛茸茸的嫩芯,湊到她跟前,“看到沒,隻採這個。”
白明霽:……
傻眼了一般,看了看他手裡那枚如同針細的毛尖,又瞧了一眼手裡的竹籃,這要採到何時?
晏長陵確定了她的質疑,“老夫人就喜歡喝這個,勞煩少夫人了。”把手裡的茶葉地給她,揚了一下衣袖,“你來,我替你把關。”
白明霽點頭,折了一片半張開的葉子,“這樣?”
晏長陵搖頭,“葉子展開了的不要。”
白明霽“哦”了一聲,“我瞧著隻展開了一點。”重新又採了一枚,見晏長陵還是不滿意,便把他抱在一起的胳膊扯開,抓住一隻手,手指頭撐開他的掌心,找到了他的食指,捏住,往茶叢中點了點,“夫君就這樣,指哪兒我採哪兒。”
她並沒有用多大的力,細嫩的五指輕輕地握住他一根手指頭,掌心內溫熱,軟軟的,湿漉漉的……
晏長陵眸子緊緊地盯著她嫩白的指縫,仿佛還能聞到裡面浸出來的淡淡幽香。
“好了,就這樣。”她松開他的手,手指頭輕瞧了一下他僵住的手背,“天色不早了,有勞夫君了。”
晏長陵忍著,提著胳膊替她一枚一枚地找。
五六回後,一時沒找到,手指頭慢了一拍,便見她自己已利索地摘下了一枚毛尖,許是察覺到了漏了陷,白明霽淡然地道:“夫君不用指了,手抬著多累,我已經會採了,你瞧,是這個吧。”
晏長陵不答,揚起唇,默默地看著她。
“那就是了。”白明霽認認真真地開始採茶,全然當他不存在,她學起東西來,一向很快,比起耍刀舞槍,採茶也太容易了。
黃昏時,竹籃已有了半框,如秦管事所說,茶叢內開始有了飛蟲,耳邊幾道鳥雀的聲音傳來,遠處的晏長陵走了過來,“可以了。”
白明霽上癮了,回道:“還沒滿呢。”
晏長陵:“竹籃拿過來。”
白明霽回頭,想說再等一會兒,便見晏長陵正撩起自己的袍擺,露出底下一雙隻穿著白色裘褲的長腿,袍子內脹鼓鼓一團,依稀能看出裡面的綠芽。
白明霽愣了愣。
晏長陵上前兩步,堵在她跟前,說了一句“穩住了”後,對準她手裡的竹籃往下傾倒。
茶葉倒入竹籃,幾乎滿了,“可以了。”晏長陵放下袍擺,抖了抖上面的殘屑,抬頭看她,“走吧,先拿回去晾曬,明日再來‘殺青’。”
白明霽回過神來,懷抱住竹籃,跟上他的腳步,真心實意地問道:“夫君,你是如何做到無所不能的?”
晏長陵受了她的誇,微微回頭來,“怎麼了,羨慕?”
白明霽搖頭,“不羨慕。”腳步往前與他並肩,跨出了茶園,道:“我羨慕你作甚,要羨慕也是你羨慕我。”
晏長陵沒明白,“怎麼說?”
白明霽抿唇一笑,抱著竹籃的手指頭勾了一下他的衣袖,“想知道?”
晏長陵知道她在憋著招,明知是陷阱,卻又無法拒絕,應了一聲,“說說看。”
白明霽側頭看著他的眼睛,看天邊的一道夕陽落進他的瞳仁,把那雙眼睛照得淺淺的,淡淡的,卻分外迷人,抿唇一笑,悄聲告訴了他答案,“因為你是我夫君啊。”
如此優秀的人,是她的夫君,她有何好羨慕的。
茶葉的清香被她帶起來,撲入鼻尖,還未來得及回味,很快又隨著她的腳步飄遠。
遠處的秦管事迎上來,從她手裡接過籃子,弓腰笑著道:“少奶奶辛苦了,竟採了這麼多。”
第58章
兩人從莊子裡出來,天色已經黑了,秦管事給二人備了一盞燈,送出門口囑咐道:“世子爺,少奶奶路上慢些,明日老奴把灶臺騰出來,再恭候二位。”
晏長陵點頭,接過他手裡的燈籠。
到了馬匹前,見白明霽怵在那沒動,晏長陵揶揄道:“怎麼,還要我給你墊腳?”
白明霽隻是在考慮,是他先上還是自己先上,她不想再像來時那般被他困在胸膛內,勾了她的癮,最後卻又什麼都不願意給。
見他非要自己先上,白明霽也沒計較,踩上腳蹬,利索地坐上了馬背,此地無銀三百兩,回頭對他解釋,“一回生二回熟,我自己也能上來了。”
晏長陵沒戳穿她。
伸手把燈籠遞給了她,“拿穩。”白明霽彎腰接過燈籠,下一瞬他人便輕松地躍了上來,底下的馬匹感受到了重量,動了兩步。
這回他沒再像之前用胸膛圈著她,胸膛與她的後背離了一些距離。
白明霽暗嘆一聲,這男人真難哄,先前是他讓自己多點耐心,溫水煮青蛙,這幾日她一直在努力,一番撩撥下去,至今他還是一塊石頭。
她到底還要煮多久,他才會回軟?
她想要個小肉團子的願望,看來且阻且長。
回去時,馬匹緩慢了許多,經過鬧市,繁華的街頭已是一片燈紅酒綠,歡聲笑語。
上輩子白明霽眼裡隻有自己和白家的前途,機關算盡,看重名利,很少靜下心來看這樣的風景。
得知孟挽死了時,她也曾一度低迷,想不開,覺得人生沒了意義。
也才短短一個月多,她便平靜了。
才發覺,再大的執念和仇恨,都能被時間磨平或衝淡。
錢家一事,白星南和白明槿的計謀,已經告訴了她,他們並未她認為的那般愚鈍,也並非離開了她就不能活。
也終於明白了之前白明槿同她說的那句,“阿姐,好好過你自己的日子。”是什麼意思。
上她那些所謂的為了他們好,實則他們根本就不需要,更不需要她的犧牲。
白明霽突然喚了他一聲,“晏長陵。”
晏長陵沒答她,但能感受到他低下了頭,來聽她說話。
“不……”她本想告訴他,不要難過,沒有什麼是邁步過去的坎,既然重生回來了,就該好好對待自己。
話還沒說出來身旁酒樓內,突然被丟出了一人,幾名小廝追出來,對其一陣拳打腳踢,罵道:“還當你是少爺呢,沒錢就給老子滾。”
“滾!”
幾名小廝打夠了,轉身回了樓裡。
躺在地上的人半天才爬起來,似乎醉得厲害,腳步東倒西歪,看了一眼圍在身旁看熱鬧的,怒斥道:“看什麼看!沒見過老子?!”
白明霽一愣,倒還真認識他。
錢家四公子。
錢首輔一死,錢大爺入獄後,錢家的繁華路便徹底到了頭,錢家被抄,所有人從雲層上掉落下來,跌入了泥裡,昔日的貴公子也就成了一條喪家之犬。
白明霽還在看著,晏長陵雙腿已夾了一下馬肚,往前走去,似乎並不意外。
想起那日跑到兩人跟前來的那位小肉團子,白明霽有些擔心,也不知道如今怎麼樣了,收回視線問晏長陵,“錢家人,都這樣了?”
晏長陵知道她想問什麼,“抄家時抄的隻是大房,沒動二房。”那日兩人見到的肉團子,是錢三娘子從自己親嫂子跟前偷來的。
三娘子與她兄長都乃錢家二房的人,不會有事。
白明霽一愣。
抄家還能這樣抄……
但轉念一想,上輩子陸隱見為了他的清白,當著文武百官的面殺了趙缜,為此入獄,以至於他的未婚妻錢家三娘子,另許給了禮部侍郎。
一對鴛鴦,從此被拆散。
這輩子回來,他不可能讓悲劇重演,更不會去為難錢三娘子。
白明霽想到了上輩子陸隱見的結局,如今錢家遭難,眾人唯恐避之不及,不知道陸家還會不會承認這門婚事,多問了一句,“陸公子呢,與錢三娘子還有可能嗎?”
晏長陵道:“下一月成親。”
錢家二房確實是晏長陵出面保住的,但即便沒有他,陸隱見也不會袖手旁觀。
錢家被抄家那日,陸隱見帶著陸家人馬的堵在了二房門口,如同一尊保護神,誰也進不去,一直等到周清光帶著他向皇帝求來的赦免文書,陸隱見才卸下了防備。
事後陸隱見也曾來找過晏長陵,一見面便跪下同他致謝,“晏兄又救了我一回。”
晏長陵扶他起來。
沒去告訴他,自己曾害得他身陷牢獄,一輩子錯失了愛人,勸道:“既然擔心,便盡早成親,娶回去放在自己身邊,最安心。”
陸隱見聽進了心裡,實則不用晏長陵提醒,在錢家遭難後,他也有此想法,眼下正忙著應付家中長輩,置辦聘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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