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瑾反倒不好意思來,神色溫潤又拘謹,“回王妃,前段時日奴婢....”
“在我面前無需稱奴婢...”
劉瑾俊臉微微泛紅,失笑一揖,“前不久我替陛下辦了幾檔子差事,陛下將我調去御馬監任監督,負責部分宮禁,也就是說,我現在手裡掌著一部分四衛軍。”
御馬監手掌兩萬四衛軍,四衛軍號稱禁軍中的禁軍,劉瑾堪堪進入司禮監數月便手握實權,可見他極有能耐,很得聖心。
沈妝兒替他高興,“值得恭喜,對了,那司禮監的差事呢?”
“還掛著呢。”劉瑾撓了撓後腦勺,笑道,“幸得當初您給我些體己,我才得以活絡各位大珰,否則也不會升得這麼快。”
沈妝兒頷首,“那就好,若缺銀子隻管告訴我...”
劉瑾哭笑不得,“王妃娘娘,我如今到了這個位置,手裡總該有些門路,哪能再尋您要銀子,您盡管放心好了....”
“時辰不早,我護送您去延慶宮....”
前有侍衛開道,劉瑾與留荷一左一右,恭敬侍奉著沈妝兒,選了一條僻靜的宮道往延慶宮走。
“今日午宴,煜王殿下即興作了一首長詩,陛下龍顏大悅,滿朝文武無不稱贊,王妃娘娘,不瞞您說,我近來在司禮監,隱隱聽到義父提過,陛下怕是有意立儲了....”
言下之意是皇帝屬意煜王。
朱謙遲早要登基,沈妝兒沒什麼意外的。
餘暉將落,將高聳的宮牆鑲上一道金邊,秋風從宮道深處刮來,猝不及防拂來一片寒,一行人拐入往南的宮道,沈妝兒緊了緊袖口,問劉瑾道,
“陛下還在養心殿歇息?”已到了酉時初刻,再過一個時辰,家宴便要開始,前世皇帝是在家宴後出事的,每每思及此,她便有些惴惴不安。
劉瑾答道,“是,陛下回的遲,我義父已喂了醒酒湯,想必要多睡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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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王爺在何處?”
“還在奉天殿喝酒呢,昌王喝得不省人事,雲南王府那位世子爺纏著煜王殿下不放,餘下幾位王爺也得應酬那些外國使臣.....”
皇帝雖不是整壽,可今年軍威大漲,周邊各國均派了使臣來賀,場面還是極為氣派。
昌王不省人事.....倒是放心了。
“那六王呢?”
“六王殿下一個時辰前便出宮去了,說是府上小世子突發惡疾,急著出宮去探望,晚宴還不一定能趕上呢....”
沈妝兒腳步忽然放緩。
朱珂出宮去了?
難道因為她重生,很多事情變得不一樣了?孩子沒了....朱珂也沒策劃奪宮?
也對,段文玉改投朱謙,霍林鳴被下獄,朱珂壓根沒有資格與朱謙抗衡,放棄也是情理當中。
恰在這時,前方一小火者提著裳,急急忙忙跑來,望見沈妝兒,先慌忙撲跪在地磕了個頭,焦急與劉瑾道,“劉公公,武英殿起火了,老祖宗正四處尋您,您快些去。”
劉瑾臉色一變,“好端端的,武英殿怎麼起火?”
小火者也是滿臉晦氣,“不知道呢,想是天幹物燥,宮人伺候不周,西配殿便燒了起來,要知道那裡藏著陛下搜集的上萬冊佛經,老祖宗大發雷霆,正遣羽林衛與四衛軍去救火。”
劉瑾眉頭緊皺,咬著牙思忖片刻,扭頭與沈妝兒道,
“王妃,您且慢些走,奴婢先去司禮監尋義父....”
沈妝兒隻覺腦子裡轟了一下,腳步猛地一凝,仿佛有什麼靈光從腦海一閃而逝,連忙拽住了他衣袖,“等等!”
她總覺得事情怪怪的。
若無前世的經歷,她自然不會懷疑什麼,可眼下,皇帝千秋宴突發失火,絕非巧合。
對了,前世這一日夜,皇帝出事時,朱珂並不在大內,而是後來被皇後悄悄急召入宮,倘若真是朱珂謀篡皇位,他不該留在皇宮嗎?
除非,兇手根本不是他,
糟糕了,她誤導了朱謙,朱謙定隻防著六王,昌王以及皇後...而漏掉了真正的兇手。
倘若真兇另有其人,那麼,武英殿起火會不會是一個幌子?
前世她好歹當過一年皇後,對宮防守禁並不陌生。
馮英將羽林衛調去武英殿救火,短時內不會增派兵力入宮,那麼皇宮其他地方的守衛必定空虛。
劉瑾與留荷見沈妝兒臉色極是難看,滿頭霧水,“王妃,您怎麼了?”
沈妝兒偏頭問他道,“劉瑾,今日負責養心殿宮防的人是誰?”
劉瑾見沈妝兒臉色前所未有凝重,心也跟著提了起來,
“內是東廠提督孫明,外是羽林衛副指揮使林渠。”
忽然一些念頭自他腦海閃過,劉瑾心登時凝到了一處,
“陛下一向宿在奉天殿,隻因今日奉天殿太過喧哗,陛下醉得頭疼,孫明便提議用皇撵護送陛下來養心殿歇息,延慶宮就在養心殿前面,夜裡晚宴也方便,陛下便應了。”
“奉天殿外有羽林衛,內有四衛軍兩層防衛,守衛森嚴,但養心殿不一樣,陛下臨時下榻,防衛還沒來得及調整,防衛必定不夠嚴密。”
豆大的汗珠自鬢邊滑了下來,沈妝兒心怦怦直跳,忽然將劉瑾拉至牆角下,低聲道,
“劉瑾,我不放心你離開,你先派人去養心殿探探情形....”
劉瑾遲疑地看她一眼,“好。”當即派那名小火者前往養心殿,“去瞧一瞧,陛下醒來沒有?”
將剩餘的侍衛遣去司禮監幫忙,親自護送沈妝兒主僕往延慶宮走。
大約是行到大安門,正要往東折去延慶宮時,那名小火者氣喘籲籲回來了,
“劉公公,老祖宗回了司禮監,孫提督去了武英殿,隻有孫毅在養心殿侍奉,奴婢問過了,陛下正在召幸林嫔娘娘,一時半會怕是不會出來....”
劉瑾與沈妝兒相視一眼,均是愕然。
馬上就要舉行晚宴了,皇帝倒是有興致臨幸宮妃.....
而孫毅恰恰是東廠提督孫明的義子,平日劉瑾與孫毅幾乎是針鋒相對。
一聽說孫毅獨自在伴駕,劉瑾極是不放心,吩咐小火者道,“你去回稟老祖宗,就說我先去養心殿侍奉陛下。”小火者應下當即掉頭離開。
往東行了半刻鍾,便到了養心殿角門,劉瑾打算先送沈妝兒去延慶宮再折回養心殿,留荷在這時,突然走不動路了,沈妝兒見她捂著肚子,臉色發白,連忙將她攙起,
“你這是怎麼了?”
留荷今日受了一番驚嚇,午膳又吃了些涼食,此刻便有些鬧肚子。
沈妝兒看她臉色很快便明白了,又瞥了一眼養心殿的角門,咬牙道,
“劉公公,咱們可否進去養心殿後罩房歇一會....”
養心殿這一帶,劉瑾熟悉,想了想便應下了。
門口守著五名侍衛並一名內侍,
劉瑾掏了一錠銀子遞給守門的內侍,悄悄交待幾句,便攙著留荷進了角門。
進去是一不算寬大的庭院,空蕩蕩的,不飾一物,南面是養心殿後殿,北面便是供宮人守夜當值的值房,劉瑾攙著留荷去值房盡頭的淨房,沈妝兒便立在院子裡等候。
隻是這一路出了些汗,她口渴得很,瞥見有一條甬道通往後殿,想必是茶水間,信步踏了進去,上了後殿的廊庑,折入旁邊的茶水間,打算與宮人討一杯茶喝,卻發現裡面空無一人,沈妝兒納罕,興許是皇帝正臨幸妃子,宮人侍衛都避開了。
她趕忙飲了一杯茶,正打算偷偷溜走,忽然聽見裡殿傳來一些奇怪的響動。
後殿往南便是正殿,如果她所料沒錯,那該是皇帝寢歇之地。
不是說皇帝正在臨幸林嫔嗎,裡面著實有男子的粗喘之聲,似在用勁,沈妝兒與朱謙夫妻多年,早已不是不諳世事的少女,自然辨出這響動不太像是行房。
前世皇帝駕崩的陰影猶在,倘若真的發生了什麼事呢?
也不知為何,平日也不算膽大,此刻的她,卻異常冷靜,她提著裙擺,緩緩地挪向正殿牆角,湊近一聽,
“嗯.....”皇帝繃如弓弦的嗓音傳來,這絕不是做那事該有的動靜,更像是被捂住了嘴,拼命掙扎的聲音。
一股極致的恐懼直衝腦門,就在沈妝兒不知該怎麼辦的時候。
眼前閃來一道身影,劉瑾顯然踵跡而來,他也發現了不對勁,正眼神發緊地盯著她。
天色漸漸暗下來,甬道內昏暗交割,四目相對,神情皆是晦暗不堪。
進去,誰也不知道是什麼情形,可若掉頭就走,做不到。
劉瑾思緒飛快運轉著,既是不曾驚動外面的侍衛,裡頭的人必定是熟人,且人不多,難道是孫毅?
還是劉瑾當機立斷,朝裡使了個眼色,也不敢冒然通知外面的侍衛,決心先進去瞧一瞧。
他是個政客,太明白,此時的局面是危,也是機,倘若真能救駕,那他也算一飛衝天。
劉瑾對此地極是熟悉,甬道往裡通內殿的淨室,便可進入寢殿。
劉瑾先一步跨了進去,沈妝兒也毫不猶豫跟上。
二人悄無聲息進了浴室,沿著廊道來到寢殿外,隔著一扇十二開的巨幅座屏,劉瑾從縫隙窺探裡面的情形。
僅僅是一眼,他嚇得呼吸全無。
林嫔衣衫不整地被縛在圈椅後方,嘴裡被塞了一團布條,腦袋歪在一邊,蓬頭垢面的,顯然是被敲暈了過去。
目光移至那寬大的皇塌,卻見孫毅與一名宮女一左一右用長布勒住皇帝的脖頸,幸在皇帝身形宏偉,雙腿使勁往前蹬開孫毅,拼命掙扎,手緊緊勒住長布,已現出兩條深深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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