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2024-11-08 13:24:533726

  安芝這般預料,第二天,果真是起了連鎖效應,七八家鋪子開門就賣瓷器,這些鋪子有個共通點,擺出來的東西價都不高,估摸著是五錢的東西一錢兩錢的賣,極少見價高的,到了下午,這麼做的鋪子更多了,其中還多了不管價高價低都賠賣的,那些就是被這行徑給帶的心慌的鋪子。


  一時間,走幾步就能看到這樣的圍觀情形。


  如此熱鬧勁持續了兩日,新巡使到任的消息轉移了眾人注意力,大清早,林府內安芝才起來,就聽說了巡使府門口被擠的水泄不通的消息,吃過早食後去了林家商行找義父,林向升說起來,卻是一個都沒見到。


  “一早進城的隻是這位大人的物件箱舍,這位大人並不在馬車上。”


  “他還防了一手?”


  “一個時辰後,知府衙門裡傳出消息,新巡使已經就任,帶人去視察正府大集了。”


  安芝能想到人潮湧來湧去的情形,正府大集是這次開市的場所,這新巡使上任就去視察,忙乎幾日的這些人,怕是要竹籃打水一場空了。


  正說著,外邊寶珠跑進來:“小姐,李管事在外等您。”


  安芝走出去一瞧,李忱手裡抱著個偌大的匣子站在那兒,身旁也無別人。


  “李管事,你們回來了?”安芝記得沈帧說是二月末才回來。


  “少爺去了青州,還需七八日才回來,我是替少爺送東西來的。”李塵將匣子交給寶珠,拿出一封信給安芝,“林小姐,我就不多留了,還要回沈家去準備。”


  “你慢走。”安芝走了幾步送他,回到商行裡,打開信,裡面寫的是沈帧這一趟去京城的事,事情談的很順利,還額外多拿下了一筆生意,青州那邊的繡娘也不錯,比預期還能多招幾個回來,信紙的最後一頁,寫的都是新巡使的事。


  看到那個傅姓,安芝即刻想到了前幾日在鋪子外見到的傅大人,與這信上所描述的沒有太大出入,十□□的年紀,是個年輕官員,家境不俗,父親是大學士,兄弟又都在朝為官。


  用沈帧最後的話來說,這位傅大人,就是來金陵城給自己添成績的,不為財不為色,就是為朝廷辦事的,至多留三年,回去之後自會有家中的人替他打點一切,就任好的職務。


  放下信,安芝對林向升道:“義父,您早先準備的禮我看得換換。”


  “已經是普通的了。”林向升準備的那見面禮,都趕不上別人的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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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不夠普通。”安芝搖頭,“這時不能露財,早先您買下的那玉貂我看不錯,價不好,勝在精致,就是露個臉,要比有錢咱們也越不過薛家他們,所以普通些就夠了。”


  她之前就考慮過這個問題,如今沈帧也這麼認為,她就更篤定了,正所謂財不外露,這會兒要讓那新巡使知道了家底,往後可不簡單了。


  第64章 關切


  


  開市的日子越近, 金陵城就越發的熱鬧, 兩年一回,有許多人特意從外面趕過來, 就如安芝他們去淮安一樣, 三月開市是金陵城的大日子, 碼頭上甚至還有從外邊來的異國人。


  隻不過今年的熱鬧中還帶了些焦慮, 源自於那些吃了閉門羹的商戶, 也來自於這不升反跌的瓷價, 葉家包括在內的不少商戶都陷入其中, 而那賠賣還在繼續, 惡性循環的, 織網一樣彌漫著。


  幾家憂愁幾家歡喜, 於此對比之下,到了二八這日, 沈帧回金陵時,大街上已經垂掛起了彩燈, 他並未回沈府, 而是直奔了西市的商行, 李忱和諸位管事等在那兒, 就等著大少爺回來主持大局。


  沈帧是帶著幾筆談妥的生意回來的, 但在今年開市中, 沈家並非是翹楚, 柳管家將今年的名錄交給沈帧, 看過正府大集上的各家分布, 那羅家果真是佔了頭籌。


  “陸家與往年一樣,大少爺,咱們今年是不是該添一些?”


  “與往年一樣即可,可有人見到那位傅大人?”


  眾人搖頭,見是有人見到的,去正府大集巡視時,遠遠的都瞧見了,可沒人私底下見過這位大人,送什麼都沒用,油米不進,委實難琢磨。


  “就按這個去辦。”沈帧扭頭看李忱,也不用他開口,李忱就將林姑娘新開的那商行的事說了詳細,提到薛家三少爺前去恭賀時,沈帧眉宇微動,李忱識相的直接將關於薛家三少爺的事全部越過,提到了出航的事。


  掂量著大少爺的臉色,李忱揣著自己的膽識稟報:“少爺,這幾日林姑娘吃住都在商行內,似乎是很忙,與林家交好的王家二少爺,去商行拜訪過林姑娘幾回。”


  沈帧微抿嘴,李忱的心一震,他往柳管家那兒看去,柳管家竟是直接無視了,李忱額頭冒著汗,心中叫苦不迭,他寧肯留在青州陪少爺,這下倒好,稟報也不是,不稟報也不是。


  屋內安靜片刻,沈帧按下輪椅扶手:“先回府。”


  李忱可意會的十分快,先回府,那等會兒肯定是要出府的,於是便在沈帧出去後吩咐人,趕快去問問林姑娘現在何處,在商行還是在林家。


  ……


  傍晚,天色微暗時,西市這兒華燈初上,格外熱鬧。


  忙了幾次,安芝難得有空,正好楚蟬來找她,便一塊兒去了街上。


  林楚蟬喜愛買東西,挑不出時便讓安芝定奪,一會兒的功夫就拿了不少,聽她念叨了一路的安芝不由打趣她:“如今不嫌棄表哥了?”


  “姨母都說表哥要定親了。”林楚蟬臉色一紅,也知道自己過去為了打消姨母的念頭,對表哥頗多苛責,“二姐,你說我送表哥什麼好,看樣子他們的婚事會很快定下,對方又是官家,我怕送的不合適。”


  “要我說,送什麼都合適,首先是心意,你尚未嫁人,也不比多貴重,他們喜歡便好。”


  “表哥是個讀書人啊,家中也不缺金銀,不如送字畫,可我又不大懂裡面的門道,二姐你懂麼?”


  安芝十分誠實的搖頭,她也是一知半解,不好為她定奪:“我陪你去看看。”


  兩個人往西市這兒最大的書墨局走去,進了門後,看到掛在牆上的諸多字畫,兩個人更是有些眼花,人有不擅之處,這些便是安芝的短處,從小她都是跟著大哥去賞析的,大哥說什麼都對。


  林楚蟬還更直接些:“我看還是去挑砚臺罷。”


  才說完,她們身後傳來了輪椅聲,隨後是掌櫃的聲音:“沈少爺。”


  安芝轉過身,沈帧坐在那兒,正將一幅畫交給掌櫃用來裝裱,林楚蟬拉住安芝:“二姐,不如請沈少爺幫忙挑一副。”


  書墨局就這麼大,沈帧自然聽到了林楚蟬說話,視線落到她們這兒,輕笑:“有什麼在下可以幫忙的?”


  “沈少爺,你能不能幫我挑一副字畫,我想送人做新婚賀禮。”仗了二姐與他相識,並未與沈帧說過話的林楚蟬直接開了口。


  、


  沈帧看了安芝一眼,顯得隨和:“可是經商?”


  “是個讀書人。”


  沈帧轉頭問掌櫃:“邱先生的畫可到了?”


  掌櫃的進了裡屋,拿出了兩幅畫給她們看,沈帧笑問:“如何?”


  林楚蟬一眼便看中了其中一幅山水畫:“掌櫃的,這幅怎麼賣?”


  掌櫃笑著報了個數目,林楚蟬有些訝異,飛快的看了沈帧一眼,嘴角微揚:“香秀,付錢。”


  香秀拿出錢袋,掌櫃的將其包好後,長匣子交給香秀,一行人邁出書墨局,到了街上,天黑後這兒越發熱鬧。


  解決了心頭大事,林楚蟬的心情不錯,挽了安芝走過兩個攤子後忽然停下來,輕輕呀了聲:“二姐,我忽然想起來有東西沒買,再不去怕是要關門了,你在這兒等我會兒,我去去就來啊。”


  “哎!”安芝才轉身,林楚蟬就帶了香秀擠入人群,走的十分快,“你去哪裡?”


  “要是太晚,二姐你就別等我了,我自己回去。”林楚蟬朝她揮了揮手,拉了香秀走了好一段路後才停下來,往後望時,確定看不到那邊時才松了一口氣,對香秀道,“我們往回走,去叫個馬車,回家。”


  “……”香秀愣了愣,“小姐,您不是還要去買東西?”


  “這不已經挑好了,傻丫頭,你沒看那沈少爺來了之後二姐都沒怎麼說話。”林楚蟬嘆了聲,“我這可是在做順水人情啊。”


  這廂,安芝站在攤子前,經過了短暫的安靜後,沈帧開口:“這邊有些喧雜,不如去就近的地方坐下等你妹妹。”


  安芝知道楚蟬是故意走的,卻也不好說,便點點頭,兩個人一前一後沒有話,直到進了附近的茶館,坐下之後,將街上的喧囂隔去後,安芝道:“讓你破費了,邱先生的字畫一向是不賣的,想必書墨局的掌櫃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才割愛給了我們。”


  “也非全然不賣,他也是要糊口的。”沈帧也不居功,“今日換做別人,掌櫃的也願意賣,既是成婚賀禮,討個喜氣也無妨。”


  安芝抿嘴,話雖如此,她清楚一點,若不是他在場,掌櫃的斷然不會將其拿出來,隻是感謝的話來去周旋多了,反倒是不好意思,又想到楚蟬那丫頭故意留他們獨處,安芝手握著杯子,片刻後才道:“前些天開始有人故意賠賣瓷器,眼看快開市,這價不升反降,怕是不會再有回轉餘地了。”


  葉家老爺這幾日天天往知府大人府上走,可即便是如此也無用,著急上火的,依舊改變不了跌價的事實,去年原本就不太好的形勢,供過於求,加上有人背後操縱,葉家這買賣是虧定了。


  “去年已有預兆。”沈帧從袖中取出一個小錦囊,“看看這個。”


  安芝打開錦囊,發現裡面是一段蠶絲,她有些疑惑:“這是?”


  “這是青州去年的新蠶,所產不多,但其品質更佳,朝貢之前,我準備用其織一批新布,不過得勞煩傅姑娘再多進四千的線。”


  之前的三千已不算少,如今開口就是四千,安芝笑著恭喜:“看來沈少爺在京城談的十分順利,過幾日我就安排船去安南,快的話五月末可回來,商行內還餘下一千,可以先派人送過去。”


  “如此便好。”沈帧輕輕摸著手中的玉戒,“前幾日長姐來信,說是準備回來,還與我問及了你的事。”


  沈歆去錦州養病,期間也與安芝書信往來過幾回,如今得知她要回來,自然為她高興:“待我出航回來再去拜訪大小姐。”


  片刻安靜,沈帧忽然道:“幾日來忙碌,我送你回去休息。”


  安芝微怔,點了點頭:“好。”


  走出茶館,街上諸多行人,馬車不便進來,就一路沿著人潮往外走,在經過一個溧水攤時,沈帧停下來,讓初七拿了兩杯溧糖水,遞給安芝:“如何?”


  用曬幹的葉子做成的杯子,還帶了一股淡淡的樹葉香,小小的握在手中,安芝低頭抿了一口,有些意外它的味道:“我有許多年沒有喝到這個了。”


  小的時候央求大哥帶自己出去,在街巷中嘗到過,似乎與這個相差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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